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保宁拽着他就走,远远传来大笑,“王妃看我们立功就好了。” 卫娴追过去,只见两人身影在墙边一闪就不见了,人都没带几个。既担心他们有危险,又担心他们把扬州城里的世家搞没了,他们可是萧元河的属下,他们所做的就是代表萧元河,代表福王府,万一被人参一本到京里,那就不好收拾了。 八只猫猫滚过来,在她脚边玩耍,她却没空陪它们玩,在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她决定把被烧毁的画重新画出来,还有把各地的府志也整理出来,用防火防水的箱子装好,忙碌得很。 杨府的女眷也都来帮忙,仆从们找来木材做箱子,还涂上厚厚的漆料,庭院里摆满各种木箱。 还有兵械匠人忙着整理府中兵器,调整弓弦。 白天忙碌,夜晚睡觉时,对萧元河的思念像泉水涌出,常常无法入睡,吃好喝好长出来的肉肉又消失不见了。 这天夜里,她刚洗好澡,钻进被子,就听到窗外有轻微的响动,但是没听到守夜的尽圆的动静。她心中一紧,从枕头底下把匕首握在手上,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 窗外那道人影很高大,被屋里的灯火映在墙上,只见他轻手轻脚推了推门,没推开,又反回窗边。 卫娴紧张得心脏跳到嗓子眼,紧紧握住匕首,后悔没把窗栓死。黑影从窗户爬进来,隔着床帐,卫娴紧张地随着黑影移动,结果发现黑影轻手轻脚走到衣柜边,打开柜门。 卫娴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那个衣柜里装的都是他们的寝衣,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摆在窗边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反而更贵重些,里面有她平时玩的金珠。 到底是来偷什么的? 卫娴小心翼翼撩开床帐一角,看到那人的背影,顿时愣住了,缓了一会猛然掀开帐子扑过去抱住。 “怎么现在才回来?”卫娴捶打他,眼眶发红。 被抱住时,萧元河手上还拿着一件黑色丝制寝衣,身上的盔甲血迹斑斑,没戴头盔,脖子缠着白布条。 “你受伤了?让我看看伤哪了?”卫娴放开他,上下打量,甚至解开他的甲衣。 “我没事,一点小伤。”萧元河伸着手任由她替他卸甲,“刚好进城有事就回来看看你。” 收到她安排人随着军粮运过去的衣裳,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偷偷溜出来,又遇到她派人去抢粮,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想见她的心跳动得更加剧烈,连夜跑回来,本想换件衣裳看她一眼就走,结果她是醒着的,没睡着。 “很快我们就能回京城了。”他牵着她的手坐到屏风边的椅子上,“叛军首领已经被斩首,正送往京城,剩下的只是负隅顽抗。” “嗯,我们坐马车回京城。”卫娴替他重新抱扎,看到他脖子上狰狞的伤口,伤心得直掉泪,“这伤怎么来的?”@无限好文,尽在 再上面一点就会切到大血管了。 他身上每一道伤口都让她伤心不已。 “我与叛军头子大战三百回合,他的长枪划伤的。”萧元河语气轻松,声音却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喝水的人,声音干得冒烟。 战场上的凶险又怎么会是像他说的这般轻松呢? 卫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着,泪滴落在他刚换好的寝衣上。 “别哭,我好好的。”萧元河用拇指指腹替她拭去眼泪。 卫娴紧紧抱住他,哭得稀哩哗啦,萧元河却很高兴她为自己流泪。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是她心里重要的人了呢?
第116章 春日晴好, 武威王府因为萧诗绘的大婚而张灯结彩,府门挂上喜庆的大红灯笼,尽管萧诗绘父母都不在府里, 但是老王妃亲自操持她的婚事,倒也办得风光无比, 所有人都得用心做事, 稍一不如意就被发卖出去,由不得他们不小心细致。 而备嫁中的准新娘却没有喜色,院子里冷冷清清,萧诗绘对这桩婚事态度冷淡。 “来试试嫁衣。” 老王妃由两位体面的嬷嬷扶着,站在屋中。 “祖母,就不能想个法子让他留在京城吗?”萧诗绘不想嫁去清河,正在使性子, 虽然她知道清河王一脉肯定会入主皇宫,但是何必让她一来一回这么麻烦。 “又孩子气了,迎亲的队伍就快要到了,趁现在你还能看看嫁衣还有哪里不满意, 到了拜堂可就改不了了。” 老王妃倒是淡定地拎起嫁衣上下打量,对绣娘们的手工活表示满意,“你看看这衣服, 四十八个绣娘花费三个月绣出来的。” 王府的大姑娘出嫁,准备当然是足足的, 衣料用的是最新贡品,所用的绣线皆是天下最好的线,这种线里淬进金泊, 金光闪闪,比皇帝大婚时的礼服还华丽, 布料的颜色红得十分纯正,绣出来的凤凰像是展翅飞出一般,绝对比淳安长公主的嫁衣华丽。 老王妃苛刻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的孙女配得上最好的嫁衣,萧家依旧是一等世家。 萧诗绘不情不愿地去试嫁衣,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她也不例外,很快就被华丽的嫁衣吸引,情不自禁换上,无一处不合身。 门前的帘子突然被人撩开,一个白发嬷嬷走进来,附在老王妃耳边低语。 “什么?”老王妃惊得手上的茶杯都掉了。 上好的白瓷滚落的在地上,茶渍把萧诗绘最喜欢的地毯弄脏了。她咬了咬唇,盯着那块茶渍。 “没事,你先看看还有哪里不合适再改改。祖母出去看看。” 说完,急匆匆走了,像是发生什么大事似的,萧诗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失态过。 确实出了大事,张国公亲自到访,在正堂着急等候。 “兄长,你是说江南那边出了事?” 还没坐定,老王妃急切地问。 “是的,刚收到消息,京城里消息还没传开,我思来想去找你商量,怎么瞒住其他人,将他们拉上船,没道理由我们张家出面。”张国公端起茶杯抿一口,压住心中浓浓的不安。 明明安排得隐秘,到底谁走漏了消息? “婚宴要取消?”人都准好了,一旦取消,要再找由头聚集就没那么容易了,自从西狄国灭之后,他们也少了后援,各方面都被皇帝压制得死死的。 兄妹两人脸色凝重地望着对方。许久,张国公才叹气道:“当初不应该看着花白两家被清干净。” “倒也不是没有胜算,魏家不是还有人在京城吗?当年他们获益最大,没道理让我们出头。”老王妃冷哼。 魏家想控制傀儡皇帝号令天下,他们张家可不想让他们摆布。 “天下读书人还是向着魏家,虽然魏太傅被流放,路上不少人怒而反击追随他的脚步,有消息称他们就躲在扬州。” “当真?” “千真万确,谢铮为何这么多年没解决他,也是因为这。” “可是兄长在那事之后得益最多,很多人都以为是你斗倒了魏家老不死的。” “谁知道谢铮这么能忍,把我们都骗过去了,还有你那好大儿。” 张国公冷哼,武威王多次坏他的好事,还有萧元河,这父子俩简直就是他的克星,还加上最难缠的卫明诗。 “现在怎么办?”老王妃对大儿子忤逆自己也十分气愤,但是最近她已经用不了孝心那一套了,儿子根本不听她的。 “如今只能冒险一博了。” * 此时的扬州,叛乱已平,各处关卡前冲关的叛军将领都被生擒,捆成一串准备押送京城。 本来一切顺利,谁知道刚翻过两座山,拉着囚车的马突然受惊撞向山崖,连人带车坠入崖底。 萧元河得到消息时,正在杨府陪卫娴吃饭,吃到一半就急匆匆走了。 山崖边的痕迹还在,崖底也找到了摔得四分五裂的囚车,但是没找到囚犯的身影,既没尸体,也无血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正因为事情诡异,押送的人才慌张地报到萧元河面前。 “你重新说一说当时的情况。”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落石,缓声对瑟瑟发抖的扬州守将道。 守将是一位四品武官,对叛军很熟悉,担心自己说不明白,将当时押送囚车的人带在身边,那人还算口齿伶俐,说起当时的经过。 需要押送入京的人共有十二个,十二辆囚车一字排开缓行在山路上,山路很安静,什么人都没有,开始十分顺利,他们也有些松懈,放缓了脚步,谁知道马匹突然受惊,冲向山崖,囚车上原本昏昏沉沉的囚徒突然发了狂,发出瘆人的低吼。 @无限好文,尽在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囚车就往崖下坠去,传回一声巨响。 “就那匹马受惊?”萧元河看着落石上的血迹,“为什么连马尸都没有?” “这也是我们觉得奇怪的地方。”萧以鉴皱着眉头,这次押送任务是他选的人,所有参与的人身家都查了又查,并没什么问题,“当时囚车里装的是清河王府的一位家将。这位家将父母都是清河王的心腹,离开前我还特地卸了他的手脚。按理说就算是逃也逃不走,除非有人帮忙。” 这人是清河王造反的证据,是一定要押送入京的。 萧元河抬头看着山崖。几十丈高的悬崖绝壁按理摔下来也会粉身碎骨,但是除了散落的囚车,血迹少得可怜,崖下几颗树断得厉害,可见当时力道之大,下坠之急,但是谁能在急速坠落的囚车上截走一个人外加一匹马? 截人可以说得通不想证据入京,截马干什么呢? 他望着山崖沉思,大家不敢打扰他,安静立在他身后。 “这附近是不是有山匪出没?”江南地灵人杰,文人众多,游侠也不少,若是有人事先在这里张开大网,再用利器劈开囚车也不是不可能。 看囚车的碎裂程度,可能不止是因为坠落,也有可能事先被巨力撞击导致。 为了防止劫囚车,制作囚车的材料都十分结实,就算是从山崖坠落也有可能摔不裂,况且这十二辆囚车是他让人专门打造的,用的都是杨府最好的木匠。@无限好文,尽在 “武林门派不在山中,附近有一个镖局。”萧以鉴在等他来的时候查过这一带的情况,犹豫了一下又道,“这个镖局的主人是清河人士。” “去看看。” @无限好文,尽在 说完话,萧元河已经不见人影,萧以鉴赶紧追上去,只有几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早就听说福王武功高强,现在算是亲眼见识了,这么高的悬崖说上就上去了。 “还站着干什么,想让王爷骂我们酒囊饭袋吗?”为首的人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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