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卫子夫开始起身收拾自己,除了觉得四肢略有些绵软,其他的都好很多了,传了卫青来问话,“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姐姐没用,关键时候还要劳累你。” 应该也是劳累很多,卫青的嗓音有些沙哑,“三姐哪里话,虽然...母亲和大哥走了,但姐姐们和卫家还有我这个弟弟,自当义不容辞的把这个家撑起来。只是三姐可千万要保重身子才是,阿步阿广都惦记着要来看你呢!” 虽然几日不见,愣头青却似乎一日间长大了很多,卫子夫夸他:“青儿这几年长得似乎比原来快了些?” 卫青惦记着她大病初愈,想让气氛轻松点:“嗯…我是长高了不少,反正姐姐怎么追都追不上我了,还是指望将来生个儿子来赶超我吧!” “……”卫子夫默了几息:“我是说你长大了,感觉成熟的很快…” 卫青挠挠头:“哦,那姐姐怎么不说清楚了…” 卫子夫此刻很想揪着刘彻问,你都把我弟弟往什么偏远地方扔了?怎么脑子迟钝这么多?“你也要注意身体,我会照顾好自己,不让你们担心的。陛下那儿估计也很忙,家里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你随时来找我。” 卫青略一沉吟,开口说:“确有一事要和姐姐商量。我想把阿步和阿广留下,如今卫府清冷,我们条件也好了,就不要让他们兄弟二人再寄人篱下了吧?陛下说,这样家里也可以热闹些。” 卫子夫点点头:“也好,可是谁来照顾他们呢?虽然你带孩子很有自己一套,一定能把他们俩教得很好,但是他们两个毕竟还小,家里...” 卫青转了转手指:“嗯…月皎在…” “月皎?”得了,卫子夫觉得自己真不能生病,一下子,错过了很多…嗯,成长?“母亲也很喜欢她,若是…” 卫青面上有些不自在,掩饰道:“姐姐,我和她同岁,只是像朋友一样,况且陛下说,这两年有很多用得到我的地方,不着急成家。” 卫子夫有些不赞同:“那…你就拿出朋友的架势来,别撩了有不负责,回头我就是再追出去五条街,也要打你一顿!” “好,青儿会注意分寸的,这就告辞了。” 卫子夫有些惊讶:“你不吃个饭吗?” “陛下还交代给我些事,我着急做完,就不留了。” “行吧...”卫子夫暗自咬牙,刘彻你可真有本事,才两年,我弟弟就开口陛下说?闭口的陛下找我,就这么乖乖的听你话了?不跟亲姐姐吃饭,因为忙着给亲姐夫干活? 卫子夫看着卫青疾步出去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弟大不由姐,统统归姐夫的萧瑟预感… 郦苍出言提醒她,“太皇太后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卫子夫惊道,“什么?这么严重?” 郦苍神色有些伤心:“这次病情来势汹汹啊......” 卫子夫握了握她的手:“那我们从明天开始去长信殿侍疾。我病了这么多日子,没想到宫里乱成这样,对了,太后那边呢?” 郦苍神色淡淡的:“除了精神状态不好,身体倒是无碍。” “明天看看皇后怎么安排吧,我也要常去永寿殿问安的。你就不必跟我跑了,留在长信殿吧。”卫子夫知道郦苍和太皇太后亲厚,此刻怕是一步都不想离开......可是宫里一团乱,也不能只任性的跟她一样赖在长信殿吧? 太后那里,卫子夫还是有些新的打算...
第33章 尴尬两难 = 魏其侯府 窦婴快步迎出来,心道奇怪,灌夫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大晚上的,都点灯了,不会又是叫他去喝酒吧? 灌夫带着一群拉着车的仆从,浩浩荡荡的见礼,如同他们第一次“带刀的详谈”一般,甚是…壮观,不过,今天灌夫却是有事相求,见礼过后,照例开门见山的说:“侯爷,灌夫今日不是来找你喝酒的,之前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女子,不是得你善心,放籍为民了吗?如今她已经十三岁了,还有几年便要嫁人,我这个人不太会挑女婿,就来求你帮忙。” 窦婴客气的拱手:“好说,不知灌兄有何要求?” “哎~没什么要求,平平淡淡就行,最好是姻亲里有军伍之人,官职别太低了,这样她既不用担心家人上战场,也不用怕被人欺负了!然后,别太显贵了,她配不上,平白受气;但也别太低了,毕竟我想让她从灌家出嫁,太低不配。人嘛,你看着挑,起码要你赞一声不错的!哈哈哈,怎么样?没什么要求的。” 窦婴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叫没什么要求?灌夫见他愣了,一掌拍在他肩膀上哈哈大笑:“怎么?太简单,都不敢相信吧!” 窦婴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是太简单了…”简单得他嫁女儿都没这么简单过…… 灌夫大手一挥,朗声道:“没事,反正还早,我只是在今天跟你提一提,我知道太皇太后病重,你定然是心中忧虑,特来给你送些珍贵药材,你看有什么用的上的,尽管拿去,剩下的就留着自己用!” 窦婴面上有些尴尬,说到太皇太后的身体,他本人还真不知是忧虑多,还是开心多,但还是对灌夫的关心客气的道谢,吩咐仆从好生收检,本来想请他留下喝一杯的。 但灌夫知道他心中有事,并没留下,而是又风风火火的走了,窦婴站在夜凉如水的庭院里,背影孤寂萧索,他的夫人走上前来,给他披上披风,关切的说:“侯爷再担心,也要注意身子啊!况且,容妾说声不敬的,若是长信殿那边…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毕竟您如今赋闲在家,不就是因为那位吗?” 窦婴并没有介意她的话,夫妻多年,都是大风大浪一起过来的,没什么不能说的。他虽好儒,却也不是迂腐之人,随手拢了拢妻子衣服,开口道:“你是觉得我曾心向陛下,若是他重掌大权,我便能有所作为了吗?” 妻子半靠在他身上,安慰道:“难道不是吗?我看陛下不像是那种会一棒子打死一群人的作风,咱们虽然是姓窦,但是并没有一味的偏帮太皇太后,陛下心中肯定有数的。” 此话听着倒是甚有道理,窦婴心绪稍平,长叹道:“我是担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而陛下这几年不会只是平白的等着,若是有了新人,那武安侯田蚡再是个可栽培的,怕是没有我立足之地了……” 妻子压低声音,仰头问道:“侯爷是担心,陛下这几年模仿孝文帝相教武安侯或是卫家?” 窦婴担心的点点头,他正是这个意思,虽然当初正是灌家那些人防着吕氏外戚重现朝堂,提出来要教化窦太后的两兄弟,不过也确实正中孝文帝下怀,想到了培养外戚来培植自己的人手,从而一点点掌控朝堂,熟悉政务。 可妻子却笑了:“不是妾心有偏见,就算手段重演,那武安侯可比不上当初咱们窦家的两位兄长,扶起来可太难了。这一点,侯爷就占着优势呢,大可不必如此担忧。至于卫家,如今新贵,就说是适应,怕是也要等上几年,这中间的空档,还是大有可为的。” 窦婴笑笑,自己妻子这双慧眼啊,真是厉害,怪不得两位堂兄都赞过她可为得力幕僚,如今更是英雄所见略同啊!郁闷之气顿散,心情好了很多的他,转而换了个话题,说起了灌夫提的事,本来想着妻子也会一样皱眉,却没料到她神色轻松:“这也值得侯爷忧心?尽管把事交给妾身吧,哪天我走一趟灌府,去看看那姑娘如今被教养得如何了,再找一户像样的人家,不成问题的。” 窦婴有些不敢相信:“真的?这么简单?你不知道我听到他说了一堆,我头都大了!” “侯爷放宽心,明日安心的去拜见太皇太后,这个事妾身自有计较,只是有句准话要侯爷示下。” “什么?” 妻子语调平缓的解释道:“如今时局动荡,侯爷觉得是找个忠正的,不管咱们怎么变,都能好好待她的,还是说,借着两家威势能求个地位更尊荣的?” 窦婴有些感慨:“唉…灌夫此人就够意气用事了,起起落落没个定性,难为还能记得照拂那人的后代,实在是有情有义。而那女子的父亲本就是七国之乱的无辜之人,有功有勇,如今他的子女却落到这步田地,也是令人扼腕。听说他兄弟就不是个可靠的,赌徒一个,你还是给她挑个稳重可靠的吧!” 妻子点点头:“好,那妾身知道了,更深露重的,侯爷早些歇着吧。” 窦婴长叹一声,握了妻子的手,稳健的迈开步子:“行,咱们回去吧。” ~~~~~~~~~~~~~~~ 此时宫里的太皇太后是真的快大限已至了,这次病情来势汹汹,以至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开始梦见她这辈子漫长的过往生活了。 她这一辈子真的没什么太多私心,一心想着,窦家也好,刘彻也好,最好都能继承丈夫和儿子的遗志,可惜,哪有那么完美的事情呢? 窦家之人一向是天资聪颖,可惜两个哥哥的后代都没有起来,反而是个堂兄的子侄甚有能力,她也恼过,就这么一个成器的堂侄子,却不向着她。 但是她也高兴,不一味向着她,向着陛下,是真正为江山着想的人,这种人,是她的子孙,她该骄傲才是,而且这样做,她去世之后,窦家还是有希望代代绵延的。 所以那天窦婴来的时候,她很开心,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把能想到的都说了,还提起了她的两个兄弟,两个人最后都眼泪汪汪的,最后还是郦苍上前,三个人才换了个过往继续聊,走的时候并没有把气氛弄得低迷凄凉,反而多了些温馨。 太皇太后心中稍安,相比她第一次再见郦苍,冷硬疏离的气质已经软了不少,谈笑间多了很多自在和烟火气,还贴心的跟她讲故事、讲见闻,变化真的不小,这一切真是多亏了那个卫夫人吧? 有一天太皇太后不知想起了什么,特意把所有人都支开,只留卫子夫一个,她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心里还算明白,十分真诚的道谢说:“子夫,除了彻儿他们,哀家的亲近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一个郦苍还能在跟前儿,既然她选了你,我也不拦着,我把她交给你,你可要好好护着她,就当是我这几年没少帮你挡皇后暗箭的回报吧,行吗?” 卫子夫心中一震,怪不得陈阿娇每次都是跟她斗斗嘴,并没什么实际的动作,她曾经奇怪过,难道这样就把永巷的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那时郦苍还要她感谢陛下,说是陛下有心护着她,才让皇后无处下手的。可是她怎么就那么幸运,是唯一的一个让刘彻护着的后宫女人吗?原来是太皇太后! 这一切都是郦苍的手笔吧?卫子夫起身郑重的说:“太皇太后,子夫自然能做到,我视她为友,自然会待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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