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皇后对主上产生了怨恨之心卧床养病已经数月,陆芸鸳若是能够生下皇子将威胁如今的太子。 梁玉嫚亲近同情失宠的袁皇后,经常出入皇后的寝宫过从甚密,由于一贯厌恶陆贵姬的做派,和她势同水火屡有争执,甚至闹到了主上面前,主上偏宠贵姬对临川公主的污蔑并未听信。 太监为陆芸婉带来了陆贵姬的信件,原来连日以来,陆芸鸳非常担心陆芸婉的状况,有愧疚悔恨的意思在。 陆芸鸳如今怀有身孕就要生产,陆芸婉还是回信说明她如今并不恨,让她放宽心,陆芸鸳在建康日日盼望太监能够将阿姐的消息传递回来,又听闻南新郡情况的危险,每日竟然以泪洗面,担忧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然后病倒了。 陆贵姬病倒之后,主上为她担忧甚重,以为是连日宫闱内的纷争所致,衣不解带的守候在贵姬的身边照顾,一片真情在建康广为流传。 第44章 捷报 南新郡四周草木皆兵,敌众我寡是如今迫在眉睫的问题,陆旻之让崔承嘉与魏昔默想办法解决军士不够的问题,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已经不允许任何人退缩。 世兵制逐渐瓦解,军士多由异族流民组成,但是如今的情况已经不容许缓缓图之,“土断”之策也是施行的如火如荼,雍州、荆州等数州之地,纷纷查抄权贵之家,清点侨民,一时风声鹤唳,府库充盈。 崔承嘉开始草拟条例在郡中募兵,用查抄权贵之家所带来的银两,换取百姓的募兵饷银,并免除募兵之家的赋役,以息民怨。 境内的南祁百姓也存了守卫家园的意图,如今的部署已经周全,关键的道路被派遣重兵把守,加强了守御的力量。 若非伪帝梁绍弑父,宗王响应攻上建康,方镇放松了辖制,给了蛮族可趁之机,如今雍州境内所存是仅剩的叛乱力量,若是能够平定下来,海内将再次恢复太平。 经过多日的筹备决战的时刻已经到来,彩旗猎猎,尸横遍野,陆旻之用兵如神,击退叛军生俘数千人。 设立宁蛮府,管辖南新郡叛军,将这些人编入南祁雍州户籍,从这次大捷之后这一次雍州境内的叛乱势力基本被平定下去,“土断”之策也从雍州等地蔓延到扬州。 崔承嘉的病在连日的调养之下渐渐的好起来,经过这半年的时间,甚至能够和以前一样骑马出行,不用再乘坐轿子。 看着崔承嘉慢慢的好起来恢复如初的样子,陆芸婉激动得眼泪盈眶与崔承嘉紧紧相拥,这是长久以来所希望的事情,也是崔氏所希望的事情。 眼看着酷暑就过去,迎来了隆冬,诸项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捷报响彻帝京,主上按照功劳封赏,身体恢复之后的崔承嘉被册立为侍中的官职,应召返回建康皇城。 陆旻之虽然推辞不受,主上仍然坚持授以三公的官职,兼任扬州刺史,乃是为了“土断”之策能够得到施行,此去阻碍重重,但是崔承嘉始终愿意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扫平一切阻碍。 他们都知道如今的太平是以何种代价而来,那些堆积的尸体,怀抱着守护乡人平安生活的愿望而英勇向前,如今整肃一新四下无事这样的结果是谁带来的。 主上性格颇猜疑,对于臣子非常不信任,由于当初兴兵勤王的事情,对宣城王不放心,将他从荆州召回了京中,此举明升暗贬意图是削弱权柄。 这是他们在雍州最后的时间,不日就要启程返回,陆芸婉想到既然阿爹不日就要前往扬州任上,有件事情藏在心里很久,如今是不吐不快的,是关于当年那侍卫和桐月姨娘之间的事情。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究竟是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只能从阿爹这里找到答案,毕竟当年亲历这件事情的,除了那侍卫也就只有阿爹、阿娘和桐月三人。 “这一次贵姬之所以和我翻脸全然是因为误会了当年那桩事情,和阿娘根本没有关系的。”陆芸婉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这件事情和寒宜没有关系,都是桐月咎由自取罢了,是她和侍卫私通怪不得任何人。”陆旻之恼怒道。 “可桐月姨娘疯了之后满心也只有阿爹,我曾经数次听得的,她怎么可能会和别人私通呢?是否是那侍卫所为的?”陆芸婉问道。 “侍卫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件事情已经是死无对证,桐月也不在了,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就莫要再追究了。”陆旻之挥袖转身。 “他是因何而死的?尸骨又葬在了何处?”陆芸婉问道。 “当年那名侍卫与桐月私通,我虽然愤怒,但还是放了他一条生路,听闻他回到乡里之后,又犯了偷盗等的罪名被里正活活打死,听说从来就是地痞流氓一般的人物,就不要再管了。”陆旻之有些不耐烦了。 这件事情恐怕知道的人很少,陆芸婉问起当年那桩事情,陆旻之神情有些愤怒,显然是触及到了他的逆鳞,就不好再追问下去。 显然那一日在贵姬身边见到的侍卫并非是原先那个和桐月有染的人,只可能是苏毓紫故意找来顶替,想着就算被识破,陆贵姬也奈何不了她。 在清冷的雪月色下,隆冬腊月大雪降下,四下连绵群山苍白茫然一片,陆芸婉为崔承嘉和自己各斟了酒,举杯与崔承嘉共饮。 暖酒入喉肺腑被灼的炽热,崔承嘉因大病初愈只是小酌,从沉重的思索中脱离出来之后。 就些许短暂的轻松与愉悦萦绕在心头,是来自于这与妻子相守的短暂时光,一切好似都兴兴向荣。 “不管世事多颓唐,只要一回首能够看见阿婉在身后,想着无论如何总还有一个人为了我在原地等候,只消这一眼便又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崔承嘉举杯与陆芸婉共饮。 若还有一人能在原地等候是多弥足珍贵呢,陆芸婉愿意做在原地等候的那个人,不论世事如何变迁,只要崔承嘉一回首就能够看见她,也就足够了。 崔承嘉饮酒有些微醺,眉目之间有些异样的酸楚,双眸好似敷了一层薄红,眉头低敛,这一年的时间失去了一切可谓是尝尽了苦楚,但是所幸还是得到了所求,芸婉还在身边,世事也算是太平无恙。 一切都还安好,崔承嘉如此想到,一身的荣辱沉浮不定,虽然有一日恐怕要受戮,但好在这一刻他是拼尽全力的。 雪也凉薄,月好似成了双,身形摇晃不定,阿婉的面容在眼前也捉摸不定,就像那水中月镜中花,伸手想要触摸,好像扑了一空,霎时心慌起来。 “夫君我在。”陆芸婉忍着心内的酸楚上前拥住了崔承嘉。 感觉到陆芸婉还在身边,崔承嘉一颗心沉定下来,嘴角也噙了笑意,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陆芸婉的脖颈暖融融的,将喝醉酒的崔承嘉送到室内长榻安歇,陆芸婉在他的身边坐下静静看他熟睡的安定的容靥。 此时的崔承嘉在她的怀里显得很平静,须发浓密,陆芸婉轻轻抚摸他的双鬓,雪静悄悄的下着,树叶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月色也越发清冷了,但心里总不至于被霜冻住。 - 看着病重的陆芸鸳在床上形容枯槁的样子,梁毅神色复杂,若是贵姬有个三长两短,他恐怕难以原谅自己。 一旁的御医战战兢兢跪着,“贵姬已经油尽灯枯,微臣虽然耗尽医术也是无力回天。” 梁毅突然勃然大怒,极为失态歇斯底里喊叫起来,“怎么会只剩下几年的寿命了?你们都是庸医,若是贵姬死了,你们都要给她陪葬。” 陆贵姬究竟因为什么原因身体会落到如今的地步,他想必是比谁都要清楚明白,梁毅发作了一番之后,觉得太过失态,不该去迁怒这些无关的人,就扶着雕花屏风无言静默,杜明绢想要上前也被拒绝,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 让所有人都出去他想一个人静静,当日在王府的时候有多么苛待,如今可以说就有多么后悔,他哪里会知道这样放不下贵姬,那些日子主上时常在想若是那些日子对她好一点,就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这一切若说是杜明绢一人所为恐怕还不够,她没那么大的胆子,一定是背后有人撑腰,没有袁皇后的授意她不敢这么做,因而梁毅更加厌恶袁皇后了,皇后袁朝雨因为陆贵姬受宠,日日以泪洗面,还因此染上了疾病。 陆芸鸳幽幽转醒,瞧见梁毅兀自发怒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若非当日杜明绢让有孕的芸鸳在雪地罚跪,也就不会到了这样的地步,是该说他是自作自受呢还是别的什么。 陆芸鸳于隆冬生下了一位皇子,梁毅为之取名为礼,甚是宠爱,躺在病床上,紫苏将皇子抱至近前,“礼皇子和贵姬可真是相像呢,因这个缘由主上更是对他格外的偏爱。” 陆芸鸳叹息,“这对他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还未可知呢,就算面上功夫会做足,皇后现在应该很是恼怒吧,看见不喜欢的人生下皇子也是种不快乐的事情,日后她们母子会怎么待他还说不准呢。” 毕竟杜明绢这么多年在她的辖制下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她的胸怀会宽广到哪里去还不知道,杜明绢应该也是深受其害吧。 “这年头亲儿都能弑父,比起这个手足相残又有什么,何况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陆芸鸳懒怠道。 紫苏惶恐,“贵姬可千万别这样说,主上一定会为您和礼皇子安排好的。” 这话陆芸鸳可是不信的,反正她现在这具身子已经成了这样,已经是将死之人也都无所谓了,唯独放心不下阿姐一个人罢了,得到阿姐的消息之后,想着既然崔承嘉起复为侍中身子应该已经好的七七八八,阿姐也算是苦尽甘来。 “也不知道日后会怎么样了,反正阿姐能好好的,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好事情,别的也都管不了了。”病榻上的陆芸鸳流下了眼泪终于放下心来。 第45章 真相 隆冬时节建康城就在眼前,辞别一年有余在雍州时也曾经梦见。 郑映容正在檐下等候二郎回家,面目蕴含沧桑,长嫂在她的身边陪伴身边依偎着的是小郎阿卓。 陆芸婉陪伴着崔承嘉下了马车,再一次见到站立在崔府的门前翘首企盼的郑映容,也有些酸楚之感。 先君早逝,崔承嘉是遗腹子,现在崔氏这一脉的子孙就剩下二郎和侄儿阿卓了。 陆芸婉恭敬朝郑夫人行礼,“拜见母亲。” 郑夫人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到了形销骨立的地步,将崔承嘉仔细瞧了一回,发现和离去之时相比较要康健许多,心里就好受了许多。 “这段时间多亏阿婉在身边照顾病才能好的如此快,阿婉这段时间实在是辛苦了。”崔承嘉感念道。 郑夫人见小两口如胶似漆,陆妾在二郎的心里是越发的重要起来,她这个恶人是越来越难做了,一时难免放不下颜面,满不在乎道:“我也不是不知道你的意思,你念她的好,这又岂不是她的本分呢?” “希望阿娘能够看到阿婉的好不要再多加为难,我心里也会好受一些。”崔承嘉道。 郑夫人见崔承嘉不快,一时又着了急满身骄矜不再,生了一些热络的意思,“我当然知道是她的功劳,二郎也不必当这个说客,我长着眼睛耳朵能自己判断是非对错的,好了好了,既然回来了就赶紧进门吧,久在外面站着成什么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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