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胥道:“是一棠。怎么了……” “无事,方才听到方中有人,妾身都没敢进来,在外面逛了逛才进来。”她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枚奁盒,“这是殿下赐给臣妾的。说是怀王给殿下的蜜脂凝露,一下子给了很多盒,殿下随手赏给了臣妾一盒。” “赏给你了,你便用着呗。”风离胥心系祁盏,欲起身去看祁盏。 钱挽禾打开奁盒,挖出了些凝露涂在手背,“将军,殿下对妾身这般好,妾身该不该回礼?” 风离胥心不在焉:“你回礼的东西她看不上吧。” “说来也是。”钱挽禾自从上次与祁盏长谈之后,心中便一直想着她所说的爱人。也不知那人是何种样子,能让祁盏这般喜欢。 “挽禾,你无事的话,就回去吧。” “将军可知殿下心中所想?殿下无欲无求,也不争风吃醋,将军可曾想过为何?”钱挽禾问。 风离胥目光闪烁一刻,“嗯。你说为何?” “这事儿……等以后再告诉将军。”她还故作神秘上了。风离胥怪异地瞧着她,“你想告诉我什么?” 钱挽禾掩嘴一笑,“将军还是暂时不要白费力气了。”她靠近风离胥,风离胥不自觉眯了下眼。 “你身上什么味儿这么香。”犟了几下鼻子,风离胥问道。 钱挽禾闻闻手背,“啊?兴许是这个?不知啊,妾身也举得这个味道很香,又说不上哪里香……”她伸手帮风离胥整了整衣领,“将军,您放心,无论如何,我是站在您这边的。殿下的事,妾身会帮您的。” “先别说这些——”风离胥觉耳根生热,他抚上钱挽禾的侧颜。钱挽禾呼吸一促,“将军……” 看来他只能晚些时候去看祁盏了。 “蝶月,这是你弄来的?”祁盏拿起桌上的奁盒问。 蝶月上来福了福身子,“回殿下,这是怀王殿下给我的。” “上思哥哥给出了主意么。”祁盏放下奁盒,“是各个屋子里都有么?” “是必要的人有。”蝶月道。“殿下请放心。” “你做事我一向都放心。”祁盏把手上戒指去掉,在掌心把玩儿了一会儿。 她缓缓合上了手,死死握住了戒指。 过了好几日,风离胥都不来。祁盏倒是松了口气,她每日早起,等姨娘们请完安之后,便会跟许苒筠去普陀寺拜一拜,求方玄剑平安凯旋。 “若瓷,今日可是立冬了。”许苒筠从寺里出来时,帮祁盏拢好披风领口。 “是啊。”祁盏点头,“今日我得进宫去跟哥哥一起过。不跟姐姐过,姐姐可会生气?” “哪里的话,我怎会生你的气。”许苒筠扶着祁盏,身后蝶月有意无意与她互看了一眼。 祁盏道:“这几日,哥哥定是不安吧,我真想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哎?” 她正说着,忽然眼神一亮,“允膳姐姐——芸娣姐姐——” 看到了熟人,祁盏自然是开心,连忙拨开帷帽跑去闲聊。 许苒筠故意跟在祁盏身后,与蝶月并肩。 蝶月冲她福了福身子。 “我跟钱挽禾说了,她信了。”许苒筠低声道。蝶月点头,“多谢了……” “何必见外。”她掩嘴对蝶月道:“她最近都闻的是你给你的熏香,手上起了红疹,我说是着了湿气,今晚跟殿下说,殿下会帮她抓药的。” “好……”蝶月微微一笑,“已经成了一半了。” “不过——”许苒筠拉住蝶月。“这真是若瓷让你这么做的?她图什么?若府里的小妾都有孕生子,恐是对若瓷不利啊。” 蝶月忽然正色。“许姨娘,有许多事,您就只听听罢了。千万别往细了想,那是跟自己过不去。我只告诉姨娘一句话……”她瞟了眼在不远处跟人谈笑的祁盏。 “殿下自小在宫里长大,在那种吃人的地方,能安稳活到长大,并稳坐东宫副位……故而有些心思,姨娘还是别细想了。” 许苒筠听罢,只是道:“好。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我都听她的。” “嗯……”蝶月抬头看向她,“这算不算一厢情愿?” “那又如何?一厢情愿也是我愿意。”许苒筠固执昂首。 祁盏与周允膳和尚芸娣告别后,跑去挽住许苒筠的手,“姐姐,今日我叫人给你包什么馅料的饺子?你喜欢芸豆和和酸菜,嗯……你说呢?” “包什么我就吃什么啦。你的厨子都是好手艺的。”许苒筠喜欢顺着她。 “那我可进宫啦?” “嗯,去吧。” 蝶月上来行礼:“请殿下准许我留在府里。” 她一句话,祁盏便懂什么意思。“好呀。你就在府里服侍苒筠姐姐,我带穗儿进宫。” 蝶月与许苒筠相视一眼。 祁盏回将军府换衣出门时,正好碰上了风离胥。 “将军下朝啦。”她福了下身子。风离胥看到她,整个身子定住。 “冬至日要多多用些饺子。”祁盏冷冷越过他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啧——”一棠瞬间想去分开两人,一想不妥,也就生生忍下了。 风离胥问祁盏:“我到底是有多久没去看你了?” “不知道。”祁盏被他扯着,皱眉往后退。“将军何必计较这个?” 怎会不计较,明明那晚风离胥是要去安抚她了,不知为何,竟生生耽搁了这多时日。 一棠在一旁似是提醒般轻咳一声:“阿胥,你弄疼殿下了。” “一棠,我有多久没去落霄洲了?”风离胥问。 一棠道:“大概七日吧……” 祁盏拨开风离胥的手,“将军别忘了答应过本宫什么。本宫不喜欢的事不做,可不单单是嘴上说话这么容易。”她速速离开。 风离胥望着她的背影似是自言自语,“为何……我总是会忘记呢……这几日我都在哪里?” “这几日你都在清水阁。”一棠道。 风离胥转身不解,“挽禾有那么好么?我见了挽禾怎么总是情不自禁……” 待祁盏进宫时,正门口竟正往里进轿马。不知是何人进宫,还能有这种排场。 “哥哥……”进东宫时,祁祜正与璟谰弈棋,公孙不冥在旁抚琴。 璟谰一见她,没敢抬头。祁盏也是一愣,而后强壮自然,对祁祜道:“莫不是大姐姐回来了?我看到轿辇进宫了。” 祁祜放下棋子,托腮一副无奈状:“要是大姐就好了。是锦阳和她爹爹……” “呜……不!”祁盏抱头坐下。 公孙不冥停下抚琴。“她怎么了?你们很怕这个人?” 璟谰也不解歪头。 祁祜面露不悦道:“谁怕她?她名义上是我的堂妹,是若儿的堂姐。小时候见过一面,简直是非常之可怕,非常之惹人厌恶,我要是个女人绝对会扯着她的头发往死里扇她的脸。” 祁祜虽伶牙俐齿能吵架,但能让他这般恶毒说一个女人还从来没有。公孙不冥好奇起来,“璟谰,你知道这个人么?” 璟谰摇头,“我十三岁就来这里了,还真是没听过这号人。” “你没见过,是在你来前的两年,她就跟着她爹去了长湖了……啧,这人怎么回来了呢……”祁祜摇头。 公孙不冥给他斟茶,他结果抿了一口。“不冥,璟谰,你们见到这个锦阳郡主,还是绕着走吧。真的太能折腾人。从小就是个小子性子,骑马让马去踢若瓷; 险些把虚牙摁死在湖里;在宴会上藏墨水泼了上思一脸……什么上房揭瓦,小偷小摸都是小事儿,真正惹怒母后的是她拿火把我们舅舅给母后写的书信全部烧了,舅舅那时已经过世了,这都是遗物。 仗着他爹是王爷不干人事儿。最常说的就是「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王爷!」你们是没见过她那个作死的样子。”璟谰看祁盏生无可恋的模样,就知她是真烦这人。 公孙不冥道:“怪不得皇上把他们赶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不过到底是亲戚,这来了也没有不见的道理。” “嗯!”祁祜正喝茶,放下茶盏道:“什么亲戚,按母后的话说,株连九族都死不到她!还有他们家!” 这下公孙不冥笑了,璟谰也微微扬起嘴角。 祁盏起身,“我走了,我不要见她——” “行啦,你来都来了,再者说了,你能躲一辈子么。”祁祜摁下她,“你今日还特意带了个泰蓝海花的冠子,多好看,就别着急走了。” 璟谰低头道:“那我先去了。” “璟谰,若儿都来了,你就真没句话跟若儿说啊?”祁祜拉着祁盏,祁盏后背冒汗。 “说清啦。”璟谰小声嘟囔。 “哗啦——”祁盏打翻茶盏。 “哎,烫着没——”公孙不冥刚过来被祁祜一个眼神止住。 祁盏瞪着璟谰,璟谰始终低着头。 “好啊,那今日就当着哥哥的面,你把话彻底说清楚,你我今后是不是形同陌路了?”祁盏怒问。她生得娇美,生气也娇娇柔柔,没一点威慑。 “你好歹看着若瓷说啊。”祁祜着急。 璟谰依旧垂着头,“七妹妹,我细想过你的话,你说得对,我是不如你这般不管不顾。从头就是我错了。你就当看错我了吧。我也不能陪着你一辈子,我是个质子,终是要回去的……” “别说了!”祁盏再听一句,就痛死了。“我可真恨你这幅样子!”她猛起身推开璟谰,拂袖而去。 祁祜连忙去追,“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呀……” 公孙不冥匆匆摁摁他的肩,也跟了上去。 “别跑这么快,你坐不坐步辇?”祁祜好不容易跟上抓住了祁盏。 祁盏深吸几口气平复,“哥哥,这个人没有心。” “哎,说这些作甚。你不能摁着他,让他跟你一样。我只是觉得……罢了,不说了。”祁祜牵着她的手,公孙不冥跟在后,几人往龙涎宫走。 祁盏仰头往长空无尽,“我无数次觉得,他好像从未爱过我。浓情蜜意也好,心如刀割也罢,都是他装出来骗我的。” “胡说,他这样有什么目的呢。”祁祜以为祁盏还在说气话。 “他的目的,就是让我爱他,爱到言听计从。”祁盏声减小。祁祜只当她气得胡说八道,没搭理这茬。 到了龙涎宫,各宫落座。 洛酒儿自打上次祁祯樾拂袖而去,今日是头次见到他。 祁祯樾道:“今日是家宴想必大家也都得知了,远在长湖的明郡王到了……也给今日添了不少喜乐。” 话毕,禾公公便带着明郡王与他的爱女锦阳郡主到了。 祜、盏对视一眼。 不远处祁元翻了个大白眼,祁苍隔着桌子「啧」了声。 数年不见,锦阳郡主也从当年的「愣头小子」,变成了亭亭玉立的秀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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