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不让我再见慎王,父命不可违,妹妹若是能说服我父亲,我也愿意为国公府的未来让步。” 同意当然是不可能同意的,危静颜也懒得跟危静姝争辩,直接推到她父亲身上,反正这种事不管是危静姝还是别的谁,都不可能跟她父亲提起,更不要说,她再过些时日,就要将她和五皇子的关系慢慢透露给国公府中的人。 早消了这些人的心思,免得将来难做。 危静姝却是不服气,“姐姐当真不愿为国公府的未来考虑?” “并非不愿,而是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和三皇子划清界限,她不会傻到再送上门去,他可是极其不好对付的。 得不到想要的答复,危静姝立马拉下了脸,神情不悦地离开了清葭院,临走前,还很不满地看了危静颜一眼。 清葭院恢复了宁静,危静颜的心又起了波澜,不能拖延了,尽早和五皇子稳固下来,才是正理,不然,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岔子。 ** 云销雨霁后,碧空如洗,清风送爽,危静颜着轻绢夏衣,应五皇子之邀,出府相会。 她换了马车,那辆普通的青布帷幔的马车已被处理掉,再不乘用。 也算的上是一报还一报了,她发现三皇子的端倪,是因为盯紧了他乘坐的马车,而她自己入了他的套,也是被人盯住了马车。 早该换了,和三皇子相关的,处理干净才不留后患。 这次,她换了一辆红柚木马车,马车四面皆用精致的丝绸装饰,虽无莘国公府的标记,可外人一看便知,马车上的人非富即贵。 外表更为华丽的马车,制作工期比青布帷幔马车短,也不如其舒适,危静颜乘坐时不太习惯。 车轮滚滚,不多时就到了目的地。 车帘掀开,她起身下马车,伸手准备迎接她下车的却不是乔幽,而是不知何时已候在车旁的桓筠祁。 “殿下何时到的?” “刚到。”她来得比约定的时辰要早上许多,桓筠祁心情甚好,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和她玩笑道:“恭请小姐下车。” 五皇子一贯如此,情绪外放,从不隐瞒,不似某人藏得极深,捉摸不透。 危静颜也乐得配合了起来,她搭上了他的手,轻咳一声回道:“你很不错,小姐一会有赏。” 她就着他的搀扶,稳稳地落地。 “我就期待着小姐的赏赐了。” 说罢,桓筠祁从身后的侍从手里接过一顶帷帽,戴在了危静颜的头上。 危静颜摸着头上的白纱帷帽,好奇问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桓筠祁遗憾着帷幔遮了她的面容,又期待着她和他的相处,“城西城隍庙有庙会,本殿带你去玩,又舍不得别人将你瞧了去,不得已委屈你一下,还请勿要见怪。” 他自己都没有看够,别的男人休想窥探半分。
第43章 失算之处 洛京城城西, 庙会自城隍庙开始,绵延十里,商贩云集,游人香客熙熙攘攘啊, 来往不绝。 危静颜甚少有机会逛庙会, 对所见景色皆有兴趣, 五皇子桓筠祁跟在她的身侧,时时留心着, 若有游人无意间未曾注意到危静颜的位置, 他便抬起胳臂,护在她的身前, 以免她和游人装上。 庙会上,市井喧嚣迎面而来, 民间烟火热闹非凡, 危静颜应接不暇, 各处叫卖声不绝于耳, 阵阵事物香味飘浮空中,先往何处方向而去,成了纠结之选。 桓筠祁看出了她的小小的烦恼,很是热心地介绍道:“东侧是卖杂货的,寻常用的物件, 逗趣的小玩意都有, 南边是卖吃食的,冰糖葫芦、油茶、瓜果之类的应有尽有, 往西是花鸟市, 有各色鲜花, 各类飞禽走兽, 卖蛐蛐和斗蛐蛐都很有名,往北走有杂耍、说书唱戏一应俱全,你想先看哪个?” 他有耐心地同她一一介绍着,等着她慢慢做出决定。 帷帽相隔,也不影响着危静颜悄悄端详着五皇子的神情,他总是意气风发,不由牵动他人的情绪,让人羡慕他身上那份肆意。 她好奇问道:“你对庙会很熟悉,是经常来吗?” 通身贵气在市井之中也并不突兀,危静颜对五皇子多了许多的好感。 桓筠祁对她是有问必答的,“算吧,我跟京中一些世家子弟交情不浅,也随着他们一起胡闹过,在洛京城里热闹的地方也差不多都见识过。” 五皇子自小便是一帆风顺,母族显贵,曹皇贵妃宠爱,皇帝看重,各处巴结他的人都不在少数,有什么好玩的,那些世家子弟们总不忘邀请他。 他将那话一说完,见危静颜若有所思,以为她想到别的不好的地方去了,又赶忙解释道:“我跟着他们是去见识一下,不该碰的绝对没碰,你别误会了,我不是那等沉迷酒色享乐的人。” 危静颜其实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她是觉得五皇子性子活泼而已,他紧张地解释着,毫不掩饰的心思,她心情变得愉悦了起来。 她打趣道:“当真没有?没有同别的女子逛过庙会吗?” “怎么可能会有,我只……好啊,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差一点就在这人来人往地街道上说了出来,要不是注意到她眉眼弯弯,并无生气,而是笑意盈盈,他便不顾场合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意来。 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轻率地说出口,桓筠祁暗自苦恼着,和她一起,总免不了慌乱,没了一贯的气概了。 危静颜轻轻地笑着,将心思悄悄地隐藏,她指了指东边道:“先去摊贩那边,可以吗?我想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物件。” 桓筠祁依着她,一通朝东侧而去。 不多时已至,眼前之景让危静颜微微惊讶,平日里空旷之所,目下已是席棚、商摊满布,布匹丝绸,古玩珍宝,字画金石,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她和五皇子缓步前行,她算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对庙会虽有耳闻,实际却没见过几回,今日了有了机会,见着什么都是新奇的。 小摊贩上的泥人、布娃、纸蝴蝶甚至竹木刀之类的孩童的小玩意儿,她都兴致勃勃,跟在她身后的桓筠祁悄悄观察着,有她拿起来过的小物件,他就嘱咐侍从买下。 这番动作自然也没瞒得过危静颜,她和五皇子来庙会,因此处人多,各自都只带了一人来,她身边跟着乔幽,五皇子身边跟着一护卫,那护卫手中提着各种小玩意,已经再拿不下东西了。 危静颜体谅护卫的不容易,便让乔幽退掉一大部分能退的东西,又对五皇子说:“买与不买不重要,和殿下一起见识这太平繁荣的市井生活,是最重要的,留几个做个纪念已是足够了。” 依照五皇子大方的性子,不先说出来,再来几个护卫,都不够拎东西的。 他有这心,就已经比那些新鲜的小玩意,更值得她收藏了。 桓筠祁得了她这话,尤其是她说和他一起最重要,旁的就都无关紧要,她说什么,他都会笑着应下。 两人一路慢行,到了城隍庙的一棵百年银杏树下,银杏树上挂满了用红布条系着的小木牌,危静颜看了一眼,见那木牌之上多是些祈愿之语,想来是人们用来许愿的,寄托美好愿望。 “我们也写一个吧,你等着我,我去前头也买一个来。”红色喜庆,桓筠祁有了兴趣,不等危静颜推辞,他就已走向了买红布条小木牌的摊子了。 又是祈愿,危静颜想起了放祈天灯的那晚,她没有什么需要许愿的,想得到就要靠自己去争取。 如果愿望要多次跟上天祈求,她心中反而不安。 非自己之力所能为的,才会寄托神佛,力所能及的,在掌控范围之内,可能也毋须多此一举。 不远处,五皇子随着众人一道聚在小摊前,认真严肃的模样,好似在做什么重大的事情,危静颜扬起一抹浅笑,罢了,别想那么多,一切都很顺利的,就当是讨个好的兆头。 她的视线不离在小摊前询问着什么的五皇子,身后却是有人隔着帷帽认出了她来。 “危小姐?” 她循着声音望去,遇着她的熟人了,“小侯爷,你也来逛庙会了?” 席若昭一个人来的,身边连个跟着的都没有,手里还拿着一洒金朱蕊海棠绢花,“是,今日休沐,闲来走走。” 危静颜盯着席若昭手中精致的绢花,样子怪好看的,她不禁多看了几眼。 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席若昭的观察,席小侯爷举着绢花,递到危静颜跟前道:“小姐喜欢,本侯送你。” 危静颜犹豫着,又问:“这是你买的,还是你亲手做的?” 席若昭知她的意思,跟她开起玩笑道:“小姐希望是我买的,还是我亲手做的?也有可能是本侯特意拿着,送与心上人的。” 席若昭有了说法,危静颜忽觉自己是白操心一回,席小侯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岂会因一个小小的绢花而漏了陷。 不管是何种方式有的这绢花,席若昭要送,她收下就是,这绢花做工精细,模样好看,让席小侯爷自己心疼去。 她伸手去接海棠绢花,却有人抢先一步,将绢花拿了去。 桓筠祁拿着绢花 ,前前后后看了个仔细后,对席若昭阴阳怪气道:“做工很一般的绢花,席小侯爷虽未曾娶妻,倒也不用如此心急,见人就送。” 绢花被重新塞回席若昭的手中,五皇子一脸不高兴,席若昭立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王爷说的是,绢花太一般,配不上小姐,本侯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二位了。” 席若昭将绢花收入袖中,同他二人告辞,随即离去。 人走远了,桓筠祁还是很不高兴,他才离开一小会,就有人觊觎了,这还是在他准备了帷帽的情况下。 “你和席若昭认识 ?”他酸溜溜地问道。 危静颜想解释,有些事又是不能说出来的,她斟酌了一会,回道:“认识,席小侯爷和公主相熟,出入公主府多了,就和席小侯爷有了交情,方才是玩笑话,和小侯爷没有任何逾越的关系,将来也是。” 她多管闲事想提醒席若昭,倒给自己添了麻烦了。 她说的认真且诚恳,桓筠祁勉强信了,也不忘内涵了一句席若昭,“大庭广众之下乱送绢花,可见不是个好的,下次提防着席若昭些。” 危静颜为安抚五皇子,点头应下了。 其实,他完全不用吃味于席若昭,只是有些情况,还不适合告诉五皇子。 等她的目的达成 ,一切尘埃落定,该坦诚的,她都会和五皇子坦诚。 ** 三皇子桓筠祯负手立于窗前,远山青黛映入眼帘,他看得很远,却依旧不习惯腰间空了一处地方,少了一香囊。 以她谨慎的性子,香囊恐怕已是化作灰烬了。 旧的已毁,新的不知何日才有,他是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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