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是如此,周雪韶偏偏想逗弄他一番。 周雪韶面上露出故作为难的表情,“父亲难得在家,我若是要把不相干的人往家里带,也不知父亲会不会暗自生气呢。” 魏襄听到她这般说,心里自然明白周雪韶是故意,可面上偏偏显露出受伤神情,说话的语气里也更是放和缓一些。 “酥酥总的说我是不相干的人?世上哪有我这种不相干的人日日在姑娘身侧?”魏襄轻言慢语。 周雪韶笑了又笑。 她知晓魏襄绝不会因她这一句戏言而真有心伤之意,可是魏襄偏偏愿意与她做戏。 周雪韶心生动容,连忙与魏襄继续演了下去。 “可惜不在屋内,否则魏世子定是要去镜前瞧一瞧自己此般模样。”周雪韶语气轻快,声音含笑,她望着魏襄假作可怜的模样笑了出声。 她道:“怎么我往日不知情,魏世子竟是这般脆心肠的人物。” 魏襄见周雪韶喜上眉梢,想来心中定是得意他这般作态。 魏襄清清淡淡望了她一眼,随后侧过身去,不再与她相视,“可我素来也不知周姑娘竟是这样善于挖苦人……” 魏襄语气怪可怜的。 惹得魏襄这般哀怨言辞,周雪韶心里虽雀跃,但总不会肆意妄为地继续与他闹腾下去。 周雪韶见他真有一派玻璃心肠的架势,掩唇一笑,只觉得魏襄装模作样,当真是有一套。 不过现下魏襄是何意图,周雪韶自是明了。 于是她也故作无辜,“哎呀”一声,周雪韶走到魏襄跟前,“魏世子别再恼我了,刚才那番话是我说的不对,我知错了还不成么?” 周雪韶放软声音,语调松软。 魏襄微微侧目,没有立刻去看周雪韶,只因他知晓,一旦忘清她那软态神情,他便演不下去这番调.情戏码了。 任凭周雪韶在他耳边继续说着:“魏世子,我晓得我不该说那话的,我明白错在哪儿了,您大人有大量就不同我计较了,可好?” 然而魏襄克制的很,任周雪韶几番说辞,都不朝她望去一眼。 周雪韶有些着急了,拉住魏襄的手,将他带到马车后头去。 她踮起脚跟,两只手用了好一些的力气,才捧住了魏襄的脸,叫魏襄的目光意味看向她。 “我不与你玩闹了,你也不许这般。”周雪韶定了神色,不再与魏襄调笑。 这个时候,魏襄却是倏忽一下,面露松和笑意。他瞥了眼周边环境,趁周雪韶反应过来之前,一个转身,逆转了位置,将她压在了马车后头。 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叫周雪韶心中一惊,与此同时,原先落在魏襄脸上的两只手,也不由自主的往魏襄的肩膀上搭去。 “周姑娘方才说的那些话,着实令我伤心难过。”魏襄说道。 魏襄唇边的笑意被马车的阴影所遮挡住,使得周雪韶不能望清他脸上神情。 不过是小小趣味游戏,怎样都是无碍。 周雪韶没有在意。 她的手攀上魏襄的脖颈,在魏襄另有表示之前,周雪韶先亲在了他的脸颊处。 魏襄眼眸微动,注视着周雪韶的目光,越加晦暗起来。 只是周雪韶毫无觉察,还自顾自的说起,“这样总能叫魏世子不必心伤了吧。” 魏襄轻轻颌首。 周雪韶见状,登时松开了环住魏襄脖子的手,周雪韶想着领他一起入府拜见父亲,但魏襄却不肯移动身形。 魏襄把周雪韶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影子底下,见周雪韶面露疑色,魏襄轻笑:“周姑娘,你这样做,是远远不够的呀。” 似乎是预感到了魏襄心中所想,周雪韶一时间受他所扰,没来得及出声,正想同他说起什么话时,他俯下身,周雪韶的声音旋即被他吞没在口中。 呜呜咽咽,绵绵长长。 一吻作罢,魏襄方才尽兴,以指腹抚过周雪韶的唇边,低声:“这才对嘛。” 周雪韶呼吸紊乱,听到魏襄说这话,瞪他一眼。 魏襄笑了笑,很快牵着他的手往国公府内走去。 “其实酥酥那句话还是说错了。”走到中途,在见到国公之前,魏襄说道。 周雪韶先前可说过太多的话了,如今魏襄再提起,她倒真真是想不出,让他这样说的是她的哪句话。 周雪韶定定看着魏襄。 不过多久,魏襄轻声说道:“我与酥酥之间,可不只是现在这样的关系。” 说着话,魏襄抬起了他牵住周雪韶的手,以示亲密。 周雪韶不明所以,但心底似乎也隐约有所猜想。 比他们二人现在更进一步的关系,只有那件事情。 “陛下赐婚了。”在见到周国公之前,魏襄事先向她说了这么一句,接着,他又说道:“是我向陛下求的旨意。不曾与你商量过便行此事,虽有不妥之处,但我相信酥酥定然不会因此恼了我。” 魏襄头一回向周雪韶透露此事。 周雪韶听闻,也有讶异之心。 不过魏襄这样行事,定当是因事急从权,周雪韶心中亦有思量,因此虽事出突然,但也全然能够理解魏襄。 想到今日与魏襄见过云阳王妃,如今又带魏襄回家,何尝不是面见父母,禀呈婚约。 念及此处,周雪韶连忙不再看向魏襄。 . 带魏襄见过父亲后,他们后来说起公事,大抵是不愿周雪韶听到,为这操心劳神,便让周雪韶去外面等一会儿。 周雪韶退了出去。 屋内留下周国公与魏襄二人。 “……前头世子救助之恩,先在这里谢过世子。”周国公先开口。 国公府失火那日,正好赶上周国公出城办公,在城外留宿一宿归家后,便听闻此噩耗。后来又赶上丞相一事,周国公不得不投身于此,国公府内事宜便在魏襄主持下重新操办建成。 周国公也自然从魏襄口中得知罪魁祸首,只是那人身居高位,一时恼羞成怒,便要对他家行此狠毒手段,往后若真坐上那把椅子,周国公不敢想他家日后会如何寸步难行。 “国公不必忧心。”魏襄在这时适时开口,“那位的确是想以此手段来恫吓国公还有周姑娘,不过今后不会了。” 魏襄诚言。 周国公虽未向他探明前因后果,但信魏襄。 这一事过后,周国公与魏襄说起另一事。 “近来陛下有意提拔褚家,圣心难测,还请世子多为上心。” 魏襄颔首,说了声晓得。 揣夺上位者的心意是最不可取之事,然后这位陛下,在这样一个关头提拔褚姓子弟。皇帝心中所想,他们底下大臣心知肚明,却不能言明。 无非是因为旧日丞相倒台,而新晋丞相的人选,皇帝又不得不从中立大臣中挑选一名有能力有担当者来任职。现在朝堂上权力斗争的天秤倒向了云阳王府,连同周国公、景昭侯皆是在侧。 皇帝自然不敢让一方势力独大,自然要紧急提拔褚姓子弟入朝。 周国公提醒魏襄要为此上心,而魏襄也只是上心而已,皇帝此举是为制衡,若魏襄真为此使弄手段,恐怕会惹得圣心不快。 其实皇帝怎样提拔,都无关紧要。褚家本身根基薄弱,一开始就是和丞相一起,被皇帝用来制衡云阳王府的利器。 如今更被皇帝急匆匆的冠以要领职务,权势上行得太过匆忙,若没有真本事,只靠上位者的扶持,褚家早晚会在阴沟里翻船。 因此魏襄不急于这一时,去处理褚家带来的隐形危机。 “多谢国公指点,我都明白。”魏襄轻轻应道。 公事说完了,他想与她的父亲谈一谈私事。 当日紫宸殿中,魏襄向帝王提出求婚旨意,的确不曾事先考量过,更未向两家长辈事先明确。魏襄倒是知道,父王定然不会对此有何意义,但是在他面前这位她的父亲,魏襄不自信。 纵然魏襄有万般谋算沟壑在心,能够在京中在朝堂上搅弄风云,但唯独在面对此事时,他毫无把握。 “何事?魏世子但说无妨。”对面的周国公已然开口。 魏襄思量片刻,终决定将实情说出,而后他看到周国公略微沉顿的表情,魏襄心里突兀一下。 . 院中,周雪韶没有等待太久,魏襄就出来了。 眼见他神采奕奕,周雪韶想到之前的事,上前走近,踯躅半晌后,她敛着声问他,“你刚才可有同父亲说陛下赐婚一事?” 魏襄没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周雪韶轻轻笑着,“酥酥想我告诉周国公吗?” 他问这话倒着实令人为难,周雪韶抿了抿唇,面上虽未表露情态,但魏襄知她此刻定然生出羞怯意。 若魏襄像先前周雪韶那样起了玩心,此刻定然是要挑逗她一番,与周雪韶玩玩笑笑,才给她说起实情。 不过现在魏襄面对的是一件头等紧要的大事,他不愿与周雪韶在玩闹之间含混过去。 魏襄唯愿周雪韶能够说清楚、说明白,好让他知晓,她心里真真切切的那个想法,清晰的、甚至触手可及的真实念想。 经历了这么多事,魏襄当然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但是……他没有继续往下深思。 总之,魏襄便是想在这一件事情上,亲耳听到周雪韶说她心甘情愿。若少了这“愿意”二字,魏襄不得满意。 过了片刻,魏襄轻着声音问她,“既是我亲自向陛下求来这桩婚事,那我自然是愿意。酥酥,那么你呢?你愿意嫁我为妻么?” 不复先前调笑之意,此刻魏襄问得认真的,心思也满是真诚。
第69章 ◎吃掉她的唇脂◎ 以他的心性, 他的本事,定是要将所看重之物统统都掌握在手中为好。 但是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叫魏襄事事顺心,他终非神子, 总会在一事上受挫。 而让他不得信笃把控的这一事, 是与周雪韶的情。 不说以往魏襄是如何厉行手段, 但说当下魏襄即便是有千种万种的法子,叫周雪韶留在他身侧, 但是魏襄不会再使弄这般手段。 真有手段,那也是令她心甘情愿,日后十年二十年, 唯愿她心中无悔与他相合。 如今魏襄有这般感想, 倒不是因为他对往事生出了悔恨——若真要说起恨意,便是当初他们还在元洲城时, 他没能下手更狠一些。 倘若当时他没有对她有那一丝宽心,倘若后来他不管不顾的将她占有……也许当下周雪韶会恨他会怨他,但她却一定是严严实实被他掌在手中。 这样也才能真正做到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魏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这样狠厉的心思, 如今隐而不发, 完全是因为周雪韶愿意给他一个笑脸,也愿意让他尝个甜头。 因为周雪韶愿意与他亲近, 所以魏襄才暂时歇下了强迫她与他亲近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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