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 纪宛秋一声直接唤住正想上前的若月。自己走到里间,坐下来。 若月伸出脑袋,朝着殿外大喊一声,“奉茶。” 门外虽看不到人影,却已有脚步悉悉索索。 纪宛秋此时才是真的平息心神,细细的愉悦得取了一孤本,准备翻看。 若月上前问。 “娘娘,怎么了?” 纪宛秋看着若月求知若渴,想要她解惑。自己端的笑起来。 “李邵仪说,所有的罪本宫扛下了,暗自给下的赏赐就是清运得曲太傅教习。这天下,有什么是得太子师还大的呢?些末小罪,无妨。” 若月仍是丈二的脑袋摸不着。迷迷糊糊的求看着纪宛秋。 太子师教□□。 纪宛秋将书卷打到若月侧身,调笑:“犯迷糊。回去细想去。不知道这么笨,本宫带你进宫做什么。” 若月只得看着纪宛秋高兴,自己也愉悦起来。 “娘娘开心便好。” 突然想起什么,又张口小心翼翼询问。 “那将军的信,皇上会知晓二分吗?” 纪宛秋心里一惊,那可不是知道嘛。光顾着清运有太子师一事了,还忘了哥哥…… “去将安守义叫回来。” 若月立马提着裙子,朝着门外就阔步疾行。 最终若月是没将人带回来,但带回来了安守义一句话。 “娘娘小心给将军带话,早早将功赎罪才好。” 纪宛秋整个脑袋一懵,朝后仰坐过去。 歇了好一会儿,纪宛秋赶紧写了封信,劝谏自家哥哥认错。 面子上做给皇上看,周全才好。 此番事件,曲是欢掩盖了自己双生胎和瞒下给了孩子一条活路。 而她纪宛秋却担了不少莫须有罪责。 李邵仪想平息后宫,对她的亏欠需要弥补下来。 所以,给了曲是欢儿子和哥哥的荣光。 最终却便宜她了。 李清辰出生封王,却也抵不过她的清运,有太子师教习。 曲家一直未出仕的大才子,可是李邵仪留给下一辈皇子们的。 纪曲两家虽敌对,曲兰临却到了她手上。 纪宛秋心里喟叹,真是好计谋。依旧让前朝后宫摸不清路子,众人试水不成,依旧提心吊胆不敢随意结党派。 李邵仪啊李邵仪。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个朋友的文:《地主婆有请!》 这本书谢谢大家阅读。
第129章 青梅竹马 “三公主,宫中今日宴请南息国二殿下,现下酉时二刻,国宴已开,您,您已然迟了,先回寝殿换了衣裳再去,这身不合规矩。” 刚入宫巷,便有人举着灯牵了她的马,唤上轿撵,停在一旁候着。 “本公主一言一行就是规矩,不换。他南息皇子尊贵,本公主便要为他受这份规矩?瞧他也配?” 她扬起马鞭抽下,握紧缰绳,夹着马腹朝大明德宫驾去,身后一众奴仆婢子跟着急行,急急唤着殿下小心。 有宫人大喝:“三公主回宫,诸道点灯。”声高悠长。 刚跃马跨过一道门,前头便亮起数盏琉璃灯,又听到有人高喝:“三公主回宫,诸道点灯。” 她眼前的宫道有序地亮起数盏琉璃灯,衬得夜间流光溢彩,浓黑中给她劈了条光道。 这样的灯一路点到大明德宫门前。 李邵仪远远听见有太监喝三公主回宫,起身朝下自罚一杯,携过身旁佳人一起往外疾步。 殿内歌舞未停,只是陛下却不在,东唐上下皆知缘由,只有南息国诸位侧身轻探。 什么样的三公主能让国君停下国宴亲迎,更好奇陛下都亲迎了,为什么朝臣却岿然不动。 一阵马鸣蹄响后,殿外传来莺啭:“儿臣猎了只狐狸,像极父皇,又猎了第二只,像母妃,待会儿叫人拿给你们看。”末尾带着嬉笑。 言语颇为无忌大胆,竟拿天子、贵妃作比狐狸 “那你是什么,狐狸崽子?”李邵仪大笑着问,有想揪出答案的意思。 “见宜,护着她进去,外头凉,丫头畏寒,站在外头叨叨不休作甚。”声未落,陛下跟曲贵妃一左一右拢着位小女子进来。 看年纪不过十字出头,丹凤眼空灵俏动又蒙了层大雾,让人难瞧出心思,令其无法捉摸,娇靥压花,小小年纪便已是风姿绝色。 一身清领男儿劲服叫她穿出英飒气,毫不违和,似出入江湖的正气凛然侠女,下颏便能侃侃正义般。 贺拂明瞧着一时愣住,觉着东唐皇宫能出一位这般的公主当真奇,弯起笑,打把扇子跟身旁侍从说话:“这便是东唐最受宠的三公主?” 身旁人右半边脸用铜铸浮画遮面,勾下颈子垂肩,躲在扇后回:“是了,唤李清仪,封号 ” “本公主封号国安。”三公主突然站在他们桌前,挑着眉皮笑肉不笑,“因为你们南息的国安郡主甚得本公主的心,便在正则七年春求着父皇改换的封号。” 贺拂明起身作拜,她直起肩傲着下颚,坦然受了这礼。 南息一些使臣挤眉弄眼,明明二人身份平辈对等,怎能是他们行独礼,对方却以在上之姿傲视?全不顾两国之谊,邦交之情。 她余光浅扫,心下了然那些老学究在嗤鼻什么。 抬臂准备回礼之时,李邵仪高座一呼:“清仪,你名中嵌了朕一字,焉有向人行礼的道理。到朕身边来,莫叫他人轻瞧了你。” 这话不符两国邦交,但东唐无一人劝谏,因为举国上下都知道这位三公主多受陛下疼爱,她才是真正的天下明珠。 自古无晚辈能嵌长辈字的,但这位三公主却不一样,出生便被陛下赐了自己名中的仪字,呈其心质平理,其仪安闲。 三公主负手仰着下巴走上去,坐在陛下身边。 一席宴,她吃吃喝喝,跟陛下、母妃闹闹,说是女子,却全然没多少仪态架子端着,带着潇洒和股子不相配的匪气,一派真性情的模样张扬又肆意。 贺拂明频频偷瞧她,说不出的相熟,总觉着亲切。 宴散,身旁人扶着二殿下回住处,他待四下无人,捏过身旁人胳膊:“蒋木,我觉得我好像认识这位三公主似的。” 蒋木蹙眉,稚嫩的脸上爬满震动:“臣也觉着像是见过。” 贺拂明掌下用力:“我们果真见过她?”可不应该啊!他踱几步,“我头遭出南息皇城,难不成几年前东唐使臣去的时候带过她去?” 蒋木思忖:“东唐国君如此爱护这位公主,定不会让她吃路途艰辛之苦,怕是她未曾去过南息。” “那这种熟稔从何处起的。”贺拂明拧起眉。 蒋木摇头:“臣也不知。” 臣也想知道,为何哪位三公主如此相熟,像是历经千千万万年,终究相逢的那种心口慌动。 现下天晚,贺拂明也不好揪着这种寻根无度拉着蒋木作陪,便让他先去休息。 蒋木乃南息太安公幺子,自小被人捧着,此行虽作为使臣作陪殿下出使,因身份傲然,待遇不比身为皇族的贺拂明差,一人单住了间偏殿。 回了偏殿,撤了所有人仆人,一人依在窗边,满脑子还是刚才三公主进殿那幕,一身翩跹绝色。 不知何时拿笔,脑子犯浑地写了张婚词,待签下自己名字,看着旁边空白一处,他腕子一颤,重重垂了口气。 “究竟在犯什么浑。”伸手准备捏皱婚词。 一只纤白的手将纸张抽走,蒋木顺着衣角抬起目光,入目正是东唐的三公主李清仪,他呼吸急起来,脚下朝后趔了半步,撞在椅子上。 纸后她抬眼,弯着眸子轻笑,勾着嘴角念:“情敦鹣鲽,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永结鸾俦,共盟鸳蝶,此证。” 她绕着案桌走到他身边:“你就是蒋木啊,名字真朴实。听闻南息太安公幺子蒋木少年天才,千里经纶,本公主正好无小字,不若你替我取一个?” 蒋木侧身相避,但不知道心中似何种悸动,拧不过本心地抬眼看她。 摁住心口惶惶:“孤男寡女独处,臣怕坏了公主清誉,还请 ”让她离开的话却卡在嗓子处,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拿过蒋木方才用过的毛笔,用笔端戳戳蒋木肩头:“替本公主取小字。”污墨染了自己一手。 “公主,你的手。”蒋木眸子一晃。 “嗯,本公主不想弄脏你的衣服,只好弄脏我的手。” 晚烛随风,光晕在屋中摇曳,四处晃动,仿佛还夹杂了两颗心的急声。 “呦呦。”蒋木声音不大,被风带走许多。 她走近两步,侧耳问:“什么?” 蒋木喉咙一紧,心口真的急得呼吸都紧促起来:“臣说给公主的小字,呦呦。” “呦呦。”她复念两遍,忽然眉眼弯起,一派生气熠熠。 “感念你赐我小字,本公主便应了你这纸婚书。” “ ”蒋木人一颤。 看着她铺开自己刚才浑写的婚词,毛笔俊逸一转,握紧,在他的名字旁写了呦呦二字。 写完吹干墨迹,侧身回看他:“本公主今年十一,再有五年出阁,届时你拿着它向我父皇求旨,我嫁你。” 蒋木看着桌前她如梦如幻,喉中滚噎:“臣配不上。” 这话短短四字,却跟掏空了他样,整个人撞在墙上,难过从体内绵延溢出来,拢了他整整一身。 这话不知怎得,她分外难受,什么配不配,哪有配不配。 神色阴戾起来:“我会让父皇写国书,这五年你会同你们的二殿下留在东唐,与本公主青梅竹马的长大。 待本公主出阁之时你不求旨,我就让人用花轿抬了你来我府上。” 蒋木惊愕之余,心头窃喜万分:“公主可去过南息?” 她叠起婚词递过去,“只有质子、使臣才需两国间劳苦,本公主尊贵万分,哪需如此辛劳,没去过。” “既然未去过,今日臣与公主便是初见,这太草率。”手要推拒那张纸,明明纸张轻薄,他却没推开。 “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我们合该在一处,生同乐,死同寝。” 这话让蒋木心口锥疼,他方才大殿第一眼见到,也是这种感觉,只是身份悬殊,他岂会是她的良配。 “你唤我一声小字,我觉得你该叫我一声,蒋木,你唤唤我。” 声音穿越永坠的黑,跟道远光,打开他眼前的久久痴惘。 哽咽半响,他胸腔一震:“呦呦”缓缓吐出两字,随后不满般又唤:“呦呦,呦呦,呦呦。” 她笑着将婚书塞进他手中,眼泪不觉夺眶。 “蒋木,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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