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捋着胡须无奈摇头,心道这京城果真不该来,上上次过来捡了叶景昱这么个麻烦,再上次差点就捡回若梨,如今也是不得安宁。 但他还是笑着应下了。 那之后许是看出若梨有话要同叶景昱讲,他们便都离开屋子,给二人腾地方。 余光小心地转了转,若梨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肯定都在暗处那些眼睛的监视下。 但有些话她不怕裴屿舟知道,此番过来就是想打消他的猜疑。 前几日若梨便发现房间有被搜查过的痕迹,若非她及时将药丸都塞进贴身的香囊,瓶子用来装香露,只怕便会被发现。 “景昱,可否将他的信给我?” 看向圆桌对面坐着的男子,若梨柔声道,只是她的神色过于温婉恬静,没有迫切。 她并不急着看,可它们终究是裴屿舟给她的。 维护叶景昱,不代表她真的丝毫不介意他擅作主张的欺瞒。 容颜俊美的男人浓密的眼睫微微垂落,在原本清隽温和的眼底投下一片浅薄的阴影。 他们身上都流着楚氏的血。 却终究只能就此泯然于众。 “梨梨……”半晌,叶景昱终于抬头看向对面温柔的女子,欲言又止。 他所求的是一份注定讨不回的公道。 不曾背负的她该有属于自己的好日子。 而且他如今也有放不下的人,亦不愿再将他们牵扯进来。 想着,叶景昱看向门口,上面映着一道正来回打转的纤细身影,他的眸光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 与看若梨时有所不同。 “这段日子他待你可好?”收回视线,叶景昱起身去拿裴屿舟的信,背影颀长,环绕在周身的气息却已比刚刚平和许多,和往常并无二致。 贝齿轻咬下唇,若梨眼前浮现出成婚后的种种,入夜后的那些纠缠竟也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垂下脑袋轻轻摇头,试图甩开这份羞臊的热意。 明明只有两晚,可感受却是天差地别。 圆房夜全是疼和累,第二次虽也累,但很欢愉…… 半晌,意识到自己沉默的有点久,若梨眨了眨眼睛,软软地道:“他很疼我。” 尽管他经常惹她生气,可他会在她醉酒难受的时候寸步不离地守着,也会在她不想要时停下,更记得她所有喜好与禁忌,若梨并非没有心,她感觉得到。 所以,长公主受到应有的惩罚后,只要他一日不变,她便一日不离。 这便是她如今的决定。 “那便好。里面都是他给你的信,我不曾拆看。” 回到桌前,叶景昱却没有坐,他将精致的木盒放到若梨手边,而她也只是侧眸看了一眼,便起身附到男人耳畔,小声说了几句。 他眸光短暂地凝了凝,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最后微微摇头。 已经后悔给若梨避子药,便更不愿再帮她瞒着。 那东西吃多了伤身,若被裴屿舟知道,也会给她带去一场不必要的争执。 月儿探望若梨回来那天,心中矛盾痛苦的叶景昱醉了酒,红着眼睛同她讲了许多,最后她只是哭着抱住他,说不管他做什么选择,她都会支持,也绝不离开。 酒醒后叶景昱在床上枯坐了一宿,最后做了最痛苦的决定。 放下仇恨。 对于叶景昱的转变若梨也有些懵然,但她很快回过神,语气坚定了几分:“哥哥,这是我的选择,至少现在我还不想。” 最后,男人轻叹口气,从摆满药瓶的架子上取出一瓶,递给她。 “谢谢。”指腹在沁凉的瓶身缓缓划动,若梨浅笑着道。 他们出来后,李月儿又塞了一大包东西给她,有吃的有玩的,还有几个她亲手绣的荷包,里面装着叶景昱配的驱蚊药。 众人一起将她送上马车,直到车架消失在视线,方才回去。 “景昱哥哥,你又给阿梨——”长辈都散开后,落在后面的月儿几步上前,攥住叶景昱的袖子,小声问。 神色格外担忧不安,隐隐有一丝对他的失望。 心口无奈又酸疼,男人牵起月儿的手,将她带进屋中,关上门后,他方才覆到她耳畔轻声道:“不曾,那是补气血的。” 月儿神色一松,小脸因为他吹来的清润热意泛起了红,但很快又源源不断地呼来几分:“下回你去看她,可否帮我将先前给的那些换回来?” 怔了怔,月儿坚定点头,而后红着脸拽了拽他的袖子,叶景昱自然而然地弯腰,她则踮起脚尖凑到他耳畔:“你放心,是我们俩一起犯的错,我肯定会和你一块弥补的。” 他们成婚那天,回来之后叶神医便告诫过叶景昱,不要再错,结果他依旧没有醒悟。 好在如今还不算太晚,来得及。 - 若梨入院不久,便被门神般杵在主屋门口男人惊得顿住脚步。 长睫轻颤,许是想到那瓶药,她有些心虚,也不曾上前,只站在与他三步之遥的地方,同他对视。 不知为何,若梨总觉得裴屿舟的情绪似乎有些过分的低沉。 他的视线落在了她抱着的木盒上。 最后,竟是若梨先受不住这样的气氛,先一步开了口:“我去看了月儿他们。” 接着,她又鬼使神差地举了举手中的木盒,嗓音软糯,带着几分试探:“这里面装的都是你写给我的信。” 终于,裴屿舟沉郁的凤眸中有了波澜,他走下台阶,来到若梨跟前,在她错愕的目光下牵起她的手,直接往厢房里走。 “都退下。” 二人进去后,他冷声吩咐伺候在屋里的婢女们。 她们福身应下,而后迅速而有序地离开,还不忘将门窗关好。 “去烧热水。”瞧着裴屿舟刚刚的模样不寻常,丹颜轻轻拽住一个婢女,余光自紧闭的门上收回,轻声吩咐。 “是,丹颜姐姐。”她微红着脸领命。 此刻屋里,裴屿舟将若梨手中的木盒放到一旁,将人抱到梳妆台上,双臂撑在她两侧,俯身,目光深又炙热。 还有着先前从未有过的急切。 “梨梨,给我。” 正胡思乱想,以为他已经知道她拿了避子药的若梨懵然地眨巴了两下大眼睛,这才从那让人脸红的眼神中领会过来男人真正的意图。 轻咬着唇瓣,她有些无措,小脸也不由自主地热了,终于是不敢再看这样直白求爱的裴屿舟。 “可是,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本想说“我饿”,可若梨知道说完他多半就不会继续。 此刻的裴屿舟莫名的让人有些不忍。 回应她的是男人热切的吻。 屋内的气氛变了,伴着声声柔软婉转的轻吟,与之缠绕的是男人急促的呼吸声。 衣衫渐渐落地,糙粝的手指在她滑嫩的后背徘徊,急躁的动作刺得若梨有些痒,还有点难言的疼。 兜衣扣子被他扯落两颗,在沁凉的梳妆台上滚了几下,给这越发汹涌的气氛擦出几道灼烈的火星。 再无一丝遮蔽的裴屿舟屈着腿准备进去时,又骤然松开若梨。 失了他牢靠温热的怀抱,酥软无力的她只得用双手撑在桌上,迷离的目光随着他流转,大眼睛里蒙着层让人想好好疼爱的无辜柔雾。 拿着两个软枕的裴屿舟大步回来,单臂抱起若梨,将枕头叠着放在台上,便又把她放上去坐着。 虽急躁,但又很轻。 如此若梨不难受,而他亦不用屈膝。 因着较寻常男子长阔许多,入了以后他只是浅浅地动,让若梨慢慢适应。 这当口,他又垂眸看了眼枕头,嗓音低哑滚烫:“下回多备几个。” 紧紧靠在他怀里的若梨闻言羞恼得呜咽一声,索性将潮红的小脸也埋进去,只是一低头便能直接看到,又慌张地移开视线。 正是黄昏时分,夜幕尚未完全降临,二人的身影映在梳妆台后的窗户纸上,或深或浅,或急或缓地动着…… 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一刻不曾止歇。 而那两颗扣子也不知何时落进了一地衣服里。 在梳妆台要了一次后,屋内早已是漆黑一片。 仍旧昂然的裴屿舟托起若梨,让她盘挂着自己,将支撑不住的她抱进帐子。 见他又开始,红着眼眶,有几分抽噎的若梨绵软无力的小手轻轻搭上他结实的胳膊,“裴屿舟……” 她的声音湿糯软哑,如此唤他,却是极尽动人,在他耳里不像是哀求,倒像是另一种邀请。 俯身抱住若梨,裴屿舟爱怜地吻了吻她红润的唇瓣,哑声哄:“再一次。” “躺着不累。” …… 最后的最后,在若梨不知是第几次乐愉又脆弱地抖动,哭泣时,仍不见半分倦色的裴屿舟指腹轻轻划过她眼角的泪,眼神炙烈。 “梨梨,你想看吗?” 此刻的若梨累得动动手指都是奢侈,合眼便能入梦,只是听到他的话,又不得不强撑起一丝精神,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向他。 茫然无措。 “信。” 轻吻着她肿了的唇,裴屿舟的声音虽有模糊,但不难辨别。 倦沉的长睫耷拉下来,若梨终究是没有给他任何答复。 梨梨,我很想收到你的信。 一个字也行。 - 抱着若梨沐浴过后,下人们也已将屋内打扫干净,凌乱狼藉的卧铺焕然一新,还有枕头。 裴屿舟哄她醒来,将她搂在怀里喂了碗热粥,方才放她休息。 虽已是深夜,但他仍是披上外衣来到书房,听今日随若梨出门的暗卫汇报。 听到“他很疼我”这四个字,裴屿舟的唇角动了动,神色是罕见的柔和,而对面的暗卫见状有些不忍,但还是将之后发生的事说了。 “退下。” 片刻窒息般的死寂后,桌案前的男人终于抬了抬手,暗卫如蒙大赦,闪身出去。 很快屋内便又只剩他一人。 今夜有风,窗户被吹得“哗啦”作响,一阵阵的,而裴屿舟攥得发疼的拳头过了片刻方才舒展。 末了,男人骤然低笑出声,凤眸中却是冷怒之色。 他垂眸看向手中虽百般爱惜,可依然有点陈旧痕迹的锦帕,克制着想将它团成一团丢出去的冲动。 程若梨,你对我的能力可真有信心。 倒是不知何时才舍给我些信任? 出征之前我定留封遗书给陛下,若我战死沙场,你就给我陪葬。! 别想独活了小混蛋! 许是怒上心头,裴屿舟果真拿起纸笔,研了几下墨后提笔便写。 晚风簌簌,温暖的主屋内,床上安睡的人儿觉得后背发凉,莫名打了个喷嚏。 无意识地揉了揉鼻子,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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