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怎么,想打架?”他双手叉腰,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小松鼠不会说话,行动力却极强,见状双腿一瞪,「呼」的一下已经到了钟祈之身前,张口就在他的嘴上咬了下去。 “嗷嗷嗷……”钟祈之吃痛不已,双手在面上一扑,小松鼠却早在他动作之前就「嗖」的一下跳走了。 钟祈之摸着流血的嘴唇,心中怒意越来越大,猛地放下手来,四周一扫,却遍寻不见那个小小的棕色身影。 “躲哪儿去了,给我滚出来!”他怒道,“等我把你找出来,看我不拧断你的脖子,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吱——”谁知,他话音刚落,床上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他回头一看,就见赵菁芜抓着那只松鼠,一只手捏着它的头,正毫不留情地朝着一边拧。 只是她从没做过这种事,所以手法有些不对,一时半会儿拧不断那截脖颈。小松鼠经受着巨大的恐惧和痛苦,正在疯狂尖叫挣扎着。 “快停手!”钟祈之忙喊了一句。 赵菁芜立即停下了动作,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松鼠骤然得救,忙不迭地从她手中逃了出来,一溜烟缩进了角落的黑暗里。 钟祈之上前两步,在她手上看了看,只见道道血痕,都是被松鼠尖利的指甲划出来的。他有些心疼,却不知伤药在何处,只得端在手中轻轻吹了吹。 “好了……”吹了一会儿,心也静下来了,他把赵菁芜的手放下,柔声道,“时候不早了,此事不能再拖,妹妹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站起身来,两三步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回身望着烛火中红被裹身的美娇娘。 赵菁芜也幽幽地望着他,双眸中有一丝脆弱的哀伤,半晌,轻轻道:“真的要叫他上来吗?他来了,我就要走了。” “什么?”钟祈之一愣,“什么走了?谁要走?” “我啊……”赵菁芜委屈地嘟起了嘴,“他来了,菁芜妹妹就不在了。你就再也不能亲我,抱我,说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了。” “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这个措辞……他猛地一怔,这不就是他心里刚刚滚过的念头吗? 他方才走到门口,忽然迈不动脚,回头看了看她坐在床上的样子,心里想的不就是; 他抬起眼来望着赵菁芜。 “你说的,是我的心事,对不对?” “你根本没有恢复意识,你现在说的,都是藏在我心底,连我自己都有没意识到的念头——” “你能看透我的心,对不对?” 赵菁芜轻轻笑了笑:“我能看透你的心,因为我喝了你的血。我就是你的影子手足,你在我面前没有秘密,我在你面前没有自我。我们是绝对的从属关系,共享着绝无背叛的忠诚……这样,难道不是你心底希望的吗?”
第445章 瞒天过海 “咚”的一声,钟祈之的心头猛地震颤了一下。 沈重山给他的那个小瓷瓶,他说那是药引,可却瞒不过有一个医女娘亲的他。 从小耳濡目染,血液和药材他还是分得清楚的。那个小瓷瓶里装的就是普普通通的血,再联系一下沈重山的话,不难猜出,那就是他的血。 拿自己的血做引?无非就想让自己和中蛊之人产生什么牢不可破的联系。那能是什么样的联系呢?无非是控制与被控制,利用与被利用。 所以,沈重山想用这颗红珠控制沈青阮。 想明白了,他心里也就有了一个计划。自从太子派杜鹃来取自己的手臂,又被凌萧拦下后,他心里就不像以前那么坚决了。 何况沈重山这次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迫使自己为他做事,这让他对这些阴诡权谋,对这种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越发痛恨。 于是,他决定做一个局,一个瞒天过海的大局。 他用自己的血,替换了沈重山的血。 这么做不只是单纯的报复,他还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如果这个蛊真如自己所料,是用来控制人心的,那么只要他事先探知沈重山的意图,再发指令给沈青阮,相信他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破绽。 如此一来,如果以后是沈重山一方得势,那他依旧是有功之人。 如若沈重山没干过殒剑山,那他便算是登上了殒剑山的权力中心。 即便是被人发现了,他也可以说是被沈重山逼迫,自己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换了血。如此一来,沈青阮身边的人不仅不会伤害他,还会对他感恩戴德。 原本是一举两得的妙计,却没想到药没下到沈青阮的体内,反倒被菁芜喝了进去,造成现在这么一副尴尬的局面。 可是……这难道不也是他所希望的吗? 他被人伤害了太多次,背叛与利用从小伴随着他,他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也可以毫无包袱地利用任何一个人。 在他眼里人就是棋子,只不过有的是兵,有的是将,权势地位不同。 但却是谁都少不了谁,只有凑在一起,才能攒成一个完美的杀局。 他清楚自己的斤两,他不是威风凛凛的战将,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兵,但谁说无名小卒就不能建功立业呢? 最厉害的車不一定能杀到最后,威力最大的炮也可能沦为别人的炮灰。 排在最前面的五个兵往往最不受人重视,但奇妙的是,每一局最后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存活下来。 因为对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战斗力强的车马炮上,没有人会费心设局杀一个毫无攻击力的小兵。 可对方不知道的是,无名小卒也有自己的算计。他们会隐忍,会蛰伏,都是为了一朝大放异彩。 一旦他们逮到了过河的机会,他们就不再是任人踩踏的蝼蚁了。他们会一步步直逼王庭,甚至成为整个杀局最为关键的一击! 他要做的,就是这样一个忍辱负重的小兵。 他深知棋局的危险,所以一步都不敢踏错。从小就练就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本事,没人能轻易撼动他的心志,也没人能随意蛊惑他的心神。 莫要说爱,便是心弦也不敢稍稍动一动。生平追求过形形色色的美人,得到的结论却是美人如蛇蝎,惜命须远离。 可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控制不了身体的欲望。见到美人还是忍不住腿软,还是想死皮赖脸地凑上去,还是忍不住做出诸般丑事。 冲动来了,他甚至会生出一种疯狂的欲望,想要把一切都丢开,同她一起坠到地狱里去,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一同被业火烧死,骨灰都合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因为这样,她就能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那一刻,永远没有机会背叛自己。而自己,也就永远没有被她伤心的可能。 可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他也只不过是想一想而已,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这样豁得出去的人。他太自私了,要跳地狱就让她自己跳吧,他还是待在地面上更舒服一些。 所以啊,想明白了,也就不再执着。自私的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他,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他一直觉得这是自己的优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敢认。 在别人面前敢认,在自己面前也敢认。没有爱情就没有爱情,反正爱情又不能当饭吃。 他只要有女人就行了,只要有权有钱,七老八十也能有一帮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围着自己。 可是……唉,终究是空了一点啊。少年人想不了七老八十的事,趁着血热,还是会有那么一丝妄想,冲动上来了什么也顾不了,就是想一头扎进去。 便如眼前这个人,他含情脉脉地望着赵菁芜,目光一寸寸镀过她的身体,最终停留在她粉红的双颊上。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女人丰润的双颊真是没有丝毫抵抗力。 小时候喜欢的那个姑娘就有着圆嘟嘟的腮帮子,杜鹃也是个丰腴匀称的美人。可她们都不及眼前这一双粉团,白腻软糯,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若是……若是这两团粉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该多好?每天早晨一起床,眼前就是两个莹润健康的蜜桃。入夜后躲在被窝里,手中狎-弄着这两团软肉,真是入梦都会闻见奶香。 同时,她又是没有灵魂的,完全凭自己做主的。自己想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她还能读懂自己的心。这样的眷侣,岂不是神仙都难求吗? 他望着赵菁芜,心里的柔情蜜意几乎要从眼眶中溢出来。 可这时,方才赵菁芜一脸冷漠地拧松鼠脖子的画面又在他眼前浮现。他心下一动,柔声问道:“菁芜妹妹,方才为何要伤害婉婉呢?” 赵菁芜魅惑地看了他一眼,道:“谁敢伤你,我就要他死。” 钟祈之心下一暖,满意地点了点头,心念一转,暗道,可是惩罚的方式也不只杀戮一种,像这种不懂事的畜生,随便骂两句也就罢了。 赵菁芜便像是他心事的一面镜子,不需他说出口,随即复述道:“可是小松鼠不用死,随便骂两句就行了。” “好妹妹。”钟祈之越发觉得熨帖,宠溺地在她头顶揉了揉,又问,“那为何要让伤害我的人去死呢?” 赵菁芜妩媚地眨了眨眼:“因为我喜欢你呀。” 我喜欢你; 就好像大冬日里泡了个温泉,浑身的毛细孔都在舒坦地轻叹。 钟祈之恨不得肋生双翼,又被下腹的邪火一拱,忽然冒出了一个贪婪的念头:“那寒氏月呢?我和他,你喜欢哪个?”
第446章 阿芜 “我和寒氏月……”钟祈之近乎贪婪地望着赵菁芜,“你喜欢哪个?” “寒氏月?”赵菁芜鄙夷地哼了一声,“莫要再提此人。我心里只有祈之哥哥,哥哥莫要再用这样的问题羞辱菁芜。” 闻言,钟祈之一颗心都要化了,紧接着问道:“那你都喜欢祈之哥哥什么?” 话一出口,他忽然紧张了起来,紧紧盯着赵菁芜的双目,生怕错过了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可令他失望的是,赵菁芜根本就没有表情。她就那么看着他,一双眼仍然是幽深魅惑的,含着一点点挑逗,正是他喜欢的模样。但她只是微微笑着,像个假人,半晌都不发一言。 “你快说呀,菁芜妹妹,你都喜欢我什么?”他不禁有些急了。 可赵菁芜还是沉默地望着他,笑容迷人而优雅,但就是不发一言。 钟祈之忽然明白了。 这个问题他心里没有答案,所以赵菁芜没得可说。 她果真对自己言听计从,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不敢违拗分毫。 乖巧是乖巧了,可没有灵魂的东西,连宠物都不如,没有自己的想法,也没有自己的脾气,又能有多大的意思呢? 这样的游戏一次两次尚且觉得刺激,可日子久了呢?自己真的能对着这样一具行尸走肉始终保持兴致盎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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