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我不是你们的主子。”岑云初开了口,“你是这里的总管?”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白总管先对那两个丫鬟说,然后又转过脸来满面堆笑,回答岑云初的问话,“回主子的话,奴才是这儿的总管。”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们的主子,不要乱叫。”岑云初冷着脸,明显生气了。 “怎么不是呢?”白总管点头哈腰,“奴才的小命儿都攥在您手里,您让我跪着,我不敢站着。您让我哭,我不敢笑。” “那好吧,若我真是你主子,现在我就要离开这儿回家去,你去给我备车。”岑云初开始发号施令。 “哎呦,我的祖宗诶!您先在这儿安安稳稳地待些日子。等那边儿都料理清楚了,咱们再回去,成不成啊?”白总管哄小孩儿似的哄岑云初。 “你拿我当三岁孩子?以为几句好话,几件新衣就能哄得我心安理得做他的金丝雀?待在这笼子里?!”岑云初质问他。 “我的好主子,谁敢哄您呢?再说哪儿来的金丝雀,哪儿来的鸟笼子?”白总管尖细的声音说起这些话来格外声情并茂,“您是凤凰!是天仙!是活菩萨!” “我才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岑云初一点儿也不接受他的奉承,“我倒是知道你是个什么了!” “主子冰雪聪明,一眼就看出奴才是什么了,”白总管笑眯眯的,“那您说说,我也好记着。” “你是个马屁精!”岑云初没好话给他。 “哎呦,我的主子!您说的可真对!”白总管不但不尴尬,反而是一副荣幸之至的神色,“不过啊,我犯不着拍您的马屁,就您这模样,这才情。本来就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呀!只可惜奴才蠢笨,不能找出更贴切的词儿来形容您。” “我不同你废话!我就是要走!”岑云初不跟他东拉西扯,态度异常坚决。 “主子哎,刚才不是说了吗?不是不让您走,是时机不合适啊!京城那头儿乱着呢,说什么的都有,您这会儿回去,怎么交代呀?再说咱们得查清是谁害的您不是?怎么冒冒然回去了,那些人必定乱造谣。弄得乌烟瘴气的,惹您心烦,是不是?” 番外 益娇态(五)(加更求票!) 岑云初失了笑模样,整日里不是昏睡就是呆坐。 她知道这里的人绝不可能放她走,他们只是下人,一切都得听主子的。 这些人表面上对自己千依百顺,言听计从,甚至挖空心思地讨好。 可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紧盯着自己,生怕自己想要逃走,亦或是寻短见。 无论是生气发怒还是哭泣哀求,都不会有半分作用。 况且这般举动,岑云初也不屑为之。 所以她就沉着脸,不哭,不闹,不说,不笑。 白总管每天千方百计地逗岑云初开心。 要么弄些乖巧可爱的猫儿狗儿,要么弄些奇花异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更是不计其数。 至于各种藏书也是源源不断地送来,不少都是以往岑云初要看而找不到的。 可如今岑云初却对所有东西都提不起兴趣,就那么恹恹的,一副萦损柔肠,困憨娇眼的懒散模样。 “白总管,今儿你又弄什么新鲜玩意儿来了?”伺候岑云初的丫鬟走过去问。 “是个西洋玩意儿。”白总管怀里抱着个檀木盒子,“看不懂到底是个啥,是主子让送来的。” “那您快送过去吧,那位在那儿发呆快一个时辰了。”丫鬟说起来也是个愁,“这几日越发瘦了,主子再来看见了,难免责怪咱们服侍得不好。” “这位小祖宗闹别扭呢!难免的,谁遇上这事儿,心里头都会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咱们只管好生伺候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等什么时候,这一位回心转意了,就是你们领赏的时候了!” 白总管说着又把淘换来的新奇物件儿给岑云初送了过去。 果然,岑云初看也不看,继续发呆。 第七天上,岑云初正在水榭的亭子里坐着看水上的浮萍发呆。 身后有人走过来,那脚步声沉稳端严,不属于任何一个下人。 岑云初转过头,只见那人穿着雀蓝长袍,玉板带束腰。 四十上下年纪,身躯高大,肩背挺直,面容威严,气度雍容。 没有丝毫发福萎靡,清慎中透着刚毅,和蔼而有威仪。 岑云初不由得一愣,这人明明是第一次见,却又莫名其妙觉得眼熟。 “白福说你不肯好好吃饭?”那人走到近前,抬手欲抚摸岑云初的脸。 岑云初一听他的声音,嘴唇立刻白了。 如惊弓之鸟一般躲开了他的触碰。 这个人的声音,她死都不会忘记! 就是他夺走了自己的清白,还把自己关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 也难怪会觉得他熟悉,就算自己当时神智不清,也该有印象才对。 “还生我气?”那人看着岑云初,满眼的怜爱骄纵。 “不!”岑云初别过脸,“我恨你!” 生气未免也太轻了,好像气消了就能原谅他一样。 “恨我为什么要苛待自己?”那人走到岑云初对面,“嗯?” 岑云初不理他,又把身子扭到那边去。 她纤细的柳腰就那么俏生生侧着,芙蓉面轻嗔薄怒,哪个男人见了都要生出几分怜爱。 “几日不见你,真是想死我了!”那人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嗅她身上的体香。 岑云初吓的魂不附体,拼命反抗。 “放开!你这老不羞!”岑云初捶打他搂着自己的手臂。 刚才还一本正经地说话,这会儿就露出真面目了! “你嫌我老?”那人笑了,“我很老吗?” “你能做我爹了!”岑云初怒斥,“蘧篨不鲜!” 古时卫宣公给自己的儿子太子伋娶妻齐女,但因为齐女太过美貌,他便动了邪念,在河边搭建新台,将齐女关在上头,占为己有。 人们不齿卫宣公如此丑行,就作了《新台》来嘲讽他。 其中有“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蘧篨不鲜。”之句。 骂卫宣公是癞蛤蟆。 岑云初拿这句诗来骂他,可以说既文雅又恶毒。 “我今天来就是看着你好好吃饭的,再这么胡闹,我就把你抱到床上去了!”那人做势要将岑云初打横抱起。 岑云初怎么能不害怕?她一个弱女子本就体力悬殊,又何况这里是他的地盘。 之前跟那些强盗还能拼一拼,可是在这里才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好了好了,不欺负你。”那人吓唬完了,却又心疼,“都瘦成这样,再不好好吃饭,一阵风就要刮走了。” “你大概不是坏人吧?”岑云初看着他,眼里起了雾,“我家里人现在必定要急死了,尤其是我父亲。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人伦。 那夜的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了,只要你放我走,我今生不对任何人提起。” 她知道不是人人都是柳下惠,况且那天自己被喂了药,也算是一个诱因。 可她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做一只被人玩赏的金丝雀。 再说了,她父亲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自己若不出现,他就会一直担心。 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让你住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对你家人那头我也会给个交代。”那人好声好气地对岑云初说,“若那夜我说的话,你不记得,我就再说一遍。你只能做我的女人,我会疼你,护你,但你不许离开我。” “你混账!”岑云初气得脸都红了,“人家明明有丈夫!你只是个强盗!” “那个小大夫?”那人轻笑一声,“他如何配得上你?” 见他羞辱陈思问,岑云初更生气了。 她早就明白,自己和陈思问缘分已尽。 她心中对陈思问很是愧疚,而这个人侮辱了自己不算,还要嘲笑陈思问。 岑云初身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刺了过去。 宁可玉碎,绝不瓦全! “你疯了!”那人握住她的手腕,将簪子扔在了地上,“知不知道你这叫什么?!” “杀淫贼!”岑云初毫不畏惧,她豁出去了。 “你这叫乳猫犯虎!”那人将岑云初抱进怀里,伸手打了几下屁股,“这可不是胡闹,你知道哪里有暗卫?万一伤了你,如何是好!” “那也比忍辱偷生光彩得多!”岑云初拼命挣脱。 她才不要被这人抱着,还要被打屁股,真是要多羞耻有多羞耻! 番外 益娇态(六) “你乖乖的,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以应下你三件事。”那人也不愿见岑云初郁郁寡欢,“不许不让我碰你,半年内也不能让人知道你的消息,且不能让我违背以前的誓言。” “此话当真?”岑云初立刻反问。 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处境,其实并无资本与对方谈条件。 既然对方主动开口,她也没有必要故作姿态。 岑云初不是没有傲骨,也许有的人认为受辱之后该求速死,才显得有气节。 可岑云初不愿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有的时候,活下去比一死了之难得多。 “绝无戏言,我是要宠你一辈子,何必骗你?”那人笑了,还伸手刮了刮岑云初的鼻子。 岑云初垂下眼帘,想了想说:“可是我说了你又做不到呢?” “小东西,想的还挺多。你说吧,只要不是上天去摘星星,不是让死人复生,我都答应你。”男人毫不犹豫地说。 “第一,你要保证我家人都平安。”这是岑云初最惦记的事。 “放心,这个一定保证。”那人颔首。 “第二,要查出究竟是谁害的我,要把来龙去脉都告诉我。”岑云初这些天也一直在想究竟是谁指使的那伙人把自己掳走的。 她能想到几个有嫌疑的人,但无法确认。 “这个你不说,我也要查清楚。”那人应道。 “第三,告诉我,你是谁?”岑云初看着那个人,目光丝毫也不躲闪。 “你一点也记不起来?”那人看着岑云初神情温柔而又怅惘,“又或者你真的猜不出?” “我怎么可能记起?我与你素昧平生。”岑云初这一点是坚信的。 那人似乎苦笑了一下,但也只是一闪而逝,正色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但你要想好,要不要现在就知道。” “不,你别说!我不想知道了!”他的话提醒了岑云初。 也许知道了他是谁,就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你太聪明了,”那看着岑云初,目光怜爱而又骄傲,“不枉我等你这么多年。” 岑云初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又或者他什么时候起就认识了自己,但是这人总是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她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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