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有些面皮薄,没走多远就羞得不行,受不了注目礼,附身跟卫青商量,“将军,咱们能直接回家嘛?” “不能!”卫青抬头看她那个捂脸的样子,有些好笑,也算小小惩罚她一下,让她不告而别!吓死人了,知不知道?只是还要再绕半个市集,她这样自己都看不到她的面容了,才出言解释道:“好啦!把手放下来吧,不是故意整你,是想告诉大家,你所为即我所为!” 月皎从手缝间露出来个眼睛,疑惑道:“什么?” “不用怕议论,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给你撑着!”卫青把马牵得紧了些,仰头对她郑重说:“不用怕别人议论!更不需要借别人的威势!” 月皎一愣,眼中似有泪花闪过,亮晶晶的看着他,抿嘴笑了半天才道:“是,我也觉得大将军威势最好用!” 卫青这才觉得满意,“是,夫人好眼光!”说罢,这才负手拽着马绳往前阔步而去,反正事情办完了,家中有霍去病带着一群孩子,他也不着急,索性带着月皎在外面多逛一会儿。 ~~~ 另外一边,平阳公主眼看着月皎被卫青带走了,还曾问过卫子夫是否需要她去解释,但卫子夫心中有数只让她不要挂在心上,也就不再多言,跟着锦枫上了一辆车。 卫子夫看着刘彻似乎有话要说,就没再跟过去,只是嘱托锦枫好好送到平阳侯府,自己明天再去探望,就转身上了回宫的马车。 刘彻照旧是一脸的不高兴,没好气的训她,“回去赶紧吃药!别等据儿立太子的时候,你依然是这副风吹欲倒的样子!” “知道了,我接下来一定好好养着!”卫子夫也不跟他客气,抱着他胳膊就假寐起来,也不知道他这身子怎么就那么神奇,永远都热乎乎的,贴上去觉得分外舒服,娇声娇气的哼道:“陛下,你别跟我生气了,姐姐都回来了,我一定什么都不管了,好好养身体给据儿撑场面,好不好?” 刘彻没好气的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冷哼道:“鬼信你!汲黯下午就会来见朕,看你还敢说什么都没忙!” 卫子夫倒是不介意,只是心疼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见过汲黯了吧?却今天才召见他,肯定是忙得脚不沾地,现在才想起来的。前朝的国库和维稳诸侯,依然是他的大问题,肯定焦头烂额了吧? “见就见吧,陛下怎么罚,我都认,谁让陛下最近这么累,需要发泄呢?”卫子夫打定主意不告诉他自己跟汲黯说了些什么,也不跟汲黯说自己跟刘彻说了些什么等他们见面了,肯定会都惊喜的! “陛下你可真是不如青儿温柔,你看看青儿,明明都那么生气了,还给月皎牵马,分明就是心里一点都没介意。”卫子夫一边羡慕的嘟囔,一边缠靠在他身上,舒适的蹭了蹭。 鬓边发丝掠过刘彻耳畔,呼吸缠绕在脖颈处,红晕染了一片,刘彻心头痒痒的,顺手把娇软的身子揉进了怀里,内心不住的叹气,这样乖顺抓心的人儿,怎么就不能一心只为他想呢?偏要去强撑着管什么闲事,就不能每天香香甜甜的窝在他旁边吗?她知不知道,自己每次摸到她身上仿佛累得又要失去温度,心中就会回想起那天山路上煎熬的每一秒。 为着自己和江山,她那般拼命也就算了,为着别人...别人怎么都能保护好自己的,她何须如此尽心尽力呢? “仲卿也是担心你,找个时间见见他吧。” “嗯...过段日子我们自然就好了,陛下放心。”卫子夫有一下没一下的描摹着刘彻的掌心纹路,想起平阳公主的样子,所托非人便是公主,也难逃颠簸人生,不禁有些后怕。更有些庆幸,还好公主把她引荐给了刘彻,刘彻也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有运气过上这样的圆满的日子,这一切多亏了平阳公主。想着,不禁把刘彻搂得更紧,似是想把整个人都埋进去。 如瀑的墨发散在肩上,刘彻还是习惯性的分几缕在指尖,绕紧,绕开,又绕紧,“怎么了?姐姐回来,你怎么又低落起来了?” “有点羡慕月皎,陛下别说给我牵马了,哪天让我坐坐你的马车在宫外转转都不可能!” 刘彻笑笑,这自己可不能随便答应她,意义不一样,“要不给你换几匹马?” “算了,陛下手里拮据着呢,有好马还是先紧着别的地方吧!”卫子夫睁开眼搂上他脖子,急着解释道:“当然我知道陛下肯定不会缺钱缺到连马都换不起,妾身意思是,陛下能不能支持我一下下?公主回来都回来了,万一...汝阴侯那边有什么委屈的奏报递上来...” “汝阴侯那边,朕早就责领宗正去查了,如今和离也好,查起来就不用顾及什么了。”刘彻脑子一转就觉得不对劲,轻拍了卫子夫一下,气道:“你不会今天跟朕和好都是你算计的吧?就为了让朕给你压汝阴的事情,对不对?” “哪有?”卫子夫叫屈道:“妾身要是那么聪明,早就把姐姐接回来了!况且我最了解陛下了,怎么可能放任姐姐被人欺负呢!肯定早就查汝阴侯的错了,说不准还是你利用妾身去提前把公主接回来,然后才能放手的逐个收拾那些不老实的诸侯吧?” “朕才没有你想得那么过分!”刘彻气得直接上手揉乱了她的头发,看她一会儿仪容不整的,别人怎么想她!然后推她起来,吼道:“前朝事情还忙不过来呢!朕看你才是从朕身上学了不少指东打西利用人的手段呢!你说,你怎么猜到朕没相中庄青翟的?” 真可爱!卫子夫看着刘彻那气呼呼的样子,也不怕他,只觉得这样的刘彻分外可爱些,上去就是一个深吻,直到车架驶进未央宫,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卫子夫顺势抱上去,在他耳边如羽毛般轻轻呼道:“我猜到,是因为我太喜欢,太了解陛下了!” 刘彻换了个手去撑她的腰,生怕再碰到她伤口,就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顺势腾出来手去拧她的脸,半后仰着头,哼道:“教你这么久,就教会你揣摩圣意了,是吗?” “对!”卫子夫笑得甜甜的,“陛下教化天下,就在我这里栽了跟头,是不是很挫败?” “是很挫败!罚你半个月不许动脑子!” “我还要看帐呢!王夫人那边我还要去......” “陈掌是摆设吗?” “好吧...” “等朕见完汲黯再收拾你!”
第156章 风云将起 == 元狩元年四月丁卯,立皇太子。 赐中二千石爵右庶长,民为父后者一级。 诏曰:“朕闻咎繇对禹,曰在知人,知人则哲,惟帝难之。盖君者,心也,民犹支体,支体伤则心憯怛。日者淮南、衡山修文学,流货赂,两国接壤,怵于邪说,而造篡弑,此朕之不德。 《诗》云:‘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已赦天下,涤除与之更始。 朕嘉孝弟、力田,哀夫老眊、孤、寡、鳏、独或匮于衣食,甚怜愍焉。其遣谒者巡行天下,存问致赐。曰:‘皇帝使谒者赐县三老、孝者帛,人五匹;乡三老、弟者、力田帛,人三匹;年九十以上及鳏、寡、孤、独帛,人二匹,絮三斤;八十以上米,人三石。有冤失职,使者以闻。县、乡即赐,毋赘聚。’ 立皇太子诏书一下,朝野沸腾,举国欢庆! 派出去挨家挨户通知此旨意的谒者纷纷动身从覆盎门出城,一时间车马拥挤,人头攒动,东西市上百戏接演不休,别说各府迎来送往的门童都笑逐颜开,就是一向严肃的廷尉御史也和蔼了不少,便是过年,长安城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热闹! 平阳侯府内,曹襄和言笑相携出门去聚会了,只剩了推脱的平阳公主一人,坐在院子里杏树下,望着抄录下来的旨意,静静出神。 《诗》云:‘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已赦天下,涤除与之更始。 与之更始,这话她之前就听过一次。一听就知道,定是刘彻亲拟的,这次更是洋洋洒洒一篇,过去、现在、未来,都说到了,全都有太子的影子,只是这更始......你想与之更始什么呢? 平阳公主有些拿不准了,不在长安久住多年,对刘彻的心思自然也把控不好,但,随着人年龄渐长,越来越有小时候的影子,她还是有信心能跟刘彻走近些的。 公主府令叶葵依然是跟着平阳公主的,这次回长安来,平阳公主虽然没有四处走动,她却没少往各府跑,尤其是借着立太子的喜事,做起其他的事情来更隐蔽。 “回来啦?” “是”叶葵微微附身,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担忧,轻声道:“公主,现在就要动手做吗?” 平阳公主眼神一凝,微微侧身,问道:“你不想做?” “回来这么久,也挺好的。”叶葵捕捉到平阳公主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心虚的低头,“花无百日红,自然还是听公主的安排。” 平阳公主却微微叹气,道:“知道你这些年辛苦了,如今回来你也可以多休息。今年难得清闲,就先这样吧! 叶葵忙道:“臣没有诉苦的意思,公主若是觉得现在时机合适,自然要做的。” “不是...”平阳公主垂下眼睫,掩下薄淡如烟的惆怅,计划早就在做了,一切都没什么舍不下的,只是若她自问心中还有什么顾忌,也就剩下曹襄一个了。回来这么久,他从来礼数不缺日日问安,却少了几分亲呢。若是一切都按她的计划来,他恐怕是第一个受伤害的吧? 但是...她却不能停! “我欠襄儿良多,最快今年年底,最迟明年这个时候,他就要跟言笑成亲了,新婚燕尔的,我...怎么也要让他过几天开心的日子。” 叶葵担忧道:“您真不准备告诉他吗?” 平阳公主坚定的摇头,制止了叶葵还要再劝的意图,“他和去病一样,都被子夫和陛下养得很好,但他们仕途刚刚开始,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靠不住。” 转瞬,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平阳公主自嘲笑道:“襄儿也不一定信我。” 叶葵见此更加心疼平阳公主,也不好再多劝阻,稳稳心神后才出言问道:“那...长平侯夫人的邀请帖子,公主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接呢?还是先透个意思过去吧!” 怵于邪说,而造篡弑,此朕之不德。此朕之不德?平阳公主咀嚼了这两句好半天才开口:“不出意外的话,陛下要明年才能动兵了,那就明年开春咱们再动作吧!不过倒是可以给太常送个顺水人情,去年不是去雍地,祠五畤了吗?让他们今年早做准备吧!” “诺。”叶葵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匆匆而去。 杏花满园,这平阳侯府的杏花开得最好,花期也更长些,只是平阳公主觉得她恐怕再无机会能带着小孩子满院子跑了,午后睡醒,也再没有四个娇嫩鲜妍的姑娘亲热的围上来凑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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