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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过来啦。”怀孕之后，自家男人最关怀，她娘则排在第二，三月前常来看，满七月之后也是常来。 “嗯，你坐着就好，这肚子不小啊。”女儿吃的好，杨母知道，几乎顿顿有肉，吃得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补到了，幸而还算克制，还没补过头。 “是啊，这会干什么都不方便，走路都难走，还好马上就能生出来了。”生孩子真难，这一胎生完，她不想再生了。 “今日是二弟妹带着孩子吗？”她娘过来，一般是带着侄子的，反正有小草也在，若是她真要生产了，可以让小草抱着孩子，她娘帮她生产。 如果没抱侄子过来，便是二弟二弟妹有空，不用帮着带。 杨母点点头，“是，这会还没插秧，玉米也种完了，都不忙。” “二弟如今这日子是步入正轨了，养猪养鸡，租了田地，只要好好干活，这日子不愁过不下去。” 虽租田地有些风险，可也只能租，自家是有田地，杨稔才不想租的，之前干旱，好些人家交不出地租，弱一点的就被地主强硬地收租了，直接去人家那拿东西抵地租。 好在他们杨家，人丁兴旺，光是她爹就五兄弟，又各自生下五六七个孩子，这会有几十个壮丁，再有爷爷辈的也有不少兄弟，上百号人了，还不算更上面的，要是有事，也是能叫得动的，能有几百号人，便都是农户，地主也得掂量掂量。 这样一想，她好像明白她奶为什么执着男丁，穷人家就得靠男人来取胜，还得多才能有些震慑力。 “大弟如何了，我好些日子没回娘家，都不了解他们过得怎么样。”对二弟更了解，是因为二弟在分家后来了一趟，跟她说了不少事情，又说了当初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说不想养老的原因。 “他能怎么样，他媳妇整日整日想着怎么贴补娘家，他如今算是明白些了，将银钱握在手里，家里的粮食也锁起来，每日做饭才给钥匙，拿完就锁，防着他媳妇了。” 当初自己防着大儿媳，大儿子还有些不高兴呢，如今自己吃到苦头了吧，分家后她提醒过的，大儿子不当一回事，结果家里少了一半粮食，原本分给他们的是能日日吃饱的，之后就只能省吃俭用了。 大弟妹将粮食送了一小半给她娘家，杨稔是知道的，询问道：“那大弟如今还有多少粮食，够吃吗？” 大弟原先也是不错的，就是娶妻娶贤，这妻子没娶好，脑子不坚定的就容易被牵着走，如今想明白了，日后就好了。 “如今还够吃，分家前你大弟妹做了那么多拎不清的事情，你大弟还看不明白，还能让你大弟妹送那么多粮食给李家，我看不必帮他，让他自己想办法，不然长不了记性。” 之前是她和当家的善后，大儿子就不大放在心上，如今可不能帮了，得让他得个深刻的教训。 “大弟如今应当看明白了，他就是被宠惯了，不去想事，这会自己当家了，总会不一样的。”杨稔觉得，早一些分家还是很有必要的，否则大弟一直受爹娘的庇护，只会越来越不像样。 “先看着吧，看你大弟什么时候去跟你爹认错。”认了错，才是真正想明白了，当家的之前做的事可都是为了家里好。 “三弟四弟也快要成亲了。”杨家虽穷，可人丁兴旺，不少人家是很看重的，想跟杨家结亲的不少，是以两个弟弟很快就定下了合适的姑娘。 “是，我跟你爹商量好了，等他们成亲半年之后，就帮将他们分出去。”半年不长不短，两个儿媳好不好的也能看出来一些。 “分出去也好，若娘你跟爹想弟弟们，到时逢年过节叫他们一块过，当初分家那年，过年过节我跟如松都是去老宅那边过的。”一块过热热闹闹的。 “到时再说，你婆婆咋还不来守着？”这儿媳妇都到了快生产的时候了，怎么还不来看看，杨母对这个是很不满的。 “当初我二嫂怀着身子，我婆婆也没来守着，还是我去看着的，她就在生的时候过来帮衬一下，如今我有孕，应当也是不会来的。” 甚至之后生产，都用不着她，当初二嫂生产去叫她，是因着自己不经事，二嫂亲娘没来，才让侄女去叫婆婆来。 这会轮到自己，有她娘在，又是生了双胎，有经验的，要是在她娘在的时候发动了，只去叫了接生婆来就行了，若是不在，再去叫婆婆来帮着接生也不迟，她身边总是有人陪着，不怕。 “她这婆婆当的舒服，儿媳们都不用她帮衬。”杨母还是不满，女儿这可是双胎，他们陈家双胎，往上数几代都没出过，难道不值得稍稍重视一些？不说像她这个当娘的这样，日日陪着，便是时不时过来关怀一番也好。 自女儿满了八个月，杨母就日日来看，她知道双胎会提前生产，当初满七月就想过来，只是二孙子还太小，不好抱来抱去，满了八月，孙子也大了一月，抱出去无碍，她就日日都抽空来看女儿。 越想越气，语气也不平，“这会田地事又不多，她便是来看看你又如何？” “娘，如松他大哥家二十亩田地呢，这会只怕没忙完，前些日子也来看过的，还拿了不少鸡蛋过来。”公公婆婆既然在大房，又分家这么多年了，杨稔对于婆婆帮不帮自家不强求，何况婆婆未必不想帮忙，只怕顾忌大房，毕竟是大房养老。 杨母嗔道：“也就你好说话，当初可是个不饶人的性子，如今好过了，性子也好了。” 好像是，一个铜钱当两个花时，真的是斤斤计较的，如今却不会了，只要不过分，能过去就没纠着，之前还想着田地租出去的粮食问题，今年也想开了。 说到田地之事，杨稔想到二房自己有六亩多田地，租田地耕种是为了多挣一些，但日子是好过的，可她娘家，手里就三亩的田地，其余全是租种的，供着一大家子，比二房更需要这个低地租的田地。 只是，田地到底是陈家的，租给娘家，只怕不太合适，也不知会不会引得陈氏族人的不悦，陈家人的田地，若是种不过来，或是不想种，都是给族人租的，少有给外姓租种的。 这个晚些时候问问自家男人。 “我这不是有娘你疼嘛，不管婆婆来不来都不用放在心上。”当初二嫂有孕，二嫂娘家来得勤一些，可也没有像自己娘这样，要生产前日日过来。 由此可见，还是她娘更疼她。 “不止我，还有你男人，他也陪着你呢。”也是这会她过来了，如松才去外面干活，她没来时，都是如松陪着。 “他不用说的，肯定要陪着我。”肚子里的也是他的孩子。 吃了晚饭，杨母归家去了。 杨稔将自己之前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松，族人的田地租给外姓人种会不会被说道？” “这要看情况吧，怎么了？”陈如松不太明白媳妇为何要问这个。 “我娘家不是没几亩田地吗，我想着咱家的田地都是要租的，地租收的又少，不如就租给我爹娘。”话说出口，杨稔就觉得好像不大对。 给媳妇娘家租种，陈如松当初不是没想过，只是只要再深想下去，就会想明白，这是行不通的。 “媳妇，给爹娘种，你舍得收他们的租吗？” 虽说自家不差那点地租，可这田地若是白白给杨家种，不说他有没有那么大方，就是爹娘也指定不乐意，二哥心里也不会舒服的，杨家是亲，大哥二哥两家也亲，就为这几亩田地闹矛盾，不值当。 “怕是不舍得的，是我没想好。”刚刚还说自己想开了，这会又纠结在田地上了。 “媳妇你心疼爹娘他们，咱们多送些东西孝敬便是，田地这事没那么简单。” 田地给二哥种，地租他能准时准点要，还能托二哥看房子，要是田地给媳妇娘家，若是岳父岳母种，不仅地租他不大好要，房子再让二哥看，还得算是欠二哥人情。 虽搬去县城住了，但家里这房子他还是要要的，要有人帮忙照看一下的。
第68章 生产 在田地上, 她男人自然比她更重视，想的法子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杨稔觉得, 她还是别操心了。 “好, 那我就等着秋末搬去县城了。” “房子放了大半年了，不知会不会有哪里破旧，我过些时日还得去仔细瞧瞧。”陈如松不放心，这房子可放得有些久了。 “好。”房子是要多注意些, 杨稔刚要说什么, 肚子开始一阵阵疼，忍不住握紧陈如松的手, “我应该是要生了。” 陈如松严肃起来, “我抱你到床上，叫二嫂来帮忙。” 二房就在隔壁, 陈如松连门都没出，抱着媳妇的时候就大声喊道：“二嫂！小稔要生了，你来帮忙照顾一下。” 最近三弟妹将要生产，陈二嫂就一直注意着三房的动静，听到声音马上放下手里的活，“当家的，你去喊娘和接生婆, 我去帮忙。” “小景应该会去喊娘, 我直接去请接生婆吧。”这会小景在家, 定然会被使唤出去。 果然，夫妻俩出门就看到小景从隔壁出来，为了确认一下，陈二哥问道：“小景去哪？” “二伯二伯母, 我爹让我去喊祖母来。”小景解释后，又赶紧道：“很急，二伯二伯母我先去了。” 说完，小景快跑走了，他娘在生弟弟妹妹，好痛苦的样子，他要赶紧喊了祖母，然后回来守着娘。 二房夫妻也进了院子，陈二哥连忙道：“三弟，小景去喊娘过来了，我去帮你请接生婆。” 陈二嫂这会接手了照顾杨稔的活，陈如松赶紧点火烧水，生产是要热水的，“好，多谢二哥，麻烦你之后再去跟我岳母说一声，小稔这是双胎，我心里没底。” “好，我这就去。”陈二哥也赶紧出发。 老宅离这不远，田氏一下就到了，她的经验十足，陈二嫂也是生了三个孩子的人，两人在产房，让陈如松安心不少。 很快，接生婆也来了。 烧好了开水，陈如松就在产房外面焦急地守着，听着媳妇时不时的痛吟，心里更是焦躁。 过了一会，陈二哥带着杨母来了。 “娘，你来了，快去看看小稔。”媳妇是双胎，听说双胎不易生，陈如松心里是很担忧的。 “别急别急。”瞧着女婿一脸焦急样，杨母稍作安慰，然后就进了产房。 时间缓慢，陈如松边烧热水边等待着，瞧见儿子还在产房前等着，赶紧劝道：“小景，你先去歇息，明日还得去私塾上学。” “爹，我想等娘出来。”小景听着他娘的痛苦的声音，心里很担心。 “生孩子需要很长时间，你去歇息，明日早上弟弟妹妹肯定就生出来了，你娘会没事的。” 小景不太乐意，他站在那里不动，“我要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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