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闻祜、盏兄妹受了委屈,才开口问一嘴。 “然后呢?只是惯坏了?你不是也没个说法。”邵韵宅白了一眼。祁盏小声道:“父王……” “嗯。”祁祯樾看着她。她的父王,真是形似仙人,极为好看。 “父王,儿臣想说,不要再责罚姐姐们了,让她们出来吧。不然……不然……”她的声音渐小。 祁祯樾捏着她的手,“说吧,无事。” “不然她们心怀怨怼,便又……” “嗯。是了。她们若是罚得狠了,恨上了你,不利兄妹和睦。行了,父王知道了。”他伸手摸摸祁盏的额头。祁盏目含荧光地望着他。 祁祜只瞥了一眼祁盏,便挪开了眼。 “止安。”祁祯樾又道。 “是。”祁祜弯腰拱手,祁祯樾扶住。“听闻是你提议带着璟谰去念书的?还带着他交友打架?” 祁祜忙道:“璟谰未动手打架。” “朕并无说你的意思,下去吧。你待他好,朕很欣慰。”祁祯樾道。祁祜伸手拉着祁盏退下。 祁盏牵上哥哥的手,才松懈下来。 两人一走,邵韵宅就往里屋跑,祁祯樾大步过去,“今日朕并无说你的意思。只是你有时太过任性了。” “那是你欠我的。”邵韵宅坐在床上冲他掷了个枕头,祁祯樾也不躲,就让枕头打在身上。 “我爹,我哥,我嫂子,还有刚出世的侄女,都惨死在我面前,成为你们祁家争权夺利的牺牲品了;我如今做皇后,是你欠我的。欠我们邵家的——操——不要突然冲过来——” 邵韵宅挣扎,祁祯樾去抱她,“那朕今后真的不管你了?” “随你呀……” “那你可答应朕,别在干涉前朝的事了。”祁祯樾的语调很低。邵韵宅冷笑一声,“谁又去你面前告状了?风舶么?” 祁祯樾稍稍松开了箍紧的手臂,“他就那一个独子啊。你说杀就杀。” “怎是我杀的?皇上,风舶的儿子非要闯子午门,那门在皇上登基第六年便被安排成了禁门,他作死,被就地正法怎就赖在我头上了?冤枉。” 邵韵宅这几句话说得是伶牙俐齿,媚态横生。祁祯樾脸色一变,道:“朕听闻,他当时非要闯子午门是因他听闻,风舶在朝堂上冲撞朕,朕要杀风舶,他护父心切,才犯了宫规。谁知当时就撞上了平隐,将其就地正法了。后被证实,只是旁人误传。你说,就这般巧?” “嗯。就这般巧。”邵韵宅点头称是。祁祯樾拿她毫无办法,“你这小祖宗……” “别靠近我——” 邵韵宅猛地挣扎,祁祯樾硬是靠近,突然,他一声“哎呀——”偏过了头。 “啊!天啊……”邵韵宅定睛一看,自己的长指甲不留神竟划伤了祁祯樾眼角。“老公……”见了血,邵韵宅只觉自己过火了。 祁祯樾摸了一手红,叹气道:“你呀……” “不是……我打120,不对……叫御医……” “哎——”按住自家皇后,祁祯樾道:“罢了,小伤而已。” 邵韵宅挫败推开他,坐在床上道:“你说得轻巧,明日你上朝,他们那帮人又他妈的该说我厉害,要逼你废了我了。” “那你不跟朕置气了?”祁祯樾挨着她坐,嗅着她身上的茶花香。邵韵宅捧着他的脸道:“老公,我……唉。你真没事?” “真没事,你且过来。”祁祯樾凑过唇,邵韵宅贴唇上去亲昵了一番。 祁祯樾搂着她,原本清亮的音色暗哑无比,“小祖宗,你真是。每每都是犯了错才会乖顺些。”邵韵宅低头不语,任他肆意妄为。 卧房外,祁祜连忙捂着祁盏的耳朵,将她推走。 “父王真是。下手真重。”祁祜擦擦嘴角。祁盏忽看到璟谰坐在栩宁宫台阶上等他们。 “璟谰——”祁盏奔过去挽着他的手臂。璟谰道:“你俩,可安好?” “能有什么事。亲父母还能害死我们。”祁祜回道。 祁盏歪头看着兄长,“哥哥,你为何对璟谰语气冲?” 祁祜开门见山:“你肯定听到了吧?有什么想问的?” “啊?殿下……知道璟谰在门口?”璟谰尴尬一笑。祁祜道:“你呐。我听若瓷讲了,你的轻功是了得,但压门缝儿听话儿这毛病不可。”他言语之中,尽是劝诫。 璟谰只能点头,“是,谨遵殿下教诲。” “罢了。来东宫吃杯热酒吧。”祁祜道。祁盏挽着璟谰一脸笑意。 东宫阴冷,既是在春夜也寒凉。若秋雨过后,入冬时节。炭盆中生了火,敏慧将热过的酒端上,祁盏不喝,祁祜与璟谰畅饮起来。 “你想问什么?”祁祜问,“问完了今后就别扒门缝了。” “是……”璟谰饮了一杯。“敢问殿下,方才听……皇后娘娘说什么欠不欠的……” 祁祜续上酒道:“他是欠我母后的。我的姥爷和舅舅,都不得好死了。邵家就是前朝弄权夺利的棋子,我的母后也曾是我父王的棋子,他用我母后来牵制废先皇; 先皇为保全我母后,自刎在朝歌楼。后来,我的大哥,起兵谋反,被父王毒杀。 母后病了一场,身子也才好不久。父王对母后纵容宠溺,也是不想让她再沉浸在失去亲人的伤悲里吧。” 璟谰听痴了。祁盏接着道:“旁人都不喜欢我母后,都说我母后魅惑君主,祸乱朝政。但谁又知,我母后只是想保护亲人呢。” “真是个有血有肉的女子。”璟谰感叹。 祁祜浅笑,“谁说不是呢。其实她并无心眼,只是被逼急了。你方才也听到了,那子午门禁闯。因当年父王经常与母后从这里溜进宫,阴了先皇不少次。 母后也闯子午门进来救了父王好几次,父王登基后,便给禁了。以前就是个太监宫女走的门。”他说话间,已然微醺。 “比起皇后娘娘,我更佩服殿下。”璟谰的眼眸明亮。祁祜滞住,而后笑言:“什么?”祁盏眼珠一转,看向璟谰。 璟谰自若地喝了一口酒。 “方才听皇上说,是殿下提议带我去读书的。我才想通。殿下这是拿我当姜太公钓鱼之鱼饵,钓能辅佐殿下之贤呢。 我这副样子,若是带去满是男人的学堂,定会遭人调戏招惹; 到时,出来帮我说话的,定是殿下要交的人。毕竟能帮我说话,想必脾性志向都能合于殿下。遂,殿下既交到了能改日辅佐明君之臣,又立了自己的名声。我说得对么?” 此话说完,祁盏扶额。祁祜听完大笑:“璟谰啊璟谰,有些话在毫无证据之前,别乱猜测。行了,若瓷,你该睡了。” “我送璟谰出去。”祁盏道。祁祜摆手示意快些,她也不耽搁,与璟谰执手出门。 “璟谰,今后你可别这般偷听了。”祁盏语调稚嫩柔软,甚是好听。璟谰道:“知了……” “还有呐。以后就算事实如此,也不必外说。我要回去了。”祁盏说罢,转身离去。 风起凉刺骨,璟谰哆嗦一把,也回了住处。 次日下朝,果然群臣哗然。 那祁祯樾正坐御书房看进表,禾公公小跑进来。“禀皇上……风大人求见。” “还有谁?”祁祯樾并未抬头。 “回皇上,还有成大人,岑大人等几位大人。” 揉眉心,祁祯樾言语疲惫。“宣吧……” “是……” 禾公公小跑出去,儵尔,三位大臣进来行礼。 祁祯樾赐座。 “正好朕看进表看得头昏眼花,你们来了也好。” 风舶先道:“皇上面上这伤……” “无碍。”祁祯樾直觉道。 成濑接话:“听闻是昨日皇上去皇后娘娘处……弄得?” “哟,这消息穿得够快的。是朕不小心碰的,不干皇后的事。”祁祯樾道。 风舶低眉道:“皇上,恕臣直言,皇后娘娘性子乖张霸道,想必不是什么稀奇事。臣以为,天下百姓以帝后为夫妻之榜,为父母看待,必然要选个宽和贤德之人为后。皇上若舍不得,大可将邵皇后放置别宫,依旧能陪着皇上。” “臣附议……”成濑道。 祁祯樾轻笑,“也是朕不好。爱卿们可知,皇后嫁于朕时,才十五岁,年纪小,不谙世事,压不住那几个侧妃妾室; 被推落下水,也不懂声张委屈。朕心甚疼,若无伤大雅便多随着她去了。惯的她有些跋扈,朕之责。要论也是朕未曾教她规矩宽和。莫再说皇后了。”言语间,他恍惚也想起了那日在景平王府里,娇俏光彩的小姑娘。 此番话护短又不容反驳。风舶无奈,只能带着成濑岑缄退下。 “我就说了,这时候说这个不行,简直是找死。知你丧子心痛,着急报仇,也不必选这般时机不成熟的时候吧。”成濑出来言语十分不满。 风舶攥拳,“岑缄,带你来,你半句都不言语,是什么意思?若是胆怯何必跟来。” “你开口时,我就知,这次不成。你若成了,我便也能开口帮助。”岑缄道。 “你……” “风大人……” 此时一声娇媚女声乍从后来,几人回头。 “皇后娘娘万福。” 这句尽显心不甘情不愿。 邵韵宅笑容嘲讽尽显:“从皇上这儿碰了一鼻子灰吧?” 无人回话…… “风大人,皇上已经答应送您去治西南部的蝗灾了。治好了有重赏,您高兴不高兴啊?”邵韵宅睥睨看他。风舶低头紧握拳,“你说什么?臣是二品文官,治蝗灾……” “哎,风大人何必反应这么大,反正多管闲事不就是您的长项吗?废后这种事,轮一万圈也轮不到您不是么?”邵韵宅气场镇住了三人,风舶低头怒而不语。 邵韵宅转身欲离去,突被一少年声唤住。 “那后宫伸手干涉前朝,不也是多管闲事么?” 转身美眸含怒,邵韵宅倒看看是谁。 走来的男儿肤色棕黑,刀眉虎目,眸光淑淑,棱角坚毅,器宇不凡。“皇后娘娘万福——” “啪。” 邵韵宅二话不说就是一耳光。“你是哪里来的野人?不行礼还敢拿话来噎本宫?” 风舶连忙道:“这是臣在老家的小儿子,风离胥。” “你不是只有一个独子么?” “回皇后娘娘,这是外庶子才从跟他娘从老家接来。”风舶拉着风离胥跪下。 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邵韵宅眼露凶戾:“你且给老娘听好了,就算你心里千万不服,本宫打你你还是得受着。”风离胥的一点也不怵她,狠瞪着她。好似她做了伤他之事不可饶恕。 “这一巴掌你就受着吧。你年纪小,得知道,做人柔软行走天下,刚硬只能自毙。管你今后有多大的官,夹起尾巴做人,是必要的。”邵韵宅说罢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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