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不要贪凉,夏日里染了风寒最是难受,这会子太阳没出来,风里夹着水汽一吹,最是能叫人受寒的。” “知道了。”叶筠笑着接过茶盏喝了半杯,“将我的笔墨都摆出来,皇上去年赏的颜料不是还没用完么,我今儿来作作画。” 今岁在院子角落里种了大片的蔷薇,这东西花期长,一气能开到九月去,如今也还正盛。 这么漂亮,不画下来可惜了。 说来这花还是宁琛命花房的人来种的,兴许是因为那副猛虎嗅蔷薇的画吧,这男人似乎以为她喜欢蔷薇。 白术指挥着两个小太监搬来了桌椅和笔墨纸砚,叶筠就提起笔来。 约么半个时辰,一幅蔷薇图就做好了。 提笔留字,曰: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署名:卿卿。 放下毛笔,叶筠满意的拍手,微微挑眉,“晾干卷起来,给皇上送去,就与皇上说,院里只有蔷薇,我便只能画蔷薇给皇上瞧了。” 白术嘿嘿一笑,立即拱手,“奴才省得,婕妤只管放心。” 不过半个时辰,这副画便出现在了宁琛的书案上。 宁琛看罢那署名,嘴角就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凤眸轻轻眯起,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像波斯猫一样慵懒。 “你瞧这女人,送画给朕是假,要朕给她送花才是真。” “嘿嘿,皇上,这个时候昙花正开,还有白掌、百合、珍珠梅、翠菊,您看给毓秀阁送两盆去?”元九笑眯眯的。 宁琛挑眉,“她既喜欢花团锦簇,就叫花房里看着送些去,不拘什么花,她瞧得上便好,那昙花倒是珍贵,就搬两盆去她宫里吧。” 元九应声,立即就吩咐下去了。 不多时,花房的管事就亲自带着一行人,用平板车拖了好些花儿往毓秀阁去了。 “呀,这么多呢,我到不该与皇上说那话,如今可得画的手软。”叶筠摇着美人扇,嘴角带笑。 花房管事忙赔笑,“皇上疼爱婕妤呢,特意啊叫奴才们选好的来,您看这一车您喜欢哪样的,奴才们就给您多拿些来,只是这昙花稀有,便只有两盆了。” “还有昙花?”叶筠眼睛亮了亮,“这倒真少有,那昙花就先搬到我屋里去吧,剩下的,将那翠菊和珍珠梅留一些,其他就不必了。” 末了又道,“这花儿可否能直接移栽?我这院儿里墙根底下砌几个花圃起来,堆了土就直接种里头吧。” “自然是没问题的,奴才等会儿就派人来给娘娘做,只是得费些时日,需得三两天才能弄好了。”管事殷勤道。 叶筠满意了,不在乎的摆手,“无碍,只要能弄好就行,辛苦公公了,这些个茶钱,还请公公收下。” 语罢便示意南栀给下头人发荷包。 为首的管事是十两,剩下跟来搬花的也是一人三两。 这般出手阔绰,只叫那些个人笑得嘴角要咧到耳根子去。 毓秀阁里搬来这么些花,大张旗鼓的,外头是肯定瞒不住的。 慈宁宫…… 太后正靠在椅子上由小宫女按摩头部。 年纪大了总觉得时不时头疼,尤其是进来与皇上关系越来越僵,叫她操心的很。 眼瞧着娘家哥哥年岁大了,嫡出侄子却不是个能干的,侄女儿又不得宠,以后她也死了,陈家的荣华可怎么延续下去。 陈显绎倒是看着苗子不错,可到底是庶出,高门大户素来是不看重庶出的,叫一个庶出的顶立门户,岂不叫人贻笑大方? “太后,皇上又给明婕妤赏东西了。”福芝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着药。 近来太后有些肝火旺,太医院刚开的方子。 “赏什么了?”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忽然叫花房搬去了许多花,还有两盆月下美人,这一回就只是毓秀阁里有,旁处都没给。”福芝如实道。 太后睁眼,浑浊的眸子里透出一抹锐利,“这叶氏倒是愈发得宠了,哀家记得这回那出风头的楚家是她的外祖家,她的两个表兄也入朝为官了,皇上这是要提拔呀。” 的确,换做谁是皇帝,也愿意培养自己的心腹,朝中一众老臣都混成人精子了,可不好掌控。 福芝敛了敛眸子,斟酌着开口,“这明婕妤到底没有父辈扶持,只靠几个年轻兄长,想在朝中立起来可不简单,若是英国公能护持一二……” “哀家一早便叫素妤去给她示过好,哼,她那会子就不接,如今得宠起来了,怕是更不会愿意。” 太后冷哼一声,将手里的佛珠扔到一旁。 “哀家如今是看出来了,这个叶氏性子孤傲的很,怕是谁也不愿意巴结的,你瞧那王修媛,生了孩子,位份也比她高,可二人就只是结盟,甚至王氏还隐隐以叶氏为主,这样有主见的女子,是哀家起先小看了她。” “她眼下叫皇上喜欢的很,奴婢以为太后还是示好一二,也算与皇上缓和些关系。”福芝小心翼翼的。 但这一句话还是叫太后发了火。 “哀家是他亲娘!就算他是皇帝他也是哀家肚里爬出来的,回回都要哀家低头,天下就没有母亲给儿子低头的道理,没有哀家生养他,他能坐这个皇位?怎么就不能对他舅舅好些,不能对他表妹上心些?!” 福芝心里直叹气,忙不再提这话,伺候着她老人家喝了药。 “他如今宠爱叶氏,日后也还有旁人,哀家倒要看看叶氏这花团锦簇能到什么时候!” 太后重重拍桌。 事到如今,福芝真是有话也说不出了,太后总想把控皇上,但皇上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全然听她的呢。 她能做的也就是稍微劝劝,不叫太后做出什么过头的事来。 而此刻,被太后念叨着的叶筠正接了传召,到九宸宫去侍寝。 这些时候都是宁琛来毓秀阁的多,倒是很少叫她过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勾人 到了九宸宫门口,刚好碰到良玉出来。 “奴婢见过明婕妤。”良玉福身。 叶筠笑着摆手,“女官客气了,这是要回府?” “是呢,奴婢得皇上恩典,只需白日里来宫中当差……”良玉也带着笑意和恭敬,“皇上方才还念叨婕妤呢,奴婢就不打扰了,您快进去吧。” “好,女官慢走。”叶筠微微点头示意。 语罢便折身进殿里去了。 良玉看了看她的背影,心说难怪这位得宠,真是会做人啊。 虽然她们被封为女官,但南启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即便称她们为女官,旁人也多把她们当做宫女看待。 可叶筠明显不是那种人,话里话外都是尊敬的。 甚至叶筠也称呼她们为女官,不似旁的嫔妃都喜欢直呼其名,倒是显得真和普通宫女无异。 谁都是想被尊重的,尤其是得到主子的尊重,就叫人心里十分熨帖。 叶筠可不知自己潜意识里的习惯结下了这样的善缘。 这会子正被某皇帝拉着小手呢。 “怎么没见你染指甲了?”宁琛看着那白嫩的柔荑,随口道。 “染一回可是好费功夫的,这样不好看?”叶筠不甚在意。 小腰一扭就坐到人怀里去了。 元九忙低头不看,心说除了明婕妤就没谁这样不规矩。 末了还是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碍眼,便寻了个由头退出去了。 “师傅怎么不在里头伺候?”怀安见他出来,凑过来低声问了一句。 元九咧嘴一笑,“有明婕妤在,哪里需要我杵在里头?日后你也长长心,可别像个木头似的。” 怀安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师傅总归不会害他,便懵懵的点头应了。 里头两个正说话,可不知外面奴才的心思。 叶筠伸手勾着宁琛的脖子,美眸中噙着一抹坏笑,“皇上得了臣妾亲手作的画,是不是该给臣妾回点礼呢。” “不是叫花房里送去那么些花儿么,不够?”宁琛挑眉。 喉结上下滚了滚,不知为何,就觉得这小狐狸心里定揣着什么算盘,而且他明知道有小算盘,还隐隐的很想接下去。 “那画儿可是臣妾亲笔作的,皇上总该给些皇上亲自所为的东西才好嘛。” 少女那一双美眸微微眯起,唇角微勾,狡黠的很。 又压低了嗓音,像蛊惑人的妖精一般,“若皇上不想给,也可用美色贿赂臣妾呀。” 四目相对,宁琛只觉得心里被勾的一团火。 “如此,朕定当满足卿卿所愿。” 揽在女子腰间的手猛的收紧,俯身便吻住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更是不满足的扣住了女子的后脑勺,不叫她有机会逃脱。 一番痴缠,待叶筠觉得肩膀一凉时,人已经被圈住在男子和书案之间了,身上的衣衫更是被扯的有些凌乱。 宁琛眸色猩红炽热,呼吸都发烫起来。 叶筠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子软的不行,可好歹还有一丝理智尚存。 忙抬手按住了宁琛的唇。 “皇上,还没,没用晚膳呢。” 宁琛闭眼,深深呼吸几口,才平复了些心绪。 每每与这个女人在一起,他似乎就格外克制不住些。甚至,似乎只有与叶筠在一起才会有这样强烈的悸动。 他自认不贪图女色,可偏偏遇上叶氏,就总会轻易被勾起火来。 睁眼,宁琛也不说话,只是笨拙的将叶筠的衣服整理好,又将她略松脱下来的发钗簪上去。 做完这些,才稍稍往后退了半步,将两人间的距离空开些许。 “叫人传膳吧,你爱吃河鲜,鱼虾蟹都上一些?” “嗯,臣妾不想吃米饭,主食叫人做些烤饼来吧,烤的薄脆些。” 叶筠乖巧起来,眼中的情动还未散去,偏又声音甜软,勾人又娇憨,像那刚修炼成精的兔子。 膳房的人可不敢怠慢,都选了最新鲜的送来。 芙蓉鱼片、红烧鲤鱼,虾和蟹都做了两种口味的,还配了叶筠近些时候常点的几样凉拌菜,可谓准备的用心。 “膳房今儿做的极好,真得赏一赏那膳房管事。”叶筠满足道。 宁琛看她那满足的样子就好笑,大手一挥,直接道。 “明婕妤吃着好,给今儿做饭的厨子赏二十两。” “啧,皇上赏的可比臣妾赏的好,那臣妾就不再赏了,留着银子做衣裳。”叶筠道。 这话宁琛听了就没在意,要说谁缺钱他都信,这个女人肯定不缺钱。 如今后宫里头哪里不晓得明婕妤出手最大方? 且不说楚家明里暗里给送了多少,就是叶筠的母亲楚氏自己就经商,可没少给她银子。 这些在宫里都要正常,要不说家世好的女子硬气呢,家里就是能撑着。 用过了晚膳,吃饱了就要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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