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稔也有些时候没在府城闲逛了,就带着弟弟弟媳到府城各个热闹的地方玩乐,也让他们熟悉熟悉府城。 之后的日子,常有说亲的媒人上门,二十岁的举人老爷是挺抢手的,杨稔看着在父子俩走后没多久,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媒人,如是想着。 一一婉拒后,杨稔都担心好姑娘错过了,每人介绍的可都是好姑娘,可想着当初儿子十六岁时,自己也有这个担忧,不如别多想,给大儿子说亲,总是自家男人回来,他们夫妻俩有商有量才好。 府城陈家,陈家当家人看着手里的今年乡试上榜的名录,盯着陈知景这三个字,脸色渐渐不好,“到底还是让陈家村出了个头。”乡野之地竟然还能出个年纪如此小的举人。 其儿子宽慰道:“不过一个举人,就算考过早,可进士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考进士才是难关,他们穷乡僻壤,去京城的盘缠只怕都凑不够,何况他们宴请竟然都未发请帖过来,真是小人之心,爹您正可以写信与大伯和二伯告上一状。” 儿子这话是说到陈家主的心上,陈家村这个小支脉,原只是微末,可大哥二哥竟然总是不忘帮扶,又是给修缮族塾,又是帮忙收集藏书,他早就瞧不顺眼了。 两个哥哥进京后,还写信叮嘱自己多多照顾,若是有天赋不错的孩子就当做自家的一般好好教养,真是荒谬,自己族里还不够帮扶么。 “你说的是,他陈家村有好的苗子不送来府城这更好的族塾,故意防着咱们,真是小人做派,这封信你来些,写好拿来给爹瞧瞧。”儿子大了,也该练练。 陈大连忙点头,他也不喜欢有人在他前头,既然让他来写,他要好好告一笔状。 至于找麻烦打压这个陈知景,陈家主有些蠢蠢欲动,但思索片刻还是放弃了,他只怕这人夺了自家的资源,他两位哥哥是要给他儿子铺路的,不能花在这人上。 举人的地位在府城不重,但也不算轻,若是因着找这人的麻烦,一个不好事闹大了,府城还有个旁支的族人,到时传来传去,反而就传到关心老家的两个哥哥耳朵里可不好。 他当初该多加注意陈家村的,考秀才时干扰一番,不就打下去了,如今只能束手束脚,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自己儿子二十有二了还未中举,陈家主打算盯着自己儿子,他那两个哥哥年纪可不小了,若是到他们都致仕,儿子还没考到举人,那他打压族人就没有意义了,“你不可再贪图玩乐了,给我好好念书,下一次乡试若是没过,你知道的。” “爹,您放心吧,儿子一定会好好看书的。”老头可还有个儿子,陈大不敢松懈,否则一个不注意,他爹就扶持起那个小杂种了。 府城这一支族人的想法杨稔并不知道,在婉拒了不少媒人之后,她们意识到这家暂时是不说亲,只好先观望着,而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家,知道这家的当家人带着儿子去京城赶考,知道这会说亲是不成,等得起的等着,等不起的另外结亲。 腊月初,杨稔准备年货,每年的猪肉,除了第一次是买的陈二哥家,之后杨稔都是几个弟弟家一家买一次,比卖给屠夫的价钱高一些,又稍稍低于肉铺的卖价,两相得宜。 也算是稍稍照顾弟弟,今年自家男人不在家,杨稔原是不打算回去过年的,待他们父子俩回来再回去也行,不过既然小弟小弟媳来了,她自然就一起回去过年,在家里过年更踏实。 腊月底,吴叔吴婶留在府城看家,杨稔带着两个孩子,拿上行李与给爹娘和几个弟弟家的东西,和小弟媳一块坐在车厢,让杨小弟赶驴车,他从前也是赶过的,这头驴也不算很老,回一趟村里还是能的。 “姐你可真放心,我自个都没底。”杨小弟虽然赶过姐姐家的驴车,可次数并不多,这会拿着绳子手都有些没劲。 “相信你自己,出发吧。”小弟驾车还算稳当,只要慢一些,没什么好担心的,这驴也老了,不会跑太快的。 今年过年自家男人不在,大儿子也不在,这个年过得真没味,拜完了走着的亲戚,杨稔不再逗留,等小弟忙完就回到府城。 在府城,也是闲着,杨稔也到李家学着织布,与女儿一块学,这日子就过得快。 五月中旬,父子俩从京城回到了府城。 “这么早就到家了?”见到父子俩,杨稔实在惊喜万分,她数着数着日子,只以为还有一个月才会回来,没想到,回来得这样早。 “归心似箭啊,放了榜,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确认没有小景的名字,我们就马上驾车回来,咱家刚买的驴,跑得快得很,两个多月就能到。” “那赶紧洗漱了去歇着,一路奔波,这会累得不轻吧?”看着自家男人憔悴的样子,还有儿子明显比去时瘦了不少的身形,杨稔心疼不已。 “累是累的,不过看到媳妇你,我就没多累了,小弟呢?他没来吗?” “叫他带着弟媳出去玩了,总是跟我待在一块多奇怪。”开始的几日,杨稔还能热情地拉着两人谈天说地,可到底自己比他们大了不少,有没话聊的时候,总不能几个人干坐着,便叫他们出去玩玩。 “那就好,我去洗漱,歇一歇。”小弟来了就好,看来这些日子都是陪着媳妇,他不在家里,总觉得的媳妇是孤零零的,忍不住要找人陪着她。 “好。” 既然父子俩已经回来,杨小弟夫妻就能回去了,在外面待久了,夫妻俩心里也是很想家的,只是不好在杨稔面前表现出来,回来看见陈如松和小景,知道能回去了,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歇了两日,陈如松就驾车送夫妻俩回去,将从京城带回来的东西给了一份大的给夫妻俩,让他们给几家分,都是买的六份,二老一份,五个弟弟各一份,并不难分。 父子俩回来了,那么小景的亲事就要提上议程,二十一岁的人,这亲事还没定,算是极少的。 “同知大人的小女儿定亲了吗?”虽觉得这好几个月了,好人家的议亲早就定了,陈如松还是想问问。 杨稔摇头,“没听说,咱们不是一个层面的,他们的消息哪里能知道,你想知道该去问问那位族兄。” “媳妇你不满意同知大人的小女儿么?”陈如松以为媳妇也是跟他一样的想法,觉得挺好,只是觉得儿子马上进京赶考才没跟同知大人说亲。 他以为,媳妇之后会关注同知大人的家事。 “不是满不满意,我觉得人家应当不会等小景,好歹是正五品的官员,除了小景,他还能有不少人来挑。” 不是不满意,而是同知比自家高太多,至少这会是,相中了自家而自家还敢不立马答应下来,在同知大人眼里只怕是不识抬举,杨稔不觉得两家还有说亲的希望,当官的不说眼高于顶,至少也是高傲的,被不如他的拒绝,面子上都过不去。 “这确实是,明日我去问问族兄,咱们去问问,不管成不成,也让同知大人知道,咱们是愿意,只是儿子要去京城,没办法说亲,免得他嫉恨咱们。”虽说同知大人应当大气,但谁知道他夫人大不大气。 杨稔也认同,做事周到总是好的。 回来的第二日,陈如松就去拜访陈通判,来得巧,刚好碰见陈通判出门,于是两人约好了傍晚一叙,白日陈通判是没有闲的。 傍晚,陈如松在府城一家较好的酒楼定了个小包间,这也是早上约好的地方。 这次约见不仅是问那个希望渺茫的亲事,他是想跟这位族兄拉近拉近关系,府城族人考不上,跟另一支的族人交好也好。 酉时,陈通判来到包间,两人一直聊到天色暗下来,才各自归家。 “同知大人的小女儿竟然还没定亲。”回到家,陈如松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第109章 议亲 “还未定?”杨稔挺惊讶, 同知大人这个小女儿,去年说已满了十五,今年就是十六岁, 这个年纪, 女子少有还未定下的。 “是,这次文谨族兄和我细说了,是因为同知大人的后院中,只有他夫人的子女出生, 且出嫁的大女儿也不容丈夫纳妾, 说亲的人家觉得太善妒了,怕同知大人的小女儿亦是如此。” 时人重视子嗣, 同知大人只有独子是极为危险的, 一个不小心儿子没长成,被吃绝户也不是没可能, 同知夫人竟然一直没让丈夫有别的孩子出世,若是娶来的媳妇也是如此,不顾大局,只顾着自己的地位,着实令人担忧。 “那族兄想必也解释了同知夫人的缘由?”既然文谨族兄当初选择来试探亲事,又夸过,说明他身为一个男子, 还能接受同知大人后院之事。 虽然就算这会同知大人的小女儿还未定亲, 自家儿子也未必轮得到, 但她还是好奇这个事情的。 “是说了,后院只有同知夫人的孩子,是同知大人他的意思,当初同知夫人两次生产, 都有妾室暗害,第二次发生这事后,他处理了有孕的妾室,就将剩余的两个妾室都灌了药,不能有孕,后院也安宁了。” 如果这是真事,陈如松佩服同知大人的果断,是个真男人,只是这姨娘再遣散了就更好了,否则两个姨娘万一怀恨在心又藏在心里日后做出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原是如此,同知大人做得很对。”正妻生的孩子,才是最该重视的。 “只是这事,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加之同知大人的长女出嫁后,她的丈夫一直没纳妾,旁人便觉得这话是同知大人给同知夫人找的补,他小女儿想找门当户对的,不太好找。”毕竟都是以往的事,怎么说都行。 “五品官员,咱这就他一个,要从别的府城或是省城说亲,远得很,难说,可从府城来找,除了高嫁到知府的府上,或是凭着认识的人来介绍,就只有低嫁。” 而同知大人要低嫁,文谨族兄的儿子还小,至于别的,府衙没有人选,就只能往读书的学子找。 “难怪找到小景头上,他们早就仔细盘算好了,只是,咱们与同知大人说亲,于小景可有益处?”不是杨稔势力,而是如今自家势弱,她想给儿子找个有助益的岳家,是人之常情。 杨稔虽也出门,可到底不比常年在外的自家男人懂得多,是以想听听他的说法。 “要说益处,如今是大的,只是日后却没有多少,咱们与同知大人结亲,他儿子不成器,这会自然是要全力培养小景,争取让小景早日考上进士。 可这考上进士之后,就帮不了小景多少忙,毕竟同知大人自己当初得罪人被发配到穷乡僻壤好些时候,等着那人去世,这才能往上走一走,也就在这有些地位,京城是有心无力,文谨族兄说同知大人已经走到底,是上不去了的,四品与五品隔着很深,至多只是给小景一点为官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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