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君清了清嗓子,开了口,她现在还病着,嗓子有些哑:“这事不是我做的,是有人栽赃。” “呵!”郑无疾怒极反笑,“就知道你会不承认!告诉你,你尽管嘴硬,我只信我自己!”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徐春君就在那里坐着,也不起身,“你好好回答。” “你还想审我?!”郑无疾都要跳起来了,“徐春君,你可惜没投生成男人,否则必然是霍乱朝纲的大奸臣!” 到这份儿上了,她居然半点不心虚,还抵死狡辩,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便是犯了死罪也还许人辩白,我就不能么?”徐春君反问郑无疾。 郑无疾越是焦躁暴怒,她越是沉稳冷静。 本来郑无疾是挟一腔怒火要将她扫地出门的,如今却是她稳如磐石,质问郑无疾。 陆侯爷只觉得不论孰黑孰白,两厢比照之下,郑无疾都已然落了下风。 “好好好,”郑无疾连声叫好,“我就让你问,看你能问出什么花样来!” “你说是我要害你,也不过有这几个依据,”徐春君微微一笑,“你说思管家去找你,是诱骗你落单。我不敢说这件事和我无关,毕竟他是我手下的人。但我想说,若是有别人要害你,就不能时时跟踪你吗? 从来都是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前年防贼的。你平日行为不检,时常不在家,常走夜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我真要害你,何必落下这把柄引人怀疑?只叫人随时跟着你,再伺机下手就是了。” “你巧舌如簧,我辩不过你,可其他的你怎么解释?”郑无疾认定是徐春君害他,所以只觉得她在狡辩。 “其二,那些人为什么要告诉你是我要害你?真要是我买凶杀人,难道会找一群多嘴多舌的贼?何况为主顾保密本就是他们必须遵守的规矩。”徐春君说,“你可想过这不对劲?” “那有什么?他们自然是认为我跑不了了,”郑无疾道,“他们说我跟死人也没差别了,所以就在我面前口无遮拦,这有什么解释不通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免得节外生枝呢?”徐春君反问,“如果我真是要杀了你,必然早就让他们动手了。你也说,绑票是假象,要你命是真的。” “哼,你花言巧语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郑无疾冷笑,“那些人不杀我,是因为还没拿到钱。没拿到钱凭什么替你把事办完呢?万一你不肯给钱,他们不是亏大了。” “这么一说似乎合理,可是我为什么又不尽快给他们钱呢?”徐春君依旧不生气,甚至还带着微笑,“毕竟侯爷手下的人在四处找你,万一被他们找到了,岂不是露馅了?” “哼,那还不是因为你心机深沉!”郑无疾看着徐春君真恨不得掐死她,“你自然要把戏演得更像一些,绑票总要给几天时间筹钱的吧!提前把我杀了,那明摆着就是有隐情,少不得要引人怀疑。”
第234章 另有其人 郑无疾徐春君夫妇俩,一个深信不疑非要定罪,一个力证清白言己无辜。 徐春君说:“事已至此,我也很佩服设计之人头脑灵活。” “你脸可真大,好意思自己夸自己。”郑无疾大翻白眼。 “不是我做的,我不过是夸赞一下对手。”徐春君嗓音哑哑的,语气格外温柔,“那我问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是怎么逃出来的?那几个贼一个有事出去了,一个去会相好的,另一个赌瘾发作,觉得我跑不了,干脆进城去赌了。我用碎瓷片割开绳子,从窗户逃了出来。”郑无疾冷笑几声说,“我知道你又想说这里头有漏洞,可我却觉得这是因为我命不该绝!” “你觉得是我百密一疏,我觉得是有人刻意为之,其实若想检验也不难。”徐春君笑了,“只要再去你逃出来的地方看看,若那里的东西没有变动,说明那三个人根本就没回去过。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那房门必定还是锁着的。” “现在就可派人去看。”侯爷说道。 他也想尽快知道徐春君是不是清白的。 “侯爷稍安,其实也没必要那么费劲。”徐春君又说,“因为我知道谁是真凶。” 徐春君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愣了。 他们有的相信徐春君是清白的,但绝没想到所有事情竟然都在她的掌握中了。 “好,那你说这事儿是谁干的?”郑无疾到现在还不信徐春君。 他没法儿信,毕竟他所经历的那些都是指向徐春君的。 站在别人的角度,都会认为徐春君忍辱负重识大体,可是他却觉得徐春君对自己冷淡至极,必然是早就存着不与他白头偕老的心思。 疑心这东西最要不得,一旦起了便觉得处处可疑。 “张大姑娘,你是要我说还是自己说呢?”徐春君言笑晏晏看向张婷致,不知道前因后果的,还以为是什么好事。 众人把目光都转向了张婷致,只见她一脸无辜,十分迷惑地问道:“表嫂让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来你是不打算自己说了,”徐春君点了点头,“大伙都急着知道真相,我就不绕弯子了。” 徐春君说完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起先我也以为就是谁贪图咱们家的钱才绑了大爷的,早让管家准备好了钱,就等到约定的日期去赎人。 但是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让我起了疑心。 那就是绑匪写来的两封信,那两封信乍看没什么蹊跷,不过信纸上有一种味道。” 徐春君说到这里,紫菱便拿过来那两封信给众人看。 这两封信在众人手中传阅,每个人都闻了闻。 徐琅道:“这信上有股淡淡的香气。” 陆夫人道:“这香气我认得,是弥陀檀香。” “没错,这种香是礼佛之人爱焚的香。当然,一般人家是焚不起的,就连普通的寺庙也一样。”徐春君说,“难道杀人越货的绑匪竟是出身高贵的礼佛之人?”徐春君顺着陆夫人的话说下去,“我虽然不礼佛,但这香气是熟悉的。因为太太房中常年都点着这种香,这还是姑姑你送来的吧?” “没错,我家里常年用这种香,知道嫂子也喜欢,就分她一些。”陆夫人点头。 如果以现在郑家的财力,方氏也是可以点得起这种香的。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之前郑家亏空得严重,她可舍不得点这么名贵的香。 “闻到这种香气之后,我又想起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张大姑娘刚刚来我们府上的时候,曾经给我抄过一张血盆经,只是我一直没打开看过。 那天我拿过来一看,发现绑匪的信虽然字迹潦草,可是与张大姑娘的字迹在很多地方是有相似之处的。张大姑娘这些天都在太太房中,虽然她为了避免被人识破,刻意没用我们府上的纸。可是那纸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太太房中的香味,这可算得上是百密一疏了。侯爷于书法上造诣深厚,想必一看即知。” 徐春君说完紫菱又把张婷致之前抄的经文拿给众人看。 其实除了陆侯爷在书法上精通之外,陈钦以及徐家的三位老爷也能辨别笔迹。 但徐春君刻意不用自己的娘家人,以显示公正。 陆侯爷仔仔细细看了之后点头道:“勒索信上虽然故意字迹潦草,可是一个人下笔轻重、用笔习惯,是无法完全掩盖掉的。依我看来,这两封信和经文上的字迹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没有!表嫂,这一定是你模仿了我的字迹故意为之。”张婷致急得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完全是一副受了冤屈又无力辩白的模样。 “第一封信必然是你早就写好了,交到了绑匪的手上,然后他们在大爷被绑的地方留下了那封信。 而第二封信,我问过祝妈妈,她那天上街买菜的时候,是和另外两个人一起的。她一直在中间,菜篮子也一直在身前放着。所以谁想要往菜篮子里塞信,又要让人不察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她在回府后,可是遇见了你的。你说要替太太看看早饭吃什么,祝妈妈当时把菜篮子放下,转身去淘米。这个空档,你往菜篮子里放信易如反掌。” 张婷致环视了众人一周,发现没有人相信她,便转而哀求方氏道:“表姨,别人不信我,您还不信我吗?这些天我一直在您身边,连府门都没出去,我哪里有本事调兵遣将,安排绑匪绑了表哥呢?” “徐春君,你要栽赃也好好选个替罪羊。张家表妹手无缚鸡之力,又没人又没钱,她能办下这么大的事情?”反正郑无疾不信。 他觉得张婷致说得也有理,徐春君心思那么缜密,怎么不会算到万一败露了找替罪羊的事呢? 而方氏却默不作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徐春君继续说:“张大姑娘当然不是孤掌难鸣,她可是有同伙的,她的同伙儿也在咱们府上。”
第235章 阴谋阳谋 “张大姑娘,你虽然自始至终都在我们府上,可你的同伙却可以出入。就好比这些日子我没有出府去,也并不妨碍你栽赃到我身上。”张婷致装无辜,徐春君更沉稳,“不过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情只要做下了,总是有痕迹的。” “表嫂,你不能含血喷人。我没做就是没做,”张婷致摇着头哭道,“你随便拿了几个人屈打成招,让他们赖在我头上。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没有害表哥!” 徐琅听她说这样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姓张的姑娘,绝非表面上看到的楚楚可怜,温柔软弱。 因为她每句话里都含着刀子,看似孤立无助,实则处处指向要害。 就刚才这几句话,就有四两拨千斤之效。 不过她也并不担心。 徐春君明显已经成竹在胸,她再能狡辩也没用。而自己只要在旁边陪着看戏就好了。 “张大姑娘,你自恃聪明,又觉得自己手上有底牌,所以才在这里跟我反反复复地颠倒黑白。你信准了见棺材不落泪,那我也不必跟你客气了。”徐春君一派光风霁月,“我从来不屑用阴谋,因为我用的都是阳谋。你可知道什么是阳谋吗?就是我什么都不必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对方也得按我说的办。”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张婷致泪落如珠,“我知道我哪里都比不过你,你财大气粗,又会笼络人心。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难道只是因为表姨夸了我几句吗?” “思管家,你把人带进来吧!”徐春君不得不承认,在她见过的对手中,张婷致是一个心性极其坚韧的人,她虽然出身小门小户,可是心机深沉,胆大妄为,跟孟乔有得一比。 随后几个人被带了进来,众人一看,有张婷致的母亲唐氏,还有秋月庵的两个姑子,最后边是三个狼犺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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