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跳的那支舞,如今现在已经京城各个风月场所流传开来,无数世家公子、富商大户不远万里也要到京城来看一场。” “你猜,这些人这么为什么费尽心机要这么做?”贺玄渊的唇点了点她的脖颈,透亮的月光之下,她的脖颈光滑细腻,泛着白光。 贺玄渊眼神一暗,垂首含上了她的锁骨。 这一下,温怜实在是没办法装下去了。肩上的灼热,像是一个快要起火的烙印,烧得她心慌意乱。 温怜忍不住动了动,装作要醒过来的模样,希望贺玄渊能像昨日一样离开。 然而,今日的贺玄渊早已不是昨日的贺玄渊,他在来的路上,早已经一切都想清楚了。 他要温怜,要温怜永远地待在他的身边! 无论是她自愿,还是暂时的不愿,他都会留她在他左右! 贺玄渊看着温怜挣扎,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戾气,“贺玄铭无权、无势,你觉得你嫁给他,他能保护你?” “你自小待在宫里,不知道宫外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那些男人见了你,定会像疯狗见了骨头一般,你觉得到那个时候,贺玄铭能保护你?” 贺玄渊瞧着温怜依旧不愿挣开的眼睛,良久之后,他才缓缓放下她。 “只有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说完后,贺玄渊脱下外衫,温怜闭着眼睛,听见衣料的窸窣声,惊得脸都白了。 而后,宽厚而结实的一双手将她搂入怀中,温怜心里一跳,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开了。 这个时候,她再也没办法冷静了! 淡淡的香草味儿沁入鼻息,温怜被他强势地搂着,只能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暖热的鼻息吹在她的脖子上,让她的身体越发僵硬。 她不安地动了动,却感到背后和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她被困在了贺玄渊的怀里,动弹不得。 “别动了,睡吧。”贺玄渊拍了拍她的背,他可不想让某些事情提前发生。 温怜一愣,心里松了口气。 前些日子,乌嬷嬷面红耳赤地为她拿了几本书,她随意看了几页,羞得脸色通红,随即便让人扔了出去。 她暗中握紧自己胸前的衣领,如若贺玄渊真的要强迫她,她不可能真的再继续装睡了! 不过,她的心思在贺玄渊眼里,简单的不能太简单。他将人抱紧了些,几息之后,佯装熟睡过去。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温怜一直悬在空中的心才落了下去。她轻轻地抬头,月光透过帷幛,洒下一层沙沙的影子。贺玄渊的眉眼,一如以往那般锋利,嘴唇浅而薄,是人们常说的薄情的特征。 温怜凝望了他片刻,而轻轻地往后退。 贺玄渊睡觉极浅,以前她被他逼着在书房背书时,曾偶尔见到贺玄渊困倦地合上眼睛,她见状,便偷懒地不出声。 谁料,贺玄渊竟直接睁开了眼睛望向她,吓得她立马开口背。 因此,温怜轻之又轻地挪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生怕吵醒了他。 “布谷布谷” 忽地,窗外传来一声鸟鸣,温怜吓得一个激灵。 好不容易才挪开的手,再一次将她揽在怀里,温怜浑身僵硬,气闷地闭上眼睛。 罢了,就这样吧! 若是贺玄渊醒了,她会更倒霉!不若就这样装睡,还能让贺玄渊放松警惕! 察觉到怀里之人的安静,贺玄渊悄然勾起嘴角。 真乖。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信 有贺玄渊在, 温怜以为自己定不会睡着,然而事实是,她这一觉却睡得极沉, 甚至是连贺玄渊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摸了摸身旁早已凉透的被褥, 温怜有些愣神。 “小姐今日气色不错。”沅芷笑着为温怜递上帕子, “这眼底的乌青都没了,想必昨晚睡得不错。” 温怜僵硬地收回手指, 垂眸不语。 贺玄渊究竟是想干什么?不出半月,她就要嫁给贺玄铭了,这个时候,他却要来干这种事情? 看着温怜漠然的双眼, 沅芷也止了笑意,担忧地看着温怜。不知何时,温怜仿佛换了一个人,虽然坚毅了、成熟了, 却也更加冰冷了。 忽然, 房门被敲响了。 温怜向外看去, 是乌嬷嬷。只不过,一夜未见,她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不止, 本就有些佝偻的腰, 越发下垂。 西域人特有的浅色眼睛, 一脸疲惫地望着她,满是忧虑和歉意。以往她进门, 都是直接可以进来的, 然而如今,她却犹豫地站在门外, 没有温怜的吩咐,不敢踏进一步。 温怜十分复杂地看了她半晌,才轻轻道:“进来吧。” 沅芷知道她们主仆要谈事,自觉地退了出去。 她一走,乌嬷嬷就直接跪倒在温怜脚下,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 温怜知道她会来找她,却不想她竟会一开始就如此!除了父母之外,乌嬷嬷是陪伴她最久的人,她曾对她毫无保留,却不想竟会遭到她的背叛! 可十几年真心实意的慕儒之情,哪里是这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乌嬷嬷的磕的这一重响,让温怜心里仿佛被抓了一下。 她哑然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一言未发。 沉默良久,一切仿佛被冻住了。 “乌嬷嬷不必如此。”温怜叹息了一声,“纵使我不甚了解宫外之人,却也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我即将嫁给宁王,离开皇宫,你不愿跟着我,我也能理解。” “可是……”她强行忍住言语的哽咽,悲戚地看着地上的人,“可是,为什么会你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让贺玄渊进我的房门,你难道不知道……不知道我马上就要出嫁了吗?” 周帝、温心绵、贺玄铭、贺玄渊……这些人的虚情假意,她可以给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不要伤心,一切都是人性罢了。 可是温怜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小陪伴她的乌嬷嬷竟也会背叛她,如果此时的背叛是真,那么之前的一切,便也无法再纯粹。 一切,都是假的。 “难道,权势地位就那么重要吗?”温怜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睛早已被逼的通红,不断地流泪。 重要到可以向最亲近的人捅刀子。 乌嬷嬷听着温怜的质问,佝偻着浑身颤抖,不敢抬头,泣不成声。 “不是的,”她垂着脑袋摇摇头,声音苍老而嘶哑,仿佛一口古老破碎的旧钟,可以窥探其内部的腐朽,“老奴不是为了权势,是为了小姐。” “为了我?”温怜一愣,而后哭着笑出了声,“竟是为了我?你让贺玄渊进我的门、上我的床,现在居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 “乌嬷嬷,我温怜是不聪明,可是也不傻。”温怜用力擦去脸上的雷,冷笑一声:“你既已经做出这样的事,我的芙蕖宫已经容不下你了。既然你已向贺玄渊投诚,那你便去找他吧。” 乌嬷嬷浑身一僵,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温怜,她虽知道自己的做法上不得台面,可……她从未想过温怜会赶她走。 她不是早就想嫁给贺玄渊吗?为什么现在又如此不愿? 看着温怜毫不留情的背影,她猛地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拽住温怜的裙角,“小姐,老奴是真的为了小姐好!” “小姐喜欢陛下,不是一直都想嫁给他吗?老奴只是想让小姐和陛下在一起。” 温怜麻木地甩开她,冷冷地看着她:“以这样的方式?无媒苟合地偷情?” 乌嬷嬷看着她漠然冰冷的眼神,被狠狠地一刺,她垂下眼眸,低声:“温心绵已经下令将小姐嫁给贺玄铭,难道小姐要糊里糊涂地嫁过去吗?” “嫁过去又如何?”温怜后退一步,怒其不争:“我早已给你说过,我嫁过去之后,便会和他一起离开,你又何必多事?” “可……”乌嬷嬷绝望地闭上双眼,可贺玄铭根本无法护住她。 纵使温怜母亲嫁给了位高权重的镇国公,却依然无法逃离悲惨的命运,更何况贺玄铭还是个无权无势之人? 温怜若是真的嫁给贺玄铭,只会比她母亲的命更为悲惨! 但这些,她都不能说。 乌嬷嬷抹去脸上的清泪,看着温怜那张与她母亲极为相似的脸,哽咽道:“可老奴担心,若是出了宫,老奴今后再也无法保护小姐了。” 无法保护,又是无法保护! 温怜气得紧紧握紧袖子。 贺玄渊觉得贺玄铭无法保护她,于是就强行让她留在宫里。如今,甚至连乌嬷嬷都觉得无法保护她,硬是将她推到贺玄渊的身边。 可凭什么他们都觉得她需要别人的保护?! 她为什么不能自己保护自己?! “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以前不需要,今后也不需要,别再拿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困住我。”温怜冷冷地说,“你去告诉贺玄渊,让他以后别来找我!”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说完,便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望着温怜毅然决然的背影,乌嬷嬷红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当年温怜的母亲婀吉丽娜要嫁给温轲时,几乎龟兹王室所有人都反对,可当时才十六的小公主却铁了心,对龟兹王扬言:“我能保护好自己。” 可最终的结果,正如国王王后所料。 那个如花似眷、沙漠中最璀璨的明珠,被掩埋在中原的草地上。 …… 另一边,温怜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为什么所以人都在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强迫她做不愿的事情?为什么根本没有人来问一句,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欢? 贺欣悦是,瞒着她代她出嫁漠北;贺玄铭是,瞒着她装疯弄傻整整五年;贺玄渊是,就凭他觉得贺玄铭无权无势,就能强留她在宫里,毫无忌惮地每夜造访。 如今,连她最亲近、最信赖的人也是,嘴里说着为她好,却亲手下药迷晕她,让贺玄渊进她的房,上她的床? 这到底算什么?! 凭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们说、他们做? 就算是为她好,为什么就没有人来问过她愿不愿意?难道她的意见在他们看来,一点儿也不重要吗? 如果可以选,她宁愿一个都不要! 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初夏的清晨,静寂无声,待温怜反应过来,才发现又走到了贺欣悦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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