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要硬碰硬,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冒失冲上去只是送死,但他实在好奇,决定慢慢靠近然后一边想对策。 宋驰正缓缓挪动着,忽然看见小个子身后的墙上跃过一道窈窕身影,只见那女孩手掌一挥,白色粉末从天而降将小个子整个人包裹住。 小个子正专心研究着纸条,突然发现眼前一片模糊,他急忙抬头张望,眼睛却眯进了更多的白色粉末。随即小个子觉得眼睛疼痛难忍,几乎无法睁开。 “不好遭人暗算了。”小个子又惊又惧,一下子慌了手脚。 宋驰本来在愁该怎么对付小个子,眼下正是天赐良机,趁着小个子睁不开眼,他快步走近小个子,用长剑刺向小个子。 长剑不偏不倚,一剑刺穿小个子的胸口,小个子闷哼一声,嘴角缓缓流出血水。 宋驰见小个子中招了,心中一喜,伸手去拿小个子手上的纸条。不料小个子虽被刺中却还余着一口气,他一把抓过宋驰,叫道:“黄毛小贼居然暗算我,我叫你不得好死。”说罢就要挥掌劈下。 小个子的力气极大,宋驰竟无法挣脱,他大声叹道:“我宋驰今日要命丧此地了。” 他闭上眼睛准备受死时,耳边忽然传来“嗖嗖”声,紧接着是小个子的惨叫声,很快宋驰发现自己被小个子松开了。 宋驰一看,墙上那姑娘手里甩出一枚又一枚的金钱镖,准确地击中小个子的手腕、胳膊以及其他要害,小个子支撑不住终于倒地而亡。 墙上的人满意地跳下墙来,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年纪少女,齐眉穗,垂双髻,头上的银色花饰上串一颗颗相间排列的蓝白小珠子和一个浅蓝色坠子。 少女一张鹅蛋脸,眼神清澈,容貌甚美,背着一把朴素的伞,有一股说不出的清灵气。 宋驰一怔,他在城中的乞丐窝里长大,平时见的多是脏兮兮、臭烘烘的乞丐混混们,在街市里他也没曾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不禁看傻了眼。 少女轻轻咳了一下,宋驰才如梦初醒,忙拱手道谢:“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我宋驰定将涌泉相报。” 少女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少年比她高不少,身材高挑,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外表看着不像坏人。 她对宋驰有了粗略的印象判断后,说道:“我叫阿阮,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感恩戴德。刚刚幸好你反应迅速,不然我这面粉可就白撒了。” “原来只是面粉。”宋驰惊讶那小个子遇上面粉居然就束手无策了。 “是啊,他没想到有人会偷袭他,被面粉糊了眼睛就慌了阵脚。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法子对付他。”阿阮一脸无辜道,“人有的时候就是死得莫名其妙。” “他罪有应得。”宋驰挠了挠头,“这种法子也不算见不得人,我见多了街头的无赖泼皮打架用的各种下三滥的法子,我刚刚一着急,脑袋一片空白,没想起这招,多亏你机灵聪慧。” 师傅很少夸她,阿阮听到宋驰的夸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出落的水灵,灿然一笑更如仙子,宋驰看得一颗心砰砰乱跳。他低头看向地面,注意到小个子手中的纸条,弯腰捡起纸条。 阿阮连忙凑了上去,“其实我也是想看看着镯子里有什么秘密,才跟了过来。”说罢眼巴巴弟看着宋驰,显然她也很想看纸条。 “你刚刚救了我的命,当然该给你看。”宋驰把纸条递到两人中间然后展开。 皱巴巴的纸条上画了一只和鹰长得有点相像的鸟,一头嚣张的红毛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神情桀鹜不驯,羽翼宽大,一双大爪如虎爪。 纸上的鸟画得栩栩如生,阿阮越看越觉得这模样凶恶的鸟似乎要飞出来。 宋驰翻过纸条背面,背面写着一行断断续续的小字,他努力地辨认了一会儿,读道:“长承宝藏遗留于汉中暗丘。” 宋驰激动道:“果然我没猜错。我就知道这镯子肯定藏着秘密。没想到居然发现了长乘教宝藏的位置。” 阿阮毫无反应,茫然问道:“长乘教是什么?它留了什么宝藏。” “这教派据说已经消亡,但留了一笔很重要的宝藏,但我也不知道留的是绝世秘籍还是财富…”宋驰看着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有些担忧。 “此地不宜久留,换一个地方,我慢慢说给你。”虽然是在巷子深处,他还是担心万一有人路过。 “既然杀了人,就要处理干净,以避免后患,由我来处理这些尸体吧。” 阿阮将三人的尸体摆放到一块,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个装着淡黄色液体的小瓶子,往地上三人尸体流血的部位各洒了几滴。 地上的尸体冒出一阵白烟,尸体很快出现几个窟窿,散发出一股臭味,随即三具尸体都消失了个干净。待地面干净后,阿阮淡定地将小瓶子收回包袱,“我师傅教过我怎么使用化尸水。” 宋驰第一次见到化尸水的威力,不禁好奇她是何来历,她师傅又是谁。要知道化尸水在黑市都是难买的宝贵物品,而阿阮不仅有化尸水还会使用。 这时巷子里传来人声,两人不再逗留随即转出巷子。宋驰轻车熟路地穿过一条条街道,阿阮跟着他身后,两人来到城西门外边。 汴州城西门外边有一片清澈的湖,湖水两侧是婀娜多姿的柳树,行人寥寥无几,宋驰阿阮找了个凉快的亭子。 宋驰看着纸条上的画,回忆道:“这一批商人专门在北部与中原折返做买卖,靠倒卖东西赚钱。 我小时候在饭店打下手,这一批商人们曾经在我待的饭店歇脚,他们酒足饭饱后开始侃大山,天南海北,江湖轶事。我是从这些去北部的商人那听到的长承教。 听他们讲,北部有一个很低调的神秘教派,起源于汉末时期,创立有一百多年,曾经很辉煌,可惜后面逐渐衰落直至消亡。这个教派的象征是一只长得像鹰,看着凶狠桀骜的鸟。 据说创立门派的人是一个绝世奇才,他的功夫在当时可以说数一数二,但他仍不满足,一心希望能在武功上有更高层次的突破。 有次他独自来到沙漠,修炼了七天七夜后,人都变得精神恍惚。突然他面前出现一只鸟,该鸟长得像鹰,面相凶狠,长了一头红毛。 他仔细观察了这鸟的一举一动后,突然心有触动,受到了启发,悟出了一套绝世武功,然后就创建了长承教。 所以这教派把这种鸟称为长承鸟,并把它作为教派的象征。长承教行事低调且活动范围大都在北部,故中原上的人们少有听闻。” 宋驰感到怅然若失,“只是长承教在四十年前突然消失了,就连这些商人们也不知道原因。纸条上画的这鸟与我听到的长乘鸟的描述十分相似。” 阿阮拍手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师傅也知道这个教派。 有次我正好撞见我师父跟珊瑚夫人和章鱼夫人在神神秘秘地聊天,她们提到一个北部教派,我隐约听到她们在叹息这个教派的消亡,但她们发现我后,然后就不再谈论了。 因为我离的远,她们讲的又小声,我几乎没怎么听清楚。之后我缠着师父跟我讲那个教派,但师父却不肯和我透露一字,为此我生了师父半个月的气。” 宋驰听得一愣一愣的,“珊瑚夫人和章鱼夫人是什么?” “啊,我来自南仙岛,我师父温婉妇人是南仙岛的岛主,珊瑚夫人和章鱼夫人既是我师父的两位得力干将,也是她的多年好友。” 宋驰从阿阮口中听得,南仙岛是位于南海的一座岛屿,岛民上下总共有数百人,岛民们安居乐业,自给自足,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 温婉妇人是个奇女子,年轻时叱咤风云,她阅历丰富,虽然读书不多,但很聪明很懂管理,在她的治理下,南仙岛成为了南海上最富庶的岛屿。 她在一次外出时捡到了孤苦伶仃的小阿阮,想到自己年已三十五六,没有婚姻,膝下也没有子孙,心一软就把阿阮带回岛上,一直待她如儿女。 她谈过很多恋爱,其中最后一段恋爱最为轰轰烈烈。然而这段恋情没有持续下去,无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这段戛然而止的爱情。她回了南仙岛,一心管理岛民,并打心底里厌恶男人。 由于她管理的一大原则是不欢迎闲人,岛民若不愿勤勤恳恳工作,就会被赶出岛。所以即使是被视作岛主亲女儿的阿阮,平时也要和其他岛民一样劳作。 “你师傅好严格,我以为作为岛主的女儿可以偷懒。”宋驰感慨道。 “我师傅常跟我说,想坦然地享受岛上的食物和阳光,就应该付出劳动,不然不会有白得的午餐。她希望我成为一个能独立的女孩,不要成为好吃懒做,依赖他人的人。” 宋驰可以看得出,阿阮被温婉妇人教育得独立且有勇气,她遇到事情时一个人完全不慌张,甚至很镇定。 “没想到我还是知道了那个消亡的教派就是长乘教,这就是缘分。”阿阮想到纸条,问道:“这纸条上写的汉中是在哪里?” 宋驰道:“南梁北部有一个地方叫汉中,属于北梁州那一块。” “既然江湖上还传着它留下的宝藏传闻,我们拿到了这不知来源的线索,不如趁机探索一下,或许还能发现长承教藏着什么秘密,让人们念念不忘,我太好奇了。正好师父忙于春耕,我出来游玩没人知道…” 阿阮突然意识到,她把自己偷溜出来玩的事情说漏了嘴,她停住了嘴。 “我不会跟别人说。”宋驰道,就算他跟认识混混们说了,也不会传到南仙岛。“你师傅管你很严吗?” 阿阮道:“不严,师父只是在坚决不许我出岛玩。她说,岛外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宋驰心想温婉夫人可能曾经受过很严重的情伤。 “所以每次我都只能趁师父忙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玩,因为我才不要听师兄师姐们跟我讲述岛外的世界,我要自己出来看。” 第三章 宋驰猜阿阮自己悄悄出岛的经验很丰富,问道:“你一共出岛了几次?” “也就三次。”阿阮有点不好意思,“我的师兄师姐们都是二十岁之后才被允许出岛的,其实我出岛的年纪已经算小的了,我实在忍不到那么久。” “我觉得人多开开眼界不是坏事。” “我也这么想,但我师傅就是不同意,说我们太年轻容易误入歧途。” 阿阮有些恼怒,师傅其实对她很温柔,但在这点上却完全说不通。虽然师傅是为她好,但这些古板的管束有时候太让人窒息了。 宋驰笑道:“这么看来,没有长辈管也是件好事,可以无拘无束。” 两个人由于年纪相近,聊天很轻松,很容易感同身受。阿阮虽然才刚认识他,但她觉得宋驰比她师傅好说话多了。 宋驰道:“不瞒你说,我一直想成为一个响当当的大侠。然而我自幼没了父母,当了街头混混。跟我的凌云壮志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阿阮诧异道:“我以为混混都很会打架。” 宋驰坦诚相告,“能打,但一遇到高手,我那些招数就不管用了。因为我学的都是些三脚猫下三滥的功夫,这身本事也就能对付地痞无赖们。刚刚如果没有女侠你的出手相助,我已经死在那个小个子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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