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灵啊……”他紧紧抱着祁盏,将她扣在怀中。他天生肤黑,又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皮糙肉厚浑身肌肉,抱着祁盏跟抱着个软棉花一般舒服。他侧脸贴在祁盏后颈上,长长吐了口气。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啊?” “呃……”祁盏双眼颓废。 “曜灵,你真的好乖啊。我见过无数女子皆是风情入骨,无论是谁跟我睡一起都一样。你怎么这么乖,怎么摆置你都听话。” 他吻了一下祁盏的肩。“跟我讲讲,你跟你从小到大的事吧。” 祁盏拨开他的手,转身道:“将军,本宫给你擦擦汗吧。” 她起身拿过床头的汗巾,给风离胥擦了擦额头,脖颈,胸膛。风离胥瞧她温柔乖顺,止不住的望。 擦完,祁盏挨着他躺下,“睡吧……” “你还未曾讲过你儿时的事……” “本宫没什么可讲的。”祁盏道。风离胥伸手搂着她,让她趴在自己怀中。 “俺给你讲讲俺小时候的事儿吧。那时候,我跟我娘住在乡下一直住到十三四,我爹的大儿子被皇后…… 咳咳,就是你的母后设计给杀了,我爹彻底膝下无子了,三个姐姐全出嫁了,只能把我接来了,后来还有一个妹妹,也出意外早死了。我是真不爱好读书,便想着从军也能尽一份力,也能争光,便从了军……曜灵?” 他讲了半天,一低头,祁盏趴在他怀中竟睡着了。 “天爷啊。这个宝贝。”低头亲了她几下,风离胥闻着她的味道,睡熟了。 次日醒来,祁盏早已不见了。唤来人,只说她早起进宫过中秋了。 中秋不上朝,风离胥伸了伸腰,摸到了几根祁盏的头发,不禁一笑。 待他穿衣梳洗完走后,穗儿带人立刻换了床褥,点上熏艾叶香熏了熏床,把屋内里里外外都熏上了一遍。 “再来——”祁盏浑身无力地对璟谰道。 璟谰不依,“别了,再来你得睡一天。” 祁盏抱着他,缠在他身上流泪。“我想杀了风离胥。” “那是你夫君——” “不许说。”祁盏捶了他一下。 璟谰给她穿衣,“你是怎么了?天不亮就来了。” “没事。”祁盏待穿好衣服,紧搂着他的脖子,“就是想你了。” 璟谰一笑,“这不都见到了么。” 此时门开了,祁祜进来道:“快些去洗漱梳头。你这小丫头,早上闯进来要吓死我么。”他把水盆放下给祁盏梳头。 “哥哥。”祁盏转身抱着祁祜的腰。“昨夜风离胥辱璟谰了。” 璟谰听到,与祁祜对视一眼。 祁祜道:“那你跟他撕破脸了?” “没有,他折辱我了一夜。我好生恶心。”祁盏道。 祁祜给她梳头,“你以为我心里好受么?上次给你上药,我心滴血滴了一天。他怎么能这么狠。” 璟谰在一旁默默穿完衣服,梳上发髻。 “殿下,我先去了。一会儿你们都要去参加中秋家宴吧。” “是要去寿安宫。”祁祜道,“璟谰,你不去么?你也去吧。”璟谰摇头,“我去了他们要拿我讥讽七妹妹了。” 祁盏牵着他的手,“好,那你改日再来东宫找你。” “好。”璟谰冲她笑笑。 祁盏顿时安心。 之后祁祜拉着祁盏出来,上了步辇,两人往寿安宫去。 “若瓷,待会儿南初也来……” “真的么?上次他中状元,我还未好好恭喜他呢。”祁盏也是欣喜,“这次终有了回报。听闻一下子就是三品翰林大夫,管理科举出题呢。父王一下子给了这般大的官位,就无人言语?” “怎么没有。岑缄带着宋未春李厚没少身后非议南初,说他仗着跟我关系好才得以一下登天。 虚牙还在殿前怼了南握瑜,说宋未春也是仗着皇家夫婿得了这官职财富,险些没把南大人气背过去,因此还被父王责罚了。” “哈哈哈,虚牙怎么跟母后一般,这么好斗。”祁盏大笑。“想想南大人黑一阵白一阵的脸,我就忍不住笑。” “他多喜欢母后啊。自然学会了气人。”祁祜也跟着笑。 两人到了寿安宫,祁盏一眼便看到了宗南初。 “南初哥哥——”祁盏小跑过去,宗南初笑道:“慢慢跑,别摔着——” 祁盏拱手,“恭喜哥哥,高升。” “哪里。”宗南初摆手。 “这一下同僚是不是都想给你塞几个女儿妹妹,跟你结亲呀?恭喜哥哥喜得妻妾成群——”祁盏道。 宗南初作势要拧她脸,“你这小泼皮,如今倒是编排起你哥哥来了——” 祁盏笑着往后躲,“救命救命,宗大人,小女子再也不敢了……哎哎,玄剑哥哥救命——” 她躲到方玄剑身后,方玄剑刚到,就看到这一幕,他挡着祁盏道:“行了,你跟她认真起来了?” “我凭什么不跟她认真啊?不让她体会一下人世险恶她就白叫我一声哥了——” “罢了罢了——哎,你打着我了——”方玄剑捏着宗南初的手腕防止他去抓祁盏,也防止他打到自己。 “你们收手吧,如此这般像什么。青天白日的……”祁苍带着祁元也到了。打闹的三人才发觉身周众人都在看他们。 祁盏过去挽住祁苍的手,“上思哥哥,听闻你封王了,还赐府邸了……”祁苍拉着祁盏坐下,“对啊,封了「怀」字。” “哪个王府?离将军府近不近?”祁盏期待问道。 “千藩王府。”祁苍笑道。 祁盏与祁祜对视一眼,“哇,这不是三伯伯之前住的王府么?” 祁苍给她倒酒,“对呀……” 说话间,祁祯樾到了,也开宴了。 祁盏转而问祁元。“虚牙听闻也封王了?” “封了啊。封了「淳」字。”祁元道。“我住景平王府。” 此话一出,祁盏与祁祜顿时愣住。 祁元喝了口酒,“哥姐也别多想,那是母后住过的宅子,有母后的影子,对么?” “对啊。”祁祜点头,“也是我长大的宅子。你是有心的孩子,不枉母后疼了疼你。” “那里有一大片空地。我昨日忙活了一天都种花了。”祁元道。 祁盏听后,给他摁着肩膀。“种了什么呀?” 祁元眸子一亮,“海棠……” 在座几人皆不言语了。 邵韵宅的影子或多或少都萦绕在了心头。蓦然回首,无论舍与不舍,皆是覆水难收。 “琅烨哥哥呢?不来呀?”祁盏先开口问道。 宗南初笑道:“品阶太低了,来不了哈哈哈。回来咱们找他去。”众人也是跟着一笑。 方玄剑低声问祁盏,“你若是想出来见我们,风离胥会答应么?” “他不会管这些的。”祁盏道。且不说他不会在乎这些,他就算想管量他也管不住。 太后望着他们胡言乱语社一帮子人谈笑,开口道:“看着曜灵跟她哥哥们关系真好。如此哀家也放心了,之前曜灵总是被传性子弱,被欺负,如今看来,这也是放心了。” 祁祯樾点头,望着祁盏满是温柔。她越发像邵韵宅了。 只可惜,邵韵宅满脸的野心与对权利的渴望在祁盏身上丝毫看不到,她终究是个不谙世事的公主。 他也只想让她永远不谙世事。 “切,太后说这些,为何不想想,七妹妹都嫁做人妇了,还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这是不是不守妇道?”祁荣面色熏红,一看就是酒吃多了,接起了这阴阳怪气的话。 南嫔连忙伸手拍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这孩子别净胡说。这可是你七妹妹。” “呵。若瓷是本宫一手带大的,本宫这些朋友也都是看着若儿长大的,于情于理都不该生疏了。”祁祜冷笑。 祁荣押了口酒,“三哥哥,你这话不就是明着纵容七妹妹么?你还真不怕把七妹妹性子宠坏啊。” “要宠坏早宠坏了,本宫倒希望她跋扈些,能不总被人欺负了还傻乎乎的不知别人为何讨厌她。” 他就是故意说给旁人听的,看他们一脸不知如何回复的表情,他心就爽快。 “那七妹妹要是要月亮呢?”祁荣嗤鼻问。“你也能给?” “本宫若是能见见嫦娥,也不是不能商量。”祁祜道。 在场都笑了。 祁祯樾也笑道:“止安你的口气越发像你母后了。” 一提邵韵宅,在场众人瞬间神色一变。 洛酒儿道:“是呀,止安活脱儿像皇后娘娘。” 祁祯樾此时已喝了不少酒,他不禁问:“你们可知,你们母后若是走到奈何桥,只能对此生留下一句话,她会留什么?” “当皇后太他妈的爽了。” 祜、盏兄妹异口同声道。 “哈哈哈……”祁祯樾大笑。“是了是了,她真会这么说……”他越笑,心口就越痛。她不在了,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追忆她。 他也是在怕,怕有一天忘记了她的模样。 在场氛围诡异得肃静。 此时螃蟹刚好上来。 祁祜熟练给祁盏剥螃蟹喂给她吃。 就如当年自己给邵韵宅剥螃蟹一样。他就喜欢惯着她,把她惯得跟小祖宗一样,他就想天天供着她,一刻也不让她离开。 “咳咳咳……”猛咳了一阵,禾公公连忙送热姜汤,令人捶背顺气。 你别这么狠心,你再等等朕。 祁祯樾想到此处,便想起邵韵宅弥留之际说着爱他。 最后他如何跪下,如何恳求,她还是狠心走了。 越想越伤神,越伤神越伤身。他捂着心口,禾公公连忙道:“皇上,要不回去算了?” “好……咳咳咳……” 因祁祯樾身子不佳,今日大家只能草草散了。 “哥哥,父王这是想到伤心处了吧。”祁盏问。 祁祜道:“他想到母后就伤心。” “唉……罢了,我也走算了。南初哥哥,玄剑哥哥,咱们一同走吧。” “殿下。”蝶月从祁盏身后拉了她一把。“这是夏侯公子给殿下买的山楂糖。说就不来看殿下了,望殿下走好路。” “哎……”祁盏一笑。与祁祜异口同声道:“就好这口。” 祁祜捏了些糖吃,祁盏上车还没到将军府便吃完了糖。 一脸甜喜下车进府。穗儿急匆匆敢来:“殿下,可是不好了,将军因昨日苏姨娘说了要去讨说法,今日真带着许姨娘来讨说法了……” “那将军怎么说?”祁盏漫不经心地问。 “将军怒了,责罚了两个姨娘……”
第20章 第二十话 “受罚?罚谁了?”祁盏心觉好笑,昨日风离胥还不满不服,今日竟罚人了。 “听说是苏姨娘和许姨娘。她两人今日去找了将军言语此事,将军恼了,便罚了二人板子十五下。彼时都见血了。”穗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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