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骤冷,明明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却非要拿来绕圈子,现在好了,绕死了吧! 上,一行人在客栈住下,靳十三探查一圈回来:“主子,并未发现可疑之人的踪迹,据属下观察,这凤三小姐也没有跟任何人接触和传递消息。” 靳晏辞倒是一点儿意外都没有,凤执的打算要是这么容易让他知道了,也就不是她了:“她之前定然有安排人跟着庄王,沿路有标记,她的人怕是早已经循着路去找庄王了,故意等着我,不过是放的迷烟,说不定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消息,也不排除她怕我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盯着我。” 靳十三:“……”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没点儿心机的还真看不出来。 而这其中最让人惊讶的不是这些心机谋算,而是凤执的年纪,才十五岁的年纪,却跟朝中那群老谋深算的人一般让人忌惮、心惊。 靳十一下楼去打水,在厨房碰到了正在煮面的秋落,看着那一碗明显特别的面条,不由好奇:“秋姐姐这是煮的什么?” 秋落将面条夹起,放上准备好的配料和鸡蛋:“今日是姑娘十五岁生辰,因为出来了,都没能在家中好好过,我煮碗面给她。” “生辰。”靳晏辞默了默,应当是凤云的生辰,可她不是凤云,所以绝口不提,看起来她自己可是一点儿不在乎。 虽然如此,靳晏辞还是让人去买了生辰礼,亲自去了凤执的房间。 “叩叩!” “进来。” 靳晏辞拿着盒子走进去,凤执坐在窗边,她的手边是那长寿面,原封不动。 将手中的礼物递过去:“怎么不吃?” 凤执抬了抬眸:“你笃定我并非凤云,那就知道今日不是我生辰,不吃有什么稀奇?” 这是凤执第一次亲口承认自己不是凤云。 靳晏辞笑了笑:“那就当一碗寻常的面吃了又如何?” 凤执摇了摇头:“不是面的问题。” 说着缓缓闭上眼,就在靳晏辞以为她不会说话了的时候,她缓缓说道:“很久之前……我犯了大错,被关了三天三夜,不准吃饭不准喝水,那天午夜,有个对我好的人偷偷给我煮了一碗长寿面,我才想起来原来那日是我生辰,结果被讨厌我的人知道了,带着人过去当着我的面把他活生生打死,鲜血都溅到了面里……那碗面我吃了,那味道,我一辈子都记得。” 很平静的话语,似乎听不到丝毫的悲伤,可那每一个字中透出来的无力和绝望都让人心颤。 弱小之时,看着在乎自己的人被活生生打死,那种痛苦,一生都不会淡化磨灭。 凤执微微转头,夜色微冷,烛光昏暗,她的眸子却比外面浓稠的黑夜还要黑,深不见底,没有一丝温度:“靳晏辞,棋逢对手,我不介意陪你下一局,但有些棋下了,得付出代价。” 话落,凤执浅浅一笑,娇俏明媚的容颜,仿佛春暖花开,但刚刚那冷的温度却还留在后背,渗人刺骨。 从没一刻如现在一般让靳晏辞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和凤执是同类人,骄傲、强势、黑暗,容不下别人,注定铱的……敌人! 靳晏辞走了,凤执看了看桌上的礼物,动了庄王,却来送她生辰礼,虚伪。 --
第79章 一颗心破了洞,拔凉拔凉的 西州,丁元城 进城之后凤执就去溜达了,带着秋落去买买买,而靳晏辞还特意让靳十一带了两人跟着,至于是保护还是监视,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靳晏辞去查庄王的下落,凤执却好似完全不在乎,只字未提,一点儿紧张都没有。 凤执逛街逛到一半,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朝她冲过来,神情激动。 凤执吓得后退了两步,那乞丐激动得说不出话,颤抖着跪下,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呜呜呜,三小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这声音…… 秋落狐疑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不敢相信:“师先生?” 没错,地上跪着的人正是师策。 师策哭得那叫一个激动,抬头看着凤执,仿佛流浪的狗狗看到了主人:“呜呜,三小姐,我真是太难了,我差点儿死这儿了。” 他一脸灰黑,脏得看不出本来的皮肤,眼泪一掉,花得更是精彩,凤执默默退后两步,一把抓起秋落的手:“走,认错了!” 她绝对不承认这是自己家的门客,太丑,太刺眼睛了。 师策的眼泪瞬间僵在脸上,一颗心破了洞,拔凉拔凉的,不是,这不是他想象的画面。 半个时辰后,师策洗掉了一身的灰尘,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狼吞虎咽的吃了好几碗饭,狠狠的打了一个饱嗝儿,这才说起自己这几日的精彩遭遇。 他本来是跟着庄王在一起的,可就撒泡尿的功夫,王爷就被抓了,个队伍渣都没剩下。 他一路走到镇子,结果刚刚进来荷包就被小偷顺走了,他人生地不熟,虽然有三寸不烂之舌,但身上没有纹银半两,连口茶水都没得喝。 他只会写字画画,可惜没钱买工具,摆摊都摆不了。 没钱、没得吃就已经够惨了,结果上睡街头还因为睡错了地方被几个乞丐追着他打。 他就这样被迫变成了乞丐中的一员,而且还是被本地乞丐欺辱的那种外地乞丐,特么的第一次知道当乞丐还有地域歧视的。 挨饿受冻、苟且偷生,被乞丐打,被狗追,一直到现在,他差点儿就疯了。 师策说得声泪俱下、悲伤逆流,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偏偏凤执听得津津有味,听完了,手中的折扇啪的打在掌心,给他一个评价:“精彩!” 师策:……扎心,他不想活了。 凤执又问:“所以,你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天,打听到什么了?” 说道这个,师策立刻来精神了:“这还真有,在下上听那些乞丐吹牛,说这里五年前发现了铁矿,但后来又说是假的,不过他们说不止一次在寅时看到有人押着马车从城中离开,那些人的口音听起来不像是西州人士,有人说肯定有人把铁矿偷偷给卖了,但人家上面有人押着,这事儿没人敢开口。” 凤执眯了眯眼:“那他们知道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师策:“多数是西边,这只是出城,出去之后去哪儿他们就不知道了。” “对了,这丁元城的太守是杜御史的女婿,前方有个上元郡,郡守是惠萍公主侄子,这西州看着偏僻,没想到还藏着些人物。” 惠萍公主,凤执的太姑姑,她的母妃姓杜,是如今的御史杜昌盛的同族。 杜家! 所以这就是文帝的惩罚,让庄王来对付杜家?是太看得起庄王了,还是想让他就此死在这里,正好利用此事做文章? 凤执敛眸压下思绪:“所以呢?你在这里这么多天,打听到王爷的消息了吗?” 师策瞬间安静如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很显然,没有。 准确的说他差点儿都给忘了,每天挨饿、受冻,凄凄惨惨戚戚,连口饱饭都没得吃,活着都是费力,他都觉得自己快死了,哪儿有精神去打听庄王去救他,再说他也没那能力啊。 能打听到这些还是挤在那群乞丐旁边睡觉听到的,想想都觉得心酸,他能活到现在遇到凤执,绝对是老天开眼,小祖宗保佑,若是凤执不来,他可能真的要完了,天知道刚刚他看到凤执的时候,那感觉跟活菩萨现世也没区别了。 凤执其实有安排人的,不过好像她忘记告诉师策联络方式,主要是最开始也没预测到庄王被抓师策还能漏网,这大概也不能怪她吧? 要说师策遇到凤执这么个主子,幸运是真幸运,倒霉也是真倒霉,啧…… 凤执见了师策一面,给了他些银子就让他自己去溜达了。 师策这样的人并无大谋,不适合放在身边参谋大计,但他很适合市井,给他点儿条件,他能混得如鱼得水,离开凤执身边自己去溜达,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对于自己被抛弃这事儿,师策很无奈,但跟了这么个主子,他也只能认命,不过好歹不用饿肚子睡地板当乞丐了。 凤执见过师策的第二天,靳晏辞收到了有关庄王的消息,他去救庄王,自然要把凤执带去。 庄王现在应该在丁元城和上元郡往西的西流县,一个很偏僻的小县城,偏僻到连乞丐都不愿意去那里要饭,而且那周围据说还盘踞了不少土匪,这也是很多外人不愿意来这里的原因。 加上凤执和秋落,这一行人一共就十一人,轻装从简,看着就是外地人,而且衣着靓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 果然,他们还没过通往西流县的关口就被一群人土匪围住了。 “爷爷我今天不想见血,识相的把钱财和女人留下,从哪儿来往哪儿滚回去。” 这土匪一开口可谓是相当的粗暴了。 凤执骑马在靳晏辞身侧勾了勾唇,慵懒凉淡的语气说道:“你们知道我身边这位是谁吗?他可是有吏部批文的新任西流县令,我看你们真是不想活了,还不快点儿给大人跪下求饶,不然等大人上任了第一个收拾你们。” 众人:“……” 这话怎么听着哪儿哪儿都欠打呢? 果然,那群土匪听了不但没有感觉害怕,反而越发嚣张:“西流县令?我呸,就这个小白脸还妄想当县令,黄口儿小二不知天高地厚。” 凤执微微歪头:“靳大人,他骂你呢。” 满眼戏谑,坐等看好戏。 靳晏辞斜她一眼:这是谁招惹的? 而对面的土匪显然没想多废话,直接动手,他们就十一个人,而土匪四五十人,双拳难敌四手,全部被抓了。 凤执刚刚还嚣张得不行,被抓了立刻就变鹌鹑似的,往靳晏辞背后一躲,土匪一看到靳晏辞,注意力就被吸引,毕竟这位才是主事儿的,也就渐渐把凤执忽略了。 靳十一、靳十三:……这位凤三姑娘属实有点儿邪门儿啊! 身后的人被推了一下撞到后背上,靳晏辞回头看了她一眼,眸色不明:“这就是你要我付出的代价。” 那表情里分明写着两个字:幼稚! 凤执浅笑:“这哪儿跟哪儿?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这不也是大人您的目的,我这是帮您最快达成目的。” 是想快点去土匪窝里找庄王吧。 靳晏辞:“那本官是不是还得多谢你?” 凤执好不谦虚的应下:“你知道就好。” 靳十一、靳晏辞:……除了邪门儿,多多少少还有点儿厚脸皮。
第80章 靳大人唱的又是哪一出? 一行人被土匪押着去山寨,一路上凤执都在观察地面,被车轱辘压得厚实坚硬的山路,周围是黄土,而这地面却发黑和深褐色,似乎是铁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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