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该有苦主。” “大人不避嫌的亲自前来,不如你就下来当当这苦主?”萧元河继续挑衅。 赵笙笛痛苦扶额,大理寺要派谁来呢,寺卿是宋家人,少卿是周家人,派其他人来官职不合适,福王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吗? 这案子只要三法司会审就会变成烫手山芋。 宋靖被他一顿抢白,哑火了。 周绪破口大骂:“萧元河,你拱什么火?我妻弟被你伤成那样,你又来污蔑我,你是何居心!” “可不是我故意让马踏过他身上,谁让他醉酒发疯?” 萧元河也不甘示弱。 这事证据确凿,当时在城门边的百姓都替他作证,周绪顿时哑口无言。 “我来当这苦主!”宣侯夫人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刑部的大门传来。 “四皇子驾到!” 宋家请动了谢湛,这时候宋嫣扶着自己的母亲一起进来,看到萧元河恨不得咬他两口,目露怒火,然后才望向自己的夫婿,同时给赵笙笛施压。 “赵大人好大的威风,案没审完,就如此假公济私,只怕刑部会屈打成招。” 字字有力,在场之人都为之侧目。 “四殿下,我冤枉啊!”周绪紧跟着喊冤,膝行几步,爬到谢湛身边。@无限好文,尽在 萧元河转身看了谢湛一眼,挑眉一笑,“四哥,你也来看热闹?” “皇祖母忧心你,父皇派我前来看看。”谢湛温和解释,风度翩翩。 此时,刑部大门再次传来报唱声。 “六皇子驾到!” 谢澈也出现在刑部大门边。本来只是临时审审,结果皇子来了两位,赵笙笛在心里把萧元河狠狠数落一顿,早知道借个人这么麻烦,他还不如不借。 但是现在就是后悔也没用了。
第38章 早晨还晴空万里, 谁知过了正午,天阴了下来,没一会儿, 下起秋雨。 卫娴用过午膳,坐在窗下赏花, 雨珠子密密匝匝洒在花朵上, 粉色越发娇艳,她正要趁着精神好,想让方神医过来说那天还剩下几人的模样,谁知还没开口吩咐下去,尽方急匆匆跑进来,一股带着寒意的秋风紧跟着透过没放平的门帘吹进来。 “王妃,敬臣说刑部正在三司会审, 王爷午膳是吃不上了,四殿下、六殿下都在刑部,这会儿正在审王爷纵马伤人的案子,还有人要闯进府里要带走方神医。” 小丫鬟神色慌张, 六神无主。 “别怕,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萧二爷带着武威王的家将。” 王爵有私兵,人数约五百, 这些兵将本是为了护佑王府众人,这会儿却跑到福王府耍威风, 卫娴面色微沉。 “调集福王私兵,把他们打散。” 福王也有私兵,也是五百, 驻扎在王府周围的几座宅院。 她起身换了出门的衣裳,尽圆撑着伞跟在她身边, “王妃去哪?” “我出去看看。”福王府私兵聚集没这么快,她得挡上一挡。 风雨骤急,庭院落花一地,铺了一层娇艳的合欢花,长廊也飘了雨,木地板湿漉漉的。卫娴稳稳地从湿滑的地板上走过,脚上踏着木屐,天水碧的裙摆遮住脚掌,只传来木屐敲击木板的哒哒声。@无限好文,尽在 福王府外,四十个护院刀剑出鞘,冷雨滴落刀尖,陡然显得肃杀。他们气势深沉,仿佛外面是五百个纸人,有着以一挡十的气慨。 门房躬着身站在门边,大门洞开,但是萧二爷并没敢闯进来,端坐马上,驻马门外。 “把嫌犯方星离交出来。”他一身黑色皮甲,艳红披风被风雨刮得猎猎作响,手握长刀,倒也显得气势非凡。 卫娴只见过他一面,就在大婚第二天认完人后在祠堂拜祖宗上族谱的时候。 “二叔这么大的雨过府,是有什么急事吗?”她静静站到门厅上。 尽圆收了伞,站在她身边。 “原来是王妃,我接到消息称元河把人藏在府里,他既然不在,你就把人交出来吧。” “谁啊?”卫娴装傻充愣,“王爷在刑部呢,他如何有空带什么人回来,二叔怕是听错了吧。” 萧二爷忌惮卫府,又想趁机进福王府搜一搜自己千辛万苦攒下的那箱金子,沉默片刻,结果错失时机,四面八方围过来的福王府兵黑压压拦在后面,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处境尴尬,只能在门前淋雨,艳红的披风都湿透了,雨水往下淌。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调转马头,大笑道:“王妃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让人看笑话了可怎么是好?” 卫娴冷笑:“二叔,父王是被你支去普渡寺了吧?” 萧二爷心里一惊,这小丫头片子还挺聪明的,“大哥去替母亲求平安符,你那个混世魔王的夫婿没少让她操心,你不去给老人家请安侍疾已是不孝,现在还敢兵戈相见,等大哥回来,看他怎么处置你们。我们走!” 福王府的私兵依旧在雨中静立,仿佛瀑风雨中顶天立地的柱石。 “让他们走。” 直到卫娴开口,黑压压的福王府兵才如潮水般分出一条道来,刀剑整齐划一,无论是兵甲还是长刀,装备都比武威王府的府兵优良,黑色轻甲闪着让人心颤的光芒。 一阵凌乱的马蹄声过去,人走得干干净净。@无限好文,尽在 “备车,我去刑部。” 卫娴声音沉静,没有丝毫慌张。 * 长街之上,秋雨越来越急,到处马车受阻,人困马惊,马匹嘶鸣。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下起雨来了?”卫嫦坐在马车里,让贴身宫女绿腰扯紧车帘子。 “皇子妃,雨势这么大,要不要我们到前面茶楼去避避雨?” “六殿下说了,现在只有阿娴在府中,怕是有什么不妥,才让我过来,这些雨算不得什么,等路通了过去就是了。前面是谁家的马车?” 卫嫦今日出门乘的是一辆普通的油布马车,不如对面华丽,对面的车夫仰着下巴看人。 绿腰掀开帘子一角望过去,隔着雨幕看到挂在马车檐角的灯笼,“回皇子妃,是镇国公府上的马车。看样子是张大姑娘的车驾。” 此时,张紫娆正在车里发脾气。 “哥哥,运气也太差了,我还没买胭脂呢。” “等雨停了再买也不迟。” 张绯玉手执一卷书,目不斜视。 “前边的也不知道是谁家马车,也不知道让让,去,你们过去让他们后退。”国公府嫡姑娘从小就娇纵,几时被人拦过,精致的脸蛋上除了天真还有跋扈,天之娇女,绝美的容貌和尊贵的出身让她在京城中去任何地方都畅通无阻,即便是皇宫也是一样。 “娆娆,冷静些。” 白衣青年淡淡瞥了一眼,使性子的小姑娘顿时噤声,没过一会儿,又小声问,“哥哥,你今天真的不想去刑部看热闹吗?” “不想。”@无限好文,尽在 “我是挺想的。” 小姑娘捧着脸蛋,脸颊飞快闪过一丝红晕,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哥哥,你觉得我的画技有进步吗?” 张紫娆十六岁,长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还没议亲,少女总是爱做梦,但是又羞于寻问。像他们这样的大世家出身,亲事总不由自己做主,可是她希望能如愿,本想今天去普渡寺,谁知道却下起雨来。 “哥哥,你在南方时,他们那边可有灵验点的寺庙?”她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京城地界,对外面充满幻想。 张绯玉从书卷上收回视线,唇角轻勾,“求神拜佛,心诚则灵。” 此时,去对面问话的人回来了,在车窗外回禀:“是六皇子妃的车驾。” 张绯玉一时失察,手中书卷没拿稳,掉了下去,他弯腰捡起,冷白手指捏紧书卷,“那我们往后退,让六皇子妃先行。” “为什么呀?”张紫娆不以为意,不想退,不过车夫听张绯玉的,已经在往后退了。 他们的车子后面就是巷口,退出去也方便,很快就退了出去,道路通畅起来。 油布马车缓缓驶过,车外传来轻柔的嗓音,“多谢张小姐让道。” 声音轻轻柔柔,像春初最温暖的风,拂过江边,唤醒沉睡一冬的绿意。 张紫娆探头,略带高傲地问:“六皇子妃这是去哪里?” 此时两车正好擦身而过,对面也掀开帘子,卫嫦朝她微微点头:“去往福王府。” 说完,车帘放下,马车错身而过,嘚嘚嘚地去远了。 “哥哥,我们走吧。”张紫娆也放下帘子,结果久久没人应,“哥哥?” “嗯,我们走吧。”张绯玉收回心神,淡淡地执起书卷。 刚才惊鸿一瞥,仅见一道淡雅的白色倩影就足以让他封锁心底的思潮再次破封而出。 两车越走离得越远,陡留小巷飘着淡淡的桃花香,冷雨又很快将这香气吞噬,哗啦哗啦下得大了。 到了福王府,谁知道扑了个空,卫娴已经出门去,并不在府中。 难得出宫,卫嫦想了想,又催车夫赶去刑部。 刑部大门外,原本聚着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后来雨一下,人就跑光了。这时还在审纵马案,大理寺卿来来回回问同样的问题,赵笙笛揉了揉额心,彻底闭嘴了。谁还看不出来,宋靖这是公报私仇,而四殿下也不出言阻止。 六殿下到是有些沉不住气,但是很快也沉默了。 两方人马正在对峙。还好外面雨哗啦啦下个不停,让对峙不显得那么箭拔弩张。 刑部大堂足够大,这么多人坐着还显空荡,萧元河站得累了,也不管钟鸣怎么说,招手让人搬椅子,这会儿正坐在椅子上欣赏自己修剪得十分整齐的指甲。 钟鸣想说话,被他冷冷一瞥噎了回去,索性不再管他。 卫娴到的时候,刑部冷冷清清,正好萧元河转头,隔着雨幕,两人对上视线,他咧嘴一笑,很高兴地道:“王妃,你是来送午膳的吗,我好饿。” 声音软,还带着委屈,像是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 卫娴:“……” 谁敢欺负这样的混世魔王? 坐左边上首的谢湛猛地抬头,看见两人深情对望,手指不由得用力抠在椅子扶手上,把刑部大堂的黄花梨圈椅抠出个指甲印。 赵笙笛眼睛一亮,悠然道:“诸位大人,审案也是要吃饭的,不如改日再审?” “明日就是封印休沐,赵大人还想什么时候审?”宣侯夫人不满皱眉。 钟鸣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倒是谢湛开口了,“审案一时半会审不完,先歇几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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