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灵,别信她。”风离胥进来道。“她就是存着蛇蝎心肠,就是故意磨你。你别信。”他伸手揽住祁盏,祁盏暗自咬牙。 鹿姝也颤抖道:“我蛇蝎心肠?” “呃……”风离胥不语。 忽然,鹿姝也指着风离胥对祁盏高声道:“公主殿下可知,就是这个人——这个人把我安排在——” “啪——” 风离胥一耳光打得鹿姝也跌倒无力起身。 祁盏怒火直撞心口。她佯装胆怯,“……” “曜灵,你不要跟她废话,她非得把我咬一口,挑拨你跟我——”风离胥道。 祁盏胆怯看他。“但是……她说的是什么?” 鹿姝也口中血直流,含糊不清道:“我被他强迫过跟他有过露水缘——他身上哪里有伤疤,我都知道!” “什么?”竟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祁盏心头乐。 风离胥猛踹鹿姝也一脚。“住口——” 鹿姝也吃痛痛哭。 “曜灵,别同她废话,我们走。”他执意拉祁盏走。祁盏毫无办法。 鹿姝也用力喊:“风离胥——你以为她是真的么?都是在骗你!” 祁盏眼圈潮红,“将军,本宫不是个暴烈性子,出手的时候,心里也在怕。之前,瞒着将军会骑马的事,是本宫不对……” “我的确是气过你欺瞒我。但想想,当初我也待你不好,待你不真心,你怎么会对我真心呢。好在都过去了,咱们今后互相坦荡就好。”风离胥道。 祁盏欲泣,“玥婕妤方才说将军跟她……” “曜灵,你不要信她的话。她已经疯了,没实话的。”风离胥压着火道。“我这就送你回去歇着。” 祁盏点头,“梓粟被送去侯府了……” “送去就送去了。谁也别管他,等过几日他自该想家了,再接他回来。”风离胥道。 祁盏垂目…… 次日下朝…… 祁祯樾刚上步辇,禾公公便前来低声道:“皇上,昨夜鹿娘子咬舌自尽在牢中了。” 祁祯樾毫无波澜。“可惜了,朕还从未见过长得这般像皇后的。”可惜鹿姝也这幅皮囊了。 鹿姝也被投入牢之前问祁祯樾可曾对她有过真心,祁祯樾实话实说「从未有过」。 他懒理鹿姝也心不心死,他只把这人当邵韵宅的赎罪,如此看来,是他会错了意。 到栩宁宫后,祁祯樾进殿。 “止安睡醒了么?”他问宫女。 “回皇上,太子殿下已醒。” 祁祯樾褪下龙袍进寝殿。“止安……” “父王……”祁祜欲行礼被祁祯樾拦下。“你身子还很虚弱,坐着就好。” 这三日祁祜就在栩宁宫歇息,祁祯樾一直陪在身侧。 祁祜道:“父王,儿臣回东宫了。” “东宫阴冷,这里舒适。何不在这儿养病。”祁祯樾问:“是朕碍着你了么?” 见父王小心翼翼模样,祁祜一阵不自在。 “不是……儿臣想不冥。”祁祜道。 祁祯樾静默一刻。 “朕命人接他来。止安,进早膳了么?” 祁祜摇头:“还未……” “朕今日起的匆忙,也未进早膳。”祁祯樾抬手,“禾子,去安排。” 禾公公应声退下。 “止安,你还记恨朕么?”祁祯樾问。 祁祜这几日昏得浑浑噩噩,父子二人未曾静坐相谈。 顿时一问,祁祜语塞。 祁祯樾道:“你恨朕是应该……” “父王,儿臣也不对。”祁祜道。 祁祯樾不语。 二人对坐,看早膳呈上。 祁祜只觉压抑。“父王,儿臣那日被气昏了头,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不该这般对待父王,父王能恕罪儿臣感激不尽……” “不是。你说的每句都对。你没有错。朕对不起你。”祁祯樾不直视祁祜。 “止安,朕也是从儿子过来的,朕的父王也待朕不好……他死后,朕忽然发觉没这么恨了。多年才想通,朕也只是要他认错罢了。” “父王儿臣不敢当……” 祁祯樾摇头:“你可能不懂,其实……朕真的从来都是偏爱你和若瓷的,其他女人生下孩子朕也爱,只是你们不同。”他不自觉哽咽。 “吃饭吧。父王。”祁祜语气轻快。 “嗯。”祁祯樾拿起筷子。 今日,二人才彻底做回了父子。 公孙不冥来前,祁祯樾移驾御书房。 “父王,儿臣还是觉得住在栩宁宫多有不妥。儿臣回东宫后,明日来找父王弈棋如何?”祁祜道。 祁祯樾回首,险些垂泪。 “何时来?就午膳之后吧,来了再陪朕弹一曲,或吹一曲也可。”祁祯樾道。 祁祜颔首:“是……” “朕等你。”祁祯樾上了步辇。 “那明日儿臣就跟着上朝了?” “嗯。” 祁祯樾答应。 他走后,公孙不冥才到。 “不冥,你本可以不来的,我要回去了。”祁祜往外走。 公孙不冥起色极差。“止安,这几日我晚上都偷偷进来看你。” “真的么。”祁祜笑道。 公孙不冥咳了几声。“看你气色好,我真欢喜。” “但你气色极差。”祁祜担忧。“不冥,我把你放到外面养病如何?” 公孙不冥道:“我就在此。今后你别再说这些话了。你昏迷的几日,虽不长,却也是磨心得很,让我吃不得睡不下。见不到你和若瓷的面了,这日子岂不是更难过。” 见他固执,祁祜也不便说什么。 “止安,你知么,昨夜鹿姝也自尽了。” “是么。那风离胥的事就难弄了。”祁祜思索一刻。“父王心中有数吧。这几日都是程王代我的事,慢慢得该将权收回来了。” 公孙不冥道:“那若瓷呢?何时接回来?” “再等等,她无动作,就是还不想回来。”祁祜只能如此道。 话说鹿姝也还未等到降罪便自尽,这令宗南初略措手不及,他未从其他人口中逼问出风离胥,鹿姝也还死了。 更何况,他亲眼见尸首,明白了其中诡异,鹿姝也下巴有几道指痕,明显是被人捏着下巴胁迫的。 宗南初也不想从此入手,鹿姝也死了,祁祯樾暗示结案,他也不便多言,横生枝节。 “曜灵,你若是难受,咱们就回去吧。”风离胥扶着祁盏道。 祁盏戴帷帽挤在人中,“不。本宫想最后瞧眼玥婕妤……” 鹿姝也虽自尽,其罪不恕,被悬在城楼鞭尸三日。 众人谁看不道一句「可怜可惜」。 祁盏立城楼下,掀起帷帽,看鹿姝也尸首被鞭。风离胥在旁道:“真不知是谁的意思,这真真是残忍至极,死了也不让安生。” 自然是我喽。 祁盏心中暗笑。她恨不得把鹿姝也凌迟后挫骨扬灰,怎么能折磨她怎么来。她对这个女人的恨,岂是杀了她就这么容易消散的。 “曜灵,别看了……血淋淋的,看多了不少吃下饭。”风离胥搂着她道。 祁盏不动声色挣扎开:“将军……本宫只是觉得,这张脸,也好像本宫的脸。真的好像本宫在上面……” “什么呀。哪里像。或许乍一看是像的,但细细看,你们一点点都不像。”风离胥道。 祁盏帷帽下轻蔑一笑。 风离胥问:“曜灵,你还这么恨她么?是因她抢走了皇上的宠爱么?” “是。”祁盏道。 “我不知为何,就是不喜欢父王像看母后那样去看其他女人。” “呃……”风离胥不语一刻,后道:“也无碍的,等我们离开京城,彻底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天大地大,我一定不负你。” “将军这辈子说过几次不负呀?可都有做到?”祁盏轻声甜笑。 风离胥一怔,“我……” “将军,本宫好累了,想上车。”祁盏道。 “我抱你……” 风离胥被扎了心。便语塞不想再说。 寿安宫中,祁祯樾正与祁祜弈棋。 “止安,你怎么不吃这个山楂?朕命人在里面夹了果仁,外皮是奶酥,你尝尝……”祁祯樾道。 祁祜张口:“喏,吃好几个了。父王别总关心着儿臣了。外面海棠抽新枝丫,等过几日,就都开了吧。”他嚼着山楂,说话含糊不清。 “是啊。”祁祯樾点头。“都开了好。” 祁祜道:“母后定高兴。想来,这两年国事繁忙,咱们也没去大奉乐宫避暑,今年,好好去避一避。” “好啊……好。”祁祯樾点头。 “父王,儿臣还有一事。” “说……” “风离胥近日是不是递进表,欲带着若瓷归隐天下了?”祁祜问。 祁祯樾答:“他是给朕说过有这心思。” “难道就让他这么走了?”祁祜落棋。 祁祯樾盯棋盘:“朕知道他这么多年做事不干净。只是未曾想到,他能谋害皇子。要不是亲耳听见宋未春的话,朕也想不到。” 不想听他惋惜之言,于祁祜而言,全是猫哭耗子。“父王,儿臣上朝后,可就动手了。他日一点情面不留,还请父王不要插手。” “本就是朕错了。你想如何,朕不会过问。”祁祯樾伸手覆上祁祜的手。 祁祜恍惚一刻,后笑道:“儿臣可算知道后宫女人对父王为何死心塌地了。”他宠爱人的时候也是真的宠爱,薄情时也是真的心狠。 “止安……”祁祯樾看着他不禁一笑:“你长得真像朕年轻时候,朕或许年轻时候真生得不错。” “如今也不错。”祁祜又落棋。 祁祯樾大笑:“不行了。朕那日还感慨十分,才五十九,头发竟白了好几年。” “母后走的那日,就白了。”祁祜吃口茶。“父王要输了。” 祁祯樾含笑:“你再看看。” “唔?啊,我竟没看还在这儿有一道机关。”祁祜斗志起来。 窗外花繁繁。零落几片,点点知春。 “宗南初——你等等我啊——”左丘琅烨实在走不动。无奈,宗南初转身过去扶着他,边走边道:“我让你接的人,都接来了么?” “接来了。”左丘琅烨点头。“此事紧急,能不接来么。放心,我让允儿去的,并未引人耳目。” “接着你同我去趟谏议阁。”宗南初拭汗。天越发热了,人不敢轻易减衣,动一动便是一身汗。 左丘琅烨道:“你手里如今有多少证据?” “弄死姜隽他们足以,只要皇上别再站风离胥那边。”宗南初沉声,“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到一个最好的机会可以弄死风离胥了。死去的虚牙,玄剑也该安息了。还有远在耀国的璟谰,他的仇也要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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