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过身子,神色微冷:“阁下这是做什么?” “小美人不高兴了。”安锦绵挠了挠光秃秃的头皮, “贫尼无意打扰二位施主。” 她不好意思地憨笑:“你们继续。” 说完还杵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们一动不动。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风偃说话了:“安大师怕是不知你口中的这位‘小美人’是谁,才敢如此轻佻。” 安锦绵转头看向风偃, 好奇地问:“哦,是谁?” 风偃却不回答了。 安锦绵转头看向其他人。 辛蛟州低头饮茶,云阮扭头吃点心。 好奇心被勾起来,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出来解答,她急得跺了跺禅杖,对风偃说:“罢了,一换一。你告诉我,我便答应你一件事,怎么样?” 风偃勾勾唇。 ——就等你这句话呢。 “安大师可要守信。” 安锦绵举手发誓:“当然,我以安山寺监寺的名义发誓。” 风偃故作老成地点了点头:“看你这般有诚意,我便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 见安锦绵一脸急切,他故意顿了一顿,才说:“他——是飞仙阁阁主。” 安锦绵惊诧,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用手指清了清耳朵:“什么阁?” 风偃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飞仙阁。” 安锦绵:“飞仙阁阁主不是——” 怕她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风偃连忙拿了个饼塞进她嘴里:“安大师,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安锦绵咬了一半,拿出嘴里剩下的一半,随手拿起辛蛟州手边的杯子一饮而尽:“嗯,不错。” 风偃等她咽好:“安大师,你看这剩下的半块饼像不像一个承诺?”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安锦摸了摸光滑的头顶,“你想要我做什么?” 风偃勾起唇角,毫不客气地提要求:“我要你在武林大会期间,除了对决外,其他时间皆不可提比试。” 安锦绵犯了难,犹犹豫豫,没有立即应下。 她好不容易才又碰到辛蛟州,还想着终于又有机会和她切磋了。这下可好,几句话她就将自己卖出去了。 悟言勿言,师傅都赐她法号悟言了,她怎么还是不知道长记性。 “怎么,安大师这就想反悔了?” 安锦绵硬着头皮点头:“我答应你。” “那么,请吧。”风偃一刻不停留,无情送客。 安锦绵黯然离去,走到三丈之外还可怜兮兮地回望着她们。然而没有人在看她,自然也没有人看到她卖惨的一幕。 这边,风偃长舒一口气,扶额叹道:“终于走了。” 云阮微微一笑:“怎么?” 风偃看向他:“既然碰上了我便提醒你一句。你以后遇上她,千万不要答应和她比试。” 云阮:“哦,为何?” 风偃长长叹出一口气:“从她第一次见到我们教主起,便一直缠着我们教主要求比试。” 云阮:“你们教主答应了吗?” 风偃:“我家教主单纯,在她第一次缠上来的时候,便一掌击飞了她。” 云阮:“……” “哎。”风偃,“她输给我们教主后,每次遇见都缠过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着实令人头疼。” 云阮唇角微弯:“多谢提醒。” 没想到,还有能令她烦恼的事。 …… 因为下午的事,抚江阁晚上准备了一场宴席,向众人谢罪赔礼。 这次宴席的置办比之昨晚的接风宴,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说场面布置,菜肴都丰盛了不知几倍。 辛蛟州和风偃入场时,其他人都已落座,刚刚好只剩下两个位子。 一个在周家兄弟之间,一个在云阮的身边。 周飞逸见到她进来,欢喜地站起身,一瞬间想到之前的事,又别扭地昂头看向别处:“只剩这个位子了。本崖主勉为其难,和你坐一起。” 风偃抱臂看戏。 话音未落,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在下身边正好有两个空位子,辛教主、风门主不嫌弃的话,可以过来与在下同坐。” 见有人拆自己的台,周飞逸羞恼,忿忿地朝那处望去。 只见,说话的人就如同他的声音给人的预想一样,是个高贵冷艳的冰美人,沉静得好似冰封的湖,幽幽生寒,不容人靠近。 “周右崖主想必刚定是因为没有瞧见本阁主身边的这两处空位,才会那样说的吧。”冰美人轻笑,话里话外都在大度地替对方着想,“这也难怪,毕竟我这里离周右崖主有八尺远,不算近,周右崖主瞧不见也在情理之中。” 周飞逸面色难堪,耳廓染上薄红。 有不知就里的人困惑:“诶?是八尺远又不是八丈远,这么近怎会看不到?” 她身边的人好心解答:“这哪里是看不到,这分明是装作没看到。”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尽数传进周飞逸耳朵里。他脸色通红地站在那里,又羞又气。 周飞梦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袖口,没有得到对方回应。 直到周飞逸看着辛蛟州在那个男子身边坐下,才死心,安静做到原本留给对方的位置上,兄弟二人间再不留空隙。 “刚刚若我没站出来,辛教主会答应他吗?”冰美人不像刚刚不近人情。 “不会。”对方说。 他心里欣喜,面上却不显,继续问:“为何?” 辛蛟州没有回答,向一个方向瞥了一眼。 云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周飞逸那一席正聊得火热的。为首的一个是史沙,另一个,他记得好像叫什么什么红? “洛红光。”风偃说。 她选择接受他的邀请,只是因为这吗…… “辛教主原本是什么打算?”云阮追问。 “同现在一样。” 云阮心中升起希冀。 “因为什么?” “这里有两处空位。” 希冀被对方毫不留情扑灭。 ——只是因为如此吗…… 若不是他临时起意,让一个手下撤下空出两个位子,让她与风偃可以同坐,她是不是也不一定会选择他。 云阮垂下眼眸,错过了对方说话时微弯的嘴角。 席间等菜时,有几人离席。辛蛟州没有留意。 菜没上来,却先等到一碟醋碟。辛蛟州皱眉看着眼前的醋碟,不解地问:“这是?” 回应她的是正在一旁指挥上菜的小侍:“听闻辛教主嗜酸,用膳时无醋不欢,奴特意为教主您寻来了一碟陈酿十年的上品陈醋。还望辛教主喜欢。” 辛蛟州皱眉,转身望向风偃。 ——“天剑教教主嗜酸”?!这个传言又是怎么回事?! 风偃一脸无辜。 ——我不知道啊。 看着站在一旁殷勤地为自己夹菜,蘸醋,然后放到碗里,不知疲倦地重复着这一套动作的小侍,辛蛟州眉头紧皱。 ——呛鼻子。 …… 一顿饭下来,她吃得胃里泛酸,闻见醋味都反胃。 就在她快要被酸吐的时候,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持着一盏清茶,递到她面前。 茶香怡人,光是闻着就让她的胃舒缓了不少。 辛蛟州伸手准备接过。 在将要碰到茶盏的时候,眼前的茶盏骤然掉转了个方向,回到手主人身边。 辛蛟州的视线追随着茶盏。 只见,柔软的唇轻触杯沿,杯身倾斜,白皙的脖颈弯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双唇张合,有些茶水来不及入喉,在嘴角流下一道纯净的银丝。 拿开杯盏时,原本朱红的唇浸上了一层透亮的水光,莹润饱满,像水嫩多汁的红果子。 末了,粉嫩的舌尖从唇齿间探出,舔了舔唇角那里溢出的茶水。 辛蛟州看着喝得干干净净的空杯,皱眉。 竟然一滴都没有给她留。 更可气的是,对方喝完之后,还一脸无辜地问她:“辛教主想喝?” 辛蛟州不语。 出神间,茶香再次袭来,温柔的声音低低地在耳边蛊惑:“辛教主想喝,便求我啊。” 辛蛟州吃惊地抬头,却见对方一副冰雕美人的样子,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辛教主在看什么?是我脸上沾了什么赃东西吗?”对方眨了下眼睛,伸手摸了摸脸,一脸纯洁无害。 辛蛟州被问得一噎,清了清喉,回道:“没有。很干净。” 难不成,刚刚真是自己幻听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对方突然问她:“辛教主今晚有空吗?” 晚上有空,但辛蛟州没有当即回答他。 “听闻辛教主对于功法的领悟已经登峰造极,无人能及。当前武林中已经没有什么功法能够难倒辛教主了。” 辛蛟州静静听他说。 “在下愚笨,修炼上遇到了些问题。辛教主能否赏脸,赐教一二?” 辛蛟州:“没空。” “今夜戌时,崖边竹舍。”对方却仿佛没有听到,冲她甜甜一笑,扔下这句话便潇洒地离开了。 ——嗯? 她刚刚说的是她有空吗? 辛蛟州觉得自己今天一晚上头脑都不大灵光。许是醋吃多了的缘故,辛蛟州猜想。 宴席已近尾声,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云阮走后,辛蛟州只停留了片刻,便和风偃离席。 三人离开后,这桌席上剩下的人立马散了个干净。 …… 一处僻静的竹林中,一个白衣男子单膝跪地,伏于身前月袍男子的脚边。 “我离开之后,她有再做什么吗?” 男子紧低着头,恭敬地回道:“无。” “嗯。”月袍男子挥袖,“退下吧。” “是。” 一片竹叶飘落,竹林中再无二人踪迹。
第33章 . 竹林幽会 “你做了什么?” 酉时七刻, 江崖上的一片竹林里,一道墨色的身影在月光下一闪而过,复又没入林荫里。 辛蛟州按照约定, 运着轻功穿过一片青竹密林, 寻来竹屋前。 四周青竹环抱, 青色的竹屋被遮蔽在层层竹叶之下, 隐匿在这片幽静的竹林里。 竹屋的窗子开着,可以看见屋子里一片漆黑, 只有窗边洒了一层月光。 屋子里好像还没有人。 辛蛟州伸手推开竹屋的门, 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门没有锁。 她转身关上竹门,再回过身来时, 便看到了正借着窗边的月光坐在床边看书的云阮。 木床贴着屋子的一侧放置, 床边刚好就是来时看到的那扇开着的竹窗。 靠着屋内一侧的床边放了张小案几。案几上除了茶具, 还放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玉盒子, 浑圆玉润。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云阮听见动静,偏过头来看向她。洁白的月光下,他的肌肤温润如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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