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起来很和蔼,眉眼中尽是慈爱,让人很想亲近。见凌尘在打量他,率先开口道:“小姑娘,老夫瞧你很是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为免不尊重,凌尘走了过去,也道:“我看爷爷您也很面善呢!像极了一个人,但身上的气息又不大像。” “是吗?”那老者呵呵一笑:“那你说说看像谁?” 凌尘「嗯」了半晌,才道:“记不起来了,不过我敢肯定那人脾气一定没有你好。” 老者似被凌尘的话逗乐了,哈哈笑了起来,转瞬又咳个不止。 “爷爷,你怎么啦?没事吧?”凌尘替老者顺着气。“看你都这样了,还敢来赴宴,你也不怕将人家喜事搅成丧事。” “你在胡说什么呢!” 突然的一喝,将凌尘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却是杨久。知道她方才的话在这个场合说出来不吉利,悻悻道:“杨大哥,你怎么来了?” “久儿,别这样!她不过在同我开玩笑,你这样会吓坏人家小姑娘的。”老者说着又是一阵咳嗽。 杨久上前帮老者顺气,急了:“义父,你要不要紧?您的身体状况……要不,我跟凌庄主说一声,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义父?”凌尘不可思议地看着老者,原来他就是东陵的那位大善人,东陵子。 “哎……那样子你让凌庄主多没面子啊!我还扛得住!咳咳……”说完,东陵子又是一阵猛咳。 “可您都这样了,真的不要紧吗?”杨久还是不放心。 “没事。”说着,东陵子深吸了口气。 见东陵子气色还不见好,杨久忙给东陵子倒了杯水。 “您都这样了,还逞强。”凌尘说着,便直接替东陵子号脉。 “原来小姑娘还会把脉,老夫这都是旧疾了,暂时还死不了。”东陵子直接将手抽回,说完便又开始咳嗽起来。 “善人说什么呢!旧疾才更应该看重。您这可能就跟平时的饮食习惯有关系,虽然不致命,您老是咳的,却叫人不舒坦。” 说着,凌尘直接从怀中掏了颗药给东陵子服下道:“这是一颗平喘顺气的药,吃了它咳嗽的状况暂时会减轻,趁着您的咳嗽还不严重,赶紧离开吧!” 东陵子吃了凌尘给的药后果然好了很多。这才缓了气息道:“多谢姑娘的药,只是我这身子,实在扫兴。” “善人,我叫凌尘,是杨大哥的朋友。” 凌尘介绍完自己,随即朝杨久道:“杨大哥,善人的身体要紧,你还是带着他先离开吧!我相信凌庄主他会理解的。” 杨久觉得凌尘说得也有道理,便点头道“好。”直接去推东陵子的轮椅。“义父,我们走。” “你这孩子,别,别!”东陵子还在拒绝,却被杨久强行推着离开了。 凌尘吃着点心,打量着那日在铜铃阵千面花郎给她的玉哨,想来它是派不上用场的,便随手扔在了地上。 “凌尘姑娘,这玉哨可是个好物件,乱扔不得。” 箫路捡起地上的玉哨,直接放在凌尘跟前。 凌尘撇了眼眼前的这个「箫路」,知道他是千面花郎幻作的,道:“你混进来做什么?” “助姑娘一臂之力。”「箫路」道。 “用不着。”凌尘直接回拒。 那「箫路」笑了,道:“凌尘姑娘莫要小看了这次宴会,就算没有姑娘,今日宴会注定热闹。” “什么意思?”凌尘盯着「箫路」,总觉得她被困进了一个大染缸里面,而她也不过其中一道颜色。 不由警惕:“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那「箫路」也不答,神秘兮兮的提醒凌尘:“对了,楚南燕跟云罗他们几个方才都护送杨久父子下山去了,为保万无一失,趁他们返回之前,你可以启动山门阵法,将他们全拦在外面。这样,你就可以大施拳脚了。”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凌尘暗捏拳头,总觉得自己被当枪使了,千面花郎的话信不得,必须小心提防。 千面花郎说完,笑笑后,便直接走了。 远远看着凌潇肃同人觥筹陪笑的情景,凌尘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这次宴会不会这么简单。 搅乱这次宴会的人很多,除了她之外,还有千面花郎、铁面男跟青苍派。 宴会之前青苍派不停挑衅,然而现在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暴风雨前的安静凌尘不是不懂,可是那些人都藏到哪里去了? 计划似乎也比想象中还要顺利,这原本是好事,凌尘却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让她很不痛快,她现在没了内力,没有实力掌控局面,接下来的一切,她必须小心应付才是。 礼炮声响,宴会开始,阵法启动。 铭录山庄内,觥筹交错,笑声不断。 铭录山庄外,误入阵法之人察觉不对,与宴会之人失联,不知所措。 酒宴中的各位江湖豪客酒喝大半却还无一人察觉酒中异样。 “这些人还真沉得住气!”宴会进行大半,凌尘见宴会上还无异动。 邪魅一笑,直接起身,拿出一个事先就准备好的精致小匣子就往凌潇肃的主坐上走去。 大声道:“在下鬼谷凌尘,奉家师之命特来贺寿,祝凌庄主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话音刚落,原本觥筹交错的宴会瞬间变得特别安静。 “鬼谷的人怎么来了?” “不知道啊!” “鬼谷凌尘,以前没听说过这名字啊!” “是啊!一个小丫头,敢来这里,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众人一听到是鬼谷的人来贺寿,皆顿住手中酒盏,面上笑容逐渐消失,就像炸了锅似的,指着凌尘议论纷纷。 看着凌尘给宴会带来的骚动,凌潇肃也不意外,毕竟从一开始见到凌尘,他便知道她是冲着宴会来的。 这些天来,凌潇肃也注意过凌尘,除了那日撞见她潜入落霞阁外,也并未发现她还做过其他什么不轨举动。
第13章 危机寿宴 凌潇肃站起身来,笑着道:“鬼手神医也太客气了,凌尘姑娘大老远赶来,也辛苦了,这礼老夫就收下了。宴会人多忙乱,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姑娘莫怪,赐坐!”凌潇肃说完便示意一旁的弟子收下礼物。 凌尘直接避过那弟子伸过来的手,道:“凌庄主说的哪里话,今日凌庄主是寿星,又是东道主,所以这里您最大,凌尘是晚辈,终归是客,客随主便,怎敢责怪!” “好一个客随主便。”凌潇肃指着凌尘手中的木匣,道:“不过凌尘姑娘,你这又是何意?” “凌庄主,实在抱歉。这是我师父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出门前他老人家千叮万嘱的,说是必需要亲自送到凌庄主手上,而凌庄主看都不看便让一个弟子来取,晚辈回去怕是不好交代啊!” 说着,凌尘下意识扫了眼看好戏的众人,道:“想必在坐的诸位豪杰也很好奇这里面是什么,难道凌庄主你就不想打开这匣子让诸位武林豪杰也开开眼见吗?” “装神弄鬼!”律音十八早就看凌尘不顺眼了,忍不住上前。 却被凌潇肃拦住,“阿音,不得乱来。” “怎么?凌庄主这般防备,莫不是怕这匣子里是猛蛇毒药不成?”凌尘不禁嗤笑。 凌潇肃心知凌尘古怪刁钻,也想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上前道:“不妨请凌尘姑娘打开这匣子,也好满足下诸位的好奇。” “师父。”一旁的弟子有些担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凌潇肃知道凌尘一个小丫头也不敢太造次,道:“无妨,为师自有分寸。” 那弟子还似不放心,瞪了眼凌尘,却只得退下。 凌尘见凌潇肃靠近,果真打开了匣子。 众人伸长了脖子,却瞧见匣子里放着的是一朵摧残的桃花跟缠绕在一团的柳枝。 凌潇肃脸色「刷」地就变了,忍着怒火,道:“神医这是什么意思?” 凌尘看了眼匣子,故作惊讶状,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无辜样子,随后掩唇笑道:“哎呀,师父真是老糊涂了,怎的送来这种东西,这不是存心骂凌庄主残花败柳嘛!这铁定是弄错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你这妖女,欺人太甚!”律音十八再也忍不住,挥掌欲上,却觉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直接瘫坐在地。“酒里……有……有毒!” “什么?”众人闻言,刚欲站起,却都提不起劲来,一个个瘫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妖女,你……你好大胆,竟敢对我等下毒。” “解药拿来!”凌潇肃见状,运了口气,挥掌便直朝凌尘而去。 凌尘反应极快,顺手盖住匣子,一个闪身便直接躲开了。 忽身前一个身影闪过,待凌尘回过头,便见凌潇肃生生吃了那人一掌,并猛吐了口鲜血。 那人竟是铁面男! 见铁面男拿剑欲杀凌潇肃,凌尘忙拦上前去,道:“你干什么?” 铁面男道:“杀了他!” “你不能杀他!”凌尘紧盯着铁面男的眼睛,感觉得到他眼神中的淡漠。道:“你们答应过我,事成之后,凌潇肃归我!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铁面男冷笑,“归你,可没说不杀他!” “你竟然言而无信!”凌尘紧捏着手中玉哨,却也不知该如何反抗。道:“你跟凌潇肃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要杀他?” “挡我路者皆要死!”铁面男看出了凌尘的紧张,道:“怎么?父女团圆,舍不得杀他了?”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凌尘道,“凌潇肃的命有人保,我劝你悬崖勒马,最好别招我。” 铁面男并不知凌尘身后的势力是指妙水宫,误以为是鬼谷。很是不屑,道:“呵,好大的口气!不过我可从未将鬼谷放在眼里。” 凌尘道:“我的所作所为与鬼谷无关,公子只要不杀凌潇肃,这个恩情,日后我定还你。” “看来你还是贪生怕死啊!”铁面男收剑。 凌尘这才松了口气。 “他方才说的可是真的?你是我女儿。”凌潇肃盯着凌尘,无力拉过她的手颤抖着,“我说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你是我女儿,错不了,错不了!” 凌尘直接抽回手,满眼嫌弃,道:“我才没有你这样的爹。你还是想着怎么保命吧!” “不可能,不可能的!”方才所听,宛如晴天霹雳,今日可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啊!没想到就在方才,直接将多年的美梦劈碎了。 颓废地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几欲咆哮出声,道:“你这妖女,唯恐天下不乱,凌大哥一身清白,从未娶妻,你这野种,不可能是他女儿!不可能!” “呵!一身清白?野种?”凌尘冷笑,反唇相讥道:“你的凌大哥又不是和尚,何来一身清白?还有,我今日送你的大礼你可喜欢?残花败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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