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啊。她说了今晚在东宫睡。你倒好,竟都快闯到寝宫了?带刀闯东宫寝殿你可知是何罪?”祁祜的气势强势,风离胥自然也不弱。 “我只是来接曜灵。她一个出阁的姑娘,再跟兄长处睡不妥。再者说了,回门了再在娘家住,有血光之灾……”他说着便不自觉想起那处处红梅。 “你说什么?”祁祜忽然想起是有这么一说。 风离胥冷哼道:“我这是为了你好。殿下可别不知好歹。” “那……” “可是——”祁盏忽然出来,站在祁祜身后。“我不想离开哥哥。”她言语委屈,就快哭了。 风离胥皱眉。“曜灵,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跟我回去,是对你哥哥好。” 其实,他是看到祁盏跟祁祜在一起倒是放心了。只要不是那个质子,怎么都好。 “这样吧……”祁祜突道:“本宫跟你们回将军府好了。” 祁盏大喜。“好,好……”她披着发过去对风离胥道:“将军,今日请将军落住桐香居或清水阁,本宫今日跟哥哥住。” “我答应了么?”风离胥有些不悦。“曜灵,你拿我当什么?你说什么我就要言听计从?” 祁盏目露委屈,风离胥一下不知说什么了。 “风大将军,你带刀夜闯东宫,这是死罪。本宫看在要晚些去打扰的份上不想计较,你倒是喘上了?你他娘的别不知好歹。” 他这般一说,风离胥才点头。他望着祁盏道:“那我今晚也要住落霄洲。” “你今晚若是住落霄洲,本宫便不睡了。本宫跟哥哥可以剪一夜灯芯。”祁盏道。 风离胥道:“我不懂,你为何就这般固执?” “你带刀闯东宫——” “太子你别说了。走吧。”风离胥些许不悦,侧身想让祁盏先走,谁知祁盏只挽住了祁祜手臂。 两人根本没看风离胥一眼。 “哥哥,哥哥,你方才的语气真像母后。母后狠起来就是这么凶。我见过她吵人。哈哈——”祁盏笑颜娇甜。 祁祜也笑了,“像么?你们总说我像母后。不过也是,我是母后带大的。”风离胥就在两人身边,他一句也插不上。 祁盏直接跟祁祜上了车,一路进了将军府。 太子是半夜前来,故而未摆大排场。 “你这落霄洲还行啊。风雅又别致的。”祁祜看蝶月点灯。祁盏道:“知道之前叫什么?叫赏春阁。俗不俗?” 祁祜倒是笑了,“娘的,风离胥这个下里村夫。真不愧是他。” 祁盏跟他洗漱完了,歪在床上。 “哥哥,父王今日留下你是为何?” “还是以前的那些个屁事儿,来来回回没完没了。”祁祜仰躺,枕着自己的手。“他是真的爱母后么?” 祁盏靠于他胸前,“他是真爱母后吧。父王是个极为冷淡的人,他不喜不悲,母后走了,竟一下子病了这么多年。” “那是他活该。”祁祜道。祁盏粉拳捶了他胸口一下。 祁祜有些气恼:“他如今倒是难过了。那他没护住母后。他心中有愧故而难受了六七年。若儿,你可曾想过,若母后还健在,他们会如何?” “恐是兰因絮果吧。” “那必有来因。”祁祜道。 兄妹俩都心知肚明,邵韵宅脾气乖张暴躁,祁祯樾就算再宠爱她,也有磨完的那一日。宫里新人年年月月都有,常人恐是无法坚定。 祁盏忽然一阵悲哀。“那没什么天长地久了。” “是。母后这么些年,只教会我了一个,就是什么时候,都要把自己当先。她就是太顾父王的脸面了,故而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他们就是撕破了脸,捅开了窗户纸,父王不再宠爱母后,没有什么生辰宴……那母后会不会还活着?” 祁盏抱着他,带着哭腔道:“这么多年了,我好想母后。我从此以后没有母亲爱了。我好恨那个秦环明,真的好恨。”她说着,困意来袭。 “哥哥,难道你一次也没想过母后么?”祁盏问。好像在母后这事儿上,哥哥比所有人都淡漠。 祁祜轻声道:“有时候过于想念只会徒增烦恼。” 下一刻祁盏睡着了。她未曾看到祁祜眼中的清泪。 次日风离胥上朝前便来了落霄洲,只见蝶月穗儿正服侍祁祜吃饭。祁祜已穿上朝服,全身齐整。 “曜灵呢?”他行礼之后问。 祁祜喝着粥指了指卧房。“还在睡呢。” “她昨日起的比这早,今日怎就贪睡了……”说着他便进去想叫祁盏,祁祜拦住道:“由着她睡,由着她睡……她打小就爱睡懒觉。” 风离胥莫名觉得自己被噎了。 祁祜道:“要吃就坐下一同吃。不吃就先去上朝。杵在这里要当屋子里的第五根顶梁柱么。” 风离胥坐下道:“那……你们昨晚一同睡的?” “是啊。她自小就跟本宫睡,出阁前也有几次跟本宫睡。她是本宫带大的,这很稀奇么?” 祁祜吃了几口清萝绿瓜丝,鼻尖闻到了一股血腥与铁锈的味道,他不禁皱眉,饭也咽不下去了。 他擦擦嘴,让人给风离胥上了副碗筷。 风离胥吃起来「哧溜哧溜」声响很大,祁祜忍着不悦,道:“这是宫里的厨子……味道如何?” “殿下,俺怎么不知你从小给曜灵养大的?怪不得你们关系亲密,她张口闭口都是哥哥的。”他食指大动,话也多了起来。 “呃……”祁祜无奈。“本宫是问你宫里的厨子好不好?这鲜肉茄条,绿瓜丝,五味甜菜如何?” “没俺娘做得好吃。”风离胥言语里都是骄傲,“你们宫里人口味将就,但不香啊。俺娘做得大饼卷大葱,酥肉汤都香,能吃好几碗……” 祁祜彻底想逃走了。心中暗暗喊了几声「救命」。 “本宫先上朝了。” “蝶月儿,去把曜灵叫起来呗。” “本宫说了,由着她睡!你这个人为何这么执着叫她起来?来来来,有什么跟本宫讲讲,你怎么就非得叫她起来了?”祁祜有些微怒。 风离胥怔了怔,“嘁,不叫就不叫。我不是想看她一眼么,得了,上朝去吧。”他暗自把口袋里要送给祁盏戴的玉戒指往兜里塞了塞。 祁盏一觉睡到三竿午饭,她起来感觉甚是清爽。连身上疼的地方也不疼了,反而凉凉的舒爽无比。看来哥哥走的时候又给自己上了一遍药才放心走。 “蝶月,梳洗。”祁盏命人给她梳妆换衣。 窗外日头正热,她也无心进食,随口吃了点汤面便想去园子里的湖边坐坐。 想起昨日鸳鸯成双对,她便田心葬两半。 “唉。”祁盏扇着风叹气。蝶月在一旁道:“殿下可有何烦心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起那日璟谰说的……他不想我陷入爱而不得的痛苦里。”祁盏苦笑一下。“有时候倒是羡慕你们,尽可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殿下……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深知这宫里的险恶,我不敢轻易喜欢谁的。”蝶月蹲下道。 祁盏怜爱地抚摸她发丝,“蝶月,等我再稳了几年,我定给你找个好人家,让你风风光光出去。” “不。我只想陪着殿下。我家中无人了,当年皇后娘娘把我配给殿下的时候,我心中就暗自把殿下和皇后娘娘当亲人了。皇后娘娘……她真的不是什么妖女。她是天下最好的人了……” 蝶月想起当年邵韵宅轻柔地将她抱起,问她家是哪里的,愿不愿意跟公主一起玩,心头就一阵柔软。 祁盏也跟着叹道:“是啊。她真的很好,她可能不是母仪天下的好皇后,但她是个好母亲。” 两人伤感一阵,只听身后有阵阵嬉笑。 祁盏回头,是苏宸兮鱼堇堇和张浅墨一同经过园子。 几人看到了祁盏,明显一怔,而后当没看见过去了。 蝶月不满道:“她们……她们太不合规矩了……明明看到殿下了……” “没事。”祁盏安抚了她一下。她玩味地弯起了唇。
第17章 第十七话 待祁盏理完了府中的账务流水,用人调度后,实在无事,看了两篇书后,召来穗儿道:“过几日本宫五姐姐便要嫁给宋大人了,你去给本宫取来一斛桑海蓝宝石和一斗夜明珠,还有十匹银丝绸放在黄梨木箱子里,还有一套白瓷茶具和一套蓝纹食具放进去。” 穗儿听后一一记下。 祁盏跟着她出去道:“如今就是这些了,五姐姐与本宫并不是交好,也不需要送什么金啊银啊的……” 穗儿命人忙活,祁盏拿着团扇煽风。 “殿下,这扇子可真好看。” “是么。”祁盏笑着弄了弄绣满百花百鸟的团扇,扇柄还带着五彩穗子。“这是玄剑哥哥送本宫的,玄剑哥哥才不是什么武夫,他风雅得很。” 穗儿上来,祁盏把扇子给她看。“真好看呐。方大人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没想到还有这般品味。” “玄剑哥哥并不是不苟言笑,他每次都等到最后才笑。”祁盏拿过扇子道。 正说话时,忽背后有响动,祁盏与穗儿循声去看。 “呀——殿下小心——” 穗儿一把护住祁盏,一道黑影扑来,她们皆高喊一声。一喊干活的家仆都放下活赶来了。 一只狸花猫沿着房檐“喵呼——”一声飞跑走了。 “穗儿没事吧?我看看……”祁盏着急捧起她的脸,她脸上被猫挠了一道伤。 “没事的殿下……” 祁盏有些不悦,“是野猫么?” “哎呀,挠着人了?”鱼堇堇抱着狸花猫,一脸笑意:“殿下抱歉呐,妾身这小猫儿自小就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看到殿下这团扇,便扑过去以为是什么逗它的玩意儿呢……” 祁盏刚要开口,鱼堇堇身旁的张浅墨便道:“殿下不会在意的,殿下是何等的气量,怎会因这点小事在意?” “可是……它冲撞着人了……”祁盏的声音小,她们一脸蔑视。 张浅墨道:“哎呀,就是冲撞了个下人,殿下不会是为了个下人要责罚姐妹们吧?” “呃……”祁盏不言语了。 鱼堇堇抱着猫一笑。“这可是将军也喜欢的猫,将军亲自买给妾身的,殿下不会真生气了吧?昨夜将军还在逗这个猫呢。” 祁盏莫对。眼中委屈。 “妾身看殿下是被惊到了,还是喝点姜汤小米汤冲冲吧。还真是公主殿下,金尊玉贵,看什么都怕呢。妹妹,咱们还是走吧。”张浅墨跟鱼堇堇得意行礼,转身便走了。 穗儿捂着脸不满道:“殿下就让她们这般嘲讽了?奴婢这脸不足为道,但是她们这般说殿下……” 祁盏接着让家仆干活,转而对穗儿道:“你要知道,在这里本宫强势不得。知道本宫母后当年为何强势?是因父王无论如何都站她,她盛宠不衰数十年,都是仰仗着父王的宠爱。可如今你看看将军跟本宫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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