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你会打我么?”赵拾雨见她这副模样,好生想逗她。“你……你松开!你松开我就不打你。” 他已经决定放手了,想着就算被小柔扇个嘴巴,也值了。果不其然,他前头松了手,晏亭柔就沉了脸,伸手去打他肩膀! “小王爷!”武同突然闯进屋里! 这声响,吓得晏亭柔只觉得自己身上一个激灵,她抬起的胳膊还没打落呢,就失了准头,朝着赵拾雨扑去!整个人靠在了赵拾雨身上! 武同进门就瞧见两人抱在床上,愣住了!他立马腹诽,小王爷怎么不关门呢!转念一想,忽然觉得大事不妙! “出去!”赵拾雨吼醒了武同,他忙出去带上了门。 晏亭柔的脸瞬间红透了,连带着耳尖和脖颈都都觉得发烫。 她不禁闭上了眼睛,真的没脸睁眼看,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我……我起身……”她双手撑在床上,才要起身,就觉得有手按在腰上,将人捆住了,拧着眉头,“你无赖!” 赵拾雨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床上,扑鼻而来的是她身上似有若无的兰花香气,“你才无赖!说好了不打我的,你若不是想打我,也不会扑倒我了!” 晏亭柔羞的觉得自己脸跟花园里的红芍药一样,定是丑极了。忙别过脸去,“你躲开!” 赵拾雨头向前够了够,维持着两人似拥抱的姿势,唇在她肩上,不慌不忙的问:“是不是不喜欢这样?” “是!”晏亭柔只想结束现在的局面。 “是不是生气了?” “是!” “是不是想我起身?” “是……”她有些不耐烦了。 “是不是喜欢我?” “是……” 赵拾雨潇洒的坐起身,心满意足的又拉着晏亭柔,将人拽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晏亭柔跳下床,顺手拿起桌上的历书,朝着赵拾雨扔过去!“孟浪!”生气的跑出门去。 “啪嗒!”赵拾雨抬手接住了历书,在晏亭柔身后说:“你今日说,都明白了。还说了喜欢我!我都记着呢。以后不许赖账了!” 清明之后,雨水极多。这日一早,又是纷纷细雨。 闻言良送走大夫,才入了屋来,“小王爷,昨夜里听武同说,你罚他去将东湖街上所有酒家的酒,不同名字不同种类的,各买一坛?” 赵拾雨低哼了一声,“倒是不傻,还知道我是罚他。” “他说下次再也不敢这般冒冒失失了。” “他跑的还快么?” “应是跑不动了。昨日夜里嚎叫了半夜,说腿疼。”闻言良笑了笑,“小王爷可是采香而归?” 采香归?赵拾雨忽想起她身上那似有若无,淡淡的香气,好似自己真采到了,嘴角不察的扬起一抹笑,“反正她心上有我。”又问:“小柔今日怎么样?” 闻言良将小王的欢喜尽收眼底,答着:“是叫大夫先去看的她,没什么大碍了,比小王爷瞧着气色好多了呢。她看好大夫就出门了,说去青萝斋安排印刷《大藏经》的事。” “言良,你去趟青萝斋吧。”赵拾雨咳嗽了几声,解释道:“看看那里最新出的都有什么书籍,买来给我看看。” 闻言良心里明镜似的,猜都不用猜,小王爷这是让自己去盯着一下,看看陆进之会不会去。笑着应了下来,“那我可能是要晚些时候回来了。” 三日后,青萝斋外细雨绵绵,东湖边上的柳堤蒙在一层绿雾之中。 晏亭柔在青萝斋后院一边盯着印坊的人印书,一边同青萝斋的洪掌柜聊天。洪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儒生,与晏三叔是好友。 “洪掌柜,那纸可是同高氏书坊借的?” “是的。年前他们也同咱们借过的,都是你来我往互相帮衬的事。还瞧见高家郎君了,托我给你带好呢。” 洪掌柜端了茶杯在手里,喝了一口,“我没接他话茬,这痴人,还惦记你呢。我都嫌他聒噪。” 晏亭柔笑了笑,“我要不是碍于书坊的事,也不想理他。咱们下半年印的书,有什么新的么?” “方接了个历书的活儿,不过不赚钱,按照你爹爹的意思,这类都接。听闻洪州府的府学书院要印一批童书,给书院里的小学用,那学生都是九、十来岁的娃娃。应该是《三字经》、《千字文》一类的,这事我正要同你商量呢。” “怎么了?” 洪掌柜侧了侧身子,低声问:“小柔同陆通判相熟么?” 晏亭柔放下手中茶杯,“借这套雕版的交情,多了没有。” 洪掌柜「哦」了一声,“书院、官印的事都归陆通判管,那我回头再问问吧。” “嗯……” 说话间,阮六郎走了过来,“小姐、洪掌柜,陆通判求见,在青萝斋外院呢,已让人带到喝茶的雅间里了。” 晏亭柔和洪掌柜相视一笑,“说曹操曹操到呢,咱们去前头迎迎。”
第27章 临江仙·飞雨落花 青萝斋的院子中,飞雨打落花。 阮六郎撑着伞,为晏亭柔挡雨,两人从后院走到青萝斋里。 青萝斋是对外的书坊,里头做书籍买卖。可以买书,也可以商议印书,还提供茶水和各类饮子。 青萝斋的书坊围着一个空旷的院子,狭长的很,入了门便是一排雅间小阁,过道狭窄,却不显得局促,反倒有种曲径通幽的神秘感。 阮六郎先一步推开横门,晏亭柔入了一处唤作「忘忧」的雅阁里。她和洪掌柜同陆通判一番客套,相对而坐。 晏亭柔笑问:“陆通判可是不放心那雕版?” 陆进之吃了口茶,搁了茶杯,说:“放在你们这里自是放心的,我只是好奇想看一下,修补成什么样了,也瞧瞧你们印刷的进度。毕竟,好几个书坊抢着要借呢。” 洪掌柜一路陪着笑,也不说其他,晏亭柔就回道:“没想到这大雨天,你竟还来了,先吃杯茶热乎一下,等会我带你去。” 两人随便聊了聊茶的事,晏亭柔心里正想着何时提一提童书的事,没想到陆进之先张了嘴,“想必晏姑娘也知晓,我们明年要做一批童书。” 洪掌柜眼皮一抬,快速瞧了一眼陆进之的眼神,又使了个颜色给晏亭柔。 她心里一笑,嘴上说道:“略有耳闻,就是不知此次的要求难不难,我们青萝斋能不能有这个机会呢?” “青萝斋在洪州、临川印坊在临川,那都是叫的上名号的印坊,我正有此意呢。不过,关于书籍的甄选,有些异议,可能还需商讨一番。” 陆进之有意停了一停,见晏亭柔丝毫没有讨好的意思,一脸淡然的等着他说,就继续道:“我素来仰慕令尊的名头,也听闻过晏姑娘在文学、书籍上的造诣。过几日我们这边有个框架了,我再同你相约,聊一聊。”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没说给你们书坊做,也没说不给,还要兜个大圈子,以待来时。 晏亭柔也没明白陆进之这是几个意思,就微微一笑,“好啊,静候佳音。” 晏亭柔带着陆进之去了青萝斋后院的印坊,逐一检查了《大藏经》雕版修补的情况,还拿了已经印了几版、还未装订的单张来,晏亭柔一一讲解着:“此处本来我们不知是什么图形的,好在后来有位友人曾见过原画,补齐了此处的海水纹。陆通判看着墨迹,这版印出来,比几十年前的那版要清楚很多呢。” 陆进之拿起印好的单张在手中,摩挲了一下印迹,“当年的为何不清楚?时日长了,纸张晕染?” 没想到他身为通判,竟然如此认真,晏亭柔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同此前她接触的旁的官员不大一样,“那时的造纸工艺和现在的不同,眼下的竹纸、麻纸都更吃水,质地更细密,不会像以前那版晕的那般模糊。” 阮六郎走了过来,拱手道:“小姐,小王爷来了。” “他怎么来了?”晏亭柔不由低声感叹。 陆进之望着晏亭柔,见她眉头一簇,就笑了一下:“我上次还未同小王爷好生聊呢,不如同晏姑娘多讨杯茶吃,同小王爷聊聊。” 两人出了后院,又回到忘忧雅阁,见赵拾雨今日穿了一身深褐色衣衫,衬的脸色煞白,晏亭柔偷偷瞧了一眼,“小王爷,病好些了么?” 陆进之行了个见面礼,“原来小王爷几日不见,竟然是病了,可要我派府上大夫去诊治?” “陆通判也在啊。有心了,无碍了,咳咳,估计也快好了。”赵拾雨好不遮掩,故意的问:“不知陆通判来找小柔,所为何事?” “印刷的事,不过也聊得差不多了。”陆进之看着晏亭柔,温文尔雅,“我府里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晏亭柔要送他,陆进之伸手一摆,“晏姑娘留步吧,外面还下着雨呢。我府上刘押司撑伞候着呢。待我这边定的差不多了,我在约你商议。” “好,等陆通判消息。” 见人走了,赵拾雨大喇喇坐在临窗的桌前,语气声音,似是质问:“等他什么消息,他又约你作甚?” 晏亭柔觉得自己方才在陆进之面前不好冷脸对赵拾雨,还得装一下。 眼下一见赵拾雨就生气,想着前几日两人抱在床上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不说话,转身从门口拿了油纸伞,就朝后院走去。 赵拾雨见她走,忙追了上来,“小柔,还生气呢。”晏亭柔也不理她,穿过中庭快步走着。 “咳咳咳!”赵拾雨的咳嗽声连续不断的传来。 他声音好似离晏亭柔越来越远。难道还没好么?晏亭柔不禁回头,就见赵拾雨站在院子中庭中间,也没打伞,就愣愣的看着她。 春雨细细密密,从他脸上淌下来,他那表情可怜极了,似个被雨淋湿的小狗。晏亭柔站在房檐下,怒目而视:“你病好了么?这是作甚?” 赵拾雨也不说话,就昂着头,望着她,脊背挺的直直的,好似自己一身浩然正气,不怕雨浇似的。 晏亭柔一时有些发怔,自己做错什么了?怎么看起来赵拾雨好像生气了。 只见那密雨如帘打向他,他眼睛都不会眨一样,直愣愣的看着晏亭柔。 不知两人僵持了多久,都不肯向前一步,直到有人路过中庭,瞥了二人一眼,「咦」了一句,才将两人唤醒了一般。 终是赵拾雨先开了口,他嗓音低沉:“小柔。” 那女子撑着一把黄竹油纸伞,慢慢的朝他走了过去。不大的伞下,站了两个人。 青萝斋在清明后的第十日,将《大藏经》印完,洪掌柜亲自将雕版送回到陆进之那里。 晏亭柔觉得折腾了两月有余,终是告一段落。才要打道回府往临川去,陆进之的押司官刘通跑来青萝斋。 晏亭柔施礼,客套道:“刘押司,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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