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躯压下,在她脸上笼罩一层阴影。 屋内还未点上蜡烛,一片黑暗。 她依稀感觉得到,他周身散发的不悦气息。 甚至,涌动起一阵不安。 “兮儿……”他轻唤她,热烈的吻随之而来。 她两只手无力地抵着他肩膀,偏过头挣扎躲避。 这动作愈发引起他的不满。 他甚是强势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其摁在她头顶上方。 俯下脑袋,与她额头相抵,两道凌乱的呼吸缠绕,日爱日未绵延。 “躲什么,嗯?”他嗓音低沉,一如多年陈酿,搀着些许醉态似的,再度吻上她的唇瓣。 这一次,来势凶猛,迅速卷入其中,将她所有的气息掠夺。 她忙解释,“唔……没,我没想躲……我,我想先沐浴……” 从无极门回来后,她还没有洗澡,十分难受。 他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令她只能被迫承受他的予取予求。 腰间发软,她拧着眉头,嘤咛轻哼。 “……” 过了许久,他终于离开她的唇,黑暗中,她眼眸迷乱,蒙上了一层水雾似的,甚是无辜地望着他。 “你怎么了?不舒服?”她喘着气,还未从他方才的掠夺中缓过劲儿来,只能堪堪落入他怀中,被他紧紧地搂着。 “是,不舒服。”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语气带着些许幽怨,“这里不舒服。” 沐芷兮笑着问,“要不,我给您顺顺气儿?” 她的手往上,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勾惑的喉结上印了一吻。 刹那间,他身体紧绷,握住她的腰,将她压向自己。 她贴着他的身子,声音娇软,“夫君别气,那封信,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你要是不顺心,我这就把它扔了。” 萧熠琰没有作答,伸手剥落她的衣领,啃咬她的肩膀。 她吃痛地蹙眉,眼中水光迷离,“夫君……” 在她肩上留下一圈齿印后,他抬起头,呼吸沉重。 “能够将无极门的人收为己用。兮儿,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那人是谁。” 沐芷兮凝眉道,“你说的是谨之?可这字迹,不像是他的。” “人会变,字迹也会随心境而变。不管这信是不是自叶谨之亲笔,回北燕后,莫要再与他接触。” “谨之他……发生什么事了吗?”听着萧熠琰深沉的语调,她心中有些不安。 脑海中莫名浮现的,便是前世那个凶残至极、嗜杀成性的叶谨之。 萧熠琰轻抚她的脑袋,“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这四年间,叶谨之的变化甚大。” 沐芷兮目光凝滞。 变化甚大。 果然。 是跟前世一样吗…… 这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他们便离开客栈,离开南国皇城。 丞相府满门入狱,唯一幸免于难的太子妃徐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被夺了太子妃之位,沦为太子府的侍妾。 得知这些,沐芷兮感慨世事无常。 那日宫宴,她见过徐芙。 贵为丞相千金、太子妃,却在花九阙面前那般卑微。 花九阙并不宠爱她。 如今她为侍妾,日后怕是没好日子了。 可惜了那个温婉端庄的女人。 “什么!摄政王已经离开了?”花九甄将胭脂水粉摔了一地,气愤难当。 她怒声责问。“何时走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郡主!” 婢女低着头,害怕极了。 “郡主,奴婢,奴婢也是才听说有这事儿。摄政王离开得突然,没人能料到。” 啪! 花九甄抬起胳膊,给了那婢女一巴掌。 “还敢跟本郡主顶嘴是么!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不是早就让人盯着客栈那边的动静吗,都是废物?” 婢女被打后,不敢有任何不满。 “回郡主的话,那些护卫全都消失了,到现在也没有他们的下落。想必……想必是被摄政王察觉了。” 花九甄眼中散发强烈的不甘。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这几日一直没有消息。 嘭! 她将梳妆台上剩余的东西一扫而空,蛮横霸道,“没用的东西,坏了本郡主的好事!” 婢女缩着脖子不敢抬头,生怕被打骂。 花九甄紧握双手,眼中浮现一抹决绝。 她不会就这么放手的! 即便追到天涯海角,她也一定要得到那个男人! …… 墨倾寒不声不响地离开皇城后,花九阙派出不少人追击。 一路上,墨倾寒只能低调行事,甚至不能露脸。 没日没夜赶路,为了不暴露身份,未曾踏入客栈。 护卫出去打探消息,回来后,对着马车内的墨倾寒禀告。 “王爷,沐姑娘已随摄政王离开,他们怕是要直接回北燕。我们要不要……” 墨倾寒摆了摆手,“不必多事。她平安就好。” “是。”护卫下巴微收,十分恭敬地退下。 墨倾寒放下帘子,眼神十分平静。 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道释然的弧度。 那孩子没死。 三皇嫂地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吧。 还有三皇兄。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亲口告诉三皇兄——他的女儿还活着。 忽然,外面杀气顿现。 “有刺客!保护王爷!!”
第392章 回至西境,舅舅的旧部 北燕西境。 没有皇城那般繁华,却也是个热闹的地儿。 地处北燕边境,是以,将士们常年驻守,不敢懈怠。 马车进入西境,就能看到平地上的军营大帐。 萧熠琰介绍说:“这里的将士,大多是安远侯长子林夜泽的旧部,也就是,你那个素未谋面的舅舅。” 沐芷兮还未张口,煊儿就急了,“母妃的舅舅?父王,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萧熠琰瞥了眼求知欲甚强的煊儿,“你也没问过。” 煊儿:真敷衍。 他接着对沐芷兮说:“林夜泽被控通敌叛国后,跟随他的亲信几乎都被斩首示众。稍有的几个,皇帝念他们有功在身,便将他们发配到西境,终身不得回皇城。” “终身么。那他们的家人呢?” 一辈子都不能和家人见面吗? 提起这事儿,萧熠琰的表情有些凝重。 “全都被流放了。而且是被流放到东境。东西相隔,不复相见。很多人在流放途中染病而死。真正活着到东境的,屈指可数。” 沐芷兮心头一紧。 连那些无辜的家眷也受了牵连么。 当年林夜泽所犯的那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夫君,你也觉得林夜泽会通敌叛国吗?”外祖父一腔热血,虎父无犬子,他的儿子,怎么会是个叛贼呢。 这件事,她到现在都无法完全相信。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是否相信。当年,是皇帝下的命令。原本是杀无赦的,幸得程、冯二位大儒联名谏言,这才保住了那几个人的性命。” 沐芷兮看着外面的大帐,若有所思。 程、冯二老虽与外祖父交好,却并非是非不辨之人。 他们两位刚正不阿,既然能出面保人,必定也不信林夜泽会谋反。 最奇怪的是,都说林夜泽通敌叛国,大理寺的卷宗却一片空白。 当年那件事,如同被人刻意抹掉一样,让人查不到任何线索。 连同林夜泽这个人,也一并被抹去了。 外祖父一家从未提起过此人。 每每谈到舅舅,母亲也总是三缄其口。 林夜泽的事,她所知晓的,也仅仅是“通敌叛国”四个字。 至于他通的什么敌,怎么叛的国,似乎任何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连林夜泽这个名字,也都成了众人口中的禁忌。 如今,她对此事越发好奇。 但也仅仅是好奇。 毕竟,她连自己亲生母亲的事都没查清楚。 她的母亲林绾,到底是什么人呢。 天色已晚。 当年那一战过后,无极门所在的淮山被毁得一干二净。 这么多年过去,上山的路早已长满杂草。 山头隐没在雾中,远远地看去,山与天成为一体。 此处离镇子甚远,这一晚,他们只能在军营歇脚。 将士们得知摄政王亲临,立马支起一个单独的大帐,搭建床铺,生怕怠慢了身份尊贵的王爷。 西境主事的是周将军。 此人一身蛮力,年轻时候跟随林夜泽,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得知摄政王妃是安远侯的外孙女、林夜泽的外甥女,周将军格外乐呵。 他特意拿出珍藏多年的佳酿,让人送去大帐。 士兵小心翼翼地询问,“将军,您这么多年都舍不得喝,真要给王爷他们送去啊?” 周将军眼睛一瞪,“好酒不就是用来招待贵客的么。磨蹭什么!赶紧送过去!”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心里十分忐忑。 素闻,摄政王殿下嗜血凶残,阴晴不定。 他送个酒,不会把小命丢了吧? 一想到王爷那张阴沉沉的脸,脖子就凉凉的。 “送酒?”萧熠琰轻抬眼皮,看了眼站在帐外的士兵。 “是……是的。”士兵低着头。 煊儿看了看父王,又看了看母妃,一脸疑惑。 “父王,母妃,你们要喝酒吗?” 沐芷兮也觉得奇怪。 周将军还挺热情好客的。 “放下吧。”萧熠琰没有拒绝这份心意。 等那士兵离开后,沐芷兮忍不住问:“周将军是林夜泽的旧部吗?” 萧熠琰下巴微压,“没错。” “我想见他。” “想打听林夜泽的事?”萧熠琰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神色严肃。 “嗯。”她瞟了眼酒坛,并未否认。 将军大帐内。 周将军刚洗完脚,正在擦拭,“王妃要找本将军问话?” 奇了怪了。 王妃怎么突然找他。 难不成,是为了当年那事儿么。 进了大帐后,周将军迅速扫了一眼。 帐内,不只有王妃,王爷和世子也在。 小世子坐在角落里,好像还在练字。 周将军紧张得吞了口唾沫,十分恭敬地行将士礼。 “微臣见过王爷、王妃、世子。” “周将军无需多礼,坐吧。”萧熠琰语气平淡,免了他的礼数。 即便如此,周将军仍然很拘束。 他坐在一方凳子上,浑身不自在。 那感觉,就跟被审讯似的,手足无措,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儿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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