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长呼一口气,后退两步,与白芷拉开了距离,方才觉得自在些,总算能正常说话了。 他继续道:“那咱们就三日为期,你也好好想清楚。三日后未时正刻,虎松山脚那棵杏花树见面。想好了,你若同意,到时候就把亲手所做的荷包给我;若是不同意,就给我带个糖果子。” “好!”白芷应得痛快,甚至现在就想把荷包递过去了,“那你呢?我又怎知你的意愿?” 萧远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若我最终还是觉得不妥,我便送你一只野鸡。” “那若是你也觉得妥当,同意了呢?”白芷接着追问,期待地看着。 可这一次,萧远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目视前方,看着巷子口转移话题,道:“时辰不早了,回吧!” 白芷有些失望,“好吧!” 能谈到这一步,白芷已经很满足了。欲速则不达,萧大哥都说要考虑了,也承认自己缺媳妇,那就说明机会很大,她不该步步紧逼,松快一下也好,三日便三日。 就这样,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一前一后出了巷子,又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白芷转身离开后,萧远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白芷的背影,一直目送她到了牛车附近,才收回目光,转身进了旁边的首饰铺子。 “咦,阿芷,你刚才是不是遇到萧大哥了?” 白芷还不知道萧远停下目送她了,但白二柱看到了萧远转身,因为隔的远,也不是很确定。 “是啊!”从巷子里出来,白芷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白二柱问她,她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又因为两人的关系还没完全确定,白芷担心白二柱起疑心,问得太多,便想着先转移话题,便提及道:“街上遇到了林柏安那狗东西,他纠缠我,萧大哥正好路过,帮我将人赶走了。” 林柏安跟白芷订过亲,这事在白家村都不是什么秘密,白二柱也见过人几次。 二人退婚后,白芷也因此遭受不少流言蜚语,还有当时业叔病情恶化,也与这个林柏安有些关系。 倘若不是林柏安将退婚一事闹得人尽皆知,业叔也不会气到晕阙,病情也被刺激得越发严重。 所以,白二柱可以说是非常讨厌林柏安了,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立马炸了毛。 怒道:“他不是娶了朱员外那个老闺女吗?怎么又来纠缠你?他动你了?看老子不砍了他。” 说归说,他还要实践的,当即捞起放在牛车上的扁担,气冲冲的就要走。 白芷见状,赶忙将他拦下,苦口婆心,又劝了一堆话,才平息他的怒火。 看到白二柱掏心掏肺地对她这个妹妹好,白芷感动极了,可林柏安到底是有功名在身的,贸然对他动手,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白芷又不傻,没必要为了一个蠢货而搭上自己人。 “行吧!暂且放过那小子一马,以后再遇上他,你也不用怕,来找哥,哥帮你出气。” 白二柱拍拍胸膛,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模样,让白芷忍不住笑了起来。 兄妹二人闲谈好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有乡亲逛完回来,大概申时初左右,人齐了,牛车也就慢慢悠悠启程了。 北风拂过,增添了些许寒意,白芷连忙缩起脖子,又拢了拢身上的棉袄。就这么一下子的事,身旁的婶子就朝她挤过来。 白芷不由看过去,那婶子笑笑直言道:“挤挤暖和些。” “嗯,确实暖和多了。”白芷回之一笑,她本就是个和善的姑娘,别人若是对她好,她便也会回之善意。 回程路上都很顺畅,大家伙这趟上街都收获满满,心情愉悦,聊天也是聊得酣畅淋漓,只有白芷挤在中间昏昏欲睡。 牛车即将拐入虎松山脚道路上时,身后忽然传来哒哒马蹄声,这十里八乡,能骑马的目前就只有萧远一人。 这下,白芷瞌睡全无彻底来了精神。她挺直腰背,隐晦地翘首以盼,等着那个身影的出现。 白二柱听到马蹄声,也自觉将牛车往边上赶,好给萧远让路。 没等多久,车上的人目光都聚集到了萧远身上,他们对萧远是又怕又好奇,想看又畏畏缩缩。 这样的打量目光,萧远早就习以为常,从不会理会。只是马儿越过牛车时,他下意识看了白芷一眼,没有停留,又与白二柱搭了一句话,就打马离去了。 而白芷因为那一眼,娇羞地垂下了头,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对劲,生怕被同行乡亲看出来。 这一刻,白芷的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欢喜。 ---- 作者有话要说: 林柏安:你们行,就你们清高,你们谈恋爱却要遛我做挡箭牌 白芷:谁让你是狗东西,不遛你遛谁? 萧远:嗯!
第20章 确定关系 同行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与萧远之间有猫腻。那个约定是萧远与她两个人的秘密,专属他们的。 这么想着,白芷心头又涌上了期待,突然间觉得三天的时间还是太长了些。 枣红马以及那个挺拔的身影早就远去,车上的婶子、婆婆们都有一肚子话想要说,一个个的挤眉弄眼,可愣是没人做那个出头鸟。 她们都知道白二柱与萧远的关系不错,担心在路上说被白二柱听到会生气地把她们赶下车。 陈婆子就是前车之鉴,自从上次被赶下车后,白二柱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载陈婆子了,他觉得陈婆子那张嘴很讨厌,听她说话也觉得晦气。 加上陈婆子时常在外面编排白芷和二柱娘,给他们一家人造成了极大的困扰,着实烦人得很。 白二柱这才彻底厌上陈婆子,明说了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村里人都知晓这事,私下还有不少人议论,只是都不敢明着来。 就好比现在,明明都很想议论萧远,但一想到被白二柱厌弃,不能再坐牛车到镇上,她们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 村里也就白二柱家和村长家有牛,村长儿子抠门,平时耕田不愿意借就算了,套牛车上镇上,也要收三文钱一个人。 乡亲们又不傻,人家白二柱家的才收一文钱,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也习惯了坐白二柱的车。 牛车在一片安静中慢慢驶入村子,车一停,乡亲们就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白芷站在门口,能看到她们凑在一块交头接耳的背影,不由觉得好笑。 她现在已经不在意旁人编排的闲话了,反正被说几句也不会少一块肉,她每天吃好喝好,还有活计可做,自己靠双手,勤快些也能养活自己。 又有白二柱一家陪伴,将来身边或许还会有旁人,日子不知多幸福呢! 白芷抬头望了眼四季常绿的老榕树,释然地笑了。 回到家中,白芷就把药包拿给草儿,让她煎一副给二柱娘喝。 其实风寒也算不上什么大病,正常情况下,熬一熬就能好了。 不过白芷父母皆是病逝,在这方面她心中是有阴影的,不管大病小病,在她这里都会格外重视,生怕一不小心造成不可挽回的结局。 “一个风寒而已,你怎么还拿了药,唉!咳咳……你这孩子,挣点钱也不容易,咳咳……” 二柱娘知晓白芷是好意,不过这生病吃药很费银子,白芷每天熬眼睛做绣品,才挣那点钱,二柱娘也是心疼她。 “婶子放心,这风寒药不贵的,您吃了药还能少受点罪。生病咱就吃药,为了省那几个钱折腾自己,划不来。”白芷坐在床边上,笑着安抚二柱娘。 “是是是,划不来。” 二柱娘也笑了,孩子虽不是她亲生了,可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既然孩子愿意孝顺她,她又何必推辞,没得伤了孩子的心。 “行了行了,今晚你去跟草儿睡,免得被我传染风寒,那就不好了。把绣篓子也拿过去吧!没事就莫要往我这跑了。” “我才不怕呢!”白芷搂着二柱娘的手臂撒娇,黏糊一会儿才抱着她的绣篓出去。 她坐到隔壁屋中,想着与萧远的约定,雪腮渐渐染上绯红,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选来选去,白芷最终选定一小块灰褐色布料,端详了一会儿,就落针在上面绣上一丛翠竹。 因为是拿来送人的,若是成了,那这个荷包就是她与萧远之间的定情信物,具有特别的意义,故而白芷绣起来格外用心。 平日里一个时辰就能完成一个荷包制作,这一个却整整花了一个半时辰才做好。 收针剪断绣线,白芷赶紧起身活动一番筋骨,又小心翼翼地将荷包收了起来,方才开始做别的活计。 冬日的寒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天空灰扑扑的,天亮没多久,竟还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飘散着,没一会儿,地面就都湿透了。 南方的冬天,最怕下雨。一旦下雨,那温度就直线下降,又湿又冷,即便在屋子里,也能明显感觉到阵阵刺骨。 这种天气,如若没什么事的话,基本都不会想出门,恨不得一整天围在火堆旁才好。 “芷妹,天这么冷,你起那么早做什么?” 白二柱从白芷家回来,一路上搓着手,小跑着回来,牙齿都忍不住上下打架。 昨夜过去时,还不是特别冷,不曾想一觉醒过来就变天了。 不,也不能说一觉醒来,其实他半夜被冷醒了一回,摸黑起来找了床厚棉被,这才继续睡好觉。 “我起来帮草儿一块做饭,婶子风寒还没好呢!我就想让她多歇会儿。” 白芷用冷水胡乱地洗了一把脸,一边蜷缩着打寒颤,一边同白二柱解释。 “你快去多加一件袄子,免得染风寒。”看到白二柱还穿着昨日的薄袄子,白芷赶忙提醒他。 “唉,这就去。”白二柱憨笑着进了屋。 忙活半晌,早饭做好了,一家子围着火盆吃了一顿饭。 饭后,白芷一直在徘徊,想着偷偷溜出去,又怕等下家里人找不到她会着急。如果明说要去见萧远,又觉得很羞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如直接说了?” 白芷自己在房檐下嘀咕,也没心思做绣品了。她想着白二柱母子俩对萧远都很认可,想来她若是能与萧远成双成对,想必他们也不会反对。 就这么纠结到了未时初,不能再拖了,白芷才咬咬牙,与二柱娘提了一嘴。 她有些扭捏地道:“婶子,我……我一会儿要出门一趟,找……找萧大哥有点事。” “有啥事啊?这天这么冷,改天再去行不行?”二柱娘紧了紧身上的棉袄,不太赞成白芷这个时间出门。 “不行的,我们都说好了。”白芷有些心虚,说话也越来越小声,“我俩说好今天见面的,上回在街上他帮了我忙……” “行啦行啦。”二柱娘轻笑出声,看着白芷头都在垂到胸口了,也不再逗她,都是过来人,哪能看不出小姑娘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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