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不重要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众人身后的言乐公主,仔细看完王夫人之后,不客气的打断了魏长使的话,“重要的是,你们都是怎么来到漪兰殿的!难道母后令众人无事不得来此打扰王夫人养胎的旨意,你们没听到吗?” “言欢公主,话可不能这么说,妾身是好心好意前来.....” 言欢又一次打断她,满脸的不耐烦,要不是这些人,她就不必大冷天的从石渠阁出来了,好不容易趁着言乐痴迷学骑射,她可以有些自己的时间跟大姐独处学些东西,还要被她们耽误,真的麻烦,“本公主不管你是好心还是坏心,规矩放在那,你到底有没有违令,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怎么?颜八子教了你那么久,还没有告诉你什么叫委婉吗?难不成要我母后直白的告诉你,无事不得来,就是要你半步都不要踏进来!” “妾...妾身...妾身是想着...”魏长使被言欢一顿抢白,半个理由都说不出来,只好抬头去看颜八子。好歹颜八子是生了孩子的,算是比言欢高一辈,虽然也比不了尊荣,但也可以勉强托大,可颜八子刚刚也被提起捎带上了。 颜八子明白此刻出口就是认了连皇后的话都听不明白,不比长使的教养好到哪里去,不出口还能算是魏长使自己没有学好宫里的规矩,看了看周围,宁良人恐怕也逃不过,跟王夫人自然也不能再来往,家中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也就见好就收,躬身道:“妾身知错,这就带着魏长使回去熟读宫规。可宁良人不分青红皂白侮辱朝中重臣,更是违反了皇后命令,是不是也要罚呢?” “自然要罚,可也要分个先后次序。”言笑接话过来,“魏长使以下犯上,无视皇后旨意,在自己偏殿罚跪一个时辰,无命不得再踏入漪兰殿,这里毕竟是当年祖母住过的地方,这场大闹也是因她而起,如此罚她,想来祖母也是满意的,颜八子,你说呢?” 颜八子看了看魏长使,这个惩罚不轻不重,而且估计也就截止在王夫人生产后,并没有什么损失,遂拢了拢头发,换上一副端庄的样子,笑道:“卫长公主这么说了,妾身没有意见。” “好,那就劳烦颜八子陪跪吧!”言笑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母后一个冲动去看父皇了,她守住这几天,也就行了,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吧! “那宁良人呢?” 宁良人在一旁冷哼道:“到底是世家贵族养出来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傻规矩,自己错不错的都不反省,就知道盯着别人,好像别人的结果跟她沾点边,就能弥补她的无知一样!” 颜八子柳眉倒竖,“你说谁无知,别以为多读了两本书,就有多厉害,不过是写拈酸吃醋的俗词,能哄陛下多久?” 刚带着医官匆匆赶来的计蕊在言笑耳边耳语了几句,耽误了些时间,两人就又吵了起来。 言欢看大姐那边有了主意,就没再出声,只是嫌弃的往后站了站,听医官的诊断结果,顺便略略清点了一下殿内的损失,啧啧啧,前面国库着急填补,她们却在这里糟蹋,真是不知民间疾苦啊! “好了!”听完计蕊的话,言笑改变了主意,颇有些孩子气的转转眼睛,一本正经的说:“既然你跟宁良人都想知道谁才学好一些,就抄写三天的书吧,看谁抄得多,等母后好了,本公主就给谁说情。正好言慧可以跟着颜八子耳濡目染些家学,宁良人可以修身养性,不过念在宁良人刚出月子,就特许刍心跟着你,不必跟其他掌事姑姑一同押下。” 宁良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医官却适时的上来禀告:“公主,王夫人身体娇弱,又折腾了许久,恐怕会心悸难眠,需要多加休养,避免早产,臣会安排人前来值守。” “王夫人这肚子里,是皇子吧?”宁良人看着颜八子,故意大声发问。 “这......”医官看了看言笑,见对方端着茶碗看他,似乎也在等答案,心中有些犹豫,皇后吩咐过不得给后宫众人随意断生男生女,所以不知该不该答。言笑公主是在考验他,还是不知道呢? “说话啊!”王夫人倒是急了,起身拽住了医官的袖子,惊慌的问:“是不是我的皇子出了什么问题?” “还不知道是不是皇子呢!” “那也用不着你来多嘴!” “医官!!” “臣...”医官斟酌了半天,回道:“臣觉得腹中孩子心跳有力,要万一是女孩,也是个活泼爱动的孩子。只是这次似乎被吓到了,还需多加注意。” 难道真是个皇子?颜八子眯了眯眼,换了一副歉疚面孔的上前,“真是妾身不是了,王夫人勿怪!当初入宫还不懂事的跟你换宫女,这次妾身双倍补给你,算做聊表歉意可好?” “不用了......” 还没等王夫人多加推辞,宁良人就开了口:“用不着你的人,况且好不好用还要另说,再者她若有需要,我有不少人可以借!” 又有要吵起来的架势,医官不动声色的走开到一旁,两耳不闻的去写方子,没关系,打吧!不出事也体现不出医官属的价值,本来就所见病例甚少,多来几次还能丰富一下自己的阅历,这是义姁那臭丫头跟自己顶嘴时候说的,当时不以为意,现在倒是很符合情景。 言笑见差不多了,给江校尉使了个眼色,除了张欣和刍心,剩下的身边人都被堵嘴押走了。 “如果你们不听安排,本公主就去见母后,请她在椒房殿前开辟一块地,大冬天的,让你们跪在那里清醒清醒,说不定等父皇回来,还会夸我种了一堆美人冰树呢!” 言欢点算完毕,记了个大概,就站到了门口,估摸着也差不多快走了。 果然没等医官写完药方,颜八子、魏长使就知趣的离开了,宁良人看了看王夫人,也依依不舍的走了。 言笑眼含深意的望着宁良人,直到看不见她背影,才坐到王夫人榻前,张口就是一句:“王夫人,您信皇后,还是宁良人?” “啊?” 言笑没有打算给她机会,“两人都不在,我也不会告密,只是要你现在就选。” 王夫人不安的拽了拽被角,咬着嘴唇道:“皇后有什么吩咐吗?她病得如何?” 言笑眼神柔和了许多,点点头,半个字都没说,转身带着计蕊和言欢离开了。出了漪兰殿没多久,就见陈詹事抱着两个狼皮披风过来了,嘴里絮絮叨叨的就开始磨叽,“两个小公主哎!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多穿点!手炉也不拿一个,女孩子千万不能受凉,知不知道啊!” 言欢脆生生的点头请安,接过被陈掌拢在披风下的手炉就竹筒倒豆子的说:“姨夫!漪兰殿碎了不少好东西,玉器十件,金银器十三件,还有什么变形的铜壶啊,碎了的陶制茶碗啊,不少呢!你记得给漪兰殿扣一下钱,再给补上!” “臣知道了。”陈掌作揖道:“回去再说也来得及,先回吧!” 言笑跟陈掌笑了笑,没有打趣言欢最近喜欢算帐的爱好,只是找了个借口让言欢回长乐宫窝着了,她则一路回到了椒房殿。 “姨夫,刚刚舅母做戏前来探病,也没说母后什么时候回来吗?” 椒房殿一向暖和,但陈掌还是把炉子往言欢那边推了推,摇头道:“没有。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言笑搓搓手,抱着一碗茶,若有所思的说:“计蕊说,刚刚漪兰殿出事的时候,宁良人的凤凰殿有几个人想出宫,甚至还试探着去联系了宫门口的人。总不至于是急着叫她弟弟宁堂进来帮忙把?” 陈掌面色一沉,他虽然不知道具体皇后和陛下安排了什么,但能感受到对宁良人联系宫外这个行为的排斥,加上那天散了后,卫青要他看好门户,他自然更不敢掉以轻心,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兴奋,把各宫出入和肩舆车架都看得很紧,没想到还真的抓到了。“肯定是有所图的,只是都跟漪兰殿不来往这么久了,怎么突然大家就都强闯进去了呢?宁良人是真的关心王夫人吗?把她的孩子倒是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 “是,尤其是她很在意王夫人生儿子,生儿子和生女儿......除了儿子可以继承江山,多受些苦多承担些责任,还有什么区别吗?” 听到言笑的话,陈掌愣了愣,看来陛下是真的把这个女儿疼到了手心里,有什么区别?这里面区别......可大了!不过就算说了,恐怕言笑也不能理解吧! 皇后,还是快点回来吧,没人懂你跟陛下在搞什么名堂啊,万一做错了可怎么办? ~~~~~~~~~~~ 没递出去消息的宁良人折坏了一只毛笔,她只接到了宫内人细作传来试探王夫人身体的命令,还让自己守好王夫人,想办法让大家都乱上一乱,皇后不是病了,是不在宫中,不必顾及。 可自己,却半点命令和消息都传不出去,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实在让人发愁,淮南到底想干什么?皇后和陛下是给她们下套呢吗?还是真的出事了? 颜八子则联系上了自己家人,任务完成,请颜异兄长务必记自己一个人情,给刘陵翁主和隆虑公主在长安的生意,开一次后门!然后就陪着魏长使去跪了,即使最后惩罚不是这个,但小跪一会儿,能得她的感动,也是一件好事,不过是背上三遍家训的时间,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未央宫小小的闹了这一场的时候,雍山行宫的偏殿,也闹了一阵,盆盆的血水不断的端出,门口却站了个面色阴沉的冠军侯,让闲杂人等靠不得半步!
第140章 白麟祥瑞 == “冠军侯,陛下有请!” 整个人拢在纯白如雪的披风里,像极了这漫漫冬日里的雪人雕像,霍去病几乎是把整个身子都缩了进去,头微微低垂,发上束得紧紧的银冠笔直的立了起来,除了风吹过时飘起的碎发,整个人一动不动。直到听到有人来喊他,才微微歪了歪脑袋,低垂的双眸,如一把淬火出鞘的宝剑,瞬间就紧紧的贴上了对方脆弱的脖颈。 来传话的宫女和黄门齐齐退了半步,只感觉身上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倏忽又是一阵冷风吹过,霍去病纹丝未动,他们却感觉倒灌了一身的寒冰。前面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祥瑞之事,几乎是见者有份的赏赐。陛下特意来请他,是多大的恩宠,就算是他想守着有纯色鲜亮皮毛的狐狸,想扒皮给卫长公主做嫁妆,但也没人跟他抢,怎么还不开心了呢? 喉咙有些干痒,霍去病收回目光,喑哑低落的问了一句:“陛下怎么没来?” “这...”传话的宫女觉得有些不对,拽了拽领头黄门的衣袖,示意斟酌一下再开口回答,可黄门却喜不自胜,不顾暗示,兴奋的上前一步,“冠军侯,快走吧!陛下开心极了!竟真的有人寻到了麒麟,五蹄一角,通体雪白,陛下高兴得不得了,各位侍中,还有太常的官员都在呢!就等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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