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门主连连附和。 一阵恭维之后,众人兴致勃勃地开始商议起接下来的对策,完全恢复了以往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模样,都默契地“忘记”了先前的剑拔弩张…… “教主知晓实情后定会大怒,届时你我上前请罪,以‘教主恕罪’为号,送上人证,定能使教主深信不疑,一举将风贱.人逼下门主之位。” “看他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命令我们做事,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是啊。虽然同为门主,我们却始终低他一头。凭什么?” 三位门主对这个计划充满了信心,英气勃发地离开了逢花门…… 第二日晨会。 汇报完基本事务之后,大殿之下的一众人都没有要退下的意思。 花隐一派按照计划在大殿里开始挑拨离间。 “教主,你不知道,在你走之后,皓月门的行事有多嚣张,几乎都要爬到您的头上去了。” “是啊是啊。”另一人应和道,“何止是爬到了您的头上,我手下的门人可听说啊,皓月门的门人都在说,他们的风门主马上就会是天剑教的教主了呢。” “……” 殿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坐在殿上的辛蛟州听得直皱眉。 “教主,属下有一事要禀报教主,但属下想先向教主求一个保证,否则属下只怕等会儿会出不了这述剑殿。” 开口的是明镜门门主,莫净。 “若是怕,便不用说了。”座上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下来。 莫净闻言一怔。这反应与她们昨日在会上所料想的大相径庭。 摸不清她们的教主的态度,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夜梦门门主上前交接,继续推进道:“教主,您不知道,在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风偃仗着教主之前您对他的信任,带着皓月门在教里横行霸道,作威作福。不仅如此,属下还听说……” 她故意拖长话音,想要勾起辛蛟州的兴趣。 奈何辛蛟州根本不想卖给她面子,对此毫无反应。 夜梦门门主只得自己接下话头,但一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她的兴致不减反增,激昂地说道:“属下还听说,皎月门前些日子与其他三门之间——往来甚密。” 之后就发生了教主重伤离教,下落不明的事。 其中关窍,实在耐人寻味,不用多说,便可意会。 夜梦门门主有意不说完,欲言又止的态度,比说完整的更有效果。 话虽未尽,但是她的意思昭然若揭。 她相信,教主肯定猜到了她后面的话。 “你听谁说的?”上位的尊主开了口,却是完全意想不到的刁钻角度。 逢花门主:“?” 明镜门主:“?” 夜梦门主:“?” 生羽门主:“?” 作为皎月门门主的风偃也:“?” 难道重点不是在说他与其他三门门主勾结反叛,谋害主上妄图篡位吗? 风偃都已经做好了舌战群魔的准备,座上人的一句问话,把他到嘴边的说辞堵得不上不下,只能生生咽了回去,继续看戏。 根本不用他出手,出嘴也不用。 “……” 大殿静默了片刻。 还有理智的人立即反应过来,连忙伏首跪下,呼喊道:“教主恕罪!” 夜梦门门主也终于反应过来,“咚”的一声跪得干脆,利落地跪到了地上,头磕得闷响,紧接着她呼喊道:“教主恕罪!” 下面呼呼啦啦跪了一地,辛蛟州的眼皮抬也不抬。没有出言言惩,或是宽恕,只安静地坐在高位上,食指轻轻揉着太阳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外面等待信号进殿接应的明镜门护法,听到信号——“教主恕罪”,带着人走了进来。 辛蛟州的目光轻轻往殿下一扫。 下面的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想让夜梦门门主想要时光倒流回去,亲自去拔了那小侍的舌头,用毒针绞住她的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才好。 但显然,她做不到。 人已经上场。 那小侍原本在门外一心想着攀上高枝之后的飞黄腾达,兴奋如斗鸡,进来之后,见到真身,却吓得连气都不敢多喘,两股战战,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语序颠倒,磕磕巴巴地说道:“奴……奴……是……是风门主门下的看门小侍……” 大体上就是说,她在值班的时候,瞧见了其它三门的人进出皓月门。 将吩咐的东西说完,她谨慎地看了一眼跪在大殿最前面的那个人,发现是夜梦门门主,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她牢记着事前主子的教导,“在现场要懂得随机应变”,于是继续说道:“奴……奴心中担忧教主,怕……怕教主受奸人蒙蔽,这……这才不惜背上‘不忠’的名声来……来为莫……夜梦门门主作证……” 那小侍的证词终于说完了。 殿中一片死寂…… 座上的人也静默了片刻。 “哦?” 一个字,让殿下跪着的人的心吊起。 “夜梦门主还真是口是心非啊。”辛蛟州说。 一声“夜梦门主”,让夜梦门门主再也无心注意辛蛟州后面的话。 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事,她冷汗如雨,汗水片刻就浸透了衣服,而她的身体因为惊恐,克制不住地颤抖,腿脚更是已经瘫软到无法维持端正的跪姿,直接坐到了地上。 “原来夜梦门才是真正与皓月门交好的,连皓月门下的小侍都与夜梦门的护法这般亲近。”座上的人继续说。 辛蛟州清浅的唇角微弯,手指轻敲两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想来有什么事能够让夜梦门主这般作为,原来是夜梦门主吃皓月门与其他门的醋了。” 座上人闭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猜不透辛蛟州这番说辞为何,花隐和生羽门门主心思深重,言行颇为慎重,皆是跪着一动不敢动。 只有莫净以为自己抓住了生机。她急切地想要撇清自己,忙不迭地附和辛蛟州,比说话人自己还要入戏这些说辞:“是啊是啊。” 莫净还颇为加戏地嗔怪道:“梦门主这样可就小气了。” 辛蛟州转头看向这个傻子,佯装疑惑:“嗯?只是——怎么是莫门主门下的护法送来这证人的呢?” 见辛蛟州把话题转回了自己,莫净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也是白茫茫一片。 不顾呆立的莫净,辛蛟州垂眼撑腮,看上去想是思考了片刻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浅浅抬眼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天剑教竟已落魄至此了么?连教众都少得不够差使,需要门主之间互相借予了么?” “……” 下面跪着的人没有人敢应声。 风偃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知道她现在用不上他。其他人也不是个在这种场面下能拿主意的人。她们的手下便也就跟着她们的主子乖乖地站着安静看戏。而花隐一派,此时就算是明白也要装糊涂。 辛蛟州没了调笑的心思,敛起目光。 殿中骤然冷了下来。 在她身侧的飞云接受到主人的信号,一刻不耽误地拍了拍手。 大殿内外的各个角落里瞬间冒出来一群人,将明镜门和夜梦门的人有序地押解走了。 “自己的人自己管教。” 辛蛟州扔下这话,拂袖离去。 “是。”风偃弯腰伏首,毕恭毕敬地向辛蛟州的背影行礼。 原本布局的几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上位主早已知道她们的阴谋,一直配合她们走到这一步,一举将藏在地底下的毒瘤连根拔起,本以为是自己一直以来在步步为营,原来,自己才是这局中人……
第7章 . 刺杀原委 真相与忠心。 阳光明媚的午后,辛蛟州坐在长亭里,微眯着眼睛,在廊下看书,飞云静静地立侍于她的身侧。 长亭外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此时身上度上了一层金灿的日光,那张往日里阴冷死气的脸也仿佛变得柔和有生气了一些。 来人是囚死门的门主,阿隅。 “囚死门门主隅,恭迎教主回教!”一贯少言的阿隅单膝跪地,一字一句郑重道。 “嗯。”辛蛟州淡淡地应了一声。 阿隅汇报道:“明镜门和夜梦门已经处理好了。” 辛蛟州未抬眼,手中的书一页看完翻到下一页,漫不经心地回道:“嗯。” 汇报完情况,以往直接退下的阿隅这次却多说了一句:“现下,教中有所空缺……” 辛蛟州头也不抬,回她:“交由风偃安排。” “可是……”阿隅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辛蛟州清楚阿隅的想法。 她抬起头看向她,笃定地对她说:“风偃是绝对可信的。” “他不会叛我。” 阿隅闻言,沉默了一瞬,低首垂眸,看不出情绪。 片刻之后,她回道:“是,属下多言了。” 辛蛟州放下书,看向跪在面前的人,道:“走吧。” 她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说:“和我一起,去看一看我那群‘忠心’的属下……” “是。” 阿隅引路。 穿过阴凉的白石走廊,掀开一处僻静地的巨大石板,二人走进阴暗潮湿的地下。 经过一间间牢房,在灯光即将燃尽的地方,辛蛟州和阿隅终于来到囚死门的地牢最深处。 走进关押原夜梦门门主的牢房,满地的碎肉断骨,完整的只有那一颗踢落在角落里的头颅,是那日殿中的明镜门护法。 角落里,莫净疯疯癫癫,一边啃着生骨,一边念叨着什么。 疯了吗? 莫净现在这种状态,想来也问不出什么话来。 辛蛟州转向被架在刑桌前、垂着头生死不明的梦幽。 她问她:“夜梦门主那么聪明……能猜到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架子上的人好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辛蛟州拿起一旁刑具桌上的短匕,手指轻轻一拨,玄刃出鞘。 她走近木架,倾身靠近木架上的人,用刀尖轻挑起架子上的人垂落着的头,强制对方与自己对视。 辛蛟州道:“若是夜梦门主主动招认,本座可以给你、与你的同党,一个痛快。” 架子上的人掀起眼皮,抬眼看向辛蛟州,一双浑浊呆滞得像死鱼眼一样的眼珠子动了动:“当真?”声音沙哑得像是木桌在地板上拖动摩擦,残破刺耳。 “当真。”辛蛟州收回匕首,用手帕细细擦拭刀尖,端详着刀身,唇角上挑,露出一丝兴味的神情。 梦幽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认命地招供:“是逢花门,还有生羽门……”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嗯。”辛蛟州抬眼,看着梦幽,收回身势。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0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