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窈一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拿起棉帕擦嘴。 手上正有动作,卫司渊这头已抽回注意力,再次看向了她。 方舒窈手上动作顿住,也不知自己此刻看上去是否不雅,迅速放下棉帕,弯着唇角向卫司渊扯出一抹柔柔的笑来。 她虚虚擦拭过的嘴唇在唇角处遗落了一处泛着油光的盈润,舌尖的辣意蔓延至唇周,令她原本就嫣红饱满的唇越发明艳勾人。 卫司渊眸光一暗。 视线逐渐下移从她湛亮的眼眸落向了那双小巧的唇上,微张着的双唇像是在向他发出无声的勾引,明显拙劣,却又势不可挡。 “我没擦干净吗?”方舒窈被这道目光盯得下意识轻声低喃起来。 指尖再次攥住一旁的棉帕,还未拿起,就见卫司渊先一步抬手,拇指已是落在了她嫣红的唇瓣上。 软唇被粗粝的指腹轻轻按住,凹陷出一片挤压的弧度,并未有别样意味的抚弄,却激起身上一股难耐不适的躁动。 方舒窈怔愣地呆在原地,任由这只热烫的手掌托着她的下巴,碾磨她的唇。 直到一瞬滑润在唇角擦过,卫司渊骤然收回手来,面无表情看着她:“我喝醉了,要回寝殿睡觉了。” 方舒窈回过神来,顾不得唇上被擦拭过的热烫,忙站起身来表示道:“王,我送您。” 自酒会离席后的路上,身后是一众侍从轻微的脚步声,身边不时扑来男人走动时带起的酒气。 趁着夜色,趁着醉意,方舒窈沉默好一会后,找准了时机轻声开口道:“王,今日谢谢你。” “谢谢你邀我参加酒会,也谢谢你帮我掰螃蟹,还有这身服饰……” 方舒窈垂眸看着脚尖,虽是早已在心里过了一遍这番话术,但仍有些紧张。 今日进展不小,方舒窈心中大抵是觉得事已成了。 未将话语说完,是她拿捏着女子该有的矜持,只等卫司渊将余下的承诺接下去,却迟迟未得到他的回应。 莫不是喝得太醉,连话都说不清了。 方舒窈眉心微蹙,忍不住抬眸去看他。 可卫司渊此时脸上并无半分醉态,温柔的月光洒落他的侧脸,勾勒出他冷硬锋利的下颌线,优越的面部线条即使从下方的角度看去,也丝毫不影响他张扬的俊貌。 被吸引去了视线,方舒窈无暇留意脚下的步子。 一步台阶之下,她一个踉跄,霎时踩空了一阶,身体骤然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就要向前倾倒去。 几乎是她惊呼出声的同时,身侧一阵风呼过,有人比她倾倒的速度更快地一把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方舒窈身形不稳,只能顺着力道朝那头扑去。 眼前一黑,额头重重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热烫的气息带着酒香将她团团包裹住,腰间被重重掐住,健壮过人的体魄成了一块坚实的挡板,挡住了她本要栽倒在地的趋势。 男人的躯体每一处都硬邦邦的,那令人难以忽视的阳刚之气极易让人被全方面压倒了气势扰乱了思绪。 可方舒窈仍是极力从混沌中抽出一抹清明来,感受到身前伏着的胸膛微微上下起伏的动作,就着在他怀中的姿势缓缓抬起头来。 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看向上方的男人,他不开口,她也只能放下那份矜持,羞涩却又郑重道:“所以,大梁和辽疆和亲一事,王是否能……” 话音未落,卫司渊忽的低头,栗色的眼眸泛着月色光点,深幽且沉暗地紧盯着她,沉声打断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好似在审视自己的猎物,要将她就此活剥生吞了一般,又好似想透过她柔情似水的眼眸看穿内里深层的透亮。 方舒窈思绪一晃,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下意识就回答道:“方舒窈。” “很好。” 大梁的公主不随国姓却姓方,看来这句话倒有可能是真话。 方舒窈当即反应过来自己不妥的回答,紧张地咬紧了牙关,不知是否有被卫司渊察觉异样。 周末静默一瞬,卫司渊像是没有想出什么不妥之处一般,仅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怀中怔愣又紧绷的面容。 不断蹿出的馨香阵阵扑鼻,若有似无地勾缠在他们相距的间隙中,令她模样更为清晰地倒映在眼眸中。 他未曾与女子这般近距离接触过,却也毫不否认此时怀中这份香软带给他的强烈的吸引力。 看着她呼吸一窒眼神飘忽的一瞬,卫司渊止不住地勾起了唇角,滚着喉结的痒意暗声提点她。 “既然喜欢我,那就拿出点诚意来,明日入宫来见我。” 末了,在放开她身子的同时,又意犹未尽地上下将其打量了一番,意有所指补充道:“记得穿得轻薄些,不然,不方便。”
第5章 什么鬼东西不方便! 方舒窈在浓重的夜色中不知第几次骤然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惊愣地瞪着一双杏眸,眸底却没有丝毫睡意,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卫司渊那意味不明的眼神。 传言中的辽疆王洁身自好不近女色莫不是假的,他那话分明就是要她侍寝的意思! 侍寝? 不是,他是不是有病啊。 她都主动到这个份上了,他竟还觉得她不够诚意。 而连他半句承诺都未许给她,就想白占她的身。 他到底是个什么浪.荡混账的淫.棍,怎配得上大陆第一强国的首领之位。 这一夜方舒窈没能睡好。 翌日一早。 放晴后的大地被明媚的日光照耀出盈光闪闪。 精巧华贵的马车驶在辽疆都城并未修建平坦道路的草原上,路上不时有人投来奇怪的目光。 不知何人出行如此造作,还大费周章乘上了马车。 在辽疆,一望无垠的草原是马儿奔驰的乐园。 辽阔的国土以骑马的出行方式更为便利,缓行的马车除了运送大批货物之时,鲜少会出没于人们的视线中,更莫说这种奢华又繁琐的马车。 颠簸于马车内的方舒窈摇晃着身子,无心关注外头异样的眼光。 只垂眸看向自己轻薄的衣裙,甚比昨日那套要更加热情奔放。 好在有一件雪白貂毛斗篷遮挡住了内里的风光,也不至于叫她在辽疆的寒冷气候下受冻。 可一想到今日将要面临之事,整张脸就无法松弛下来。 直到她步伐扭捏地被侍从一路带入卫司渊的寝殿后,却并未瞧见预料中的场面。 反倒是卫司渊一身墨绿色劲装整装待发,面露讶异却又一脸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方舒窈面上一热,赫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会错了意。 落在腹前的指骨不自觉蜷紧,只想将肩头的斗篷拢得更牢实些,让自己能不那么像大清早就要爬床的妩媚娇娘。 良久,卫司渊朗笑出声,张扬且肆意地毫不掩饰自己此时愉悦的心情,灼热的视线紧盯着她,还不忘直白地夸赞她:“这身比昨日那身更衬你,倒是真拿出了不少诚意。” 混蛋! 这都是拜谁所赐,她当然诚意十足! 方舒窈都不想回想自己此时斗篷下的服饰是怎样的妖娆妩媚,起初拿起这身衣服时又是怎样的羞愤交加。 故作羞涩的面容下,是方舒窈紧咬着后槽牙的隐忍。 下颌微动一瞬,她这才找回了自己的气息,轻声乖顺地询问道:“王今日这是打算唤我去何处?” 卫司渊缓缓敛了大笑,这才朝一旁抬了抬手,示意道:“去林子里打猎,给她备身马服,她这身轻便过了头。” 可恶! 骑马射猎之事被他说得那般暧昧下.流。 他一定是故意的。 卫司渊慵懒地靠着院中的摇椅大敞着双腿,目光却若有似无地不时看向院中紧闭的房门。 不可否认,他的确被她吸引了。 那张娇容美得勾魂摄魄,好似从里到外都完全长在了他的欣赏点上。 甚至在看到她那样一身勾人妖娆的装扮后,令他忍不住生出就把她娶回来供着,顺带腾点人手保下大梁也不是不可行的想法来。 但他却很清楚,眼下的娇柔是她伪装的面具。 他并不在意她的虚假,却想在这张美丽面具下探寻更为真实灵动的美妙。 她那些自认为隐藏得极好的小表情却无一不被他瞧得一清二楚。 反复回味着,止不住喉间勾起的干涩痒意来回流转。 喉结微微滚动一瞬,便有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 方舒窈探头朝外看去,腰间虚挂着的银质饰品来回轻晃碰撞着发出轻灵的脆响。 她一身水蓝色的辽疆马服,领口袖口和短裙环着一圈雪白的兔绒,裙身下宽松的丝绸在脚踝处束紧成两条遮挡住她修长纤细长腿的阔腿裤。 直到方舒窈完全从屋中走出,也将卫司渊的目光完全黏在了她身上。 真是一百种衣服便能在她身上穿出一百种味道。 此时的她,带着不同于辽疆女子的娇,却又染上了辽疆风情的飒。 美得令他移不开眼来。 偏这时有不长眼的侍从前来禀报已备好了马。 卫司渊这才堪堪将目光收回,起身朝她勾了勾手:“走吧,林中的猎物可不等人,晚了可就得多费些功夫了。” 宫门前。 方舒窈磨磨蹭蹭地走到黑马旁,只见它毛色油量,高大的个头健壮的肌肉透着强壮的信息。 这无疑是一匹绝顶的好马,可它此时傲慢地昂着头打着响鼻,显然不是很欢迎她的到来。 卫司渊就站在她身后,见她回过头来带着几分询问的目光,抬了抬下巴,淡声道:“上马。” 马儿和主人如出一辙的傲慢姿态,像极了那日要激她拔刀的架势。 上了一回当,方舒窈可不会上第二回 。 极力忍住了想要和这匹拽二八百的烈马一较高下的冲动,方舒窈眉眼一弯,撇了撇嘴,回头朝他示弱道:“太高了,我爬不上去。” 卫司渊微微挑眉,没曾想她倒是长了点记性。 指腹在袖口下来回摩擦一瞬,似是在权衡着继续激她,和顺势而行的利弊。 不过片刻,躁动的冲动战胜了心中原有的计划。 他大步跨上前一步,铁臂一揽,将她纤细的腰完全扣于掌中。 伴随着一声惊呼,单手便将她一把捞上了马背。 方舒窈眼前天旋地转一瞬,臀下刚落定坐稳,身后就赫然贴来一具热烫的身躯。 男人的气息自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生生将她完全包裹笼罩住,更有明显的肌肉形状被后背清晰感受了完全。 感觉到身前的僵硬,卫司渊唇角一扬在她耳后轻笑道:“紧张什么?没骑过马?” 男人明显轻蔑看轻的笑声令方舒窈又有些气焰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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