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了年轻英俊的大将军何进,和他成婚之后也很后悔,他的态度虽然恭顺但是到底不比崔承嘉有才貌又有趣,况且何进也是看上她出身皇室的身份根本不喜欢她,让梁玉嫚对何进生出很多厌倦来。 萌生出想要一脚将何进踹开的想法,因此在外私德多不检点,何进顾念她公主的身份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说什么。 漪兰殿广种辛夷,暮春时节辛夷纷纷零落成泥,从前谢锦珊喜爱合欢,梁绍为她栽种了很多希望能够讨得她的欢心,可是人毕竟已经不在了,如今看见这些合欢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如今住的是陆贵姬,谢贵妃当初入宫也是居住在这座殿宇中,红颜薄命这座宫殿因此被人传为不详,杜明绢因为这个原因舍弃不住,但是陆芸鸳不以为然,觉得宫殿清幽华美,非常喜爱,就不管不顾的住下了。 陆芸婉被内监引入漪兰殿内,陆芸鸳正端坐在首位闭目养神,她身着一件浅紫色宫装,长发垂至腰畔,未施粉黛,面容寡淡。 内监尖锐的声音朝内通禀,“陆夫人到。” 陆芸婉朝主位上坐着的陆芸鸳行礼道:“臣妇参见贵姬。” 陆芸鸳的勉强睁开眼睛看向殿外,来人妇人发饰,一身命妇朝衣,定睛看去脸庞隐现和记忆中重叠起来,原来是阿姐来了。 “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阿姐快快请起。”陆芸鸳虚弱道,“身怀六甲,恕不便起身接待了。” 若是换做从前,陆芸鸳肯定不管怎样都会起身相迎的,可是今天她身子不爽利,又感觉到没来由的倦怠,才坐着迎接阿姐的,陆芸鸳见阿姐的目光之中有喟然诧异之色,愈发深以为然,这躯壳恐怕是时日无多了吧。 陆芸婉痛心担忧道:“贵姬的气色怎么这样差呢?” 陆芸鸳看见她这样的神色一时间心里充盈了悲伤之感,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 想起来自从嫁进王府之后,宫门深似海,阿姐的音讯根本无法得到,日日都是那样想念,久了就慢慢习惯了没有阿姐的日子,因为就算心里再怎么想念也是见不到的。 今天求了主上让阿姐进宫其实另有一桩要务,只是今日见到来人,将那件事情生生的搁置了,想做的事情也就只有和阿姐说几句体己话。 看见阿姐柔善的样子,再一次动摇,想要放弃那些恶毒的念头,不能接着深入想下去了,在阿姐的眼中就永远是那个乖巧的三妹。 “阿姐若是想听,妹妹可以一一道来,且坐下说话。”陆芸鸳亲昵的拉着陆芸婉在主位上坐下来。 原来陆芸鸳谈起来去年冬日里发生的事情,那时广陵王偶有宠,初次怀有身孕,因府中的闲言闲语触怒王妃,被王妃罚在雪地里跪了几个时辰招致小产,从那次之后身体就落下了病根。 本来难以受孕,这一次春暮之后竟然又怀上了,只是身体每每不适极为痛苦,自从雪地罚跪差点送命之后,主上瞧见这样一个光景倒是也多了几分怜惜之意,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在流产之前和梁毅相处久了,也生出倾慕的意思来,只是梁毅终归不是属于她一人,还有皇后、贵嫔等人要宠的,渐渐清醒过来,身体不好了之后,杜贵嫔和皇后还是不肯放过,仅仅是因为她得宠的缘故。 “阿姐新婚燕尔,可有将我放在心里过呢?满心满眼就只有崔承嘉一人而已。”陆芸鸳颇怨恨道。 “贵姬误会了,在家的时候一直很想念,只是一直不能入王府,贵姬也不能出府,不能亲眼见到贵姬总是担忧,这些年一起走过来,那么多年的陪伴,如今聚少离多也无法在一起了,心里也很痛苦。”陆芸婉感慨道。 阿姐说的比唱的好听,只是岂止道背地里是不是和那顾寒宜是一伙的。 但是她心里还有那桩事情放不下,想听听阿姐想怎么说的,当年阿娘疯魔一事,苏毓珠身故以后还以为大仇得报,没想到原来这件事情并非是苏毓紫所为的,这仇看来是还没有报完。 “想让阿姐见一个人。”陆芸鸳朝内招呼道,“便是那一日与桐月姨娘有染的侍卫,阿姐稍安勿躁,不妨听一听他是怎么说的。” 侍卫从帷幕之后走出来,是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男人,“当日主人饶恕了我的性命,也是因为知晓这件事情是主母做下的想要放我一条生路,但是主母若是知道我尚在人世,怎么会轻易的放过我,只能够隐姓埋名四处奔走,流亡天涯,听闻三小姐成为了贵姬,为了活命才找上的,为的是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也好还桐月姨娘一个清白。” 陆芸婉惊诧:“侍卫竟然没有死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贵姬的身边?” “你将当时的事情说给阿姐听。”陆芸鸳冷眼道。 “当日主母顾寒宜因为嫉妒有宠的桐月,故意引我入桐月房中,让主人见到了我们衣衫不整的一幕。”侍卫躬身道。 言下之意其实二人之间是清白的,罪魁祸首是主母,桐月本可以不疯的,是主母将她逼疯的。 那是阿姐的娘亲,这么多年的照顾,回忆起在一起的时光,陆芸鸳的心里实在是恨不起来,每每想到桐月姨娘最后那段时间凄惨的光景,自己被利用被耍的团团转,心中又恨的厉害,不出这口气始终是意难平,每每萌生出要报复的想法。 “可是我的心里无论如何都难以放下,终归是主母欠了我的,苏毓珠已经付出了代价,难道主母不用付出应得的代价吗。”陆芸鸳挣扎着说道。 “苏毓珠当日难产亡故,难道和你也有关不曾?”陆芸婉不寒而栗,“你怎么能这样做呢?我实在是为你感觉到不值得啊,为了那样一个人。” 陆芸鸳恶狠狠的说道:“没错,当日苏毓珠之所以难产,是我派人指使的,我原想着一尸两命的,可是没想到还留下个小的。” “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你曾经是那样敦厚,所有人见了都很喜欢的。”陆芸婉心里仿佛掀起惊涛骇浪。 “其实我也恨这副心肠……苏毓珠害死了桐月姨娘她一定要付出代价的,只是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主母也掺和在里面,竟然还瞒骗了我这么久,既然你们都想让桐月姨娘死,就不要怪我狠心,谁害了我的姨娘我就要让谁偿命。” “可是阿娘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她一贯以来都是那样柔弱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最后被欺的太厉害也不会有反抗的心思,其实自始自终都没有害过什么人的,阿鸳难道不了解她的性格吗。”陆芸婉耗费了最后一点力气争辩道。 “怕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二姐也被主母诓骗了去,她是何其的善于伪装呢?”陆芸鸳语气乖戾道。 “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下定论啊。”陆芸婉劝说道。 如今阿姐嫁得郎君,眼看就能琴瑟和鸣和夫婿白头到来,可是如今她却是孑然一身而已,生出些不平衡的心态来,一直以来最挂念的唯有阿姐,可是阿姐从来没真正把她放在心上。 但心中始终是放不下这件事情,觉得对不起死去的桐月,知道顾寒宜如今是一条烂命,最在意的唯有二姐,既然要寻仇也就必须拿二姐开刀才能起到效果,才能让顾寒宜痛彻心扉。 始终放不下执念,想要为桐月出这口气,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陆芸鸳命人取一壶酒,放在陆芸婉的面前。 陆芸婉见她倒酒劝说道:“阿鸳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啊,若是误会好人该如何收场呢,这侍卫又是受了何人指使来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如今有人证在,还有什么可以值得怀疑的?”陆芸鸳固执己见道。 第40章 介怀 “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在此处攀污,难保不是当时你色迷心窍进入桐月姨娘屋内,被郡公撞见,如今又来污蔑郡公夫人。”陆芸婉指责道。 陆芸鸳却不管不顾,她认定了桐月姨娘必然不会和侍卫私通,不然为什么阿爹宁愿相信眼睛看到的,也不愿意听姨娘辩解相信姨娘是清白的,必然只可能是有人要害她。 觉得阿姐为了保主母必然会饮下酒,不忍心见到阿娘被她所害,那么仇恨自然也能够消解,阿姐自然也能和她再一次好好相处。 “可是顾氏最在意的也就只有阿姐,就想着若是阿姐肯代为偿还就好了,若是芸鸳想要做什么不知道阿姐可能够理解?”陆芸鸳有意无意望向那杯酒,“若是阿姐肯饮下这杯酒,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 陆芸婉在心里想的是,若是不喝那杯酒,是不是酒就要被送到阿娘面前了,阿娘那么在意她,肯定会为了保全她喝下这杯酒的,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陆芸鸳的面目藏在一团云雾之后看不分明,只是喝一杯酒,陆芸鸳就肯放下那些恩怨?酒里究竟有什么呢,是陆芸婉不敢猜测的。 陆芸婉将酒拿起来递至唇边,一边凝视陆芸鸳的表情,陆芸鸳的神色并无什么异常。 陆芸婉想到那曾经的柔弱女子,怎么会成了如今的心思深沉的妇人呢?不饮酒她今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陆芸婉道:“既然贵姬让喝,又岂有推辞的道理。” 陆芸婉在赌,赌陆芸鸳对她还有半分情意不曾,总不至于要她的性命,毕竟那么多年的情分在,若是能够因此幡然悔悟,放下心中仇恨就好了。 陆芸婉将酒端起一饮而尽,入口之后并未感觉到什么异常,“如今酒已经喝完了,阿鸳可能纾解心结了?” 陆芸鸳面目上的笑意不减,见阿姐肯喝酒就是心里还有她这个妹妹,满意的点头,“阿姐既然知道有负于我,又存了偿还的心意如今已经很是满意,如此这般,毕竟桐月姨娘已经回不来了,顾氏昔日犯下的那些事情也就不再追究了。” 见到陆芸鸳心结纾解,陆芸婉心中也宽泛下来,这件事情一直藏在心里,如今说明白了也取得了陆芸鸳的谅解,就好了,事情也许就能就此翻篇。 “不管是不是郡公夫人做的,看见贵姬能够想开,妾身的心里也很开心,若是贵姬能够放下心里的怨恨去过新的生活就好了。”陆芸婉道。 陆芸鸳她从来不曾想要过阿姐的命的,前日翻遍医书也不过是想让阿姐的状况看起来可怖一些,想吓一吓郡公夫人罢了。 近日见到阿姐对她越发漠视了,就心存了让阿姐挂念的意思,想让阿姐记得自己总是欠了她点什么的,不管是爱着还是恨着,总是还有指望,不至于默默无闻下去,毕竟这宫里可真冷啊,没有阿姐的日子,该如何熬过去呢。 见到阿姐饮酒,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可能会有点难熬,但终究只是片刻罢了。 陆芸婉以为的是和陆芸鸳能够凭借这一杯酒稀释昔日的恩怨,可她发现好像有些高估她们之间的关系了,起身才走几步,小腹就传来一阵剧痛。 陆芸婉怔怔看着陆芸鸳捂着肚子问道:“酒中莫非是有毒的,不知道贵姬给妾身喝了什么,竟然这般难受。” 那她说的一笔勾销,所要付出的代价难道是她的命不曾。 “阿姐觉得这杯酒是什么呢,阿姐既然早就知道顾氏对姨娘做的那些事情,如今本宫会做些什么,阿姐难道不知道?”陆芸鸳笑容满面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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