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贬的贬,该杀的杀,却偏偏留下了奉亲王和凤宙,独独没有动这位叔祖。 女帝严苛行驶法典,却又不失人情孝义,让人害怕,却又挑不着错处。 那铺天盖地的罪行昭告出来,凤宙都不敢喊自己无辜,他却是也做了些事情,比如说帮着章柔郡主袒护一下黄鹤,以及属下一些小罪,却不知原来这背后罪孽深重,罪恶滔天。 一眨眼云州就变了天,速度快得让人不敢相信。 唯有那酒楼的店小二若有所悟,那日那位夫人……莫非就是女帝陛下? 这黄鹤得罪了女帝陛下,活该有此下场,真是老天开眼啊。 而他自己更是懊悔,那是女帝啊,平常百姓天大的福分才得见一次天颜,而他见到了,却就此错过。 虽然他得到了一锭金子作为赏赐,但却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座金山。 老天爷真是爱跟他开玩笑,给他缘分遇见女帝,结果却生生错过,何其残忍? 但转念一想,他在女帝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那还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若是知道,他怕是早就激动死了,万一失态得罪了陛下,落个杀头之罪……
第352章 释然 (求月票) 奉亲王府的事情还在继续,而凤执早已经离开,一路往西。 黎舒看到凤执哪怕出来玩儿,上还是要收信写信,俨然就是在处朝政。 这一路走来,凤执不是在考察民生,就是在审视官员,有一次她帮着收拾桌子,竟然看到她刚刚写出来的律法条列。 这是黎舒第一次接触到帝王,明明是曾经熟悉的人,现在才发现,拉开她们之间距离的不仅仅是帝王和百姓之间的鸿沟,还有太多太多的不了解和陌生。 见解、见识、学识、本事、所见所闻、人生经历,她能窥探到的也就冰山一角,却已经仿佛隔了一个世界,靠得那么近,却宛若天堑。 本以为女帝就是出来去寻找靳晏辞,顺便散散心,可这一路走来,她轻松的时候有,但似乎从未隔断她与龙椅皇权之间的联系。 一念之间,偌大王府轰然倒塌,无数人伏法,血溅法场,天子一怒,伏尸万里,这就是帝王权威。 提笔之间,更改法令,乾坤随移,这是她根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你要说凤执陌生吧,仔细看去,她的眉眼一如往昔般熟悉,好像从未改变。 对啊,她可是长公主凤云枢,早在她遇到她的时候,她便已经有了一颗帝王之心,也就没什么可以改变的了。 黎舒心情复杂,凤执看在眼里,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她对她态度如故,并未有疏离之心,但有些时候距离并不是自己拉开的,而是本来就在那里,只是曾经没看见而已。 马车行到一处岔路口,血鸦请示道:“陛下,这里往南是去眉州,往北是惠州。” “眉州?”凤执微微一顿,望向秋落。 秋落就是眉州人,自幼被卖入青楼,后来被人买了当小妾,因为谋害主母被发卖,最后才遇到凤执。 秋落乍然听到这个地名还挺惊讶的,她已经很久没听到了,看向凤执:“陛下不必在乎奴婢,这是您的天下,您想去哪里都可以,奴婢虽然在那里过了最浑噩的二十几年,但遇到陛下之后,云开月朗,已经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 以往落魄之时的各种彷徨、忧虑、嫉妒、愤恨,早已经被她抛之脑后,遇到主子之后,她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定和尊重,她每日里操心陛下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儿还要心思为了过去的不堪伤神? 不管过去如何,眼下她是女帝身边第一侍女,身份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便是朝中一等大员提起她都得喊一声秋落姑姑,她活在当下,过去的,也已经成为了过去。 人会执着于过去,是因为当下痛苦,一旦觉得痛苦了,就会去追溯源头,越回想越深刻,难以抽身。 而她活得美好且充实,就眼前的美好的顾不上来,哪儿有闲心去想那些过去? 既然秋落说没关系了,凤执也就不再顾忌:“走眉州!” 眉州城,秋落再熟悉不过的存在,回到这里,感慨良多,都不敢相信曾经自己是这么活过来的。 马车停在一间看着还不错的酒楼,天色已,今是要在这里休息的。 秋落忙前忙后为陛下打,除了听到熟悉的眉州口音会有点儿愣神,其余的到是没什么反应。 终于安顿下来,用膳,洗漱,休息。 凤执习惯在睡前看今日的信件,顺便处一些事情。 她不能真的把朝政抛在脑后,虽然她信任凤长恭,但是她的性格使然,永远做不到毫无保留的把一切都托付给别人。 她必须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必须她抉择的事情也只能经由她同意,凤长恭虽然跟在她身边时间不短,但到底跟她还是有区别的,若凤执什么都不管,很快就有人能察觉到女帝的异样,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秋落给凤执上了一杯茶,没多说什么就退了出去,站在转角的楼台,看着远处失神。 黎舒端着刚刚做好的糕点上来,看到秋落这样子有些意外:“秋落姑姑可是有心事?” 秋落回神,轻轻叹了口气:“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受了很多罪,离开的时候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经年辗转竟然还能回来这里,一时间有些感触罢了。” 黎舒今日也听到了秋落说的话,也是才知道她是眉州人,而且过去过得不好。 既然是不好,自然也不适合追问:“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有感触也是正常的,算起来我也好久没回老家了。” 说完端起手中的托盘:“我先给主子送吃的过去。” 一路跟着,黎舒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就帮帮秋落打下手,若是早点儿到达过夜的地方,她就想办法做点儿凤执以前喜欢吃的东西给她。 凤执虽然不会跟过去那般称赞,但是都会吃不少,这也是唯一能让黎舒安慰的事情了。 一夜太平,第二天一早又得收拾东西赶路,看着眉州城门越来越远,秋落舒了口气,虽然她已经释然了,但是那个地方还是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行走了一个多时辰,路过一个茶摊,马车停下,一行人准备歇歇脚。 茶摊不大,也就五张桌子,凤执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坐在那里了,一共坐了三桌,两桌是护卫模样的人,轻骑短打。 一桌是一个身着锦缎的男子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少年,一旁的马背上还带着猎物,应该是昨天去打猎,这才赶回来的。 凤执径自走向一旁的茶桌,坐下了一回头,才见秋落站在原地不动。 正疑惑呢,秋落走了过来,坐到凤执对面,正好背对着那些人,个人一脸紧绷,眼睛发直。 那些人似乎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凤执他们坐下没多久他们就起身准备离开。 最小的那个少年抓起放在一旁的弓箭,炫耀的向中年男子展示:“爹,我今天回去娘一定会很开心,那兔子做个围脖,她一定很喜欢。” 男子拍拍他的头:“你啊,平时少捣蛋,你娘就已经很开心了。”
第353章 女帝的倔强 父子两人翻身上马,骑着马渐行渐远,远远还能听到父亲爽朗的笑声。 等人走了,秋落才回魂,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看向凤执,却见凤执正吃着黎舒做的糕,猜她放了什么馅儿,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这边。 秋落松了口气,但心情却沉甸甸的压着,让她难受。 喝完茶继续赶路,马车里,秋落坐在凤执旁边,时不时的看向她,欲言又止。 黎舒会意,到是很识趣的去了门口坐着,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恩,那趴在女帝膝盖上小睡的阿诺,可以完全当不存在。 秋落低头拧着衣摆,很是艰难的开口:“陛下,奴婢不是好人,刚刚那个孩子……当初差点儿就死在奴婢的手中……奴婢给人下毒,差点儿害得人家母子一尸两命……” 当时是妒火冲昏了头脑做下那般事,而且事后也不后悔,只觉得自己被辜负了,是相公冷落辜负了她,她只是输了,但满是不甘。 被发卖之后也是满心怨气,只可惜自己无力改变自己命运,本以为自己就会带着这样的怨气起诉,却没想到会遇到了陛下。 陛下的言行对她影响很大,曾经极端的恶意散去,越发冷静智,也就越清楚自己的错误。 她是青楼女子,被相公爱重抬了回去,虽然被人诟病,但对她来说那是风光无限。 夫人被迫接纳了她,虽然没有好脸色,但也没有太过为难,本来她是该感恩的,可惜那时她心高气傲,她觉得自己被相公宠爱着,就能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了。 不曾想,一直对她极好的相公突然不来看她了,还每日陪着夫人,她妒火中烧,竟然给夫人下毒药,不致死,但是却会让她痛苦,本是想示威,却不知道夫人原来是怀孕了,那一毒药下去,要了夫人半条命,那腹中的孩子也差点儿没了。 事情爆发,她直接被老夫人发卖,直到她被送走,相公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时隔经年,所有怨恨都放下,只是对那个孩子,她还是有些愧疚的。 凤执:“嗯,朕知道了。” 秋落泪眼朦胧的看向凤执:“陛下会不会厌恶奴婢?” 凤执失笑:“朕厌恶你做什么?你确实做了错事,但没有到罪恶的地步,而你受到的惩罚也足够了,两两相抵,一切都过了,况且你看到那孩子还活着,不是该开心才对?如此难受,莫非是旧情难忘?” 秋落连忙摇头:“没有,奴婢早就已经放下了,只是突然遇到,一时难受,更怕……怕陛下不要奴婢了。” 凤执懒懒的靠在枕头上:“你可别想,朕身边的人,断不能再与人为妾,那不是打朕的脸?再说了,费了这么多心思把你教出来,可不是为了拱手送人了,你就歇了心思,好好侍候朕,否则饶不了你。” 秋落破涕为笑:“奴婢遵命!” 时过境迁,有的人就该留在过去,当年那郎君为她赎身,救她风尘也算是恩,最后她因嫉妒害夫人也害了自己。 因果报应,一切都过去了。 ---- 眉州往西南,一日就进入南诏地界,恩,这里现在是南诏,但曾经是西弦的领地。 有凤执帮扶,敖律是彻底坐稳了西弦的江山,曾经南诏只是弹丸之地,而今却已经与西弦不分高下,甚至势头还隐隐有压制西弦的趋势,而这一切都得益于他与女帝做的那个最明智的交易。 女帝的商路也最先通往南诏,敖律积极响应,毕竟他可是欠着凤执一笔天价的债务。 欠女帝的债,还钱还得有期限,女帝说过的,十年内必须还完,若是十年内他还不完或者他死了,女帝会对南诏动手,同时死了也会被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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