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她不知为何一定要冤枉如清,冤枉如清不成,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在这里刁难我!”她完全颠倒是非,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姜朝嘉知道实情。 周雪韶蹙眉。 不待她说一句“没有”,就听到姜朝嘉道:“云姝妹妹怎么哭的这样凄惨,果真是周姑娘欺辱云姝妹妹了吗。” 周雪韶目光移动,越过褚云姝落到姜朝嘉身上。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姜朝嘉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语声正含笑。 然而褚云姝听不出来。 以为姜朝嘉终于心软,肯对她付出三言两语的关心,假哭变作真垂泪。 姜朝嘉不再言语,静静的望着这一切。 这时沈知薇来到,见到此种情形,皱眉,“就这样放任她不管吗?” 姜朝嘉面上露笑,同时也略有为难之意的开口:“云姝妹妹,如今这般也无济于事,不如将事情说清楚。” 听到姜朝嘉这样说,褚云姝一愣。她本想趁机糊弄姜朝嘉,叫姜朝嘉带她离开。 此处庆王府邸,只要姜朝嘉这个庆王殿下能够出手,即便被人知晓赵如清的所作所为皆是她的授意,褚云姝也不惧不怕。 但是…… 姜朝嘉竟然让她把事情和盘托出。 什么意思? 他不相信她先前说的话吗? 他不相信周雪韶是那个会欺负人的人吗?他……褚云姝被人拉住了衣袖,低眼一看,是赵如清。 如今庆王殿下出现,赵如清心中惊惧之感达到顶峰,她根本不是什么镇定无心的人,否则又怎会被周雪韶轻易诈出真相。 “云姝姐姐,如若我们现在知错,我们能不能、能不能……”赵如清颤颤巍巍说出这话,然而不等到她把话说完,褚云姝回头,眼神凶狠,“你敢?”褚云姝咬牙切齿。 她心里恨极了。不懂在她身边怎会有这样愚蠢的人。 即便如此,褚云姝还要装作姐妹情深,扶住赵如清的手,面上是关怀,实则褚云姝在她耳边这样说:“你可以认错,但我不行。若你胆敢将我供出去,你就等着、等着看我会怎么收拾你!” 威胁之词尽在耳中。 赵如清惊愣不已。 褚云姝这是要她认罪认罚的意思。 毕竟周雪韶从始至终能够指认的人,只有她,只要赵如清咬死了是自己看不惯周姑娘,才做这件糊涂事,褚云姝只会平安无事。 “殿、殿下……”赵如清在姜朝嘉面前抬不起头,她颤着声音说:“是我的过错。云姝姐姐只是心切我,所以才会乱中出错为我说那些话。周姑娘其实从未欺过我……” “可我、但我不是故意伤害周姑娘,我,我是无心的!”赵如清急中生智,无意总比蓄谋好,谁都不能证明她是有心为之。 “我先前不承认,是因周姑娘咄咄逼人,如清实在畏怯啊。”到了如今这地步,她还要说一句周雪韶的不好。 真真假假的话都被赵如清说完了。周雪韶听闻此言,也只觉得她们狡猾无赖。 直到魏襄出现,才打破僵局。 他来得这样迟,又是这样合时宜。 周雪韶望向他,心中有了期待。 …… 魏襄掀开眼眸,见到站在不远处的周雪韶。 她也在望他,眼中待他,分明是怀抱期望。 魏襄完全清楚她需要什么,所以他对她笑了下,继而向姜朝嘉附耳说明他亲眼见过的事实真相。 姜朝嘉知道后,视线看似不经意地扫过赵如清身后的褚云姝。 周雪韶见状,心生一股熟悉的情感。魏襄果真还是愿意主动为她…… 然而等到庆王询问魏襄如何处置时,他抬眼瞥了下她的方向,却说—— “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第43章 ◎一更◎ “不值一提。” 周雪韶望着魏襄的视线逐渐凝固, 若说出这话的是旁人也就罢了,偏是魏襄。 手心因擦破皮而生出的灼烧感,似乎在提醒周雪韶, 不久前才发生的祸事。 魏襄既目睹一切, 也知她受难, 却还是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一句。 周雪韶此时心情混沌复杂,而让她不得不承认的是, 她的确因为魏襄的一句“不值”而心生波澜。 她说不上来那种一顿一顿的情绪是失落还是郁闷,亦或是更深层次的伤心难过。但周雪韶在度过这些负面情绪后,她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在庆幸—— 如果这就是魏襄对过去的自己与她之间做出的挥断, 那么再好不过。 周雪韶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后来, 赵如清咬死了唇舌,终没有供出褚云姝。姜朝嘉虽有心处置, 但却无法在众人面前将责罚涉及旁人。 “七哥哥……”褚云姝走到他面前紧紧盯着他,那种粘稠的眼神,让姜朝嘉想起曾经的遭遇。 往事不堪。但他却还能对面前的褚云姝露出笑来。 褚云姝见了姜朝嘉的温雅,就不由得上前, 想要更靠近他一步。但是走近了, 褚云姝却听到姜朝嘉说:“以后做事放聪明些,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 让人一眼就能看出, 谁为主谋。” 他明明面上在笑, 就连声音里都沾染上这无比真诚的笑意。但说出的话,却让褚云姝意识到,在她眼中这个一向温和善良的君子, 其实什么都知道。 姜朝嘉知道她的恶毒。 而现在褚云姝也知道了, 他厌恶她的恶毒。 说完那一句话, 姜朝嘉就折身离开此处。褚云姝慌了神,想要追上去,却被庆王亲卫拦下。 “萧诚!”褚云姝望着面前的高大身影,咬牙切齿,而最终只得看着姜朝嘉越来越远。 在庆王府邸举办的赏菊宴上出了这等腌臜事,即便后来再有欢乐宴,主人已拂袖离开,空有客人留下,却也宴不成宴、败兴而归。 周雪韶明白皆因她一己之事,才坏了庆王好宴。她心中过意不去,离开前特意找去,向庆王婉说歉意。 姜朝嘉静静注视她好一会儿。 “若说有错,那我更是有诸般过错加身。”他神情认真,见她不解,于是愈加诚恳言辞:“明知褚姑娘和她的朋友向来好争好斗,却未曾留心。周姑娘在我府中受伤,真要深究起来,是我的过错才对。” 周雪韶虽知晓他话中有客气的成分,但听到他这样说,她仍然不免心起几分暖意,只觉姜朝嘉通情达理。 与周雪韶告别后,姜朝嘉命府内侍人送她离开,后来他的亲卫萧诚过来,姜朝嘉看了对方一眼,问:“都办成了?” 萧诚迟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虽已成事,却不是我们的人做成。在我去之前,就已有人先一步动了手。” 姜朝嘉闻言一笑。 “这样也好,总归勿需你出面,也不必太早与她家撕破了脸。” “那可要查一查‘那些人’隶属谁家?” “有心者自会浮出水面,我们何必在这浪费心思。”姜朝嘉只说到这里。 萧诚顿悟。 …… 次日,六出院外来了不速之客。听闻昨日宴上之事后,他非要见她,即便周雪韶已经说过自己并无大碍,但对方却依然坚持,一派不能与她相见就绝不离开的架势。 将人请进院中,周雪韶看着他,却不说话。她倒是想知道,魏珩这样坚持与她见上一面,又究竟能在她面前说出怎样的话。 “……昨日庆王府宴席,我因临时有事而耽搁了。”所以魏珩现在过来,是为向她道歉。 “没关系。”然而不等到魏珩说出歉疚之词,周雪韶很快表示谅解。 魏珩亏心,只觉得周雪韶的表现反常,更怀疑起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再加上昨日宴会上,有一两句风声入了他的耳,魏珩一边觉得心里有愧,另一边又担心周雪韶仍然介怀沈意柔一事。 毕竟,令昨日魏珩无暇赴宴的人,正是沈意柔。 若是被周雪韶得知,他之所以失约是因沈意柔而起,魏珩不敢想象他与周雪韶之间的关系又会往后退到哪一步。 于此,魏珩愈加懊恼,而周雪韶在说过那声“没关系”以后,就在为讲过只言片语。 偶尔她看向魏珩,眼神里却只是一味催促魏珩离开。 这样极为不妥。 思量片刻后,魏珩拿出一个金边银绣的小袋子,放在桌子上后将之推向周雪韶。 “我早有另立府第之意,父王不久前为我寻了一处,地段极好,如今正当建成时候。”魏珩见她一动不动,只好亲自展开了袋子里放的物件,是一枚钥匙。 “这就是那座新府的钥匙。”魏珩顿了下,又道:“等到来日,也会是你我婚后的居所。” 周雪韶瞥了眼,没说话。 魏珩想的深而远。 然而那却是周雪韶暂时不想去考虑的事情。至于魏珩要给她的钥匙,周雪韶更没打算接纳。 见到这样平淡无波的周雪韶,魏珩霎时间怀念起不久前曾与他“闹脾气”的她。 她闹,她怨,她表露不满、脾性古怪。总归都比现在一声不吭来得好。魏珩目光落在她身上,心里更是焦躁难安。 “雪……” 他想叫她,却因周雪韶倏忽向他递来的一眼,哑了嗓音。 “你刚刚说你买了宅子?”周雪韶想起了另一件事。 魏珩点了下头,只觉得是她心意回转,于是语气也不由轻松起来,“正是。府宅宽敞,若你得空便去看一看,我在……” “若我也要置办家宅,你觉得京中哪里合适?”周雪韶看着他。 魏珩却皱了眉,她自己为何要置办家宅,与他成婚前,她住在国公府,与他成婚后,她去到他的府宅就是。 眼见魏珩不懂,周雪韶想了想,索性告诉他说:“其实不是我,是我一个友人。他呢,也不是想要置办家宅,只是想知道寻常百姓大抵都会在何处安居。他想去那处买两间屋舍,以作买卖用。” 在魏珩来之前,周雪韶就在考虑如何动用手中现银,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开办几家铺子。但是商铺办在哪里,却成了难题。 周雪韶想到当日她前往裴氏商铺时,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就是居民住宅,因此那些商铺生意流通便利,才得以兴银钱。 魏珩说到他的新宅,周雪韶便想向他问一问,不过却不说自己,只是“友人”。 魏珩见她终于能向他说起事情来,也暂时不去考虑这“友人”为谁,他手里本就有几处私产,在京中也曾置办过几家商铺,因此说起做生意的事情来,魏珩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好不容易能与她说得上话,魏珩把能说的都与她说了。选址、落成、操办、用人……大大小小许多方面,魏珩说完这些后,再去看她,见她若有所思。 他也正好口干舌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边用茶,一边望向周雪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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