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乐意给你洗,老实待着,别犟了。” 方舒窈的确没力气和卫司渊犟了,看着他攥着自己贴身的裤子往外走去,只觉得整张脸都要烧着了。 他怎么能帮她洗那个。 方舒窈难受地皱着眉头,又羞耻地将自己蒙进被子里。 最终,到底还是月事的疼痛令她没了多余的心思再去想别的,蜷缩着身子躺在被褥里,也仍觉得有些发冷。 没多会,卫司渊从屋外回来。 他手里已经没了那条沾了污秽的裤子,转而代之的是一壶热水,和一个汤婆子。 卫司渊坐到床边来给她递去热水,方舒窈抱着汤婆子就不想撒手,浅浅喝了几口,便又躺了回去。 过了一会,卫司渊守在床边仍不见方舒窈神情舒缓,不由心急焦躁起来:“还有什么能够缓解的吗,怎疼得这么厉害,可需要让御医来看看?” “因人而异的体质所致罢了,你别瞎折腾了,过些时候便好了,每月都是如此的。” 卫司渊眉宇皱起,他总是不愿看到她这般虚弱无力的模样,仍是想想些法子让她舒坦些。 见卫司渊好似有什么想法似的,方舒窈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忍着不适急促道:“我说真的,我自己会医术还能不知道吗,你让御医来也没法子的,这事可使不得到处和旁人说,你可千万别到处瞎说,不然我……不然……” 方舒窈压根就不会威胁人,不然了半天,竟也不知要如何制止这个一向我行我素的男人,只一张脸涨得绯红,像是生怕他去了一般。 卫司渊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一下笑出了声,总算收回了将要离去的身子,把她的被子掖了掖,又忍不住去捏她柔嫩的脸蛋:“怎么这么可爱,威胁人都不会,放心吧,我不去找那些老东西,你好好躺着,实在难受就睡一会。” 被他笑话了方舒窈也没太在意,总归他是不去向别人胡说八道了,这才微微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卫司渊就静静待在她身边,但看着她即使想要入睡休息一会,疼痛却侵扰得她难以入睡的样子,心里又心疼得紧。 怎会疼成这样,难不成那汤婆子不管用? 卫司渊想了想,微微掀开被子从底下把手掌探了进去。 “你干什么!”方舒窈一惊,登时睁开了眼,男人的手掌便已经贴上了她的腹部。 “我看看这汤婆子是不是不热了,不然怎不管用。” 方舒窈不适地动了动,手也伸下去想要将他的手扒开,嘴里解释道:“已经好受不少了,要是没这汤婆子得更难受,你别乱摸。” “没乱摸。”卫司渊不愿撤开,试探性地在她腹部揉了揉,低声问她,“这样给你揉揉可会好受一点,你这样疼着也不是个办法。” 方舒窈当然知道揉揉肚子会好上许多,可她自己没了力气揉,又哪敢让这个极易擦枪走火的男人胡乱碰她,所以方才也没提及这事。 可这会,被一只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小腹,她当下想拒绝,身子却难耐地贴近了那大掌,在几下力道适中的搓揉下,连拒绝也没能说得出口。 床榻上的娇人儿乖顺地任由他搓揉她的小腹,卫司渊心里有些开心。 见她很快又缓缓阖上了眼帘,手上动作又更卖力了些。 她的肚子看着平坦,揉上去却是一手的软嫩,令他不禁想着,怎么能有人全身都是这么软的,就连她那颗心,本以为坚硬得不行,实则也是柔软一片。 卫司渊唇角含了笑意,就这么静静给她揉着肚子看着她的睡颜 。 没过多会,那拧起的一双黛眉逐渐舒展了开来,她好似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睡着了。 心底有一瞬柔软。 卫司渊伸出另一只手,将她垂落脸颊的一缕发丝轻绕到耳后,恬静的睡颜映入眸间,像是一块清透无暇的美玉。 真是该死的漂亮。 但好在,这么漂亮的,是他的,独一人占有。 方舒窈在朦胧间还一直能感觉到那只大掌柔和均匀地为自己搓了许久的肚子,直到她沉沉睡去,也不知那只大掌究竟帮她揉了多久。 再醒来时,屋外阳光在竹帘的遮挡下显得有些慵懒,令人一时间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腹下的疼痛好似缓解了不少,但身子仍是软得厉害。 方舒窈微微一动,发现怀里的汤婆子似乎换了一个新的,但身边却不见卫司渊的身影。 床头放有盛满水的水杯,探了探温度,竟还是温热的。 方舒窈口干一饮而尽,又起身解决了一下身下。 待到做完这些刚回到床榻边坐下时,房门忽的被推开,卫司渊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一看到方舒窈,他忙加快了步子:“什么时候醒的,怎么坐起来了?” 方舒窈这才瞧见他手中托盘上是一盅冒着热气的盅罐,自他走近便有香甜的气息飘来,却又叫人一时间没能分辨出里头是什么。 “这是什么?” 卫司渊把小桌板拿出来,又将盅罐端着往上放:“去床上躺着,刚抽空给你熬了点红糖银耳羹,听说对身子好,女人葵水期间吃了也能舒坦些,过来趁热尝尝。” 方舒窈有些无措地在床边挪动着,就看见卫司渊把那盅罐的盖子打开,显露出了里头所谓的红糖银耳羹。 “你做的?” 听出她话语里的惊讶,卫司渊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不然呢?” 俨然炫耀的语气,好似自己做出了一桌满汉全席似的,方舒窈闻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操,笑什么,这回瞧着不是像那回事了?” 本以为又是怎样一个不能瞧不能看的卖相,却没曾想打开来看,竟还真像那么回事。 但这个的确也很难有机会让他做得完全不像样。 方舒窈没答话,拿起勺子很给面子地吃了一大口,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一旁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 “如何?” 方舒窈不吝夸赞,点了点头,暖流已顺着食道滑入了腹中:“很甜。” 卫司渊得到正向的回答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了。 方舒窈忽然又想到什么,惊愣抬头,还没问出口,卫司渊便又先一步道:“放心,没和别人说,我自己翻书看的,喝了再躺会,我让人备些吃的,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方舒窈的话语被噎住了,好半晌才嘟囔一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卫司渊轻笑一声,也不知自己怎么一看她的小表情,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什么都猜到了。 方舒窈垂眸又吃了几口,甜腻的香气绽放在味蕾,本也缓解了不少的不适这会就像是烟消云散了一般。 “这会什么时辰了?” “快酉时了,这一天都给你这么睡过去了。” 方舒窈想起这两日便要出发的远行,动了动唇,又道:“那这回外出,我要不就不与你们同行了,出行也不太方便,我正好就在此等着父亲的消息,说不定……” “我延迟了。”卫司渊开口打断她,“刚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待七日后再出发,不差这几天,还有咱爹的事,你别老惦记着忧心了自己,既是去查了,便总会有消息带回来的,这事我一直有在盯着,不会出差错的,消息也没那么快传回,你总该出去放松一下心情的。” “你、你延迟了?” 卫司渊点点头:“嗯,我说我身子不舒服,推迟几天,不碍事。” 让这么一大帮子人就这么多干等了几天,方舒窈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待到出发这日,本对这事并没有什么兴趣的她,倒也起了个大早,早早将自己收拾了妥当。 众人在城门前汇合,到了地方,方舒窈瞧见除了认识的戎止和孟语芊,还有见过一次的百里澄,以及其他两名男子。 孟语芊一见方舒窈便欣喜地跑了过来:“窈窈,好久不见啦。” 一见到孟语芊,方舒窈就不由想到那日险些被她撞见的羞恼的场面,脸上一热,有些不自然地回应她:“等很久了吗?” 孟语芊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有,我们也刚到。” 说罢,她带着几分暧昧的目光就朝几步外的戎止看去一眼,而后满面春光地又看了回来。 方舒窈一愣,她很想自己没注意这个小细节,甚至根本不会明白其中含义,却没曾想自己竟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方向去,霎时明白了什么。 孟语芊抬眸一看,甚比方舒窈懂得更快,却也一点不羞涩,捂着嘴笑起来,在她耳边低声道:“无妨,这不是这么多日了,今夜在那温泉池,更别有一番情调,到时候……” 女儿家自然比旁人懂得快一些,这几日耽搁了,想来便是方舒窈身子不便,不便泡温泉,自然也不便干别的事了。 方舒窈当即瞪大了眼,连忙伸手去捂孟语芊的嘴:“你快别说了!” “聊什么这么开心呢,大嫂,又见面了,今日终于能好好和你说话了。”正慌乱着,不远处走来百里澄的身影,一见方舒窈,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 方舒窈见他走近来,下意识就去看了眼正在一旁被戎止拉着说着什么的卫司渊。 但他注意力似乎不在这边,她又收回眼神来朝百里澄点了点:“嗯,又见面了。” 刚和方舒窈在一块还没来得及说闺房秘话就被人打搅了,孟语芊不满地嘟着嘴,朝百里澄摆了摆手:“你一边儿去,女儿家说话你来凑什么热闹。” 百里澄眉头一皱,嘴也撇了下去:“怎哪都嫌弃我,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你们也太过分了。” 他那模样实在可爱,白白净净的青年五官都快皱一块儿去了。 两名女子忍俊不禁,一旁另几人也发出了嘲笑声。 一行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启程了。 方舒窈骑在卫司渊为她准备的一匹白马上。 白马温顺,个头却不小,但她骑得熟练,没多久便熟悉了白马的性子。 马儿踏着马蹄带动她前行,风吹拂她的发丝,衣摆也在晃动中飘散。 一切都好似变得自由肆意起来,所有沉重的心事也都好像被这辽阔的草原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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