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清河返回京城,以前并没有关注过萧元河的妻子,只知道他娶了卫府的姑娘,名声并不好,一个懒得出奇,一个好动惹祸,本以为不值得他费心思,却屡屡被他们坏事,由不得他再漠视下去。 想到德仁殿里宝玺盒中的萝卜章,谢淙握了握拳。 “回殿下,福王妃与六皇子妃姐妹感情很好,时常进宫,太后把金制腰牌给了她。” 金制腰牌十分特殊,可以自由出入宫庭,就连谢淙都是没有的。这夫妻俩居然一下占了两,谢淙心里的嫉恨差点要压抑不住了。 原来是他错了,从始自终,父皇选中的就是谢澈。 不过不要紧,很快他们就知道只有他才是大周的中兴圣主。 德仁殿里,景和帝没好气地扔了一堆弹劾折子给萧元河。 “你这阵子借着搜查之便闯了不少大人的府宅,他们都告你状。” 这小子越发胆子大了,真担心他被人暗杀,要是他出了事,他怎么向圣安交代? “舅舅,现在还是过年呢,大过年的他们居然花心思写折子。” 萧元河蹲下一本一本的把折子捡起来,都是弹劾他昨日闯叠翠楼还有前几天闯了几位番王别苑。 元宵过后百官才开印办公,几天都等不得,看来叠翠楼真的是幕后黑手的老巢。 “听说你昨天抓了两个人?”景和帝没有罚他的打算,没好气地挥手让他坐下。 他搬着圆凳到御案前面,端正坐好,“是抓了四个,其中两个染了疯犬之症,送到小舟那里了,方星离这会儿应该正在研究,西狄人的秘药太多,他们为了复国挺而走险,甚至早就有安排,若不是我们提前打乱他们的计划,他们会直接从京城开始,目前看到有几位朝臣与他们来往甚密。我不想打草惊蛇,舅舅打算怎么做?” 顿了一下,他又突然站起来,抬头望了望房梁,“他们手上有能让暗卫显形的东西。” “昨夜我听说了,应该是冲我而来的,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暗卫的事你先别管,这两天就好好休息,你爹几次抱怨好不容易在京城过年,结果就家宴时跟儿子吃了一顿饭。” “舅舅打算什么时候春闱?”萧元河重新落座,并不回应关于武威王抱怨的话。 “往年都在二月底,今年我想提前些时日,到时候兵部会忙碌些。干脆你就休息到花朝节,那时候正好春闱。” “我想三月出京,带王妃出游,六月回京。” “你小子真会狮子大开口,三个月呢。” “那我七月回京?” 萧元河凑过去,双手撑在御案上,认真地看着皇帝。 “行了,别跑太远。”皇帝首先服软,“我就给你一道旨,命你巡视各地军备,你别一事不干就行。不过,元宵之后你可就不能休息了。” “是是是,我一定会把西狄秘术全都掏出来,请陛下放心。” 得了准话,萧元河很高兴地退出殿外,景和帝苦笑着摇了摇头。是不是因为他的和信任让这孩子这么辛苦,这点年纪想出去玩还得想尽办法。 萧元河一路飞奔去灵瑜宫,路上宫女内侍都避在道边行礼,魏淑妃从御花园走出,皱着眉头望着他的背影。 “娘娘?”见她停下脚步,贴身宫女不解地问。 “淙儿为什么跟十一打架?”魏淑妃低头看了看自己华丽的甲套。 她年纪比皇后大些,但是保养得宜,看着比皇后还年轻,像是花信年华的女子,皮肤光滑水嫩,容貌是大家闺秀中最有福气的长相,鹅蛋脸,眉眼清正,贵气自成,谢淙的模样不像她,像皇帝更多些。 她是皇帝还是皇子时的侧妃,只是进王府晚一些,却比早进府的宋嫔更早有孕,之前被宋嫔打压,现在宋家倒了,魏家又向来名声极好,她的地位在后宫也仅次于太后和皇后。 “回娘娘,三殿下昨夜好不容易得了旨,出宫赴约,清河那边有人入京赶考,组了个辩诗会,邀请殿下评阅,早晨回宫时,正巧在宫门遇到十一殿下,也不知道怎么的,十一殿下非说咱们殿上撞坏他的食盒,那食盒是为十一皇子妃准备的梅花,准备做梅花糕的,十一殿下一大早就去宫门边上摘的。” “哪里的梅花不比宫门边好?”魏淑妃纳闷起来,不由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找茬,“三皇子妃如今调理得怎么样了?” 皇子妃们一个一个有孕,就她儿子什么动静都没有,她急得睡不着觉。 “正调理着呢。” 宫女小心翼翼扶着她往前走。 自从前两天大雪之后,渐渐变得暖和,积雪也是彻底化开,树上露出嫩芽,御花园的桃花率先冒出点花骨朵,就连宫道边的梅花都开得更胜,咸宁宫的兰花开了满园,整个宫庭弥漫着兰花香气。 卫娴来陪太后,又给她放烟花和鞭炮玩,她捂着耳朵笑呵呵的。 许久没有小辈敢在她面前放肆大笑,也就萧元河敢给她放鞭炮玩,今年多了个卫娴,太后上了年纪就喜欢跟人讲以前的事情,只有卫娴听得津津有味,太后对她从开始的爱屋及屋到现在真正对她喜爱起来。 “来,坐着歇歇。”她拉着卫娴的手。 卫娴手上还拿着个手臂粗的大花炮,因为这个太大了,她不太敢点火,远远看到萧元河过来,就想给他放,结果被太后抓住。 太后把大花炮抽回去,藏在圈椅下面,用毛毯盖起来,她有些纳闷。 “可不能给他玩这个。” “为什么呀?” “他会把这咸宁宫都给炸出一个大坑。”太后指了指庭院的锦鲤池,“瞧瞧,那就是他炸出来的。” 怪不得在街上买这个的时候,他一脸坏笑。 “你们是不是说我坏话了?”他从回廊翻过朝她们跑来,“外祖母,响炮好玩吗?今年京城多了很多新款式。” “好玩啊,你看看这一地落红。”太后指了指地上的红色碎纸。 “我给您买了这个。”他喜滋滋从怀中掏出两个竹制长筒,“新鲜玩意,里面是梅花瓣。” 他打开给她们闻,真的有一股淡雅香气。他一人塞一个,教她们怎么玩,漫天洒下的花瓣被暖阳一映,美得如梦似幻。 “真美!”卫娴眼睛发亮,在花瓣雨里跑来跑去,到处回荡着她开心的笑声。 太后瞥了身边人一眼:“亲手做来哄媳妇的?” 去年她就玩过了,还得陪他假装第一次玩。 “当然也是给您老做的,今年多一个人陪您玩,您不高兴吗?” “我自然是高兴的,不过,抱重孙更高兴。” “快了快了,六哥的孩子就快出世了。” “我是说你们。” “我们自然也快了呀。” “我不听你胡扯。别忘了让你媳妇喝药。” 太后心心念念就是看重孙,所有的孙媳妇都被她按去调理身体,就连几位出嫁的公主也不例外。 要说太后有哪里不好,就是催生催得紧。 说起喝药,他是有几次见过卫娴在喝,其实他有心想等她情况好些再说,要劝她别喝了,结果她反而更慌张。 他们年纪都不大,不用那么着急要孩子。 @无限好文,尽在 他表面听话,实则敷衍,点头胡乱应下了。 晚上回府之后,卫娴左等右待没见他送年礼,于是忍不住问:“今天怎么不见年礼?” “是谁在花瓣里跑来跑去?”萧元河刚沐浴过,头发半湿着披在身后,歪歪斜斜地倚在罗汉床上,结实的胸膛从松垮的寝衣露出来,怀里抱着一只狸猫,那猫老想挠他,爪子挥出虚影都没挠到,他手里捏着一根毛绒绒的笔套,是平时卫娴拿来装笔用的皮草套。 自从他发现这东西逗猫特别有趣之后,只要夜里不办公,睡前总会玩一会儿。 “喵~!”他怀里的猫感应到主人的不高兴,朝他露出尖牙。 卫娴没想到梅花礼炮是年礼,暗自惋惜,倒不是她想多贵重的年礼,而是突然落空,就像是期待很久的东西,结果被她不经易给弄坏了似的。 她本来就对年礼充满期待。 萧元河久久没听到她的声音,抬头望了她一眼,把怀里的小猫捧到罗汉床的小几上,“儿子,你娘不高兴了,哄哄?” 他把八只小猫都当成儿子了,也不管公母,有事没事就一顿乱揉,偏偏小猫还特别喜欢,只要他一说儿子,就听话得不得了,现在趴在小几上的这只就是,乖巧地凑到卫娴面前,大大的猫眼懵懂地望着她,小声的喵喵叫,还伸出爪子,亮出粉嫩嫩的肉垫。 小家伙们都长大不少,照顾得很好,胖乎乎的一团,卫娴看到就心发软,生不起气来。 卫娴抱着沉手,抱一会儿就累了,又还给他,“你儿子拿走,要睡了。” “我头发没干,王妃给擦擦。” 他一边说着,一边摆出王爷的谱儿,又黑又顺的长发铺得整个罗汉床都是甚至被小狸猫当成新玩具。 卫娴受不了,只好任劳任怨替他擦拭,等把他的头发弄干都子时了。 “就说这时辰太晚不要浣发还不听,不干透怎么睡觉?”这人从脚后跟到头发丝都要洗得干干净净。 明明白天都到处折腾,如果是办差也就算了,进宫回来必然如此,也不知道宫里有啥让他这么忌讳。 萧元河抱着她的腰,闻着她身上的澡豆香气,心里渐渐平静下来,每次进宫,他都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起宫门染血的场景。 “好了,干透了。”卫娴想去把巾帕挂起来,他还没放开她,只好由着他了,像是腰上绑了个大号人偶。 从外间跟到净室,又从净室跟到里间,最后一起钻进被子里。 今晚他特别粘人,她主动亲吻他,每一处都不放过,“你再不说话我就咬你啦。” “你咬。”真的就伸出脖子,露出白皙的喉结。 “不咬,你已经说话了,话说,我今天也没有不高兴,就是觉得这个惊喜要是我一个人的时候,你突然跑到我身后放一筒,花瓣洒在我一人的头顶更好。等我惊喜过了,再陪太后玩。” 就觉得吧,两个人一起就没那么惊喜了。 “这样啊。”萧元河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无限好文,尽在 琉璃灯影下,她的眼睛又圆又亮。他凑近亲在她眼睛上,“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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