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姝听闻这句表白的话语,内心涌动的不是感动,而是无力感,就像是有一双无形之手将自己推进牢笼之中,将她死死的束缚,心升起一股无法挣脱的无力感。 在宋子卿如炬目光之下,温庭姝只能佯装感动的点点头。 宋子卿目光落在她身上,天气越来越热,她穿得越发轻薄,只见她穿着月白色绉纱小袄,下面是一条淡粉绉纱小裤,这衣服衬得她身段纤细,亭亭玉立,宋子卿内心一动,想起来自从苏雁儿进府之后,他便不曾再与她同床共枕过。 之前有好多次他想留宿在此,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打发,这几日他都宿在书房,他今日去给母亲问安时,母亲有提过一句儿媳妇的肚子怎么还不见有动静。 宋子卿想到这事,目光便沉了几分,道:“今夜我回房里睡。” 对上宋子卿逐渐变深沉的目光,温庭姝脸上从容之色再无法维持,心一点点往下沉去,好在宋子卿已经背过身去,没有看到温庭姝僵硬的神色。 温庭姝以前还不知晓,原来与自己不爱的人同床共枕是一件饱受煎熬的事情。 温庭姝躺上床之后,便转身背对着宋子卿,自从苏雁儿进府之后,她便不曾在与宋子卿同床过,她感觉很不自在,尤其是一想到宋子卿对苏雁儿说的那番话,他说她在床上僵硬无趣,这令温庭姝更加心生抗拒,甚至无法放松自己。 她感觉宋子卿朝着她贴了过来,她身子不由绷紧,他的唇压在着她的脖子,迫切地掠夺着,让温庭姝内心感到十分恐慌,很想推开他。 与江宴吻她的感觉不一样,江宴吻她时,她会感觉整个人心跳加速,浑身发软无力,而宋子卿吻她,她会心生厌恶,而且江宴的吻总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只要她拒绝,他便会立即离开,但宋子卿却显得那般理所当然,让她不敢抗拒他。 温庭姝整个人被他扳了过去,他想要亲吻她的唇,温庭姝连忙偏开脸,先前宋子卿从不亲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她一跳。 宋子卿怔了片刻,却也没有执意要吻她,他伸手要解开她的衣服,温庭姝不由得拽紧了衣襟,手轻轻颤抖。 “庭姝,母亲今日问我,你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宋子卿声音有些哑。 温庭姝闻言心口微震,随后手不由放松下来,她不愿意做这种事,可是这却是她作为妻子应尽的本分,是不能够拒绝的,“夫君……把灯灭了成么?” 宋子卿也没有勉强她,出去将灯灭了才回床上。 一切结束之后,宋子卿沉沉睡去,温庭姝仍旧醒着,尽管宋子卿比之前都温和许多,可她还是觉得很痛苦很可怕,尤其是中间宋子卿还说了一句,你怎么越来越僵硬了,这令她几乎羞愧欲死,更加觉得难熬。 温庭姝穿好衣服后,躺在床上默默掉泪,她回头看了眼宋子卿,见他睡得很沉,她终于忍不住轻手轻脚地起身,穿上外衣,拿起一盏纱灯,悄然去往梨香小院而去。 明明知晓江宴今夜不可能会来,她为何却还要来这里呢? 温庭姝将纱灯放在昨夜江宴放的位置上,然后走到美人榻旁,含泪抱膝坐到上面,她回忆着昨夜与江宴的相处场景,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思念。 满是泪痕的面颊再一次湿透,她突然有些后悔昨夜说了那般狠话,他大概是不会再见她了。 如果他此刻在的话,她真希望他能够抱一下他,念头一起,温庭姝感到一阵吃惊,这大概就是他所说的想与对方亲近吧? 可是昨天他问她之时,她却回答没有,他内心定是感到失望的。 温庭姝不由在心中祈祷着与他心有灵犀,希望他到来,如果他来的话,她或许可以让他得偿所愿。 然而温庭姝等了很久,江宴都没有出现,温庭姝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中间的失落,又从失落变成最后的平静,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脸上的泪痕已干,她的内心已经恢复冷静,她甚至开始嘲笑自己的不切实际,他又不是痴心人,怎么可能会来呢? 温庭姝站起身,拿起纱灯,离开了梨香小院,轻手轻脚地回到屋子,看着仍旧睡得沉沉的宋子卿,温庭姝唇边浮起一丝凄楚的笑容。 就这样……一切都结束吧,莫再生痴心妄想,温庭姝浑身无力地躺回到床上,看了宋子卿一眼,最终还是转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眼不再去想任何事情。 自那夜之后,温庭姝便没有再见过江宴,也没有得到他的回信,一直到孙氏寿辰那日,温庭姝才再一次见到他。 这几日以来,温庭姝已经明白了江宴的想法,他与她想要的全然不同,他要的是一个能给他肉-欲的情人,否则他不会自从听闻她那番话之后便不再出现在她面前,毕竟之前他几乎每日都会出现在她面前。温庭姝无法成为他想要的情人,所以她已经决定忘了他,这次不是被逼无奈,而是她内心的选择。 那天是孙氏的寿辰,孙氏邀请了江宴,因为江宴是宋子卿的救命恩人,温庭姝知道他会来,因此在看到他之时,她并不感到意外,她意外的是,自己看到他时,内心竟波澜不起,很是平静。 孙氏在崇文堂设宴,邀请了众多宾客,江宴身长八尺,容颜昳丽,又喜着艳服,在一众宾客间便格外显眼凸出,他随意地站在天井内,手中一边把玩着玉骨折扇,一边与人谈话。 温庭姝行走在廊道内,看了他一眼,而就在这时,他恰好也漫不经心地斜睨过来一眼,与温庭姝对上目光,他微微一笑,便踱步向她这边走来。 温庭姝停下脚步,目光淡淡地凝视着他。 “嫂夫人。”江宴朝着温庭姝微一欠身,举止优雅又显得极有涵养。 温庭姝端端正正施了礼,神色肃然,“江世子。” 两人表情都十分坦荡,看到的人绝对不会怀疑这两人私底下有不正当的来往,江宴视线落在她不苟言笑的面容上,凤眸微眯了下,似乎有些微讶。 在温庭姝与他擦身而过时,他轻飘飘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今晚在梨香小院等你。” 温庭姝脚步微滞了下,随后面不改色地离去。 江宴回头,凤眸微上挑,睨了眼温庭姝的背影,目光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男女不同席,也不同屋,宴会开始之后,温庭姝与江宴便没有再碰上面。 宴席散后,已是暮色时分,紧接着天黑下来,恩庆堂便扮演起戏文,温庭姝没心思去看戏,但总归是要去孙氏面前露一下面。 温庭姝坐在妆台前,由着秋月替她整理晚妆,春花今夜身体不适,大概是吃坏了肚子,温庭姝没让她伺候,早早便让她休息去了。 温庭姝虽说决定忘记江宴,只是当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温庭姝还是无法做到彻底无视她,想到他白日说的那句话,温庭姝内心有些生气,一连几日没消息,一来便来撩拨她,是把觉得可以把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了么? 温庭姝越想越气愤,她今夜绝对不会去的。 “小姐,用这个唇脂如何?” 秋月看出温庭姝今日心情不大好,知定是江世子的原因,自从送去书信之后,秋月便不曾听小姐提起过江世子的事,秋月怀疑两人真的断绝来往了,可今天江世子到来小姐情绪又被他影响,秋月不由猜测两人今夜会不会重归于好。 “太鲜艳了,与平常一样便成。”温庭姝淡淡道。 秋月问唇脂原是试探,听闻温庭姝这句话,她感觉温庭姝可能没有与江世子重归于好的想法。 温庭姝晚妆罢,与秋月一同往恩庆堂而去,而就在她们刚离开庭院,一道黑影蓦然从一树上跃下,随后掠向屋中。 温庭姝去了恩庆堂,见了孙氏等人,又坐了片刻,温庭姝看向楼下,并没有江宴的身影,听闻宴会散之后他便离开了,但这事也不是她刻意打听来的,而是宋子卿主动提起的。 这几日宋子卿不在屋里住,大概是因为那天晚上两人那事并不愉快,他不回来,温庭姝反倒觉得轻松自在。 温庭姝看了会儿,觉得心绪郁郁不乐,尤其一想到江宴约她今夜见面,她便更加没心思继续看下去,她决定回屋休息。 “秋月,你想看便继续看吧,我回屋了。”温庭姝见秋月看得津津有味,也不忍叫她回去。 秋月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小姐……” 看穿她的心思,温庭姝无奈笑了笑,“真只是回屋。” “那奴婢陪您回去吧?”秋月有些不舍回去,她最爱看戏,而且这班子仍旧是前些天的那班子,台上唱演的正是她钟意的那个旦角儿。 温庭姝笑道:“不必,你看吧,你不是爱台上那小旦么?” 秋月被戳中心思,脸微微一红,犹豫了下,还是道:“那小姐,奴婢待会儿再回。” 温庭姝微颔首,随后与孙氏说后,便下了楼,回了屋。 温庭姝回到寝房,感觉口渴,便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正准备喝,忽然想到门没闩上,想到江宴那人神出鬼没,不由有些担心他会闯进来,便走出去将外边的门闩上,温庭姝已经不打算再去找他,随他在那里等多久都好。 温庭姝回到桌前闷坐,顺手端起桌上那杯茶水饮了小口,感觉心口有些闷,便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没过片刻,她感觉身体似乎有些燥热,心口莫名地剧烈跳动起来,她抚了抚心口,感觉有些头晕。 温庭姝觉得口又干了起来,正要转身去取茶水,突然屋内的灯火一灭,黑暗中窜出一人影,猛地朝她扑来,温庭姝本以为是江宴,可当那人捂住她的口鼻,防止她出声时,温庭姝闻到陌生的气息,这才知晓不是江宴,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第40章 要我,还是要你夫君。…… 趁着外头的月色, 温庭姝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竟生得一副斯文长相, 但温庭姝根本不认识他, 她慌忙挣脱身体, 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待他的手放松一些,温庭姝颤抖着喝道, “你是何人?” 男人淫-荡地笑道, “是你的奸夫。”言罢再次捂紧了她的嘴,不给她叫喊, 温庭姝吓得浑身发抖, 想挣脱却发现自己手脚变得发软无力, 体内如烧炭一般滚热。 那男人将温庭姝抱到床上, 便要脱去她的衣服,温庭姝急得眼泪汪汪,想要推开他,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就在口鼻得到释放之时, 温庭姝不由喊了声“救命”,声音不是很大, 却足以让有着敏锐听力的人听见。 “没人来救你。”男人嘿嘿笑着, 正欲对温庭姝用强,却听到窗外一声低沉慑人的嗓音, “何人?” 男子吃了一惊,手不觉松了下,温庭姝趁机咬了他一口, 男子吃痛,下意识地缩回手,温庭姝连忙喊一声:“有贼!” 霎时,一抹身影从窗口跃进屋中,男子见势不对,蓦然放开温庭姝,冲向后窗一跳而出,顷刻间逃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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