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着放下茶盏,坦言问道:“世子仪表堂堂, 何须问这个, 我是好奇而已。” 闻言, 桓承煊眼神都亮了, 他喜欢这个词,好奇,尤其是她对他好奇,这也说明他这些日子没白往国公府走动。 成效初现,他饶有兴致地问道:“不如说与我听听, 说不准我能为你解惑。” 危静颜试探性地问他:“我仔细观之, 世子与我相处时,眉眼间似乎比寻常要放松些,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她终于意识到了, 桓承煊大喜, “自然不是, 你突然关注起这个,是不是对我有了不同于其他人的感受?” 她向来精明,唯独感情迟钝了很多,他还以为要等更久,她才能开窍。 危静颜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从他的回答中隐约察觉到了他的心意,可是,为什么呢,她找不到他喜欢她的理由。 她再次确认道:“你真的心悦于我?” 桓承煊心神一漾,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笑道:“我都如此明显了,你今日方才知晓,也不算晚了,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以她对感情的避之不及,应该是她也有了同样的情绪,恍然大悟而得此结论,她对他多半是有了情。 “我父亲告诉我的。” 桓承煊:…… 简单的一句话破坏了所有,他雀跃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眉梢眼间的失落清晰可见,白高兴一场了,他还以为她是自己领悟到的,可惜了。 他生着闷气,她还一脸不解和无辜,此情此景,着实气人,“你这个女人,你……你无情……” 桓承煊算是明白了五皇子的感受了,她是真的气人,且她还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令人生气,想想也是憋屈了。 无故被说无情,危静颜更是不解,甚至有些委屈地说:“我如实回答,你为何指责于我?我寻你来,是好奇你因何理由心悦我?” 怎么看,他愿意配合她装假两人有意来糊弄国公府都是别有用心,图谋其他。 无缘无故对别人推心置腹,无条件相助,怎么想都是不太可能的。 桓承煊指尖用力,差点扳折了他的折扇,一向是他气别人的,今日被她气得够呛,就眼前的状况,他这些日子所做的,在她眼里只怕都为利而谋,无半点真心的。 本着他不开心,也不想让别人好过的心情,桓承煊反问她道:“那你认为恪王是因何种理由喜欢你的,你又是怎么判断他是真心的?” 他问了个好问题,也是她之前没想明白的。 危静颜想了想回道:“理由我也不明白,但恪王对我没有利益上的图谋,无需我额外做什么,他就给了我想要的,这不是真心,那还有什么是真心。” 桓承煊扶额,症结在此,她不相信感情,不认为感情是不讲道理的,这可麻烦了,此刻,他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为什么三皇子对五皇子如临大敌,甚至愿意跟他合作联手拱火,而对于他的威胁,三皇子视而不见了。 感情极难动摇危静颜,利益才是左右她决策的最好的方法,她和五皇子曾经的那一段来往,有一大半,甚至是八成的原由,是因为五皇子的身份地位。 “很好,你很好。”桓承煊起了身,在屋内来回踱步,失算了,他小瞧了慎王,慎王早已派人在暗中调查他,放任他接近危静颜,是想借他之手扫除其他男人,并留给她足够的考虑时间。 他洋洋得意破坏了她跟五皇子,没想到最后获益最多的可能是三皇子。 说话说到一半,他就不安了起来,危静颜望着走来走去的人,搞不懂他是怎么了,“你怎么了?我的话哪里不对吗?” 桓承煊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他回身坐下,紧抓着手中的折扇,思考着说辞。 他从一开始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而以感情动摇她的决定的可能微乎其微,他若早察觉了这点,他就不会破坏她和五皇子,而是极力促成,让那两兄弟相争,他趁机找寻机会,可现在已是晚了,他要另谋他法。 他要让她看清,选慎王无利可图,而他是有能力达成她的需要的。 桓承煊静了静心,说道:“没有不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是诚心相告,我保证无一字假话。” 危静颜有点跟不上他,说了这么多,她还是没有明白他喜欢她的理由,她要的答案没有结果,此刻他又认真不已,她也只好回道:“你说,我听着。” 桓承煊没有给出喜欢的理由,不是没有理由,而是以她的理智和性格,给出什么理由,她都会巧言驳之,最后得出结论是他别有所图。 他了解她,无关名利好处的理由说不动她。 “恪王的母妃曹贵妃和十年前被刺杀而亡的良妃是表姐妹,你那时年纪尚小,进宫也才两年有余,所以你不清楚,良妃是皇帝挚爱,曾一度宠冠后宫,而恪王与良妃有三、四成相像,皇帝最是疼爱他,前不久太子被废和身亡,幕后真正的推手是皇帝本人,你明白了吗?” 危静颜脸色一沉,“你想让我明白什么,这些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为什么会知道?” 她果然坐不住了,桓承煊继续说:“你先听我说完,答案你自会明白,如今皇帝四十有四,仍属身康体健,他属意的太子人选只有恪王,然慎王并非坐以待毙之徒,将来争夺必是激烈,卷入其中,难保安然无恙,你是个聪明人,鹬蚌相争,跟着渔人隔岸观火,坐收渔利,岂不是明智之举?” 危静颜猛地站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顾虑地四下观望着,此处只有她和平阳王世子,他的那些话除了她,并无第二人听到。 她压低着声音,极为不满地质问道:“你在煽动我,这就是你的图谋吗?” “我图谋的是你的喜欢,可你不会信,方才所言,是坦诚相告,你若非要认为是煽动,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她和五皇子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她若和慎王联手,那就跟皇帝作对,究其根本,与忤逆犯上没多大区别,选他和选慎王,本质是一样的。 桓承煊没有为他人做嫁衣的打算,他们平阳王府多年养精蓄锐,已是具备相争的本钱了。 危静颜略有些乏力地坐了回去,他说的皇帝和三皇子之间对立的那些话,她听懂了,皇帝利用三皇子制衡废太子,三皇子趁此机会扩大自己的势力,如今废太子没了,三皇子的作用自是不大了。 现今明面上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之争,实际上是桓筠祯和皇帝的较量。 与皇帝作对这事,她不能轻易下决定。 不过,桓承煊早不说晚不说,非要在这时候告诉她,危静颜多少是有怨气的,“平阳王世子,你将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了我,我该怎么谢你呢?” 桓承煊摊手,叹气道:“你的表情可不是要谢我的样子,可你也别怪我,实在是你太气人了。” 本来只要她动了情,选了他,那些问题她都不需要考虑的,是她太无情,平添了烦恼。
第78章 第七十八掌 商量对策 月明之夜, 清辉皎洁,星光点点,微风漾漾。 虞府内室,红纱轻扬, 人影重重, 几声隐忍的喘息泄露而出, 为这安静的夜添上几分旖旎。 烛火摇曳,直至深夜, 红烛成灰, 屋内只余一片清冷的月华。 虞子烨单手枕着头,靠在床柱, 她背身而眠,他的怀中已空, 他很心情不爽, 不顾那人有多累, 伸手摇了一下她, 他看不惯她就这么毫不留恋地睡了。 席若昭头也不回,只抬了抬手道:“本侯很困,有事明日再说。” “起来。” 虞子烨不肯让她轻易睡去,她对他是半分恭敬都没有了,那些他早就有所察觉, 却因她的亲近而没有追究的事情, 在此深夜难眠之时,渐渐浮上来心头。 席若昭累得很, 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可这人不依不饶, 闹着不让她睡, 她十分不满地坐起身来,无奈地道:“有话快说,明日要上朝得早起。” 折腾到这么晚的是他,眼下是连觉都不让她好睡了。 她的态度很敷衍,他的怀里仍是空的,虞子烨琢磨出味来了,“你靠过来。” 席若昭没动,她困得不行,脑子里也是迷迷糊糊的,他好似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迟钝的思维,让她无视了他的语气,重新倒头就睡。 虞子烨周身气压更低,他伸手一把将人捞了过来,捏着她的下巴,沉声道:“别睡,有事问你。” 他这一闹,席若昭想睡也睡不成了,也不知这人今日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非要问什么问题。 不让他如意,是睡不了了,席若昭勉强这睁开了眼,“你问,本侯听着。” “别在我跟前说什么本侯,听着烦人。”他松开了她细滑精致的下巴,见她已是醒了,就问起正事来,“广平侯多次夜宿虞府,以及你我一见如故抵足而眠的消息是你传出去的?” 席若昭闻言,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她狡辩道:“我不知,想来是我出入虞府次多了,无聊之人多嘴多舌罢了。” 没有证据的事,自是要否认的,她人还在他身边,总要顾虑着些。 揽在她腰间的手一紧,力道迫使她倒入他的怀里。 “说谎,你这么做就是拉我下水,是吗?” 将来她的女儿身一旦暴露,她多次夜宿虞府,他不可能不知情,欺君之罪,他已是她的同党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再不能用她女儿之身的秘密要挟于她,同时还不得不跟她一起维护这个秘密,若被他以外的人知晓了,他连带着要一起跟她来处理后患。 他已然落入了她设置的陷阱之中。 席若昭一脸泰然,她浅笑着说:“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不是你一开始威胁我的吗?” 猎物不会永远是猎物的,身份转变只需一个契机,她制造了契机,化解了劣势。 她否认了,他却心知肚明,那些都是她的手段,他大意了。 虞子烨低头,贴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席小侯爷的美人计用的真不错。” 是她的话,这美人计,他栽得不冤。 夜还很长,他被算计这一回,总要多讨要些利息。 ** 久违的三人重聚,安乐公主府内,又热闹了起来。 危静颜和席若昭各自详述了现状,隐患暂时已消,选择却是难以权衡。 席若昭说出了自己的建议,“既然恪王已没了指望,那便慎王为宜,我们的势力多数聚集在洛京,且慎王更名正言顺些。” 再怎么跟皇帝作对,三皇子终究是皇帝的儿子,她和慎王势力接触过,也算是知些根底,平阳王底细不清楚,似乎更为危险。 安乐公主有不同的想法,“本公主认为平阳王世子更好,慎王能在一窝子人精的皇宫里伪装那么多年,太不可信了,鹬蚌相争更好,我们也好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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