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吓到浑身如筛糠。 祁苍问:“你们今日是怎么被抓到的?怎么今日就被抓到了?” “回王爷,我们几个早上同时接到了赵大人命人给我们递上的条子,说换了地方做买卖,从东门墙角换到了一碗茶楼旁边的花房巷子……结果哥几个一去,便被抓了……” 方玄剑问:“那纸条谁还留着?快交上来。” 那几人翻了翻口袋,其中两人交上了条子。方玄剑连忙与他随身带的举赵猜的卷轴做对比,一看惊了。 “上思……” “妥了。”祁苍倒抽冷气,“这定是马仁才的字。快些去跟南初他们会合。” 这边宗南初与左丘琅烨正在问话上官儒之。 “你说说,这种违背国法的事,你要是做了,岂不是拖累了太子殿下?”宗南初苦口婆心劝道。 “南初——”方玄剑与祁苍匆匆赶到。“我们来问——” 祁苍质问上官儒之,“此时此刻,本王也已无心跟你玩些什么把戏,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你有一句扯谎,休怪你全家性命。” “什么?”上官儒之吓坏了。祁苍直接问:“你今日是怎么被抓的?” 方玄剑此时坐下,拿起了笔墨纸砚记供词。 “我本就知道帮扶亲戚的这勾当不是长久之计,便想着这次定要把人送出去,都送出了城门,在官道上被抓了……” “这件事,之前谁知道?”祁苍问。 上官儒之想了想,“我告诉过赵猜。他说他有法子可买通巡逻,我才得以出去……” 宗南初听到此处,大惊道:“你是告诉了赵猜?” “是……” 祁苍心里即将明了。宗南初接着问:“不对,你跟我说过好几次,你跟马仁才交好的啊……你们不是一起在学府读书的么?他写的东西你知道的吧?” 上官儒之突然不说话了。 “不对,止安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太子找你跟你说了什么?”宗南初质问。上官儒之依旧不言不语。 祁苍着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东躲西藏的?太子如今被扣在御书房了,他若是被你们拉下水,到时候你们的命,谁来保?” “我只是告诉何总管太子殿下可能跟马大人见过面……太子殿下也在查这件事……” “你糊涂了吧?”祁苍大骂。 上官儒之高声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啊!一个月前,我府里收到了一则匿名书信,告知我他知道我让亲戚开私坊印书籍的事,我当时实在害怕,害怕牵扯太子殿下,那人在尾处写了,若不想此事被人揭发,就把马仁才的事告发了…… 我想着,若是告诉何总管马仁才写的是念书时候写的,不干太子殿下的事,太子殿下就会摘干净了……”众人面面相觑。 “玄剑——画押——”左丘琅烨大吼。 方玄剑掏出印泥,摁着上官儒之的手画押。 此刻在另一边祁盏掏出了从风舶这里借来的名牌,正在提问马仁才。 “既然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明日被推上菜市口,也别哭绝。”璟谰硬声道。 马仁才只道:“这些都是我的之前写的,我认了。只是不关太子殿下的事。其他我一概不知。” “本宫听哥哥说,前几日你给经常借书的书局交了十吊钱,让他们善待今后的寒门子弟,你可是知道了些什么?”祁盏问。 马仁才不再言语。 “马大人,你告诉本宫,才能保全太子殿下。”祁盏道。 璟谰看马仁才油盐不进,便道:“你如今这样也没用,他们都招供了。” “谁?” “你定不是无缘无故要举赵大人的吧?是受了谁的威胁,你想知道么?”璟谰道。 祁盏扭头看着他。突然,马仁才痛哭起来:“怎么就成这样了——是我对不起太子殿下——如果我不按着那封信上说的,去举赵猜,他们就会把我的事都露出来,我可不是写了那几十篇,而是几百篇,连山石,亭柱上都有……根本抹不掉……” 璟谰与祁盏对视一眼。 两人都没想到,竟然诈出来这个事。 “让他画押——” 此时宗南初带左丘琅烨进来了。 酉时过半,祁祯樾从彩鸾宫回御书房。 他细细想着丽妃说的,梦到厉鬼说还她儿子,吓得她心神不宁。 “唉。”轻叹口气,他看着脸色苍白的祁祜。祁元也跟着来了,只是祁祯樾未让他进来。 “止安……” 祁祜仰头看着他。 “若是这次,父王给你封地,让你过去过完后半生,你可愿意?”祁祯樾问。祁祜慌乱望着他。 “有了封地,可以当王。一生都不用被困在这里,被一些人威胁,被一些人恐吓。甚至被害。”祁祯樾淡淡地道。 他看着祁祜眼中错愕、不解化为了愤怒。“父王,别说了!您是信了儿子会包庇这些侮辱母后的人?还是信了儿子本来就跟这些人同流合污?”他此时多希望父王否认,可祁祯樾就是不言不语。 “儿臣就算是死,也不会认了这样的污蔑——”祁祜激动道。 “朕是不想你母后在这世间的血脉断掉。”祁祯樾目光深沉,他宁愿与他的亲儿子,生死不见。 祁祜喝道:“好啊好啊,如今父王对儿臣也是不信了,那儿臣就已死证明清白——下去见了母后,也不好——” “如今你倒说起你母后了?在她去世的时候,你一点眼泪也舍不得,如今倒是要她证你清白了?”祁祯樾冷声道。 祁祜下唇颤抖,刚欲开口,禾公公突然进来。 “皇上,曜灵公主求见——” “她这么晚了,怎么来了?”祁祯樾怒道:“谁在跟她通风报信?合着要搬她来以死相逼?” “父王,儿臣看着哥哥白受人冤屈死也不会瞑目的——”祁盏倒是自己进来了。 祁祜惊道:“若瓷——”这下,他是怕了。 祁盏手拿卷轴,跪下道:“父王请听儿臣为哥哥辩几句!” “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父王且听,若还是不信,那儿臣任凭父王处置,父王想怎么处置哥哥,就怎么处置儿臣。”祁盏声音柔软,十分坚定。 祁祯樾心疼。这是邵韵宅留在世上唯一的两个存在过的痕迹了。
第29章 第二十六话 “父王——儿臣从哥哥处被搜刮出马大人的早年诗词便觉事有蹊跷,遂跟上司哥哥一起去了大狱让宗大人方大人提审了马仁才、上官儒之。 审问之下,才得知,这里面另有内情。赵猜被抓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暗中举给了方予大人。而那人就是马仁才马大人。”祁盏坚韧样子,跟邵韵宅一样。 祁祯樾举手,示意她接着说。祁盏腹中存气,“经宗大人与方大人审问,这马仁才承认是他举的赵猜,赵猜知上官儒之带私坊出逃的时候,派人去抓的他,当时抓人的巡逻兵都能认出他的脸,而后上官儒之又暴露马仁才写诗,并把哥哥牵连上了,实际上是哥哥发现了马仁才的诗,要找他问个究竟的。”祁盏把画押证词呈了上去。 祁祯樾抬手,禾公公心领神会,立刻去带那三人。 “难道这是三鱼追尾?”祁祯樾口气玩味。祁盏去望祁祜。 祁祜道:“父王,若瓷所言极是,儿臣不怕跟任何人对峙。” 不一会儿三人被何行萧押了上来,与之而来的还有岑缄和方予。 “皇上若是亲自审问,还需留心他们是否说谎,是否有屈打成招的嫌疑。”岑缄道。 祁盏欲跟他辩论,被祁祜按了手。 “公主说你们是三鱼追尾,你们可认?”祁祯樾问。 那三人谁见过这阵仗,皆磕头道:“臣的罪都认了……” 祁盏抢道:“父王看到了么,他们三个定是受人蛊惑才会如此伤害对方,好击溃太子。” 岑缄道:“公主殿下所言慎重,这番话定会掀起朝中猜忌风浪,无证据不可乱说。” 祁祯樾问:“那你们是受谁蛊惑了?” “没有……只是妒忌而已……” “没有,我们妒忌对方……” 三人竟当场反水。 祁盏傻眼,祁祜冲她微微摇头。 “皇上,怀王淳王与章王求见。”禾公公跑来道。 祁祯樾示意都进来。 祁荣进来后,直接跪下道:“父王,儿臣听闻同为寒门的三位重臣出事,一刻也坐不住了,便赶来了。请父王定要重重处罚三人。” “如今还轮不到说这个。”祁元呛道。 祁祯樾道:“那朕再问你们,太子可知你们的行径?” 祁盏心提起来。 三人皆否认。 岑缄忙呼:“臣有异议!公主殿下未曾得到准允便带着宗南初方玄剑去审问犯人,这该当何罪?” 祜、盏、苍、元皆是一恼。 “更何况这几人都是受过太子提拔,亲人也受太子照顾,很难不联想这有屈打成招,掩盖事实之行。”岑缄掷地有声。 方予缓缓接话:“回皇上,此案子是臣命犬子去办的,拿着的也是臣的牌子圣旨,于情理不该责罚公主殿下。” 祁荣不满道:“如今父王是该严查太子。” 祁祯樾就看他们在此辩驳。 “父王,儿臣不想看当朝储君拉帮结派,那岂不是要重蹈邵明阳的覆辙?”祁荣竟提到了祁祜姥爷,他咬牙攥拳。 岑缄道:“臣以为,这三人应发给臣审问。才不会有失偏颇。” 此时苍、元都拱手道:“请父王(皇叔)明鉴,他们是不会说假话的。” 岑缄道:“那你们口口声声说你们的行径太子不知,那诗页怎么就会出现在东宫?” “岑缄,没点儿歹毒心肠到还听不懂你无中生有呢。”祁祜这句简直就是邵韵宅附体。 “本宫再说一遍,那些诗页是本宫搜来准备与马仁才对峙的,毕竟有不少贱人喜欢冒名诬陷,你紧揪着这点不放还真的是没招了;崇玄,你也是真有本事!在这里变着法子死命栽赃你亲哥。” 这番话王者霸气威严入骨,岑缄与祁荣皆被噎住。 “父王,儿臣以为此事已经是水落石出,但有心者一直想栽赃到儿臣头上,那敢问父王,儿臣在这太子之位上坐着,明知这三人犯蠢违法,还不加以纠正,那岂不是自毙?倒是有些人居心不良,生怕跟儿臣没关系,想着邪招非得跟儿臣扯上些关系。”祁祜刚正不亢,令人莫名相信。 祁祯樾只是看着他。“你怎么证明跟他们没关系?” 祁祜跪直了,“儿臣发誓,若儿臣事先知道这三人的勾当,有帮着隐瞒,就让儿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生世世都堕入地狱,不得超生。”反正他们谁都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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