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没有收危俞培的赏,传了话便自行离开。 侍卫一走,危俞培神情很复杂,得知女儿没事,他固然是放松的,可章平武重伤,安乐公主传唤,慎王恰巧顺路中途离开,很多事都是说不通的,这其中必有蹊跷。 危俞培将他的护卫唤了来,“去查一查章平武和危玉瑶。” ** 五皇子桓筠祁有些心灰意冷,碍于他母妃的要求,耐着性子由着阮芷萱跟在身边。 本来在长廊时,他是想跟阮芷萱说清楚的,让她不要被他母妃蛊惑,他是没有那个意思的,然话没说出来就遇上了危静颜,她很是淡然,根本不在乎他跟谁在一起,他会娶谁。 她的态度太过气人,桓筠祁负气而走,要说的话没说出口,要打发的人也没心情管了。 阮芷萱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别跟着本殿,本殿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人。” 桓筠祁想一个人静一静。 阮芷萱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她关怀道:“我知道殿下心里难受,我懂这种被在乎之人无视的感觉,殿下不用搭理我,把我当做这园中的景物一般也无碍,我只是不忍心留殿下一人,孤孤单单的。” 她是被桓筠祯给无视了吗?桓筠祁一听这话,生出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来,也没再强行赶人了。 世事如此,多情总被无情误,桓筠祁经历了一遭,如今都走不出来。 他就和阮芷萱一起,安静地在园中对景伤怀,直到外头骚乱声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 桓筠祁问了一句,园外的侍从闻言走了进来,正欲汇报时,见阮芷萱仍在园中,污秽之事不好说与相府小姐听,侍从便凑到桓筠祁跟前,小声道:“有人发现章监丞在一处偏房被人所伤,听闻是被去势了。” 去势?那不是被阉了吗?谁在丞相府做这等缺德事。 等等,桓筠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谁是章监丞?”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侍从回道:“一个叫章平武的,任七品军器监丞,殿下还曾经罚过此人。” 桓筠祁瞬间就想起了这人来,姓章的不是冒犯过她吗,不会又跟她牵扯上什么关系了吧。 这下,桓筠祁也顾不得伤春悲秋了,急着就要往侍从口中的偏房方向而去,走出了两步,他猛地回头,阴着一张脸问阮芷萱道:“你今日是故意缠着本殿的吗?” 阮芷萱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心跳都慢了一瞬,下意识地摇着头,又在他不善的目光里,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是贵妃娘娘要我多陪陪殿下,娘娘说殿下近来不开心,要我趁这个机会……”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有些话难以说出口,才渐渐熄了声。 桓筠祁听了这话,不再耽搁,径直寻人去了。 ** 危静颜再次醒来时,外头天已经黑了,橘黄的烛火映照下,桓筠祯正在一旁查阅着手中的公文。 见她醒了,桓筠祯阖上公文,走到床边,细细地打量着她,柔声说道:“脸色好多了,饿了没,孤命人传膳来。” 危静颜本没有察觉,被他一提醒,腹中确实有些饥饿了,她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亥时六刻。” 离子时只差两刻,她竟然昏睡到如此晚了。 危静颜支撑着,起身下床,“殿下为何不早叫醒我?逗留到这么晚,我要回去了。” 她刚起了身,桓筠祁长臂一伸,按在她的肩膀上,用着巧劲将人轻推回了床上,宽慰她道:“放心留下,孤已为你处理好了一切,明早送你去公主府,不会有任何闲言碎语传出去,你在乎的名声和面子,孤会为你保全的。”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令她不安,到了这时候,她仍是心有余悸,“殿下当真能言出必行?” “孤的手段,你不是见识过吗?怎么,你还在怀疑孤的本事?” 桓筠祯心情颇佳地打趣着她。 “没有,多谢殿下。” 危静颜心下稍安,三皇子救了她,他办事周全,本事比她大多了,他既说处理好了一切,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毕竟他若办不好,她就更不知道还有谁能办好了。 不多时,王府下人端着两碗热粥进来了。 桓筠祯指着粥,询问她的喜好道:“茯苓粥和莲肉粥,你想喝哪个?若两个都不想,孤再命人重做。” 危静颜望着两碗粥,很是不解,她一个人何必端两碗,这不是浪费吗,“我不挑食,殿下为何准备两碗?” “孤守着你,也还没用膳。” 他说的理直气壮,危静颜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了。 这不合理吧,她又不是多危急的情况,也不会一睡就不醒了,三皇子至于守着她连饭都不吃了?况且,她中了药,身体尚虚弱,他又不是,有必要跟着她一起喝粥吗? 她经常是不能理解三皇子这个人的,危静颜轻叹了一声道:“茯苓粥。” 理解不了就不要强行理解,她今日是没有心力去多想,就随他去好了。 她选了粥,桓筠祯端着茯苓粥,玉勺舀起粥,送至她的嘴边。 危静颜惊讶地后仰着头,连声说道:“我已无碍,我自己喝。” 说着,她就要去接他手中的粥碗,被他轻而易举地避开了。 “孤救了你,要点报酬不过分吧。” 危静颜:…… 谁要的报酬会是这个,她一时也想不清她这是亏了还是赚了。 而桓筠祯的意图很明显,这个粥,他是非要喂不可。 “为什么?殿下要此报酬,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吗?” 看似是她赚了,可危静颜实在有些羞涩,难以接受这个提议。 桓筠祯剑眉一挑,饶有兴致地说:“因为孤想看看,你不中药也脸红的样子。” 宁静的深夜,虫鸣切切,暮色绵绵。 粥还没喂,桓筠祯已是如愿以偿了。
第82章 他不配提 危静颜在慎王府留宿了一夜, 第二日清早,桓筠祯亲自护送着她至安乐公主府。 此行较为隐蔽,他们所乘马车走的是公主府侧门方向,还未进入, 有一马车横马拦在巷中, 挡住了慎王府马车的前行之路。 桓筠祯派遣侍卫询问详情, 待侍卫回来答话时,另一辆马车的主人也跟着来了。 “平阳王世子拜见慎王殿下。” 车外桓承煊的声音传来, 三皇子桓筠祯示意危静颜安心待着, 他亲自出去会一会此人。 桓筠祯快速地从马车上下来,掀开车帘时小心非常, 不让外头之人窥见车内的情况。 下车后,他不急不缓地问桓承煊道:“世子已见过孤了, 还请立马让出道来, 孤寻安乐公主有要事。” 桓承煊丝毫不退, 他迎上桓筠祯的视线, 认真地说道:“本世子不敢耽误王爷要事,只有一不情之请,我想到王爷马车内一观,没有任何目的,就看一眼, 看完就走, 还请王爷成全。” 车内有人,桓筠祯自是不肯让其入内的, 断然拒绝道:“孤的马车, 世子以什么资格来搜查?谁给你的权利?” 除皇帝以外, 谁敢来搜查他的地盘。 三皇子拦得很坚决, 桓承煊并不是来跟他作对了,他缓和了态度,好生说道:“王爷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来请求王爷的,让我看一眼,确认安全无恙,我就走。” 桓承煊没有说确认谁的安全,但三皇子已然是明白他指的人是谁了。 桓筠祯岂会被三言两语说动,危静颜是个极好面子的,半点差错都是不能出的,不然她心里又要不痛快了。 他嘲讽桓承煊说:“你不误事,自然无恙。” 特意赶早前来公主府,是想避人耳目,平阳王世子拦路,误了时辰,万一被别人看到,又添一桩麻烦事。 这两人都是极聪明的,只言片语就能领悟其中蕴含的意思。 三皇子说无碍,是指危静颜没事,然桓承煊信不过他,必须亲眼看过,他放得下心来。 昨日章平武一事,三皇子和危静颜中途离席,他就品出些端倪来了,又在危俞培处得知危静颜在公主府时,他天未亮就等在此处了。 桓承煊未曾赴相府老夫人的寿宴,也打听出了两个重要的消息,一是章平武何处受了伤,二是章平武受伤的房间内燃过催情香。 因而她被救了,并不意味着就是安然无恙的。 “如果本世子非要看呢?” 桓承煊气势并不输给三皇子,他眼神坚定,不达到目的是不肯退让半步的。 “平阳王世子要以下犯上吗?” 桓筠祯此言一出,慎王府的护卫拔刀上前,拦在了桓承煊的身前。 桓承煊随行护卫亦是拔出了配剑,两方人马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就在这冲突欲起时,慎王府的马车内传出了有节奏的敲击车壁的声音,桓筠祯闻之,轻叹了一声,让手下的人收起了刀兵。 而后,他很不满地朝马车说道:“你是信他还是不想耽误时辰?” 马车内响起两声敲击声,她的回答是后者,不想因平阳王世子而误事,桓筠祯勉强能接受这个回答,二选一,她若选了前一个,便是动起刀兵,桓承煊也别想见到人。 桓筠祯记着答应她的事,对桓承煊说道:“孤准许你看一眼,看完就快滚。” 他的态度很不好,桓承煊也不在乎,他只想亲眼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桓承煊行至慎王府马车旁,掀起车帘的一角,危静颜浅笑着坐在里头,嘴角的伤虽不是很明显,却也能一眼看出来,不过她气色看着还好,脸上并无悲伤难过之意。 【我无碍】 她丹唇轻启,无声地说着。 悬着一夜的心终于落回实处,桓承煊放下车帘,命人将路让开。 桓筠祯重回马车,和桓承煊擦肩而过时,沉声对其说道:“下次别来多管闲事了,能护她的人是孤,而你只会碍事罢了。” 慎王府的马车驶进公主府,而桓筠祯的讽刺的言语,仍在桓承煊耳边回响,他阴沉着脸,立在原地,半饷都不曾挪步。 ** 危静颜被周全地护送至安乐公主府后,桓筠祯为避嫌疑,不多做停留,原路打道回府。 而公主府内,正等着她的不止安乐公主,还有席若昭。 她一进屋,两人就围了上来,上下打量着她,除了嘴角的伤,其余并无大碍,二人才稍许放下心来。 “本公主有御赐的创伤药,这就让人拿过来,给你上药。” 她嘴角的伤好了不少,仍是把安乐公主心疼坏了,危静颜及时安抚道:“公主别担心,来时已擦过药了,我真的没事。” 她越说没事,安乐公主越是气不过,丞相府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居然会发生这种恶心之事来,若不是慎王搭救及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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