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淑妃在宫中摸爬打滚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些的,哪能看不出萧淮婧此时的不安,“那我便说的更明白些,褚家世子,褚逸,此时被围困在大殿。” 萧淮婧冷冷的看着淑妃。 淑妃上前两步,继续道,“本宫之前在大殿布了迷烟,算着时辰,这会儿诸位大人应该已经已经手无缚鸡之力了吧,本宫若想杀谁,岂不是易如反掌。” 萧淮婧唇角轻轻一颤,只片刻后她便似毫不在意的道,“你若不惧褚家,杀便杀了,他负了我,正好也算是为我报了仇。” “是吗?” 淑妃轻笑了几声,突然冷了神色,朝外头吩咐道,“去大殿将褚家世子带到...带到五公主的寝殿,杀了。” 萧淮婧终是忍不住,眼底浮现出一丝杀意,咬牙道,“你敢动他!” “我如何不敢?”淑妃挑了挑眉道,“五公主若现在去,说不定能救他一命。” 萧淮婧的指尖已经扎进了手心,溢出几丝鲜红。 淑妃瞧不见,圣上与成总管却是瞧得清楚。 圣上眼神一暗,眼底隐有几分愧疚,“婧儿,去...” “父皇!”萧淮婧深吸一口气,抬起下巴看着淑妃,因极力隐忍而红了眼眶,“儿臣不会走。” “呀,五公主可真舍得啊。” 淑妃脸上的笑意缓缓消散。 “他已是别的女子的夫君,我为何要抛下我的父皇去救他。”萧淮婧面色平静道,“就算他是我的驸马,我也是这个选择,大不了我把命赔给他,与他共赴黄泉就是了。” 淑妃轻轻哼了声,“既如此,本宫便如你愿,给我杀!” 萧淮婧的暗卫提剑便迎了上去。 “婧儿...” 萧淮婧转身时,脸上再无冰霜,而是盛着淡淡的笑意,“父皇。” 圣上将她掐在手心的手指一一掰开,哽咽道,“是父皇对不起你,没有让我儿嫁给心上人。” “我不怪父皇。”萧淮婧轻声道,“我身上留着虞家的血,他不会娶我。” 圣上没再多言,又咳几声,唇边再次溢出一缕血迹。 “父皇!” “陛下!” 圣上闭上眼,压下喉中的腥甜,握着萧淮婧的手,道,“婧儿,去救...救他。” “父皇,不,我不会离开父皇的。” 萧淮婧手足无措的拿着帕子给圣上擦拭唇边的血,哽咽道。 “婧...” 就在此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萧淮婧一愣,慌忙回头看去。 很快,萧淮婧的一个暗卫便进来禀报,“殿下,来了数十个身手极好的黑衣人,属下见其腰间的铜牌上刻着‘魏’字,应是太子殿下的人到了。” 萧淮婧唇角轻轻一扬,而后砰地站起身,“情况如何?” “回殿下,不出半柱香,殿前司的人便会败。” 萧淮婧闻言,身子微微一松。 她飞快转身看着圣上,“父皇。” 圣上朝她点头,笑着道,“去吧。” 萧淮婧当即也不做犹豫,“你们留下保护父皇,一人与我前去。” “是。” 萧淮婧跑到门口,突然又停住,她转头看向圣上,勾唇一笑,“父皇,我很快就回来。” 淑妃此时却彻底慌了。 太子的人怎么会来,难道渊儿... “沈,氏!” 圣上在成总管的搀扶下,半坐起身。 淑妃猛地回头看着圣上。 不,她不会输,她计划的这般周全,怎么会输呢。 可她注定要事与愿违。 半柱香后,陵游与魏家的暗卫立在圣上的寝殿门口,朗声道,“乱臣贼子已尽数伏法,卑职救驾来迟,陛下可安?” 淑妃身子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 尽数伏法,那渊儿... “渊儿,渊儿如何了,你们把渊儿怎么样了!” 成总管拿了枕头靠在圣上身后,才朝外头道,“来人,将贼人拿下!” “不,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才是贼人,我儿子是你们的君主,尔等敢动我!” 陵游让人将淑妃制住,朝圣上禀报道,“禀陛下,前殿之乱已平,沈家阮家的贼人已经就地诛杀。” 圣上神色微松,“好。” 淑妃绝望的闭上眼,完了,一切都完了。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都要赢了,就差一步...差一步... 萧淮婧! 若不是她来捣乱,她已经拿到玉玺了。 “哈哈,哈哈哈。”淑妃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成总管皱了皱眉,刚要吩咐人堵上她的嘴,便听她道,“也罢,有褚家世子和嫡公主给本宫陪葬,不亏!” 圣上浑身一震,撑着直起身子,“你,做了什么!” “本宫本来就没打算留她,早就安排了人守在她的寝殿外,一到时辰就会动手,眼下应该正是时候。”淑妃眼里满是阴狠恶毒,“褚家世子死在萧淮婧的寝殿,不知褚家和秦家心里会怎么想啊,哈哈哈,本宫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了。” “你,毒妇!”圣上气的身子都在发颤。 成总管反应过来,忙朝陵游道,“快去救人啊。” 陵游沉声应下后便带人匆忙往五公主的寝殿去了。 “哈哈,来不及了,你们谁也救不了,哈哈哈哈...” - 沈家主和阮家主皆已身死。 梁昙亦是奄奄一息。 萧淮渊的身边便只剩了十余个禁卫。 和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宫人。 萧淮隐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淮渊,“你是自刎还是我动手。” 萧淮渊回望着萧淮隐,眼底有愤怒,有不甘,有杀意。 但此时此刻,这些情绪都伤不了高高在上的那人。 “母妃或许已经拿到了玉玺,城外还有几万大军,眼下应该已经攻进来了,萧淮隐,不到最后,赢家是谁还未可知。” 萧淮隐淡淡的看着他。 那眼神似是在看一个死人般。 而他越是如此,萧淮渊心中的怒气愈盛,他一把将身边低着头的宫人拽过来,面容有些许的扭曲,“你以为,你赢了吗?” 萧淮隐看向那宫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宫人缓缓的抬起了头。 萧淮隐眼神微紧,“景时卿。” 景时卿迎上萧淮渊的视线,眼里未有半点惧意,反而是兴味十足。 紧接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样半块碎了的玉佩,轻轻扬起,“不知太子可认得此物?” 萧淮隐与他们隔着十来个台阶,只隐约能看见像是块碎了的玉佩。 正当萧淮隐眼底浮现出不耐,朝风藤示意动手时,却听景时卿不紧不慢道,“这瞧着像是蓝天白云的样式。” 那一刻,卫芷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的人身子一僵。 她不动声色的转头看了眼萧淮隐。 却见那双原本淡漠疏离的眸子里,隐隐有了其他神色。 风藤也是微微一怔,而后担忧的看向萧淮隐。 当年殿下与穆姑娘初遇,殿下为答谢穆姑娘解围,在那块草坪上将当时随身携带的玉佩给了穆姑娘。 那快玉佩正是蓝天白云样式! 萧淮隐冷冷的看着景时卿。 未发一言。 景时卿又拿出一个带血的手帕,似笑非笑道,“殿下可是看不清,不若叫人拿上去看看?” 这个距离确实看不清。 风藤看了眼萧淮隐,而后示意手下人将那两样物件拿上来。 萧淮隐的目光直直落在了那带血绣帕的‘婳’字上。 他的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 “殿下。”风藤自然也瞧见了,他的眉头紧紧拧着。 萧淮隐缓缓伸手从风藤手中拿过绣帕。 卫芷轻轻看过去。 那只手很好看,骨骼分明,十指细长,但却在不由自主的打着颤。 “看来,殿下是认得了?” 萧淮渊在此时幽幽道。 萧淮隐仍只是盯着那绣帕,神色不明。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那个‘婳’字,好似带着缠绵和温柔。 - 城门上,褚容与大军最前头的景修寒遥遥相望。 “褚判官,您赶紧下去吧,这不是玩闹,等会儿攻城刀剑无眼的...” 守城将领张合的话还未说完,褚容便抬手制止了他。 “放心,打起来了我就下去。” 张合,“...” “果真是城中无人了,竟叫长安第一纨绔来守城。” 景修寒看着城墙上的褚容,不屑道。 褚容没答话。 “看来今日要新仇旧恨一道算了!” 景修寒也不愿自降身价与褚容说话,扬手便要下令攻城。 “你说完了吗?” 然此时褚容却突然道。 景修寒停住动作,看向褚容。 “你说完了,便到我了。”褚容理了理衣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别说张合,就连景修寒都微微一愣。 难道,长安第一纨绔也是装的? 那未免装的也太像了... 然下一刻,却见褚容突然挽起衣袖,一手插腰一手指着景修寒,连气都不带喘的骂道, “你个老东西没几斤几两重就敢来造反,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笔都拿不稳还学人家拿刀真把自己当根葱,呸,说葱都是抬举你你这样的葱老子啃都不愿意啃!” 张合,“...” 他抹了把脸,果然不该对这人心存什么幻想,纨绔终究还是纨绔。 景修寒脸黑如炭,气的牙齿都在打颤,“黄口小儿!” “你才黄口,你全家都黄口,老子牙白着呢!” 张合“...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他一个武将都知道这个词不是这么理解的... “管他这么意思。”褚容用手肘碰了碰张合,“你只说骂的爽不爽。” 张合下意识点了点头。 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么理解。 “那就对了,学着点。” 张合神色复杂的看着褚容,学什么,学骂人吗? 骂人能把这场仗打赢吗? “老东西,你跟我听着,今儿有我褚容在,你就别想踏进这长安城半步,你说说你一把年纪了,学什么不好学造反,马骑得稳吗你,你悠着点儿,一把老骨头别一不小心摔下来给马踩死了。” “你瞪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出来前怎么不先买个镜子照照,你看看你那一脸皱纹,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还跟这儿造反呢,兵书看过吗,布防图看的懂吗,阵法会吗?” “褚家小儿,休得张狂!” 景修寒气的眉心直跳。 褚容瞥了眼某处,竟真的安静了下来。 他在景修寒下令攻城前,突然又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要攻城?” 景修寒哼了声,“怎么,你要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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