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老者摆摆手,温和的说道,“要不是姑娘及时援手,老朽这条拿就丢在相觉寺了,比起小命,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我只是做了医者该做的事,您不必这么客气的。”傅敏酥说着,把人往里面小厅让,“寒舍简陋,两位海涵。” 枳香不用吩咐,及时送上了茶水。 老者也不客气,在小厅的上首落座。 福宣笑成了一朵花,站在老者身后侍候着。 “福老伯,您也坐呀。”傅敏酥客气了一句。 “不用不用,老奴站着便好。”福宣摆了摆手,笑着对傅敏酥说道,“傅姑娘,今日来,还得麻烦您帮我家老爷把把脉。” “行。”傅敏酥爽快的点头。 她也想知道老者现在有没有好些。 枳香又送上脉枕。老者很配合的伸手。 傅敏酥搭上脉,细细诊断,时不时看一下舌苔,问一下平时的情况,片刻,她松开手。 福宣立即期待的看着傅敏酥:“傅姑娘,如何?” “老人家的消渴症有很多年了吧?”傅敏酥笑看着老者,“平时要忌糖忌多食,您一样都不曾控制吧?” “民以食为天,这饭都不让多吃,做人还有什么意思?”老者说道。 “所以,您便加大了药量。”傅敏酥最无语的就是这一类的患者了,不遵医嘱,擅改医方,最后出了事说不定还要怪药方无用庸医误人。 “傅姑娘,我家老爷那日发病,与往常可不一样。”福宣见状,忙打圆场。 “治消渴症的药量是不能乱改的,少了控制不住,严重了会伤及血管、肾脏,容易引起视网膜病变……说白了,就是会瞎。”傅敏酥说着,看向老者的眼睛,“您如今可有视物模糊或重影?” “确实有。”福宣连连点头。 “消渴症患者平常洗澡或者泡脚,水一定不能太烫,如有烫伤,伤口不容易好,严重的会导致足部溃疡,甚至截肢,甚至会截肢。”傅敏酥把糖尿病的各种后果和并发症都讲了一遍,“您的病,怕是已经很严重了,已经影响到了心脉。那日,必定是加大了剂量,物极必反了。” “傅姑娘,还请姑娘出手,为我家老爷消病解灾。”福宣说着,对着傅敏酥一揖到地。 “这个病,要治的话可不是一天两天能行的,起码要坚持两个月以上。”傅敏酥实话实说,“不过,我没有行医资格……” 话没说完,老者冲福宣扬了扬下巴。 福宣立即从袖袋里取出一块令牌,双手送到了傅敏酥面前:“傅姑娘请看。” 傅敏酥疑惑的看了一眼。 令牌似铁非铁,整个呈黑色,看起来就很高级,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令字。 福宣似乎能猜到傅敏酥的心思,抬手一翻,便把令牌翻了个面,反面是太医院三字。 “这是?”傅敏酥惊讶。 “这是太医院颁发的医令,有了它,傅姑娘便可以放心大胆的治病救人了。”福宣解释道。 “有了这个,我就不用去衙门考行医资格了?”傅敏酥眼中大亮。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这个医令,顶多就是证明你入了门,能择情救人,想要办医堂开药铺,还是需要考的。”老者泼下一盆冷水,浇来了傅敏酥心里的火热。 “也就是说,能救人了,但是,不能开医馆开药铺?”傅敏酥冷静下来,抓住了重点。 “正是。”老者点头,“你一个姑娘家,又不会去做大夫,应该够用了。” 傅敏酥想了想,也没有纠正老者的话,抬手接下了医令:“如此,多谢老人家和福老伯了。” 只要能救人就行,明觉大师远游,其他三位大医不知行踪,她想参加考试就剩下拿到万民书了。可,想让老百姓认可她,总也得让他们看到她的本事才行,无行医资格,她怎么让人看本事。 这块医令倒是雪中送碳,解了她当下的燃眉之急了。 “傅姑娘,现在您能为我家老爷治病了吧?”福宣笑眯眯的问。 “你们愿意相信我,我自当竭尽全力。”傅敏酥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是她的突破点,她必须抓住了。 “信,信。”福宣高兴的连连应道。 “老人家,您呢?可能完全配合我的治疗?”傅敏酥则笑看向老者。 “能吃饭吗?”老者有些迟疑。 “能。”傅敏酥点头。 “忌荤腥不?”老者又问。 “不用。”傅敏酥摇头。 “你做饭手艺如何?”老者又问。 “两位来这么早,可用过饭了?”傅敏酥忍俊不禁,她看出来了,这位的脾气有些老小孩,估计平时也贪吃,才会折腾出突发性低血糖的事儿。 “没用过没用过。”老者一听,立即抢话。 福宣在旁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歉意的看着傅敏酥。 傅敏酥秒懂:“两位若是不嫌弃,稍后一起用些粗茶淡饭。” “不嫌弃不嫌弃。”老者高兴的连连摆手。 傅敏酥笑了笑,去了厨房。 谢彧宣昨晚流了很多的血,需要补充一下。 杜太医也住在这儿,也得给他安排一份早饭。 那位老者有糖尿病,饭食更得注意。 傅敏酥琢磨了一下,开了个方子让枳香去抓药,自已则开始准备水煮鸡蛋、菜包子,可惜家里没黄豆没石磨,不然,再来杯原味豆浆就更好了。 枳香出去没一会儿就抓回了药,还带回了一条新鲜的鱼:“姑娘,路上遇到有人卖鱼,奴婢就带了一条回来,你看,还活的呢。” “来得正好,加一个鱼片粥。”傅敏酥高兴的接过。 有了鱼,早餐又丰富了。
第19章 看你 早饭上桌,老者眼睛大亮,立即像个孩子似的凑到桌边,抬手扇了扇,使劲闻香味儿:“香,这手艺真不错,福宣,咱们就住这儿了。” “是。”福宣高兴得直点头,为了让他家老爷配合治疗,他也是操碎了心。 “两位府上离这儿远吗?”傅敏酥愣了一下,马上问。 她这儿虽有空房,但,小院并不分前后院,收留他们是真的不方便。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老者笑道,“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 说罢,他看向福宣。 “明儿就办妥。”福宣会意的点头。 傅敏酥看看老者,又看看福宣,见二人也没提住在她这儿,她也就没问,径自动手给两人都盛了粥,让枳香招呼着,自己端着谢彧宣的那一份准备送上楼。 才转身,谢彧宣从外面进来了。 “你怎么下来了?”傅敏酥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 “小伤,无碍的。”谢彧宣看着傅敏酥,苍白的俊脸眉眼流露一丝笑意,下一瞬,他抬眸看到了屋里的两人,脚步倏然一僵。 老者也看到了谢彧宣,笑眯眯的问:“哟,这是谁家儿郎?长得怪俊俏的。” 谢彧宣:“……” “来了就坐。”傅敏酥把手上的东西放回了桌子上,说话时,她一直皱着眉头盯着谢彧宣的肩膀。 谢彧宣心里了然,安抚的冲傅敏酥笑了笑,问道:“萧老,您怎么在这儿?” “你为何在此,我便是为何而来。”老者笑眯眯的打量着谢彧宣和傅敏酥,“怎么?后悔了?” 谢彧宣尴尬的进了屋,冲着萧老深深一揖:“您就别笑话我了。” “又受伤了?”萧老伸出手戳了戳谢彧宣受伤的肩,力道不大,却也让谢彧宣的脸又白了几分。 “老人家,他的伤不能再裂开了。”傅敏酥皱眉。 “裂过了?”萧老瞪向谢彧宣,“臭小子,跟你说多少遍了,案子要破,自个的身子骨也得保重,要不然,有你后悔的。” “您老教训得是。”谢彧宣虚心接受,抬手扶了萧老一把,将人扶到了桌边。 “坐,都坐。”萧老反客为主,抬呼傅敏酥几人坐下。 谢彧宣笑看向傅敏酥,柔声说道:“快坐。” 傅敏酥见谢彧宣认识这两人,心里最后的那点儿疑虑也打消了。 没一会儿,杜太医也闻香过来。 吃饭的时候,谢彧宣给傅敏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萧老,他说的是真的简单,只讲了老者姓萧,是相识的一位长辈,除此,什么也没说。 傅敏酥直觉没那么简单,不过,她也没多问。 患者的身份并不在她的望闻问切中。 吃过早饭,杜太医还去当值,便告辞离开。不过,走之前,他厚着脸皮跟傅敏酥约了下次登门讨教。 傅敏酥没拒绝。 因萧老在,谢彧宣便没回屋,一直在厅中作陪。 福宣出去了一趟,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紧接着,隔壁小院也热闹了起来,听动静,似乎是有人搬了进来,足足热闹到了午饭后,才渐渐安静下来。 萧老又蹭了顿中饭,这才向傅敏酥告辞。 谢彧宣起身相送。 只是,傅敏酥发现,他才出去,便马上回来了,她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以为萧老知道他有伤在身不让送。 “这儿不错,让人搭个架子,摆上桌椅,冬日晒晒日头最是不错。”念头才起,隔壁就传来了萧老的声音。 “??”傅敏酥惊讶的看向那边的墙头。 “萧老买了隔壁的屋子。”谢彧宣看出傅敏酥的疑惑,柔声解释,“如此,方便来问诊。” “哦。”傅敏酥眨了眨眼,点头。 有钱人都这么任性的吗? 为了治病,直接买下大夫家隔壁小院? “萧老的用药,务必用心。”谢彧宣跟在傅敏酥身后,没话找话。 “你的用药不必用心?”傅敏酥没好气的反问。 “……”谢彧宣语结。 “赶紧歇着去,再折腾得严重了发烧,可没人理你。”傅敏酥正要进厨房,就感觉到后面跟了个人,她不由皱起了眉头,转身嫌弃的看着谢彧宣,“你是不是觉得,有人守着你特有成就感?” “我没那个意思。”谢彧宣愣了愣,忙解释。 “昨晚为你一人,闹得杜太医、枳香、我全都没睡好。要是再来一晚,姑娘我可不侍候,还有,不服医嘱,那就只能请你另寻名医。”傅敏酥双手环胸,冷眼看着谢彧宣,说得很不客气。 谢彧宣:“……”这样的她,很陌生。 在他的记忆里,她在他面前总是温婉贤淑的。只是,那样的她,就如同京中各府的贵女一样,毫无特色,千篇一律。 反观现在的她,却格外的生动。 “看什么?”傅敏酥见谢彧宣没反应,眉头皱得更紧。 “看你。”谢彧宣笑了笑,收回了视线,抬手按了按左肩,“屋子我占了,你睡哪?” “现在才想到这个啊。”傅敏酥撇嘴,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不劳你费心,我只是来不及收拾屋子,这小院虽小,屋子还是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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