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发生那种事怎么办?桓筠祯眼神一暗,那就只能让她丧偶了,和离他都忍不了。 桓承煊听了这话是浑身舒适,狐狸眼扬起,面上的笑容丝毫不掩饰,“不瞒二位,我此番上京正是为这亲事而来,事成时,二位一定要来喝杯喜酒。” 桓筠祯笑而不语,桓筠祁沉着脸,根本不给面子,平阳王世子也不在意,只急了危静颜。 她再看不出来这两人是玩什么把戏,她就是傻子了,“殿下,你别听他们胡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颜儿说得对,本世子是在开玩笑的,未行三书六礼,这种事还不能乱说,以免坏了好人家的名声。”桓承煊顺着她的话,把水搅得更浑了。 平阳王世子在危静颜惊讶时,不给她过多的机会解释,直接邀请三皇子道:“慎王殿下,难得在此相聚,我们赛一场,如何?” 桓筠祯不想五皇子得益,也不想平阳王世子占到好处,“孤不擅马术,赢不了世子,还是算了。” 桓承煊没忘记自己答应过危静颜什么,这种时候不得不让步道:“我也不擅长,不如这样好了,谁若输了,就欠对方一个人情,如何?” 他在暗示,他们目前最大的敌人是五皇子,三皇子若愿意相助,就当时他欠三皇子一个人情了。 桓筠祯这才应下了他的邀请,前往马场赛马,留危静颜和五皇子独处。 临走时,桓承煊还凑到危静颜耳边说了一句,“你们好好谈,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 而留下来的,独自面对五皇子的危静颜脸上并没有任何一丝计划成功的喜悦,多半是尴尬和后悔。 离开的那两个人绝对是故意来报复她的,尤其是平阳王世子桓承煊,他果然不是来帮她的。 说什么做到了,她是和五皇子独处了没错,可这样的独处还不如不处,眼前五皇子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了。 桩桩件件,哪个都是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的,不管是国公府和平阳王府的亲事,还是他们一同聚在此处的不合常理的举止。 她可以解释,但也需要五皇子听得进去。 她顶着五皇子愤怒且受伤的眼神,低声说道:“我没有三心二意,也不单是为了攀炎附势,殿下能不能相信我这一次?” 他愿意信她,解释的话他才能听得进去,也才不会让她的真心话被当成狡辩和谎言。 桓筠祁偏过头,不让她看到他眼中的狼狈和失意,“你要我信你什么?信你没有和我的兄弟、堂兄弟牵扯不清?信你们国公府没有联姻的意向?还是信你,方才那一声”颜儿“,是我耳聋听错了?危静颜,你对我有说过实话吗?” 真心她不肯给,现在连真诚都做不到,她还要他信她吗? 他不信她,危静颜心凉了半截了,可她真不想她和五皇子的感情落入别人设计的陷阱了,她信得过的人选只有五皇子,三皇子和平阳王世子都非良善之辈。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内心的烦躁,耐心地说:“有,我现在就说实话,刚才那两个人是故意的,他们说那些意味不明的话就是来刺激你的,而你轻而易举地走入了别人的陷阱,被三言两语挑动情绪,丧失了冷静的判断。” 是慎王和平阳王挑拨的错 ,是他不冷静的错,唯一没有错的就是她,她要说的就是这个?桓筠祁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陌生的女子,她真的是他认识的危静颜吗? “这种话,你敢当着那两人的面说吗?”他怎么知道她不是在推脱过错。 她说不动他,危静颜的气性也上来了,“不敢,我还不能跟他们撕破脸。” “你不是有本殿了,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根本就不信我,而我是女子,没有多少后路,根本赌不起。” “都是别人的错,都是有理由的,你一点错都没有?” 她连一句真心的喜欢都给不了他,他怎么信她。 “我当然有错,但我们本来能更好的,被别人破坏至此,我不甘心。” 危静颜是真的希望,五皇子和她能一起登上至尊之位,他是最重感情,又最心善的人。 桓筠祁红了眼,他一开始就是想跟她好好过的,他都说服他母妃,要和她成亲的,结果事情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看不到真实的她,看不到她的真情,只看了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她戏弄得团团转。 他哑声凝视着危静颜,说到:“不甘心是吧,好,你看着我对天发誓,说你对我是真心,说你只心悦过我一人,若有半个字的假话,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权势,安乐公主一辈子不得安乐。” 危静颜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是不信什么誓言的,可着誓言里把安乐公主牵扯进去了,她即使不信,也不敢发誓了。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真心。 她长这么大,没有见识过多少真心实意,也没有人教她什么是真心实意,她见到的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势,以及情灭身陨。 她没办法在他跟前发誓。 到了这一步,桓筠祁还是听不到他最想听的那句话,哪怕是逼迫,哪怕是强求,他都得不到他想要的。 再次不欢而散,五皇子失望至极地离去。 踉跄的背影,走得是那么决绝,危静颜的心已凉透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最后那点希望也毁了。
第75章 他的心意 五皇子离开之后, 危静颜对马场的人和事没了兴趣,她心里不太舒服,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来到了一处亭子, 她坐于亭中, 阖眼休憩。 往事浮现, 五皇子和她的过往称得上是美好,可惜, 她终究还是把握不住, 一如她担心的那般。 所谓真情,情灭心伤, 她伤心了吗? 她伤心了,却远远够不上刻骨铭心。 她母亲苏文茵, 情灭身死, 那等真情是她不能理解的, 也是自幼刻意忽略, 不愿接触的。 她从来以为名利最重要,最珍贵,今日不知如何,忽觉得真情也难能可贵了起来。 是因为她没有,所以珍贵吗? 万千思绪里, 她理不出头绪来。 背后一声轻咳唤回了她的注意。 “你和五皇弟再次不欢而散了?” 三皇子桓筠祯站在亭外, 没有贸然进入亭内。 危静颜睁开了眼,她望着亭外嘴角含笑之人, 眉头紧蹙, “殿下何必问,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一直在破坏五皇子和她关系的人都是他, 如果不是他暗中作梗,也许事情不会变成这样,也许她能从五皇子那儿学会什么是真情。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那些都已是不可能的。 桓筠祯试探着朝亭中踏出一步,见她没有明显的排斥,便大跨步迈入其间,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因别的男人而忽略了他,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不管是皇位,还是她,得到之前,总是会有一段漫长的煎熬期。 她语气很冲,桓筠祯并不理亏,只笑道:“是孤的错?未必吧,你明明有机会挽回他的,也有足够的余力成就你和五皇弟的亲事,不是吗?” 危静颜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她别过脸,不悦地说道:“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桓筠祯不给她逃避的机会,胜利之前的煎熬太过了,他想要拉近她和他的距离,以缓解心里的躁动不安。 “你知道的,不是吗?五皇弟是个重感情之人,他想要的多半是你真心的承诺,你大可以谎言相待,说你对他是真情,他那么好骗,一定会被你拿捏的,何至于如今这等境地。” 危静颜低着头,似喃喃自语着:“若行此举,我就是真的在玩弄他的感情了。” 真情何辜,其实在被三皇子揭穿时,她除了慌乱,还有一些尘埃落定的心安,后来上恪王府解释,她就有机会说谎的,但她没有,她尽量地将真话都告诉了五皇子。 她希望他接受了她的真话后,能再给她机会,或许将来某一天能培养出真情。 她不愿对五皇子的感情上再说谎言了,情深不寿,万一她一辈子都是无情之人,深陷感情的五皇子情灭之后,可会有身损之祸? 她说得很轻,桓筠祯很敏锐地都听了进去,他轻叹了一声,“你的心如此软,名利场上,你怎么争得过?你以为自己是无情无心之人,可你的弱点一大堆,你的‘无情无义’非但没有好处,反而拖累了你。” 她是特别的,不同于他以往认识的人,无论那一面的她,总能让他欢喜,对于她,大概是一种爱不释手,怎么看怎么满意的感觉,唯一的遗憾就是她还不曾属于他。 危静颜不喜欢他说的这些话,也为他公然揣测和探知她的内心而感到冒犯,她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他来解说。 她恼羞成怒道:“我自是比不上殿下的无情无义,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利用。” “别生气,孤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多一点耐心好不好?” 桓筠祯放轻了语气,含着宠溺的意味哄着她,试图引诱道:“孤没说你不好,也不是要你改变,而是想和你商量,你将来要面对的不会比现在轻松,你还是心软,还是会下不去手,不如跟孤合作,你不喜、不便做的,孤来替你做,你我联手,会是最强的。” 危静颜被五皇子影响了心境,理智依旧存在,她冷哼道:“这番话,殿……你是特意等到今天说的吗?” 选在她和五皇子再次争吵,已没有可能,她只剩下他一个选择的时候,故意说这些话来蛊惑她。 他说的很好,给足了她台阶下,但其心可诛,她再如何理智,都没办法在此时接受合作的提议。 被多次算计,她低不下这个头。 她偏头不理会,桓筠祯绕着她转了一圈,正面迎上她的视线,沉声说道:“你若生气,不肯尊称孤为殿下,孤允许你在无外人在时,直呼孤之姓名,无冒犯失礼之罪。” 要给她一个发泄的机会,对他发火,也好过无视。 有头有脸的人家或者读书人,直呼姓名都是无礼的,然他既说了,危静颜也不客气了,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重重地唤他道:“王,八,蛋。” 去他的体面和知书达理,她就是跟他太讲礼仪了,才会有今日这般境遇。 她想骂的,不止有三皇子,还有这机关算尽,一朝回到最初的憋屈的现实,更有心底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她谋算许久,一无所获,失去了她曾珍惜的、不用付出任何就能得到的真情,还被罪魁看透了她的内心。 这一句“王八蛋”,吐出了太多的情绪。 而桓筠祯他笑了,整个亭中回荡着他低沉地笑声,听得危静颜又在心底多骂了他好几句。 “不着急,孤等你的回复。” 桓筠祯心情好了起来,在得知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欺骗五皇子的感情时,他不虞至极,当她卸了端庄的面容,忍不住骂了他一句后,他也就懒得跟五皇子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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