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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栾昇好不容易得了一串，叮嘱她夏日一定要好好佩戴，今日也不知道他上哪里呀弄来一串，却还是想给自己。 谢御风难得回汴京，见了皇上后，也得去见见同僚和其他亲族，便同栾昇行礼告辞，言说若是谢陵回来了，让他自行回府便是。 栾昇颔首，拍了拍谢御风虽然仍旧健硕但未免比不上从前的肩膀，无声的表明了自己的安慰。 等谢御风离去了，孟岚上前握住栾昇的手，无声安慰。他的右手因早年受伤留下了一个大疤，但是孟岚却很喜欢抚摸那早就长好的伤疤。 栾昇回握住孟岚的手，嘴角含笑，眼神温柔如水：“去接霄鸾的路上热不热啊。” “不热呀。”孟岚习惯性地朝栾昇怀里一钻，示意他伸出胳膊抱起自己：“我不是有一串寒玉吗？避暑极好用，你为何还给我寒玉？” 栾昇毫不费力的托起自家娘子，轻声回答：“你去给霄鸾，我怕她夏季练武中暑了。” 自从霄鸾慢慢长大后，栾昇便对她日益严格起来。明明霄鸾七八岁的时候，还能以肉团子的身份爬在父皇的膝盖上撒娇，可这两年却不行了，栾昇见着她就要严考课业，吓得霄鸾见着父皇就像小老鼠见了猫。 孟岚好笑：“你为何不自己给她？”就怕自己如今的严父形象有一点损伤吗？也不知道当初天天把女儿抱抱亲亲举着玩的人是谁。 栾昇叹气：“我何尝想在她面前这般，可是她性子太天真活泼，不够沉稳，怎么担得起这万里江山。” 女儿才十四岁呢，而且他壮得和头牛一样，少说还能再活五十年，哪里需要操心成这样。 不过孟岚知道，栾昇也是为女儿好，他对女儿严格也是希望女儿能尽快成长，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太女。 谁知她刚刚这么想完，耳廓就被温热的唇瓣含住，唇瓣中含糊不清道：“她要是不快些长大，怎么帮我处理政事，我又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同皇后娘娘温存。” 这个十几年如一日的急色玩意儿！要是女儿知道他是这般想的，怕不是要狠狠上演一出“父慈子孝”。 栾昇手上也不安分起来，想朝她轻薄的纱裙中去，被孟岚急忙制止：“不行不行，我腰还酸着呢。” 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啊！太过肆无忌惮了些。 “腰酸？”栾昇皱起眉头，旋即哑声道：“那咱们换个姿势，把酸的地方揉一揉，不就好些了？” 他知道自家娘子娇气，年纪大了更同小姑娘一样，除了在女儿面前努力表现出一副稳重的慈母模样，在自己和岳父岳母面前都是能撒娇撒娇，能逃就逃。 岳父岳母把精力都放在了孙女身上，自家娘子便只能来同自己娇气了。 “说什么混话呢。”孟岚嗔他一眼，忽然想到一事，撅着嘴问他：“最近是不是又有大臣让霄鸾改为栾姓？” 难怪昨日好好欺负了她一场后，今日还敢往他怀里钻，原来是为了这事啊。 栾昇假装思索一番，见自家娘子的娇颜有些着急，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啄她的唇瓣，含笑道：“我是入赘的女婿，哪里有孩儿改姓的道理？” 还不待孟岚高兴，栾昇又低声道：“我前些日路过荷园，见那荷花开得极好，我们去赏花可好？” 哪有人这么热的天去赏花的！ 孟岚正要出声驳他，就见英俊男子眼里有一抹促狭的笑，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她的腰是有些酸，但是看在栾昇又将几个大臣挡回去的份上，自己还是勉为其难，让他得些好处吧。 宫内的荷花深处，一只小船在水面上摇摇晃晃，孟岚气得咬住自家夫君的肩膀，毫不顾忌地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牙印，怒道：“你说没人在的！” 栾昇毫不顾忌她牙齿上的那点小小力气，反而还提醒道：“岚儿，仔细些牙齿。”随后别有深意地笑道：“这只小船上确实没人啊，可是岸上总得有人看着，不让人靠近吧。” 说完，他又去蹭孟岚小巧的鼻尖，唇齿间喷洒热气，言语中有些恶劣的语气：“放心，桂圆他们是不会到处乱看的，我们都这般十几年了，他们早就止住自己的好奇呢。” 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孟岚听见这话，下意识地朝栾昇怀中一靠，想要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怀里。谁知反而刺激到了他，吻她的力气越发大了。 要不是听见桂圆在外面着急地喊着：“皇太女！皇太女！不能去那边！”把孟岚吓了一跳，紧张的动作逼得栾昇面色也涨红了，她还不知道，栾昇想要磨蹭多久。 听得外面桂圆带着霄鸾离开后，栾昇伏在孟岚肩头，长出了一口气，狠狠道：“这丫头，总是与我不对付。” 孟岚理平自己纱裙的褶皱，好笑道：“心眼小了啊，小时候她朝着你做那么多坏事，也不见你有什么怨言，难怪霄鸾现在总在我面前抱怨你。” 栾昇也伸出手，主动把她微乱的发髻理平整，好奇道：“她抱怨我，怎么抱怨我的？” “无外乎就是那几样呗，说你现在太严厉了，对她不如小时候好，还有你总是同我在一块，她觉得你身为皇上没有正事。”这又不是女儿瞎说，眼前的男人确实如此。 栾昇沉吟片刻：“看来还是不够严厉，她还敢在你面前说道呢。” 孟岚倚在他怀里，懒懒道：“那也是你的女儿，你打算怎么办？” “应该开始给她相看男子了。” 栾昇极为认真，结果却把怀里的美人儿吓了一跳，她急急支起身子，紧蹙眉头，正色道：“霄鸾还那么小呢，相看什么相看，我不准。” “我只是说相看，又没说一定要让她这么大便成亲，我也舍不得呀。”栾昇无奈，用指节敲了敲孟岚仍旧细嫩的额头：“先相看着，待女儿大了再过定，不然好男儿都没了。” 说的也是。孟岚眼睛一转，眼神一亮，兴致勃勃：“你看谢小将军怎么样？霄鸾那么喜欢他呢。” “哪里喜欢了？不就是霄鸾见他长得英俊，又比较稳重，所以想和他一处玩吗？”栾昇摇摇头：“谢陵年岁有些太大了，我听谢御风的意思，谢陵只是将霄鸾当成妹妹，而且谢陵也要准备定亲了。” “啊？”孟岚不由得失望，不过女儿确实与谢陵年岁相差的大了些，想来她那般活泼的性子，对待别人也差不离，对谢陵应当也是对兄长的依赖吧。 “可惜了，谢陵生得那般英俊。”却不能做她的女婿，孟岚有些遗憾。 听她这话，是自己不英俊呢，还是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没那些少年郎英俊了？ 栾昇又吃起了飞醋，沉下脸，等着孟岚去哄他。 孟岚一看那脸色，好笑极了：“你怎么还同一个小孩儿吃醋，我是想让他做女婿的！” 栾昇脸色这才好转一些，又俯身亲了亲她，静静地搂着怀里最珍贵的宝物，去欣赏小船外开得绚烂的荷花。 * 谢陵不怎么喜欢陪皇太女，同样的，他觉得自己也不怎么喜欢皇太女，尽管皇太女漂亮的像是春日里最美的那枝花，可他还是不喜欢。 她性子太活泼了，快要及笄的姑娘却如同他家中几岁的妹妹一般，总笑呵呵地凑上来，唤他姓名：“陵哥哥！” 谢御风如果不是同栾昇出去奔波了十几年，谢家也算得上累世勋贵。谢陵认识的那些姑娘们，很少有她这般大还如此性子的，许多都是安安静静的，看见他来，也不过只是递过来一个带着羞涩的微笑。 不愧是皇太女，受着天下的宠爱长大，日后，他也会是她的臣子，帮她守住这万里江山。 谢陵好不容易陪完霄鸾，出宫回家后，就听伯父让他去书房。 不知怎地，谢陵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总感觉伯父要和他交代什么大事。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有出错，父亲确实同他有大事相商。 “你来看看，这是伯父给你选的娘子画像。”谢御风对自己给侄子选的妻子很满意，他弟弟不在了，只能他操心侄子婚事。像他侄子这种冷冰冰的大冰块，就该配一个不说话的冰美人。 瞧侄子平日对皇太女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侄子并不喜欢那种性子活泼的，不然日子久了，人家怎么能受得了。 谢陵有瞬间的愣神，他不自觉地瞥了画像一眼，很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是他理想中的妻子模样。 他二十岁了，确实该定亲成亲了，伯父为他选的又是与自己相似的人，他应该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鬼使神差地，谢陵问了一句：“皇上知道吗？” 谢御风皱起眉头，奇怪道：“这是我谢家家事，皇上知道做甚，莫非你还想要让皇上赐婚？” 电光火石间，谢御风想到了什么，他震惊地望向自己那八竿子打不出来一句话的侄子，试探道：“陵儿，你不会是喜欢皇太女吧？” 谢陵抿着唇不吭声，过了半晌才憋出来一个字：“不。” 谢御风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便好，皇太女日后的夫君必然要从清流之家选，很可能是哪位年轻的状元郎，我们这种武将，对皇太女的帮助没那么大，皇上是不会考虑的。” 听了这话，谢陵更是把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不怎么明白，为什么他们武将对皇太女的帮助就不大了，状元难道比他们武将高了一等吗？ 他这么想，仅仅是因为对武将们的不平，没有任何其他的缘由。谢陵这么同自己说。 沉思许久，谢陵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伯父，我尚未在军中站稳脚跟，过些时候再谈婚事吧。” 这是今年以来，侄子同自己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谢御风反而高兴，成家立业，先立业后成家才是男儿所为，反正侄子年岁不大，又并未拒绝婚事，他等得了。 只是他这次带着侄子回汴京，主要便是为了此事，此事不成，那他们也没有在汴京呆着的缘由了。 两日后，霄鸾练完武没什么事了，高高兴兴去找母后，让她去请谢将军一家来宫里玩。 孟岚无奈：“谢将军一家都回西北啦！” 霄鸾惊奇：“怎么走得这么快。” 孟岚摇头：“我也不知。”说完，她仔细观察女儿的神色，见她只是微微失落，嘀咕了一句：“那谁来陪我玩呢”，不由得放下心来，看来栾昇说的没错，女儿果然只是想寻个玩伴，而且女儿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对谢小将军格外不同，应当也只是由于谢小将军生得太好。 此事之后没过多久，霄鸾就有了自己伴读，还是两个！都是极其漂亮的小娘子，一位陪她读书，一位陪她骑马，霄鸾可高兴了。 时光荏苒，霄鸾长到了十八岁，这四年里，她偶尔会想起来自己之前有个冷冰冰却很细心的玩伴，会不动声色地帮她处理许多小事，但更多时候，她的时间被课业填满，难得的空闲时候也要陪父皇母后去民间微服私访，并没有什么时间来想她的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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