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陌的死就是一场阴谋,或者说,那根本不是针对阿陌的,而是针对她。 暗王说过的,谋者不可以同情,强者不能有软肋。 阿陌是暗王给她的劫,相遇是暗王安排的,最后相杀,也是他要的结果,为的杀死她心中唯一的那一份柔软善念。 她、阿陌,还有那个变成神女的人,他们都是暗王的棋子,被他培养、利用,最后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阿诺那一剑并未刺中神女的要害,凤执给他一剑,让他痛苦,但她并不想杀他。 杀人,于她而言太容易了,千千万万人的生死,不过是她一念之间的事情。 他得活着,堂堂男子,却被伪装成女子,日日睡棺材,这样活着可不比死了更可悲? 凤执醒来,满身酸痛,身体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阿诺守着她,见此立刻拿来水,喂凤执喝了水,眼睛盯着她看,看了许久,见凤执没说什么,她自己又退下了。 阿诺是她的影子,保护她,照顾她,却独独不说话,她不是哑巴,但是曾经训练她的人告诉她,影子是没有声音的,从此她也不再开口。 门被推开,一身玄衣的靳晏辞身躯昂藏挺拔,平日里握笔杆卷宗的矜贵手指,现在却端着一个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托盘,上面放着药碗。 浓郁的药味蔓延至个房间。 靳晏辞来到床边,将药放下:“起来喝药。” 凤执一动不动。 靳晏辞皱眉:“莫非还要让本官喂你?” 凤执无奈,说话有气无力:“靳大人,我倒是想喝,但是能起来才是。” 靳晏辞明白了,冷笑道:“人没杀死,自己却差点儿丢了命,本官还真没想到原来你竟然是这般仁慈之人,怎么现在连起身的能耐都没了?” 这明显火气不轻啊,凤执轻笑:“该死的人自然会死,而有的人活着自然有他活着的道,我可没说我是去杀人的,打打杀杀多不好,而且这跟我能不能起身有什么关系?” 明明命都差点儿丢了,这嘴皮子还是那么讨厌。 靳晏辞那眼神里仿佛有刀子似的,估计都已经把凤执切片儿了。 凤执觉得人在屋檐下,还是别把人得罪狠了:“那个…靳大人若是有事情忙,就先去吧,药我自己会喝的。” 靳晏辞冷冷的看着她,下一刻倾身过来,一把将凤执扶起,把药递到她嘴边。 “喝!” 凤执:“……有点儿烫。” “自己吹。” “我等会儿再喝就是了。” 靳晏辞保持着那个姿势,不为所动,凤执无语,这人属驴的吗?这么倔。 无奈,凤执只能自己吹自己喝,这一点一点儿的喝,细细品尝,那味道别提多难受了。 终于喝完,靳晏辞直接把人放下就走,凤执崩溃:“好歹给我杯水。” 显然,不可能。 门无情的关上,凤执只能看着那门干瞪眼,最后还是阿诺给她喝水解了苦味,简直绝望。 门外,黎旭接过靳晏辞递来的托盘和碗,很是无奈。 本来他安排了丫鬟照顾凤执的,结果被靳晏辞赶走了,也不让别人照顾,而是亲自喂药。 凤执昏迷这一日还好,可这一醒来,居然就发脾气了,就这态度还想追到人家姑娘?还是打光棍比较实际。 明明担心得不行,却不会哄人,还乱发脾气,真是没救了。 凤执虽然醒了,但是却不能动弹,更不能吃东西,只能喝药喝水,至少要饿上两日排毒。 不说三日,一个上午凤执就饿得不行,她很是怀疑这是靳晏辞在报复她,天不怕地不怕,但这饿肚子是真难受啊。 中午,靳晏辞准时送药,一把将她扶起来,逼她把药喝了。 凤执想吐,结果一转身,真的一大口乌黑的血吐出来。 重重的倒回去,凤执无奈:“靳大人,您可是大忙人,真不用特地来照顾我的,让您纡尊降贵,我良心难安,您看,这都揪心得吐血了。” 靳晏辞一脸冷漠给她擦了嘴角的血,这次倒是好心的喂了水。 “你要是真的良心难安就别再折腾幺蛾子。” 凤执很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好吗?” 靳晏辞显然懒得跟她说话,然后凤执又捱了一个下午的饿,上,等靳晏辞端着药过来,她已经没力气了,连话都不想说。 靳晏辞放下药,准备扶她,她转过头去,不搭。 靳晏辞强制把她扶起来,她也不喝药,看出她在赌气,靳晏辞一把放开她,凤执本就虚弱,还饿了这么一天,就这么把她放下去,却也把她摔得头晕眼花。 “跟我闹脾气?” 凤执还没晕过,紧接着感觉被压住,是靳晏辞倾身覆压过来,凤执立刻清醒:“你干什么?” 见靳晏辞越发靠近,眼里有怒火,还有其它不明光芒,凤执皱眉:“靳晏辞,你走开,欺负我动弹不得?” 靳晏辞不,更是靠近,眼看就要凑到一起了,凤执怒道:“让开,有些事情,一不可,再更不可,别欺人太甚!” 靳晏辞的火气终于达到了临界,一把扣住凤执因为愤怒举起的手,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本官就欺你!” 话落,低头。
第163章 她要的只是南诏内乱 神女遇刺,虽然当时靳晏辞在门外,连大门都没能跨进一步,但是那些人还是把这事儿归咎到了他的头上,谁让他出现得那么巧呢? 眼下外面到处都在传,说是朝廷派来的大臣刺杀了神女,那些不信奉神女的自然就不提了,而那些已经把神女奉为神明的人顿时就怒了。 哪儿管你是朝中大臣,哪儿管什么东兴还是南诏,这些人疯起来完全没有智可言。 一群百姓直接围到衙门,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大闹着要靳晏辞给个说法,衙门紧闭,驱散了一拨人,结果第二天他们就准备了女子抬去神女河要祭祀。 靳晏辞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无辜的女子投河,只能带兵前去救人,结果这一救,俨然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人是救下来了,可这也犯了众怒,百姓群起而攻之,若非重兵把守,他们怕是想把衙门拆了。 靳晏辞也是个狠人,你们要闹不是?本来他没对神女做什么,但这一次,他来点儿狠的,直接派兵神女宫,一把火把神女宫给烧了个彻底。 也不用神婆出来说什么冒犯神女要遭天谴什么的,靳晏辞直接一箭把神婆给射死,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靳晏辞直接召集那些因为神女而家破人亡的、还有那些清醒的不相信神女的人,让他们以自身的经历告诉他们,神女显灵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神女的出现是因为谣言,那神女的消失也当破于谣言。 南诏之所以能渗入东兴,就是因为神女的存在,想要打破边境这种奇怪的文化融合,那就只能从神女下手。 不仅仅是毁坏神女宫,靳晏辞还派人去把那些被南诏抓去当牲口一般奴役的青年男子和女子救了回来,虽然只解救了一部分,但是他们的回归,更加坚定了打破谣言的力度。 神女是南诏人搞出来的,为的就是收割东兴人的钱财,抢夺他们的劳力和女人。 神女是假的,神女不是女的,是个男人扮的。 这么一闹,这事儿彻底糊了,那神女宫本来只烧了一半,现在百姓自发的带上火和油,给烧了个干干净净,而南诏和东兴已经开始屯兵,大战一触即发。 凤执一点儿力都没出,中个毒,要了她半条命,每天趴在府邸,看着靳晏辞跟这些人斗智斗勇,半点儿没有这事儿好像是她搞出来的自觉。 别以为靳晏辞这么辛苦,她就会怜惜他感激他,门儿都没有,她现在只想杀了这混蛋,亏得他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没空来她面前,不然她绝对一刀送他上西天。 “黎大人,您回来啦。” “黎大人,这是我绣的荷包,你看看喜不喜欢。” “黎大人,您吃饭了没?渴不渴?” 黎旭避开小姑娘递过来的东西,冷着脸道:“我还有急事,让开。” 说完把人拨开就走了。 凤执歪头,看到了熟悉的一幕,那日半路救回来的姑娘毛月又殷勤的缠着黎旭嘘寒问暖。 这爷孙两人本来已经被送走了,但毛月却独自跑回来,坚持说要照顾黎旭报答恩情,还是老人家答应的,赶了几次赶不走,恰巧那些人来围困府邸,不得已把人放进来,这就更加赶不走了。 现在所有人都忙,就凤执最闲,这热闹看得她特别来劲儿。 毛月明显是喜欢上了黎旭,英雄救美、温和细心,小姑娘哪儿能不心动?看那样子,心里眼里都是黎旭。 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多么的可歌可泣。 可惜遇到了黎旭这么个木疙瘩,这么多天了,愣是半点儿不为所动,见一次拒绝一次,也不怕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 凤执一边想一边无奈的摇头,结果一个转头,面前被一堵墙挡住。 墨蓝色暗纹锦服,矜贵冷沉,不是那个消失了几天的靳大人又是谁? 凤执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靳大人这么忙,怎么有空过来?” 靳晏辞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只低头看着她:“你要走?” “人也见了,毒也解了,自然该离开了。” 靳晏辞:“庄王刚刚入韩城,军务也没到手。”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已经把人借给靳大人了?您可是说好的,一年之内,保他不死,接下来就劳烦靳大人照顾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堵得靳晏辞愣是好一会儿没搭上话,可他也拉不下脸来留人,气得一甩袖子走人。 凤执看着他背影,抓起一旁的果子用力砸过去,可惜没砸到,被他一手稳稳接住拿走了。 凤执这肚子里还是有气的,敢轻薄他,还不止一次,换以前,早就被她拖出去砍了。 这人能把她气成这样,也算是本事。 凤执说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这边关再好,能有龙城王府舒坦? 随便收拾了点儿行礼,轻装从简,当天傍就离开,为什么是傍,当然是要选个随意点儿的时间,让人想不到她会此刻离开,不然暗王那些人若有察觉,岂会轻易放过她? 凤执走得干脆,毫不拖泥带水,黎旭看着被靳晏辞捏碎的第三只杯子,无奈长叹。 想留人家,又不好意思开口,这人走了,自己又窝一肚子火,真不知道图什么。 凤执不想跟暗王的人纠缠,易容上路,快马加鞭,走到路上她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哦,据说敖律在等她,那片金叶子他已经戴了七八天了,没等到人去找他,很是烦躁呢。 凤执是不可能再亲自去南诏的,更不可能借什么势力给敖律,但权谋这事儿靠的从来都不是自身的强大,而是一个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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