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吃包子吧。”萧元河紧紧抱着她,“我要吃酱鸭馅的。” “就知道吃!”卫娴被他逗笑了,跟他在一起总会莫名安心。 果然天亮之后的朝食就是酱鸭馅的的包子,外皮松软,肉馅浓香流汁,两口一个,吃得香。 这些都是河西美食,巡抚夫人想着法子照顾他们一日三餐,每一餐都不重样,早早遣人送到别苑。 吃完朝食就出门,今天居然有两个孩子出世,忙得卫娴团团转,跟着陈婶子学习,还能帮上一些忙,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甚至最后一天她还亲手接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婴。 “我觉得我完全好了!”晚上,她凑在萧元河的怀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萧元河也很高兴:“这是好事呀。” “我们回京吧,不要南下了,派人去盯着大将们就是了。” “这可不行。” “我们不是出来玩的吗?当然是想回就回啊。” “还没到太后的故乡呢,你这么着急回去?” “想家了。” 卫娴闷闷不乐,她是真的想家了。 “明天上船前去豫州玩两天吧,去看看你小时候住的地方,然后我们就南下,直接去扬州。” 他可以在夜里船靠岸的时候去查看各地军备。 “好吧。” 他们出来快一个月了,才到豫州,确实是之前行船太慢,按计划这会儿他们应该在扬州了。 * 豫州郡城的卫府建得气派,高门大院,门前两尊石狮子特别威武。 “我小时候还坐过狮子背。”卫娴下了马车之后,开心地拽着萧元河去看石狮子。 萧元河伸手摸了摸狮子头:“真调皮。” 仿佛看到一个小小的圆球坐在石狮上面,兴高采烈地拍着石狮的背。 在门前迎接他们的是卫娴的一位族叔,按排行卫娴叫他七叔,他领着府里众人过来行礼,引他们入内。小时候在这里过得十分快乐,再次回来,卫娴也十分高兴,一一与长辈们见礼,然后带着萧元河去以前她住的院子,她的奶嬷嬷生病之后就一直在老宅里养病,没跟她到京城,小时候她跟嬷嬷也十分亲近。 听说小主子来,嬷嬷撑着病体过来看望。 “能见小主子一面,我就安心了。”病容憔悴的妇人脸色苍白,唇色浅淡,看着时日无多。 卫娴没想到她病得越来越严重,伤心地抱住她,哽咽起来,“嬷嬷,我可想你了。” 嬷嬷一边安抚她,一边打量萧元河,她也听说小主子嫁了人,十多年不见,也担心她认不出自己,还担心她嫁得不好。 萧元河也不好打扰她们叙旧,借口看看院子,转身走了。 “王爷对你好不好?” “好着呢,嬷嬷好好养身体,等将来去京城。” “老了走不动。”嬷嬷上下打量她,见她雪肤花貌,面色红润,健健康康的,就心里高兴,脸色也有了些血色,“王爷看着是个好的。” “嗯,他很好的。”卫娴看着在庭院里溜达的人,要不是他,只怕她连嬷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国公爷和夫人都好吗?还有府里的小主子们。” “都好,三哥娶了三嫂,天天被她管着,再也不敢调皮了。”卫娴想起以前他们在这府里住的时候,就是嬷嬷照顾她和三哥,总是为了捉住调皮的他们而到处奔波,直到后来患病。 “好啊,真好。” 嬷嬷病得重,说几句话就睡过去,卫娴只好让人将她送回屋。卫府对她不敢怠慢,一直将她安置在卫娴以前住的小院,看她睡得沉了,卫娴才出来到找萧元河,搂着他的胳膊不说话。 两人沿着回廊慢步,将当年她走过的玩过的地方都看一遍,午后阳光洒在庭院的牡丹花上,姹紫嫣红的花儿竞相开放,引来蝴蝶飞舞。 萧元河看她情绪低落,捉了只花蝴蝶给她,“能见一面总是好的,她的病拖得太久,于她也是折磨。” “嗯,早知道我应该来看看她。以前只给她写信,她看到信肯定就想着等我来。我南下的时候也给她写过信了,她一定是在等我。” 卫娴掉了泪,这是她第二次面临亲近的人离开。 “她看到你也很开心,别难过,你还有我,还有大家。”萧元河将她搂到怀里,“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嗯。” 他们逛遍园子,直到太阳西斜。 “王妃。”照顾嬷嬷的丫鬟匆匆跑来,红着眼睛,“嬷嬷去了。” “嬷嬷!”她大哭着转身就跑。 萧元河也紧跟上去。屋里几个老嬷嬷红着眼睛跪在床边,嬷嬷面色安祥地躺着,含笑而逝。 下人去世没有办丧的说法,体面一点的就会置办些寿礼棺材之类,卫娴亲自操执丧事,替她买棺买墓地,将她好好安葬,耽搁了两天才上船。 最近生老病死都遇到了,还忧心京城,回到船上她就病倒了,夜里发起高热,脸上带着不健康的潮红,夜里苦熬没睡好觉。 萧元河心疼死了,好在方星离匆匆赶到,在一处小渡口上了岸,匆忙看诊。 “怎么样?”他忍不住问。这一天一夜他束手无策,只能陪在她身边亲自照顾,一遍一遍替她更换敷在脸上的巾帕,后悔不应该带她去豫州。 “问题不大,吃几天药就行了,倒是王爷,那些药不能再吃了。” “知道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卫娴迷迷糊糊听到了,还在奇怪他吃什么药,挣扎着想起身。 “王妃好好躺着,养好病才有力气。”方星离见她醒了,赶紧替她把脉,“王妃近日没休息好,这才病得严重。” 卫娴汗颜,确实在船上他们不是胡来就是她忙着整理抄录陈氏医馆的行医经验小册子,很久没睡一个好觉了,想起来还觉得有些丢脸。 她脑袋上扎着两根针,萧元河担心她乱动,将她抱住,示意方星离过来取针。 “殿下还是去休息一下,再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 “我在这里睡。”萧元河固执地躺在地上。 卫娴看不过去,只好赶他出舱房,“快去睡觉,看你眼睛黑成什么样了。” 一脸憔悴,眼底一圈黑,脸色苍白,卫娴也舍不得他如此。 等他离开,方星离犹豫再三,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实话。 “方神医是不是有话要说?” “王妃,这事殿下不让说。” “神医替我看看这是什么药?”见他不愿意开口,卫娴从香囊里掏出用帕子包着的药丸给他看,“这是王爷吃的药,治什么的?” “这个……”方星离红着脸,吞吞吐吐,“是男子的避子丸。” 卫娴愣住了。他没事吃这个干什么? “王妃,这药不能多吃,得劝劝王爷。” 说完,方星离逃也似地跑出船舱,以后打死都不会替萧元河炼制药丸了,明明是半年的药量,他就快吃没了。 到底懂不懂节制啊! 方星离的神情太明显,卫娴就算是瞎了也看得出来他在后悔,她咬牙站起,扶着墙壁走到另一间舱房,让她气咬牙的人睡得正香,安安静静地和衣而卧,令她不舍得叫醒他。 “坏家伙!”卫娴蹲到床边打量他的眉眼。 他的眼下有淤青,脸色也十分苍白,像是十天半个月没睡过觉似的。卫娴气得想咬他,又舍不得,安静坐在床边的圆凳上等他醒来给她一个解释。 萧元河实在太累了,一觉睡到天黑,醒过来时想起身才发现被子被压住了,卫娴趴在被子上,睡得很沉,脸颊压在被子上,压得她圆脸变形。 他刚想将她弄上床,她就醒了,气呼呼地望着他。 “吵醒你了?怎么跑到这边来了?”他试图无视她生气的脸。 卫娴不说话,就看着他,眼睛又黑又亮,看得他心底发毛,忐忑不安。 “怎么这样看着我,我会害怕。”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卫娴才问:“你为什么吃那些药?” 萧元河知道瞒不过去,只好老实交代,“我们又不急着要孩子。” 他怕自己总是忍不住。 “你不是说顺其自然吗?”怪不得年前她没吃药,也没什么动静,她还有点担心自己身体是不是不行。 “也不是每次都吃。”他小声反驳,试图蒙混过关,“偶尔吃一粒。” 事实上,他天天吃。 “以后不许再吃了,知道吗?”她伸出指头戳他额头,“伤身体的,你知不知道?” “那你怎么不怕伤身体?”他知道她每次都喝避子汤,无意中发现之后,把她的汤药全换成补药了,最后甚至还威胁赵笙笛,要是他夫人再给他的王妃买药,他就把那些药从他的鼻子里全灌进。 两人顿在狭小的舱房里,开诚布公的直面这个问题。 “我……”卫娴哑口无言。这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妥当,换个人都会闹得夫妻不睦。 这事起因在于她对生孩子十分恐惧。 “那不是你的错。”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我们是夫妻,是我做得不好才让你害怕。” 有时候他也在想,从来没听过她说喜欢他,到底现在是因为她懒到得过且过凑和着过,还是真心喜欢他,想和他过一辈子,在不确定她的心意之前,他又怎么能让她多一层牵绊呢。 当他知道她喝的是什么药的时候,也有一阵子不知所措。 思来想去,这药都得是他来吃。 卫娴当然不知道他的复杂心思,只被那一句我们是夫妻震在那里。回想成亲几个月,最初她是觉得这样过着也可以,后来发现萧元河这个人还不错,这么过一辈子也行,但是后来,大家或明或暗打听他们想什么时候生个孩子。 虽然他们年纪不大,但相比其他人年纪轻轻已有子嗣的人来讲,他们被更多人关注。 她若是想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得有一个孩子,要不然他们的亲人都得为他们忧愁。 直到出游之后,她依旧觉得生孩子是为了让大家闭上嘴巴不再催生。 “嗯,我知道不是我的错。你费尽心思带我出京,我知道你是想为我找治病良方。” 卫娴凑近他:“为了出来,你一连忙了一个多月,说什么年礼加倍,其实就是在躲着我,是不是?” 终于找到机会问,她可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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