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岁数, 老人生病是难免的,杨稔只希望是小病,看着自家男人还是不开颜, 她劝慰道:“有二哥看着, 你隔几日回去看看爹也就好了。” 陈如松点头,“只能多回去瞧瞧了。” 若是大哥大嫂可靠,何须他们两个分出来的兄弟这样操心,陈如松心里叹气。 好在陈大兴得的只是普通的风寒, 因着年老身子弱才在床上躺了些日子, 有人照顾着,过小半月就恢复如常了。 他爹好了, 陈如松终于松了口气, 担忧了半月,总算是好了。 在老家的爹不用操心, 那么如今最紧要的是挣钱了。 小景考过县试府试成为童生后,就进了徐先生私塾另一边的学堂,里面的几个同窗全是童生,徐先生专门为他们讲授考秀才的要点。 要比原先的贵上两百文,但比之县城第一私塾要便宜不少,这是因着并未教出举人,除了县城排在第一那家教出举人私塾收的束脩高, 别的私塾都是要少上许多, 这样才能有学生。 小景每月要五百文, 壮壮每月也要上三百文,两个孩子的束脩就要八百文每月,一年就九两六钱,再算上文房四宝以及小景要买的书籍, 二十多两银钱,算上自家别的花销,三十两大抵是要的。 养兔子顶破天了一年也就二十两,这还是往多了算的,如今米糕也不好卖了,每月也就挣个三四两,一年四十两左右,也就是花一半存一半。 小景这还只是要参加院试,除了束脩,书籍买的还不算多,若是日后能更进一步,考之后的乡试,家里只怕入不敷出啊,陈如松想着就心焦。 好在家里还有些存银,如今已有两百多两,这院子也能卖个六七十两,即便儿子一次就能考过院试,也是明年的事,今年还能存下一些,也能顶住日后两三年的耗费,还有几年来专心挣银钱。 想到要多挣银钱,陈如松记起一个从前想过的法子,就是架驴车送人去府城。 之前是顾忌着媳妇,家里不便,如今二舅子在自家住着,他就能放心些许,这送客人去府城外面的价钱是两人收六百五十文钱,如今出门远行的,大多是两人以上,单人去的极其少有。 一车坐上六个人,收三份银钱就有近二两,回来还能接客。 若是包车来回,需要等,还能收的更多,没有三两是不行的,一月送个几次也就有小十两了。 送儿子去了两次府城参考,陈如松早察觉到了,从县城到府城这一路是格外安定的。 因为出了府城没多久就能上官道,之后一路都是官道,直接到了府城,盗匪一般不会出没,至少最近的十几年都未发生,当初干旱都未有,如今更不会有盗匪了。 路上没危险,家里也有人看顾,不正是自己做这个营生的好时候么,至于家里的米糕,由媳妇卖,但磨粉就不再麻烦二舅子了。 之前自己只是大半月不在家,麻烦些许时日无事,一直麻烦总归不好,二舅子白日也有伙计,小二是跑来跑去的活计,本就累人,还是直接送去磨坊的好,也就费十几文钱。 将事情都在心里安排好了,陈如松开始游说媳妇,上次媳妇一听就直接拒绝了,只怕让媳妇同意他干这个营生有些困难。 果然,一将这事说出,就看到媳妇皱起了眉头。 “出远门多危险呐,便是路上安全,可府城盘根错节,可不如县城安稳。”不管怎样,杨稔觉得出远门太危险了。 “府城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吓人,只是你没去看过,等日后你男人带你去看看,那边比县城繁华,安居乐业的,听说知府是个正直的,那些仗势欺人的事在府城极少发生的,别担心。”陈如松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可总归是人生地不熟,咱们在县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么,一年也能存下三十两,等小景考过院试,或许得要好几年,咱们没必要如今就冒险了。”杨稔还是不放心。 “万一小景明年考中秀才了呢,可说不准的,考过之后就要准备更厉害的乡试,那可不是每月几百文束脩的能行的,只怕要几两去了,咱们那时再去凑,万一凑不到,不是耽误儿子前程么?” 秀才之后要多少银钱,陈如松还不太清楚,但总归比如今多好几倍是要的,只能多攒些银钱,以备日后。 不过他该好好打听打听考中秀才之后再继续考的花费了,不能无头苍蝇一般只知道着急存银,到底该存多少心里却没个数。 不等媳妇说话,陈如松接着道:“这样,我先试试这送人去府城能不能行,若是能行,一月小十两,一年也有一百多两的银钱,便是少些,也有几十两,再有原先就能挣下的五六十两,一年存下百来两银钱才能稍稍放心啊,若是挣不到银钱,也就算了。” 儿子日后确实是个问题,如今一年存下三十两左右,或许日后很快就会用掉,读书人是很费银钱的,越到后面越费银钱。 想到这,杨稔没再坚定的拒绝,“你确定那路上安全?” 媳妇这话一出,陈如松的眼睛就亮了,这是快被说动了,“安全的,去了两次,有的人家去了五六次的,都平平安安的,放心吧。” “那你去了府城别争强好胜,凡事忍一忍,免得出了岔子。”自家男人也不是漂浮的性子,这主意说了两次,想必是想好了的。 “这是自然,我什么时候与人争强好胜过。”没成想这样快就说服媳妇了,不过媳妇应当也担忧两个孩子的日后了。 “那日后我来卖米糕吧,康康就让牛嫂子带着。”也就与之前自家男人送儿子去府城参考那样过。 “辛苦媳妇了,磨粉就别让二弟磨了,若我不在家,就送去磨坊,二弟每日做工也累。” “好,我送去磨坊。”杨稔也心疼这个老实的弟弟。 “那我明日就去打听,咱们挨着府城也算近,应当有人来往的。”之前去府城时,陈如松就看到官道上有几波人,有去府城参考的,也有看上去就不是的,应当是商人。 这个营生没有从前卖东西那样顺利,刚开始的一个月,陈如松没接到活,不过下一月初,就有活了。 夫妻俩各自忙着挣着银钱,日子过得飞快,到了七月底,陈如松这在府城县城来回跑的营生已经走顺了,每月能挣个几两银钱,没有当初说的那么多,但比卖米糕还是要强上些许。 七月初,杨稔想到了一个挣钱的法子,就是绣荷包和手帕卖,自家男人有时会碰上一家包车来回的,等的时日在府城无事可做,刚好如今米糕不好卖,她每日上午卖,下午就做荷包与帕子,等接到包车来回还要等的活时,就能摆摊卖。 干旱已经过去许久,县城都恢复繁华有些时日了,只是她一直要带孩子,也就没想继续做绣活,府城定然比县城繁华,一些荷包与帕子,应当好卖。 上次自家男人送儿子去府城参考回来,给她买了一个荷包和两条绣帕,她瞧着绣工与她自己绣的不差什么,只是图案新颖漂亮。 那她也想些新花样来绣,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绣了几个荷包,又绣了几条帕子,出了远门的陈如松回来了。 架着驴车回来,陈如松难得看见媳妇在做荷包,“怎么还绣起荷包和帕子了?有活了?” 他给媳妇买了荷包和帕子,还有新的没用的,应当不是绣着自家用的。 杨稔笑着解释道:“不是接的活,是我想着你接了包车的活,在府城干等着也不是个事,不如摆个小摊子卖我做的绣品。” “别绣了,这针线活做久了伤眼,我琢磨一下能干什么就行。”自从知道媳妇从前那好友的娘是做绣活眼睛伤了,府城也有许多绣娘是绣到失明的,陈如松就不太想让媳妇做绣活,就给自家做几身衣裳就好。 “做都做了好几个了。”杨稔有些不想放弃。 “那就留着自家用,绣活伤眼,媳妇你也不想日后看不清人吧。”陈如松吓唬道。 看不清人,杨稔确实是不想的,于是问道:“那你打算干什么?有时包车回来要等几日,干等着虽是给了银钱,那日子也难捱。” “总是会想到的,不着急,等的时日都是给了银钱的,再做些什么都是挣到了。” 杨稔也就不问了,自家男人心疼她,不让她做绣活,她也得体恤体恤自家男人,在府城歇两日就歇两日,忙活了这么些日子,歇上几日,只怕自家男人不觉得难捱,会不会还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杨稔也就附和道:“说得是,等的几日也是给了银钱的,很不必着急。” 数着自家男人每月有几次接了活计,这日子就过得快了,眨眼间就到了次年三月。 县城的读书人要参加府试的话,三月中旬开始就得去了,没去过的怎么也要早些到,去过的也不能太晚,万一路上车坏了,等到再搭一辆不知还能不能赶上。 是以三月,陈如松的收入多了许多,三月中旬,他送了一车人去府城之后,回来还能送去一车。 次次都有三份银钱收,光送去府城就挣了五两多,回来这两拨人其中部分人也定下了,有八个人,都说愿意挤着回去。 在县城待了这么些年,大多数都混了眼熟,而这些家里有读书人的,这些人基本都能认识,搭一个同为读书人的父亲的驴车,要比搭不是的好很多,至少不会坑骗。 八个人有些挤,大家做得都不大舒服,陈如松便没收多,少收了五十文,一份收六百文,只收四两八钱。 就这大半月,挣了十两出头,比往常好不少。
第92章 院试 府试之后, 就是院试,三年两次,去年没有, 今年明年都有。 在今年八月, 也一样是在月初,也就是说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就开考了。 杨稔如今每日卖完米糕,就都在换着花样做饭菜给几个孩子做滋补的食物,好给他们养好身子。 邻居就是大夫, 杨稔也懂得利用, 偶尔与邻居交流时,就请教一番, 大夫的家人也是懂得一些调理身体的, 毕竟日日相处,何况当大夫的首要的不就是帮着调理好家人的身子么。 而陈如松这个当爹的, 在府城县城搜罗了一堆往年考卷,带回来给儿子写。 写完之后给徐先生看,再由徐先生讲解,陈如松得知儿子觉得很有进益后,就继续搜罗。 几个月,在忙碌中是很快过去的。 七月初,杨稔和陈如松夫妻俩又开始为儿子参加院试做准备。 去过两次府城, 该带什么东西大致的清楚的, 只是这次的考试又不一样, 是以又有些不同,夫妻俩还是认真细致的准备。 这是第三次陪儿子去府城了,送儿子到府城,就是租客栈。 院试的考试地方也在府城, 但与府试的地点不同,客栈就不是之前租的那家,是以陈如松陪着儿子在新客栈歇了一夜,这一夜无事后,陈如松就打算回去载一车读书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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