魏明杨收回手,半响才应道:“嗯。” “是…”她刚想开口便被旁边那人打断。 “反正不是我。”他后撤一步,伸手脱掉身上的外袍。 那姑娘伸手欲接过,魏明杨只是看了一眼便摇头道:“衣服太湿了,我拿着吧。” 那姑娘眼中露出忧色:“可要帮姑娘报官?” 魏明杨侧头往那扇关上的房门望去:“报官吗?” 倒也不是不可。 “那姑娘好生可怜,雨夜下本就是受了委屈逃出来,虎口脱身贪得清醒,没想到等着她的会是这般下场,你可不可以帮帮他?”地方的知府肯定会给魏明杨一个薄面,毕竟魏家也算是官家,对待案子也不会怕麻烦,草草了事。 “怎的,诱使我像地方官府行贿?”魏明杨凑近她,双目逼紧她,在看到女孩儿紧张的神色的时候,才撤退:“平时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般大的胆子。” 那姑娘吃瘪,红着脸不再开口。 魏明杨边拿湿衣服擦着自己的头发,边往主卧走:“何况,也不知她是否想要报官。” 姑娘追上来,在她耳奇怪道:“她自然是要报官的,一个姑娘受了欺辱,不报官何以让罪人付出代价。”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有什么其他办法让罪人受罚,唯有相信官府。 她相信那姑娘定然是想要报官的,只是现如今那姑娘的精神状况应该受不了刺激,不适宜去问,但若不及早去报官,只怕那罪人猜到他们会报官,跑走了。 魏明杨站定身,姑娘没注意,一脑袋撞到他的背后,她忙退后一步,伸手捂住脑袋。 魏明杨侧头,宠溺一笑。 “你先睡吧,我先去擦擦身子。”而后拍了拍安抚性的在她的头上拍了拍。 沈澜这次的遭遇,好像能与那件事联系在一起,没想到二殿下动作会这么快,才离开几日,便做了这些事情,虽不知到底近况如何,但据听到的黎山传闻来看,应该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而沈澜能够死里逃生,二殿下定然是没想着杀她,是继续利用还是将其放在身边留有感情,这两者这间,他无法做出判断,但多半二殿下此时在找寻沈澜的踪迹。 黎山既然能够掀起腥风血雨,那就证实了那道他所听到的传言是真的。 没想到沈家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一点风声都没有。沈澜既然真的是圣女,而此事被需要这股力量的人直到了,那就代表沈澜不再自由。 他归隐山林这几日,也已经下决心想要放下俗世的心,沈家原来的主母怎么也算是他家的远亲,他这一回便给她这个选择的机会,让她选一选,到底是否要报官。 报官,二殿下的各处眼线定然会知道消息,她肯定会被接到二殿下身边,且毫无自由可言。 不报官,受了这般欺辱就得咽下去。 她应该会自己下决断,何谓利弊。 以从前向往权势的他而言,他会觉得让沈澜回到二殿下身边为最好,牺牲上百人,换得天下易主,势力倾斜,成为这场势力幕后的一部分受益人,这不失为一个对自己而言最好的选择。 但现在,他好像渐渐把心静了下来,对之前所做作为也皆有后悔,以人命堆积起来的权利,当真是残忍,沈澜既然是传说中的圣女,自然不会牺牲守护者她的人,若是二殿下要强求,那对沈澜将是莫大的痛苦。 所以,他猜想,沈澜多半是不想报官的,不如咽下这口气,苟且偷生,以换得余生自由。 他推开门,走进满是黑暗的屋子里,从袖中掏出一根火折子点燃。 星火燃起,烛火摇曳。 这一切,就看她如何选吧。 虽不知二殿下是想作何打算,但定然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等沈澜回去。 也许…也正在赶来的路上也不一定。 耳边一声窗户的吱嘎声,惹得他微微蹙眉,扫了一眼周围,木窗仍然安好,并没有半开。 不是他这间屋子的窗户。 他抬腿打算往门外问问是何情况,又顿住脚步:“算了,应该是想透透气。”他自言自语道。 只是窗外这么大雨,撑开了窗子着凉可不好,他拿起架在木架上的汗巾往头上揉了揉。 算了,待会替她关了就好,平时就老闲屋里头闷,非挑下雨天开窗。 ---- 作者有话要说: 沈澜要坚强起来 第94章 待一切理好,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他穿着白色里衣走进屋子,里头的姑娘还没睡,靠在床边,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见她来了,才将身子挪开了些,将床褥掀开一角:“回来了。” “嗯。”魏明杨咳了咳“你那个窗户啊…” 说着,他的眼神往旁边那扇木窗看去,那木窗是关着的,并未打开的痕迹。 这小丫头反应这么快? 他之后压下想说的话,走到床边拖鞋,柔声道:“下雨天就不要开窗了,虫子多,看你就开了一会,这次就不说你了。” 那姑娘愣了愣:“可是我今日并未开窗。” 魏明杨放鞋的身子顿了顿,压下眼睛望着地面深思,眉头瞬见皱紧。 “你可是听错了什么?”她迟疑的说道,眼神有些心惊的看了一眼窗户。 这是黎山边,本来她就听说过黎山的传说,眼下被他这么一说,更是害怕了。 “没听错。”魏明杨重新拿起手中的鞋子,脚胡乱往里头塞“你先别出来,我去看看。” “可有危险?还是我们一起去吧。”那姑娘说着便要起身,被魏明杨一把按下。 “不用,你安心待着便好,我去看看那人如何了。”他柔声道。 转身间,眼神已骤然一变。 二殿下的动作这么快? 不,不可能是二殿下。 二殿下的作风不会是这样偷人,来应当是大张旗鼓的来。 唯一的一种可能便是,沈澜出事了。 他关好主屋的门,将火折子拿出擦亮,客房的屋子就在主卧对面,走几步路就可以到,他脚步轻点走向客房门口。 木门隔档不住声音,他在门口杵了一会,仍旧听不到一丝声音,显然里头没有动静,也没有搬动的声音。 他擦干身子的时间过久,也许沈澜已经被运走了也不一定。 但为何,沈澜一丝反抗都没有?她明明已经清醒过来了,如果真的是有人想要带走她,第一时间她就应该挣扎出声音了,不可能那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他们放了迷烟? 但显然里头应当已经没人了。 他心中确定下来,便没有顾忌的伸手推开木门,里头一片漆黑。 雨声清晰,他扫了一眼,果然窗户是半开着的。 顺势,他又看了一眼床上。 沈澜在。 只是看样子还没醒… 贸然进她寝屋有些逾举了。 他退后几步,伸手叩了叩门。 床上的人动了动身子,上头的被褥也跟着动了动,大约是醒了。 魏明杨站在门口,没再望着里头:“抱歉,刚刚听到有开窗的声音,担心你出事,便贸然闯进来了。” “无碍。”她嗓子有些干哑,像是刚睡醒的声音。 “是你开的吗?”他撇了一眼那扇半开的窗户。 沈澜的声音声音淡淡:“有些热。” “嗯。”魏明杨打算关门,眼神随意一撇,一道反光让他心中一顿。 关门的手停到一半:“晚上还是关了的好,容易着凉。” 沈澜愣了半响,在关门声结束后,才应了声。 “嗯。” 一双清醒的眸子缓缓睁开,入眼布满的一片黑,面对一切的她此时心中却已经平静无比。 她将手放进枕头下,拿出一把带着血的刀,在夜色下刺眼而夺目。 明明放在雨水下面冲了一会还没洗干净吗? 她将刀放到胸口,深邃的瞳孔幽幽的泛着波光。 爹之前在在她面前使的那些刀法不错,耳濡目染,竟是直接就学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握刀呢。 真是谢谢…爹爹了。 不知原谅什么,诚觉世事尽可原谅。于此,现在,她原谅了。 夜色将一切掩藏,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那样,雨点洗刷大地,众人皆是清白。 次日清晨 王府内 一人风尘仆仆赶来跪在地上:“殿下,有踪迹了!” 李符卿放在袖子后头的右手蓦然捏紧:“何处!” 刀疤脸思及那群妇人所言,原模原样的说了一遍。 黎山边的苦乡镇上西边的一颗树下,很多人都见过躺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衣服上都是血,味道挺大的,不知是血的味道还是尸体的味道,妇人们皆以为是尸体,无人敢靠近,再加上那日黎山的耀眼,更是无人敢多久留。 “但是据她们所说,和画上的女子一模一样。” 李符卿从主位上站起来:“听本王命令!召集所有人挨家挨户的给我找!” 裴良站在一旁拧眉提醒道:“殿下,昨日那番举动早已有人察觉您的动静,若是今日你再这般明目张胆的去做事,众朝臣那边…” “本王管他们如何!”他眼中冒着戾气。 裴良蹙眉,不再言语。 昨日一举,早已暴露了殿下自己是有自己的势力的,眼下这般,更是将他们暴露无遗,这来来往往的王府,门外众人也不是瞎子,王爷这般为一个女子,当真知识利用? 那岂非太冲动了些? 既欲为储君,又怎能为一个女人的情绪所左右。 裴良蹙眉,不再言语。 昨日一举,早已暴露了殿下自己是有自己的势力的,眼下这般,更是将他们暴露无遗,这来来往往的王府,门外众人也不是瞎子,王爷这般为一个女子,当真知识利用? 那岂非太冲动了些? 既欲为储君,又怎能为一个女人的情绪所左右。 他不禁摇了摇头。 刀疤脸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李符卿将手背在身后,来来回回的在一个地方左右绕了几圈,虽表情不像是欣喜之意,但眼神中却露着喜色。 “殿下。”裴良望着那道身影“若是找到了,你要怎么处置她呢?” 李符卿站定身子,头低着望着地面:“先放在王府中,等本王大业完成,自然是做我的皇后。” 裴良望着他,眼神淡淡:“昨日殿下所为,她会如何看殿下?” “不是本王做的!”李符卿腥红的眼睛望着他“本王让他们将人放在屋子里,是他们没有遵守!沈澜才会发现这一切!是她们的错!” 裴良摇头:“殿下,你还未想清楚。” “本王想的很清楚!”李符卿粗声训道“还要你对本王论长道短?” 裴良双手拱手放在额前行礼:“在下不敢。” 只是,一个枕边人,若是有仇,殿下又怎能坐稳这王位。 他曾匆匆见过一眼殿下口中的那个夫人,温声细语,是个重感情的人。 就这样的人,殿下所为,又怎能让她不恨。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原谅什么,诚觉世事尽可原谅——《我纷纷的□□》迟了一些发!抱歉!刚回赖没多久,九点没来得及写完剧情。 第95章 清晨,天气已然大好,万一不见一片乌云,地上只有少许水滩以及泥土的湿润才证明着昨日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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