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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陈大嫂听到陈如明这坚决的话，立刻从房间冲了出来，满脸怒意。 她是绝不会同意养着那个女人的女儿的，狐狸精的女儿，没得把她女儿带坏。 而且还她打算送铁蛋去镇上的私塾，村里的先生跟她说了儿子有些天赋，要是送去镇上说不定日后能考上个秀才。 家里老三刚有了儿子，老二现在没有，但是不定以后就没有，本来就不好说服，不养罗翠儿还有一丝可能，要是养了她，那她的铁蛋绝对去不了镇上的私塾。 其余几人也都是不同意的。 罗家大妞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亲娘不在，家里嫌弃也跟他们半点关系没有，凭什么要养着，而且人家亲爹亲外家都在，要说可怜，村里大半的女娃也都可怜着呢。 杨稔大概听出意思，也就是陈大哥想收养个女娃，但是家里都不同意，不过看陈大嫂着激动且愤怒的样子，看来这女娃的娘亲跟陈大哥可能还有点不清不楚？ 不过她现在还不了解情况，就不发表意见了。 陈大兴也是不同意收养罗家女娃的，非亲非故的，他们家又不缺女娃，也不是啥富贵人家，哪里有闲钱养别人家的孩子。 看不过眼的时候可以照拂下，但真没必要把人带回来养着。 但陈大哥态度坚决，一定要养，爹娘媳妇反对都不管用，罗翠儿还是留了下来。 当爹娘的总是拗不过孩子，而且陈大哥是家里长子，陈家二老素来看中，拗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陈大兴也提出了条件，就是罗翠儿的一切都由陈大哥一人承担，也就是说不会分给罗翠儿任何东西，全部由陈大哥自己负责。 陈大哥爽快应下，露出笑脸。 事情说好，陈家大孙女陈秀兰和二孙女陈秀芳就端菜上桌，自陈秀兰满了十岁，家里的大部分家务基本都由她接手，几个妹妹跟在后面打下手。 吃完饭，杨稔拉着陈二嫂打听情况。 陈二嫂在外听了一肚子八卦正想找人诉说呢，两人一拍即合，找了个不吹风的地方陈二嫂就开讲了。 “那个孩子她娘是大哥年轻时候喜欢的姑娘，那时候算是村里最漂亮的，家里当时还去提过亲呢，只是人家瞧不上咱家，一心要攀高枝，推掉了。” 陈家村是有几户外姓人家，只是陈氏家族有些排外，这几户人家都低调得很，罗家也是其一，杨稔有些诧异，没想到以前还高调过。 陈二嫂嘿嘿笑道：“后面那个女人嫁到镇上去了，大哥念念不忘了好久，十七岁才在爹娘的压迫下成的亲。”要知道，村里大多都是十五六岁就成亲了。 “怎么现在又要大哥养她的孩子，难道那孩子是？”不怪杨稔这样想，实在是平时陈大哥对自己那几个孩子也没太疼爱的样子，这不是自己的孩子更疼不起来了吧。 “不会，大哥不是那样的人，而且那女人可瞧不上大哥。”那人跟她一个村的，她可是见过当初那女人那副高傲的样子，庄稼汉子哪里能入那女人的眼。 杨稔若有所思，陈二嫂接着道：“那女人虽然嫁到镇上了，但她夫家还有邻居那些人都瞧不起她，嫁进去第三年才生了个女娃，之后又一直没怀，她那婆婆就不待见她了，她男人是看上她的脸，但是生了孩子之后就没有好看，又整日干活，吃的也不好，成了黄脸婆；她男人就嫌弃了，在生了罗翠儿两年后就被休了，被休了回娘家，又被娘家嫁到偏远地方。” “孩子那罗家也不要吗？”杨稔不由问道。 “只有一个女儿，当然还是要的，不过人家又不是不娶了，休了之后马上又娶了一个，后娶的心眼小，生了儿子之后就要卖掉罗翠儿，她那姥姥姥爷还算有点良心，花了二两银子算是把孩子买下来了了。” 不过两人都在一年后相继离世，罗翠儿的舅舅舅母可就不乐意养着罗翠儿了。 到底有点良心，没有卖掉，只是送到了她娘那。 不过她娘再嫁的那家也是不欢迎的，而且罗翠儿她娘的婆婆还是个磋磨儿媳的，比原来的罗家那婆婆更甚。 罗翠儿她娘身体也越来越差，怕自己去了女儿无处可去，但又没人可求，只好求到了娘家曾经向她表过心意且人品不错且家里还算富足的陈大哥这里。 但是陈大哥应下后又没跟大家说，还是今天罗翠儿舅舅把孩子送到陈大哥身边就走，他们才知道这件事。 而罗翠儿她娘昨天已经去世了。 杨稔了解了这个情况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陈大哥应下之前没跟他们说过半个字，应下之后也没说跟他们说一下，直到今天人家把人送来了他们才知道，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们可还没分家呢，要养个人那可是大事啊，别看现在说着罗翠儿吃用都用陈大哥的份，但是也只是这几天，当父母的怎么可能看着自己孩子一直饿着，只要他坚持几天，陈大兴和田氏也就只能妥协了。 果然，没过几日，饭煮的比平时多了，杨稔没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觉得公公婆婆的心也太软了吧，这才几天，就这样。 吃了饭，杨稔回房看儿子，现在是入冬前夕，要为寒冷的冬季做准备，所以这几天大家都去砍柴，顺便烧些炭。 不过儿子才一个多月，她是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看着的，所以就在家带孩子，当然家里的家务也就全是她做的。 不过再怎样也是比去山上砍柴好很多，时间宽裕，事情做完，趁孩子睡着还能也时间绣帕子，杨稔也攒了好几个帕子了，荷包倒是没做，荷包虽然贵些，但是绣花要复杂些铺子才收，她现在带着孩子，不想绣复杂的花样。 绣一个帕子，再吃点零嘴，还挺惬意的，杨稔有些贪吃，所以每次陈如松去镇上时就会用他们的私房钱买些糕点之类的吃食，锁在房间的柜子里让杨稔馋的时候吃。 吃了几块糕点，杨稔再绣了一个帕子就收了起来，再过不久家里人就回来了，她也要做饭了，秀兰和秀芳也去了砍柴，所以这几天是她做的饭菜，味道一般。 刚刚把饭煮好，陈大哥就回来了，用木轮子的板车拖了一大车的柴。 杨稔过去帮忙卸下来，陈大哥又拉着板车走了，陈家七个大人再加上几个孩子，基本一个上午砍的柴就能装整整三板车。 一大家子人去山上砍了三天，这些柴火就已经够他们来年整整一年的了，今天之后应该就不用去砍柴了，再把烧的木炭运回来就好了。 等陈大哥第二趟回来，杨稔帮忙卸下后就开始炒菜，炒好没一会儿陈家众人就回来了，出去玩的铁蛋毛蛋也回来了。 吃完饭，罗翠儿率先收拾碗筷，秀兰和秀芳还有秀翠也跟着一起收拾，田氏心里想着，要给几个孙女分下事情，这收拾碗筷一个人就行了，哪用得着四个人。 晚上睡觉时，田氏拉着陈大兴问，“当家的，那个罗翠儿要怎么办，就这样留下了？”陈大兴没甚表情，“先这样吧，老大铁了心要养着。” “老二和老三都不乐意的，老大本来就有四个孩子，现在又加一个，就算是亲生的老二和老三恐怕心里都有意见，会觉得吃亏了，何况这还不是咱们家的孩子。”当家的偏重老大，她没意见，可这心也不能太偏了，老二老三也是他们的孩子啊。 陈大兴当然知道老伴说的，但是：“老二没儿子，再有意见也不会很大，老三这才刚刚有个孩子，老三媳妇也是个懒的，只要不强要她去干活她就不会有意见的，也就没什么事了。” 只是这孩子不该留下，陈大兴心里补充了句。 田氏想想也是，还是老头子想的通透，这几天她还担心着，怕两个儿子闹出来，她不好办呢。既然这样，那她对二儿媳和小儿媳也就宽容些吧，她们是吃了亏的。 杨稔很快就感觉到婆婆的态度了，平时看她闲着婆婆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会摆脸色给她看，但是最近都没给她脸色瞧了，杨稔认为这是她儿子的原因，哎，婆婆真是重男轻女，杨稔心里感慨着。
第3章 日常 快过年了，自从陈大哥成亲以后，每年的年货都是他跟陈大嫂去采买，等陈二哥成亲之后，就两房轮流，陈如松成亲之后，就是三家轮流。 今年是轮到陈大哥和陈大嫂去镇上买年货，一大早两人就去了镇上，农家要买的年货并不多，很多东西自己有种，不过是买些糖果糕点啊对联之类的自家没有的，两个人去就行了。 陈家村的风俗是过年前杀猪，然后请亲朋好友吃杀猪饭。 杨稔已经去吃了两家人的杀猪饭了，今天是他们家杀猪。 家里养了两头猪，都有一百多斤，凌晨三四点，陈家几个亲戚就过来帮忙杀猪。 一头半已经早早的被邻村的陈屠夫订下，他们只留了七十多斤的猪肉，做成腊肉不到五十斤，过年过节还有待客都靠它。 吃完自家的杀猪饭，还有三天就过年了，杨稔给她男人和儿子各做了一身新衣，布是她婆婆给的，对于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她是很不错的，儿媳妇她是不怎么管的。 给两人做了新衣，杨稔当然也不会漏掉自己，她嫁妆里面还有两块布没用呢，布也不能放久了，该用就得用，对自己要好点。 田氏不太管儿媳，杨稔怎么做她不会说。 但这已经很不错了，村里多的是婆婆磋磨儿媳的，她婆婆这个不管的态度已经是极好的态度了，村里很多新媳妇都羡慕她有个好婆婆。 过年是三天，二十九，大年三十，大年初一，三十的晚上吃了晚饭就会直接给压岁钱给孩子，并不是有些地方需要大年初一放在孩子床头那样。 儿子收到了十六文钱压岁钱，公公给了五文，婆婆给了五文，大房二房还有他们自己都给了两文，虽然家里的钱都在婆婆手里，但是各房的男人手里还是有点小钱的，是婆婆田氏给的，毕竟儿媳妇都有嫁妆钱，没道理儿子还手里没点钱。 杨稔高高兴兴地存了起来，私房钱已经不少了，她出嫁聘礼是一两银子，家里没要给她了，还给了二两银子的陪嫁再加上好些家什。 他男人也是个有主意的，自己存了快两吊钱的私房钱，嫁过来这两年她私底下绣帕子荷包再加上他男人见缝插针的存些钱，所以这两年存了一吊多钱，她现在有六两多的银钱了。 过年是很是热闹的，初二杨稔带着婆婆准备的年礼一块腊肉和一些糕点跟丈夫孩子一起回娘家，杨母高兴地看着归来的女儿女婿还有她的外孙，“快进来，别冷到我的乖外孙。” 作为杨家第一个孙辈，杨母杨父还有杨稔的弟妹们都是极为疼爱的，杨稔回到娘家，儿子就轮不到她沾手了，几个弟妹围着杨母杨父旁边看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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