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荣繁盛了一百多年之久的西秦王朝就这样走向覆灭。 西秦覆灭后,各疆域足有二十六国纷争天下,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争杀,国祚更迭,朝代变换。强者吞并弱者,小国并入大国,最后剩下了秦末七国。 七国分别是九阙、西漠、阑溪、南彧、回夷、姜桓、乌羌。 回夷、姜桓、乌羌皆是边域邦国。姜桓和乌羌臣服于九阙之下,回夷被西漠掌控。所以当今整个天下形势是:西漠占据着整个西北疆域,而九阙冠首中原,是众邦朝拜的盛世大国。除此外,南彧和阑溪两国凭借自身优势,一南一北与两大国相安无事。 西漠与九阙虽然战争频繁,但也仅仅是边关境界上的掠地和攻防小战。原因很简单,西漠与九阙虽是大国,但谁都不能无缘无故挑起战乱。二十六国之争后,天下百姓再也经不起四方征战。最重要的是,两国军事实力相当,谁都不具备一举攻灭对方的条件和兵力。 战归战,可两国之间的还是会依靠通使和互市交相往来。通使就是两国息兵交好,化干戈为玉帛,互市就是两国之间边境贸易和互市进行。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因此九阙和西漠迟早会有一场大战。七国并存,两国雄霸,阑溪和南彧两个国家就成了九阙和西漠争取的对象。不管谁能争取到其中一国,那无异于就在即将到来战争中取得了主导地位。 阑溪是外邦小国,东北通外夷;南通焉犁、涿昌;西行突厥。且南扼龙城要冲,一路烽燧亭障不绝。由于阑溪独特的地理位置,这里便成了九阙和西漠争取之地。因为不管九阙想攻打西漠,还是西漠欲犯兵九阙,阑溪龙城是最便宜,亦是必行的破关之道。 阑溪向九阙示好,西漠便在龙城攻劫九阙使者;阑溪同西漠结盟,九阙便出兵直接攻打阑溪,如同两年前的龙城一战。 阑溪知道自己在这两国中的重要性,但又不能与任意一国起冲突,因此阑溪取迂回战术,对九阙、西漠两面称臣。即向九阙、西漠两国各派遣一名王子,王子以国使质子的身份分别生活在两个国家,这便是阑溪近百年来周旋于两国的主要外交手段。 国使质子,阑溪王子无疑是个尴尬的身份,两国一旦开战,第一个开刀的便是这个敌国王子。但对于九阙和西漠来说,阑溪王子是个大筹码,同时也是个棘手的人物。 在九阙,琅玕王府是个特殊的存在,因为这座王府的主人便是阑溪质子。而每一代琅玕王都会娶一名皇室嫡出公主为正妻,以此姻亲手段来均衡势力以及安抚阑溪。 九阙领地共有九州八十二城池,其九州分别是锦州、西原、平川、长安、阳关、南蜀、临川、湓城、涿昌。长安是九阙国都,国姓:东宫氏。 西漠领地共有六州六十四城池,其六州分别是西蛮、朝天、凉州、甘泽、北荒、突厥。凉州是西漠国都,国姓:萧氏。 阑溪领地共有四州五十三城池,其四州分别是龙城、禹州、花海、龟耆。花海是阑溪皇城,国姓:丌官氏。 南彧领地共有三州五十一城池,其三州分别是西陵、玄疆、天山。玄疆是南彧皇城,国姓:白氏。 回夷领地共有三州二十七城池,其三州分别是伊吾、哈回、达纳。王城伊吾;姓氏:贺楼氏。 姜桓领地共有三州二十五城池,其三州分别是焉犁、梁东、蒲海。王城梁东;姓氏:即墨氏。 乌羌领地共有三州二十一城池,其三州分别是于阗、若绝、荇泥。王城于阗;姓氏:仓氏。 锦州城左围贺兰,右绕仓颉,仓颉山直跨锦州、甘泽、凉州三大州城。那日亲眼看着用活人做祭祀的白衣公子和侍从骑马进入了贺兰山。 于此相较,顶接云霄的仓颉山更是没有表面上这般风平浪静。曲环深涧,巍峨高山,朝阳方,琪花瑶草欣欣荣,背阴处,厚雪寒冰三尺峰。 木林森森,嶙峋料峭处,两位白发清癯老者正如入定般直立高峰,犹如置身云端。 一人着白衣,一人披黑蓬,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此刻正站在入云峭崖旁对弈,只不过是以整个悬崖为枰,百年墨松和古石白岩为子,俨然如同敌我两方军队对阵。 “下一局?” “此局已布百年,是时候该落子了。”白子先行,白衣老者先动内力,将一块白岩古石移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四方星位置上。 “那你不算算,此局谁胜谁负?” “长!”黑衣老者以百年墨松将自己的棋子连成一片,做好了攻击对方的准备。 纵观棋局,已是崔嵬云起,杳如雾分。 “挡!”白衣老者并不急于阻断黑棋的路,反将旁边的小道围起。 “胜负天定,何须强求。况且,再厉害的占卜之术也算不出此局,人心难测。” “哈哈哈,原来这个天下还有你白老头算不出的!” 黑蓬老者仰天长笑完后又一动内力,提着墨松,浑厚地声音吼道:“冲!” 黑子行到了白子的“关”形交叉点处,一子阻击,便将白子的棋局分成两块,下一步,只需寻找机会将白子一举吃灭。 “镇!”白衣老者不急不躁,缓托白岩,将一块白岩行到了墨松中腹关起的位置,整个棋局顿时形势逆转。“不过是执迷过深罢了。天下、权谋、情仇,皆为虚妄,人生百年,到头来都是枯骨冢荒。心中已有结局,何须占卜。” 十九纵横沟壑将整个棋盘分出交叉点,子落交叉,交替行棋。 建将军,布将士,黑子攻,白子守;列两阵,驱双轨,黑子上,白子退。峭崖中虎豹丛行,獐鹿阵走,可黑白两方却在这方丈之局上伸曲行棋。你来我往,恍如清夜列宿,流慧互奔。高手对决,两股内力急剧膨胀,惊起满林满崖的麋鹿飞禽。 黑蓬老者听完了白衣老者的话,久久,一声叹息:“执于心念罢了。” “逼!”一颗墨松倏地落盘,赫然夺取了白子的活动地。 “破!”白衣老者摇了摇头,将右崖上的最大的白岩嵌入崖上,直接断开了黑子之间的联络,将黑子形成的战路逐一打散,让白子生根。 方才还是变化相符的棋局,现竟然已成了一盘死局。 此子一落,松山水月都沉寂了下去,仿佛满山生灵皆无灭无生。 白衣老者拂尘一扫,问道:“已是定局,还需再奕?” 峭崖开始裂痕,黑蓬老者又是一声长息。 “落子无悔!” 一颗墨松重重落局,古石白岩也随后而至。 “走!” “走!” 死局已破,可这最后一子两位老者皆是拼尽了半生内力,两败俱伤。 “轰隆——”整个峭崖炸裂,如一道精光破云入霄。 从布局开始,行子,还未等收官,棋局便毁。 云风而过,即刻便吹散硝烟,两位老者各于一山头盘膝而坐,调养内息。 烟霞轻笼远岫,日月照落云屏。方才还是星罗宿列,转眼便成了满盘皆空。这一局,到底谁胜谁负?又是谁布下了这百年棋局,谁为棋?谁执子? 若是天下作棋苍生子,又当谁执子,谁行棋? 寒风西北来,衾绸化露霜,这注定了是不平凡的一夜……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这一章生涩无味,但背景总得交代清楚,微博上传有地图,微博链接在文案上,有兴趣的亲可以来看看。
第十回 千里雪峰千梨酿
翌日,锦州城北路戒严。 直到午时,一队人马才整装从甘泽顺利进入锦州,前面旗子上大大的“使”字昭示着这队人马的身份。 “停!” 整条路上的百姓早就被勒令逐散,府尹带着大小官员等在道路两旁,杨樨常跪道:“锦州府尹杨樨常拜见漠北四王子!恭请四王子下榻,以缓舟车劳顿之苦。” 马上的斛律光居高临下问道:“杨樨常,杨府尹?” “正是下官,将军一路辛苦了,劳烦将军传报!” 最前面马上的斛律光俯身下马,远远朝着后面的轿子行了礼,恭敬道:“四王子,我们已行至锦州,前面就是驿馆,四王子可要下榻?” 轿子里面没人应声,守在外面的侍卫靠近轿帘,低低询问了一番然后上前不卑不亢地道:“斛律将军,四王子有令,将军带领着众侍卫在驿馆,四王子要自行选择客栈。” “这……”斛律光心中狐疑愈甚,其实这一路上他压根就没有见过四王子露面,什么话都是莫侍卫传来的。有时候斛律光都在怀疑四王子到底在不在轿子里,这个念头一出,斛律光就被吓得汗流浃背,若是王子真的不在,那么……心里的疑问越来越深,可他又偏生不能掀开轿帘去一探究竟。 还没等斛律光说话,杨樨常先着急了,要是西漠四王子在锦州出什么意外,那他这官也就做到头了。不是杨樨常太过于杞人忧天,因为比之西漠使节,进入阳关的的阑溪使臣就有些“命途多舛”,一路上的堵截刺杀可谓应接不暇。 斛律光看了一眼轿子,恭恭敬敬地道:“臣的职责是保护四王子,为了四王子安危,请四王子允许这几人随侍四王子左右。还请莫侍卫再为通传。” 这回侍卫直接回道:“随斛律将军安排。” 斛律光使了个眼色,六名侍卫立即会意守在了轿子左右。 莫侍卫眼中敛下寒光,看了一眼左右的人,然后转道而行。 斛律光这才随杨府尹带着其他人前往驿馆,那六名是他的亲兵,都是多年来战场上一起厮杀磨砺过来的,他很清楚他们的能力,所以,由他们跟在四王子身边他很放心。当然,前提是四王子真的在轿子里。 原本齐整简单的使节队伍在杨樨常的前拥后簇下浩浩荡荡地往前走去。 封锁了一天的道路终于得以疏通。 “七哥,七哥,北路的禁令撤允许百姓自由出入了。”一直打探着外面消息的铁狗,喘着大气,一路喊来。 小七闻言点了点头,去贺兰山并不是非那条路不可,只是其他路须绕行。太麻烦不说,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一旁的铁狗和铁蛋两兄弟泪眼汪汪地看着小七。 小七挑眉道:“铁狗子,不想救你心心念念的璇蓁姑娘了?” 憨厚的铁狗子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想救。 “你们也别太担心,璇蓁暂时不会有危险。” “七哥怎么知道?” 小七拍了一巴掌铁蛋,然后指了指铁狗,道:“你方才不也看见了么,西漠使臣才到,杨府尹哪里有时间管璇蓁那女人。再说,你们难道没有觉得,就连这几天的杨小霸安分了不少。”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可小七还是坚信璇蓁不会有事,因为那个“六毛”答应过自己他会救璇蓁。没来由地信任,很奇怪。 铁狗看了一眼铁蛋,眼泪娑娑道:“七哥,我们舍不得七哥走。” 铁蛋随即附和。 小七心头有点酸楚,踢了铁狗子一脚,吼道:“行了,大老爷们的少这么煽情。放心,你们七哥肯定会救回璇蓁那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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